司潼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大,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她清清白白上岛四天昨天才见过这人,此前没说过话,没有过任何交集,却被这人昨晚骗到“鬼屋”。
现在这人却让自己别招惹他。
到底谁先招惹的谁啊!
“司矜言,是你先招惹我!”
司潼冷着脸,为对方这倒打一耙的行为感到气愤。
司矜言闻言眉心微挑,嘴角漫不经心的勾了起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弯腰贴近司潼,低声在她耳边道:“那大小姐说说,我怎么招惹你了?”
炙热的呼吸一下子钻进司潼耳朵里,烫得她心脏猛跳了两下。
她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青草香,混合了林间的阳光,强势的将她裹挟。
脑中忽的浮现起刚才在驾驶舱的那次紧密接触……
呼吸一窒,司潼心慌意乱伸手要推开人,但司矜言不等她推开,已经站直了身体,还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手下推了个空,司潼恼了,红着耳朵尖,气愤地瞪着司矜言。
“大小姐别生气,我是真的想知道。”
司矜言似笑非笑地看她,语气懒散。
灼灼夏日,无人的树林里,斑驳的光影打在他身上。
他长得很帅,尤其是他沉着眼眸盯着她看,或是勾着嘴角漫不经心地看过来的时候,有种司潼从未在其他男人身上见过的野性与痞性。
司潼的身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男人。
危险,不羁,侵略性强,让她看一眼就知道无法掌控,不是一路人,只想远离。
司潼渐渐地恢复了理智,冷静下来,冷冷地看了司矜言一眼,独自往前走去。
她暂时不想跟这个人在树林里纠缠,她看明白了,司矜言就是故意的,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个人,或许她和司矜言就是气场不合,天生不对付,彼此不喜欢。
那也不必装模作样试探彼此。
有仇报仇,报完仇她走她的阳光大道,司矜言就走他的羊肠小道。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树林,沿着蜿蜒的小道走了五分钟左右,来到了几棵虬枝杂乱盘旋的矮树前。
开的正旺盛的野葡萄就夹杂在树枝之中。
葡萄个头不大,青的多紫的少,一颗颗小小的簇拥在一起,看着就不怎么好吃。
司潼对这些葡萄嫌弃的要命,前面是膝盖高的灌木草丛,无处下脚。司矜言从她身侧走过,语调慵懒道:“大小姐站在这里就好。”
司潼:“我当然是要站在这里。”
别指望她进去碰这些葡萄一下。
“嗯,要不然再晕过去,还得抱你回去。”
司潼:!!!
脑中慢慢回想起早晨爷爷说昨晚是这人送她回来的。
司潼的脸瞬间红了,又气又羞愤。
尤其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脑补了司矜言抱她的画面,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快要炸开,恨不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司潼咬牙:“不需要。”
司矜言勾着嘴笑了笑,没说话,拔开杂乱的枝叶,云摘野葡萄。
司矜言摘葡萄的动作干脆利落,他身体修长,身材比例非常好,从背后看虽瘦却不单薄,向上伸的手臂隐隐显露出肱二头肌,一看就力量十足。若是吴希夕那个花痴在,肯定要尖叫了。
可惜……
司潼撇撇嘴,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身材,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配上一个那么招人恨的性格。
司潼看了有一会儿,便找了个树荫休息,没一会儿司矜言提着几串野葡萄回来了。
司潼本以为要回去了,谁知司矜言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司潼看路不对,顿时站在原地不动,警惕地看着司矜言
“这不是回去的路,你又要带我去哪儿?”
大小姐昨天刚被骗,吃一堑长一智。
司矜言眉心一挑,戏谑地看着司潼,语调十分不正经:“哦,把你带到别的地方,卖了。”
“我看看大小姐哪里最值钱…….”
说着还真往前凑近一步,深色的眼眸十分认真地紧盯司潼,嘴角一勾。
“就这双眼睛吧。”
司潼咬牙切齿:“司矜言!”
司矜言勾了勾唇,不逗人了,转身往前走:“那边有山泉,去洗葡萄。”
……
上午十点多,太阳变得毒辣。
好在司平找的地方有树荫遮蔽,后面的树林也会时不时的刮来阵阵凉风,两位老人并没有感觉到炎热。
司老爷子这会儿已经钓上来好几条鱼,司平只有一条,眼见着是输了个底朝天,司平叹了口气:“老柴,你来钓会儿,我去看看两个孩子,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话正说着,司潼远远地从林间走了出来。
她的表情不怎么好,人气鼓鼓的,司矜言跟在她后面,手里原本好好的野葡萄,也变得零零散散。
两人气氛明显不对,司潼话也不说,回来就往她之前找的岩石那边去,还把原本铺在岩石上的垫子拉下来铺到地上,借着那几块大石头,挡住所有人视线。
司老爷子:“怎么了这是?”
司矜言走过来把野葡萄递给老柴,低声道:“怪我。”
司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惨了。”
司矜言没说话点点头,往岩石那边看了一眼,转身往岸边停靠着的游艇走去。
司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担心:“这是怎么了?闹矛盾了?要不要去看看小姐。”
司老爷子摆摆手:“让他们自己解决。”
没一会儿,司矜言从游艇上下来,径直往岩石那边去。
司潼此时正坐在一块半人高的岩石下面,满心的怒火。
刚才她跟着司矜言去山泉边洗葡萄,说是山泉,其实是几块巨大的岩石下一片不大的水坑。
水从岩石缝里流出来,汇集到坑里,长年累月形成整座岛唯一一片淡水。
司矜言当时正在弯腰洗葡萄,司潼就站在他身侧一米远,盯着这人认真洗葡萄的样子,想着要不然先把这人推水坑里浅浅地报一下仇,反正水也不深,司矜言最多吓一跳,也能解解她的恨。
就在这时,余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司潼原本也没怎么在意,边想事情边往那边看,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一条吐着舌头的细长物。
是条半米长的小蛇。
小蛇滋滋吐着舌头,划动着身体,看路径是往司潼这里来的。
司潼当即冷汗都冒了出来,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怕两种动物,其中一个就是蛇,这会儿也顾不上仇恨了,边喊有蛇边往司矜言那边躲。
也是不凑巧了,司矜言当时正好洗好葡萄站起来,从司潼的视角看去,就是司矜言见自己过来往旁边躲了一下。
司潼来不及刹住,两只脚全踩进了水坑里。
大小姐从来没遭过这种罪,没受过这种委屈,更没想过她给司矜言准备的恶作剧会被自己率先实践。
更恨司矜言竟然躲开她。
果然,他也是讨厌她的!
司潼心情糟糕透了,此时,她的两只脚踩着湿呼呼的鞋,脚被湿漉紧裹着,非常难受。
尤其是脚踝处还有隐隐的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踩进水坑时擦到了。
她的眼睛红红的,想哭,但又使劲儿憋着,不想让其他人,尤其是司矜言看笑话,所以一回来就躲在这里。
司潼觉得她对上司矜言就没好事,这人简直是她的克星,才短短不到两天时间,她又是晕倒又是踩坑,前十九年顺风顺水,这两天就见识了“人心的险恶”。
大小姐满心委屈,独自一人慢慢消化,直到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抬头,瞬间对上司矜言黑沉沉的眼。
“你怎么还敢来!”
大小姐漂亮的脸上染上一层薄怒,腿下意识地往回缩。
才一动,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将她往回缩的脚腕,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