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仙丢掷给她的那本秘笈册子在她手指上飞快的旋转,她看着那本转动的秘笈,淡淡然道“如果你独享黑石,我不会对你产生威胁,白铃也不会,神魂国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多的武魂级高手的敌人;如果你独藏人魂合一的奥秘,也许信侯也不能够与你匹敌,你的武功早已是天下至尊。极北之地你不是我杀死的,却是因为我而死;郑都上空,你也是死在不懂自私好处的错误上面。时至今日,你依旧如故?”
步惊仙不由失笑道“自私的极限不过是造就个人的超然而已。但那不是我的志向和理想,我要的,是神魂族夺回自由与平等,是神魂族整体的不断前进,再不会没有力量守护自由与平等,再不回让神魂意志力量被践踏。”
步惊仙说着,神情严肃,说完的时候,又恢复惯常面挂微笑的轻松神情。
“再说,你说的那种想法,是弱者不知进取的思想,是自信不足的思想。就想一个村庄里凭借武力横行无忌的恶霸,永远不敢走出村庄埋入城镇。因为他知道,离开了村庄,他的武力不值一提。他只有一直呆在其它人不屑逗留的地方才能够继续横行霸道,耀武扬威。他永远不能够进步,永远不能够变的更强。我的自信不止那种程度,我的志向也没有那么狭窄。”
步惊仙略微停顿之后又道“如果我独享黑石奥秘,未必能够那么快、那么积极的去思索人魂合一。如果没有人魂合一,我创不出神魂意志诀。我相信,神魂意志诀的进一步完善和加强,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的力量。所有的修炼者都会为之做出贡献,即使是敌人,也会在战斗中让我对神魂意志诀得到更多、更迅速的领悟。而那些领悟,是独自修行摸索所难以得到的。”
七月缓缓收起秘笈,放出变身剑魂的红豆,缓缓屈腿坐在剑魂之上,转而望着步惊仙道“为什么今日舍得杀了白铃?”
步惊仙闻言不禁晒然失笑,自顾望着天空半响,只觉得今天是跟七月谈话最多、也最愉快的一天。
“这是女人嫉妒的语气吗?”
“是。”七月回答的很平静,完全不像是在回应一个男人的情话。
“她想通过无畏表现对仙界的信奉和虔诚,因此自己求死而已,既然如此,我当然应该成全她。虽然得到仙界的力量后她变的更强大,神魂意志诀的秘笈会让她变的对我充满威胁性。但是,她很可能成为第一个真正得到仙界认可的人间武修者,即使她将来是个劲敌,也是一个能够让我们对仙界了解更多的敌人。成全她,就是成全我们。”
剑魂带着七月缓缓飞高,风吹的七月彩发飘荡的更激烈。
“你果然不是个完全的君子,可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枭雄。”
步惊仙不禁长笑喊道“所以你才会倾心——”
他知道七月是听见了的,但剑魂没有停留的带走了那道彩色的身影……
步惊仙自顾摇头,晒然失笑一阵,又仰面望着夜空。
“步惊仙,你是否可以在星辰之上瞑目了?你所不能放下的、牵挂的,几乎都已经全归了我左岸,你已经只剩被怀念的意义——瞑目吧!”
展开的黑羽光翼,亮起的红光中,带着步惊仙的身影一闪而逝,再出现时,已经飞出了几千丈外……
迷雾之上的虚空,五团光亮静静悬浮。
约莫过去半刻钟时,步惊仙突然去而复返,但五团光亮依旧静静的悬浮着,没有任何变化。
步惊仙没有逗留,二度在光翼的光亮绽放中飞走。
五团光亮依旧静静悬浮。
没有多久,步惊仙再一次去而复返。
五团白光这时候突然凭空消逝。
步惊仙全然搜索不到它们的踪迹,这一次,他才真的飞走了,再没有折返。
夜空中,圆月散放着朦胧的光亮。
星辰布满了深蓝色的天空,不是闪动。
星空之上,天之顶之后。
是飘渺的白色云雾。
云雾之上,云雾之中,耸立着白色的、连绵千里的宫殿。
这座宫殿叫做神王殿。
凡间无数关于仙界、仙境的传说,指的就是这座宫殿。
但在这里的仙人,不称宫殿为仙殿,而称之为神王殿。
朵朵白云之上,都端坐着身穿白袍的、或年轻、或年老的仙人。
白铃突然出现在神王殿门口,立身在一朵白云之上。
她有些错愕的左右打量。
见到龙影为首的四位大圣战仙都在时,才稍稍安定了些情绪。
“这里是……”
“神王殿。”
白铃不由心潮起伏,绝没有想到能有机会来到这里,过往她就曾想,既然名为神王殿,主宰仙界的,理当就是神王?
“难道,我能够拜见神王?”
龙影大圣战仙为首,直朝里头飞去。
魅影大圣战仙拉着白铃的手,牵着她,带着她端坐的白云一起前飞。
“恐怕你要失望,伟大的神王很少来这里。”
“为什么?”白铃十分疑惑,神王若不在神王殿,那么在哪里?于是她大着胆子问出口。
没有人觉得她多嘴,魅影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一时半刻很难让你理解。你可以理解为,有很多很多的仙界,很多很多的神王殿,很多很多的人间。这样你就知道,为什么伟大的神王会很少来这里。”
这的确是个简单通俗的解释,白铃一听就明白了,但同时也感到震惊。
仙界有很多,人间原来也有很多。
天地之大,原来超乎想像。
在过去,她及无数人心里,都认为,他们存在的天地就是一切,头顶的天空也是唯一,天空之上的仙界当然也是唯一。
而现在,她意识到,眼前的仙界,犹如一个国家的城镇、或许连城镇也算不上,甚至不过是个村庄而已。类似的村庄或更大的城镇,还有非常多。
“那我们来这里是拜见……?”
白铃不知道仙界的地位划分,不敢贸然乱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