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的执着纠缠,让步惊仙渐渐生出不耐。此刻他已经疑心,秋叶果然是知道破龙丧魂散毒药事情的,否则绝不该表现的如此平静、如此耐心。
此刻破龙丧魂散的毒药作用上升到顷刻耗损步惊仙四点体能,从体能的伤害程度来看,不算什么,便是持续些时日,也不知能够造成过大影响,但对步惊仙精力的耗损,却非同小可,已经让他同时操纵七十二颗龙珠和十二个分身时觉得勉强。
‘此刻大师兄与七月都已经没有了战意,倘若流露杀意,必然加大压力。且再忍耐思谋脱困之法,若非万不得已,只有暂且忍让……’
秋叶的执着纠缠,让七月和凌落都满怀不解,然而两人原本就身负使命而至,眼看秋叶如此,便也不能言退,只有配合做徒劳围攻。却都提不起精神积极求胜。
话说郑国王宫大变,郑王被囚,摄政王左岸被逼走离宫。
凌落一行负责抓捕摄政王。
而王宫中,老丞相、左庶长为首,宣读了陈太后旨意,废除郑王王位,立天籁公主为女帝。
废除郑王之事,虽有阻力,却没有多大。自从摄政王被请到郑国王宫,就引起许多郑国文武的愤慨,然而那时的愤怒不过是设法让郑王认识摄政王的阴险真面目而已。伴随诸多手段的宣告无效,郑国文武就越发觉得郑王糊涂。
神魂国制的推行,让郑国权贵对摄政王恨之入骨,又对郑王心怀不满。
神仙塑身的砸毁和更换,更让郑国上下愤怒,甚至有许多人认为,郑王被妖邪迷惑心智,胆敢开罪仙人,早晚会受天惩。
当郑国决意让两国合一时,郑国上下,几乎完全相信,郑王不再是过去的郑王,早已被魔头摄政王所迷惑操纵。
因此,当陈太后废王的旨意宣读时,除了个别始终怀念着郑王英明之处的文武外,其它人都默不作声的领命了。
然而,王位有谁继承?
郑国文武都非常清楚,除了郑王,已经没有其它能够让郑国上下心服口服的王位继承人。
就在郑国文武纷纷猜测,到底可能是哪个公主之子时,天籁公主四个字,顿时把郑国文武惊的目瞪口呆……
此刻,在早朝大殿旁的天籁公主。
听闻旨意宣读完毕时,知道她必须示人了。
天籁公主此刻穿了一身王袍,这身王袍本是郑王的,此刻在她身上,她只觉得荒唐,只觉得如梦如幻般毫不真实。
除此之外,剩下的只有压力,莫大的压力。
她不知道能否让郑国上下接受一个女王。
更不知道她能否成为一个能够为郑国上下谋福利、让国力壮大发展,繁荣昌盛的一国之君。
天籁公主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但直至此刻,她依然没有办法坦然面对,更没有办法稳定下来情绪。
就在她要走进早朝大殿时,她仍然不知道该如何令自己镇定、坦然。
这不是她此刻应该具备的心情状态。
就在她一步迈入早朝大殿时,突然记起,七月曾说过的,当初突然被秋叶传承武尊责任和荣誉时的事情。
‘……你不需要有心理准备,你对师尊有多少感恩,对飞仙宗有多少责任,你就有多少心理准备……’
七月当时因为秋叶的这句话而豁然开朗,此刻天籁公主记起这句话,用以鼓舞自己。
‘我对郑国有多少责任,对父王、对郑氏有多少感恩,我就应该能够做到多好!’
王冠在顶,水晶的珠帘遮挡了天籁公主的容颜,她一步步走向王座,回忆着其父王在世时,坐落的姿态、神容。
在郑国文武的注视下,端坐龙椅之上。
老丞相与左庶长带头,一起跪拜呼喊道“臣——拜见君上——!”
响亮的呼喊声,在早朝大殿内反复回荡。
以老丞相和左庶长、信侯为首的文武官员见状,几乎没有人犹豫的纷纷跪拜,高呼拜见。
剩下的文武官员见状,自知没有反对的余地,几乎也都跪下了。
只剩两个官员,神情冷傲的直直立着。
他们放肆无礼之极的盯着龙座上遮挡着天籁公主容颜的珠帘。
即使许多文武惊异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二人脸上,他们也面不改色。
“放肆!”
老丞相厉声斥责。
那二人是胞胎兄弟,也是郑国朝堂上徐徐升起的两颗新星,让许多人郑国文武都知道,这两人将来势必前途无量,原本也是以凌落为首的一派官员。
此刻如此举动,让许多人都感到意外。
“女子岂能为王!”
遭到老丞相的呵斥,那兄弟二人丝毫不惧,反而义正言辞的高喝质问。
这句话,让许多伏地的文武心里都暗暗认同,但没有人附和开口。
“启禀君上!王嗣、王史二人公然对君上无礼、目无王法,按律当斩!”
老丞相知道此刻左庶长不宜说话,以免让人误会他凌家有操纵天籁公主为傀儡的嫌疑,便主动开口,替左庶长解决难题。
左庶长与老丞相长年累月同朝为官,左庶长无论何时都对其尊重礼待,从不娇纵。在老丞相看来,这便是情意,这时候自然心甘情愿的为其排忧解难。
龙椅上的天籁公主面对局面,心中不禁为难。她自然知道为人王者,尤其此时此刻初登王位的时候,遇到这样的冒犯,无论如何都该处以死罪。杀鸡儆猴,让其它心中不安定的文武不敢放肆。
倘若此时此刻心慈手软,极可能种下祸根。
然而天籁公主本身嫉恶如仇,对贪官污吏、怠忽职守者,素来不留情。但对为人正直,一心为国为民的官吏,则素来欣赏敬重。
这王氏兄弟,所以如此年轻得以双双入朝议政,正因为凌落的器重。论为人刚正不阿,论才能出众不凡,忠心不二。
这般的人才,必然是郑国的栋梁。
让天籁公主杀掉这样两个人才,她实在觉得不能够办到。
她知道这种仁慈过去就曾被北君提醒为顾小不顾大,左庶长和凌落也从来不能认同。但这正是她的性情,她犹豫再三,挣扎许久,始终悲哀的发现,她就是这样的人,她根本无法强迫自己做出违背认知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