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三十分,德瑞克在梅森的办公室外敲门。
戴拉开门让他进来。
德瑞克倚坐在梅森的办公桌上。“这下你出名了。”
“是依娃出名了。”梅森说。
“不只是这样,”德瑞克说。“就像你说的,报纸什么都不放过。起先他们以为那是宣传伎俩,但三千元实在不是宣传单位付得出来的数目,所以他们都相信她的话了。”
梅森点点头。“依娃觉得怎样?”
德瑞克笑一笑说:“她现在快乐得不得了,已经有人邀她今晚上节目了。”
“警方现在怎么处理?”
“警方请了文件监定专家来看,发现勒索信是用国王牌打字机打的。”
梅森笑了笑。
德瑞克又说:“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因此各报都派出顶尖记者调查究竟是谁被勒索。他们认为是住在梅蒂湖附近的有钱人,而咖啡罐一定是依歹徒指示投入水中,结果无意中被依娃捡了起来。”
“猜得不错。”梅森说。
“别高兴得太早,”德瑞克说。“这些记者精得很,说不定会被他们查出真相。”
“真相?”梅森说。
“当然你并没有告诉我全部细节,”德瑞克说。“我也不想问,我只是提醒你。”
“谢谢,”梅森说。“我会注意。”
德瑞克说:“那些记者翻遍了小码头,要查出昨天有谁租船、有哪些船下水。还好看船的人虽然有所有船的资料,却没有牌照号码,所以我想,目前只有我们的资料最齐全。”
“你都拿到了吗?”梅森问。
“我的人查过每一艘出去的船。”
“那个钓鱼的人是谁?”
“这个比较奇怪,”德瑞克说。“那艘船是两个人租用半天要钓鱼的。”
“两个人?”梅森问。
“不错。”
“可是船上只有一个人啊!”
德瑞克说:“后来还船时是有两个人。”
“有名字吗?”梅森问。
“管船的人没有,他只知道那种船的马达装在外面,船是用现金租的。就是那种船钓用的、马力很小的船。而且那艘船老旧得很,马力大也快不到哪里去。”
“你的人有什么发现?”梅森问。
“我的手下也只是看清楚了那两个人,”德瑞克说。“一个二十多岁,一个约四十五岁。”
梅森皱着眉头深思。
他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说:“你说那红色咖啡罐好像突然消失了是吗?”
“是的,”德瑞克说。“我的视线才离开一会儿,再看时就不见了。我想唯一的解释是盖子撞松了,水跑进去,所以才沉下去。”
梅森摇摇头。“保罗,我们的对手比一般人聪明。”
“怎么说?”
梅森说:“租船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一定有潜水装备,我猜他们在船上准备了大袋子之类的东西,等他们到达湖中某一点时,其中一个便潜下去。他们不是指定被害人在一定的时间地点把咖啡罐丢下去吗?”
德瑞克说:“班克罗家的船是一个年轻女子开的,她把咖啡罐丢下去后,绕着咖啡罐转了几圈。”
“这时候那个潜水夫便浮上来,拉下那个咖啡罐,”梅森说。“这样谁也看不到附近有船。不只如此,就算有人向警方密告,警方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因为咖啡罐一下子就在波浪间消失了。”
“太聪明了!”德瑞克这才恍然大悟。
“没想到你突然加速跑进来,”梅森说。“搅出一大堆波浪,潜水夫一时不敢上来,只好等到你走开。保罗,那个跳进水里掉包的女孩子——是依娃吗?”
“不是,”德瑞克说。“那是我的一个助手,滑水技术一流。当然依娃对外宣称是她找到的,是你说要这么做的。”
梅森眯起了眼睛。“保罗,问题就出在那个钓鱼的人。等你离开后,潜水夫便浮上来,拿走假的咖啡罐,然后再游回岸上去。这时钓鱼的那个人已经把船停在岸边了,潜水夫上船换好衣服出来时,别人看到的只是两个寻常的钓客提着一个袋子。”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上当了。”德瑞克说。
“不错,他们一定气昏了,以为有人存心骗他们。今天早上看到报纸,他们又会想,一定是凑巧有两个咖啡罐,只是他们拿错了,对的那一个被依娃捡走了。”
“然后呢?”
“然后他们会互相指责对方欺骗,而开始互相猜忌。”
“接着呢?”德瑞克问。
“从现在开始,”梅森说。“我们得随机应变了,最重要的就是要让歹徒处于被动的一方。”
“你有没有想到这整件事的受害者——就是那个下饵的人,”德瑞克说。“你可以猜到她看到报纸时会有什么感受。”
“特别是当她看到三千元这个数字时。”梅森说。
“歹徒一定会打电话给她,她当然会说她只放了一千五百元。”德瑞克说。
“这样歹徒会更确定是有人在搞鬼,而且警告这个女孩子不可泄露。”
“你这一招可让她很危险了。”德瑞克说。
梅森点点头。“所以,保罗,我们要给她全天候的保护,但是别让她知道。在她车上装个窃听器,派两、三个人全天跟踪她。”
“不必我提醒,”德瑞克说。“你大概也知道,你在玩一个很危险的游戏。这些家伙很可能是玩真的。”
梅森表情严肃地说:“保罗,我也是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