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再次见到白叙时,是下周二的选修课。
白叙和覃芃宇还有班长向桐一起走进来,选了中间偏后的位置,这个位置很安全,既靠后又不会因为坐最后一排而被喊道前面。
隔着一排桌椅,夏枝原本坐直的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模糊的听到他们聊天的声音。
“白叙你昨晚几点回来的?”向桐的作息时间很是规律,每天都在熄灯前就睡了,所以不知道他几点回来的。
白叙想了一下,“快十二点了吧。”
夏枝心思一动,身体微微向□□斜,试图通过拉近距离听清楚他们后续的话。
覃芃宇感叹道:“玩到这么晚才舍得回来?”
“还好吧,我之前不是还……”刚说到说到重点处时,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同学水杯剐蹭桌角,发出巨大的声响,震的她耳朵嗡嗡响。
“……诶呦,你还知道害羞!”等她再次竖起耳朵,话题已经向后延续了。
“谁害羞了?我的人生里就没有这两个字!”
白叙又说了些什么她没偷听到,一旁的向桐称赞道:“啧啧啧,不愧是你。”
不知道是因为白叙坐的较远还是他声音较低的缘故,夏枝只是朦胧的听到他说话,但实质的话却一句都没听清。
“对了忘问你,汉语言的系花长得怎么样?”覃芃宇八卦道。
系花?
还有系花?
夏枝整个人警惕性的朝着椅背方向贴了贴,试图通过拉进距离听清楚。
“挺好看的。”他语气毫无波澜,随口敷衍答道。
虽然这回答在外人听起来没问题,但对于一起住了三年的覃芃宇来说,白叙每次用说“挺不错”“挺好的”之类的话,就是在不走心的敷衍。
没得到想要回答的覃芃宇自然不肯放过,“你又在敷衍我,这跟你上次评价夏枝挺有趣的不是异曲同工吗?”
“……”
夏枝思绪一顿,还想继续深入偷听就听到走廊响起上课铃的,张教授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端着水杯走了进来。
白叙的声音淹没在悠长的上课铃声里,“不是敷衍,我是真觉得她挺有趣的。”
张易老师幽默风趣,总是用他遇到的真实案例作讲解,一直是选修课的红榜常客,学生们口口相传,抢他课的难度堪比春运抢火车票。
同学们听课是都全神贯注,生怕错过每个精彩,但夏枝却兴致缺缺,脑子里都白叙敷衍的评价,拿着笔有些恍惚的在书本上胡乱的写。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课本上重复并排写着她和白叙的名字,四个字挨得那么近,就像是两人亲密无间一般。
反应过来的一瞬,猛地惊醒般看向左右,确保身边人距离她较远且没有看到她写下内容时,赶紧向后翻了一页,却发现因为写字用力,将笔迹印到后一页,浅浅的凹陷。
她紧接着向后翻了好几页,因为慌乱紧张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分外清晰。
张教授翻了页幻灯片,看向声音的来源,抓住的没认真听讲的她,“这位同学来回答一下问题。”
夏枝察觉到教室里全部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于此同时教授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
“扑棱”一下站起身来,座椅自动回弹,发出巨大的声响,她脊背站的很直,呆愣愣的看向前方。
PPT上面是一个案例,张教授分析了半天,她一点都没听进去,胡乱的扫了两眼,却因为紧张根本无法思考。
不知道白叙的目光是不是也聚焦在自己身上,搭在桌边的手心都开始冒汗,空气仿佛都尴尬的凝固了。
抿了抿嘴唇,刚打算坦诚的承认她不会,就听道张教授说:“那就后面的男生回答一下。”
张教授站在进门口的一排,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带着微微斜度,夏枝正后方没有人,那他说的就是白叙了。
白叙一起来就很明显的表现出他也不会,虽然他没有开口说话,但起身的时候夏枝就确定这个人是他。
有幸一起被叫起来答一道不会的题,算是“同舟共济”一次了。
张教授无奈的让他们坐下,然后开始讲解案例。
“虽然是选修课,但你们也要认真点听,多学点总是有好处的,毕竟你们以后遇见的当事人,可不会按照课本重点掐着法条来办案子。”
“……”
褚嫣上午没课,便早早去占了食堂三楼稀少的靠窗沙发位置。
整这一遭夏枝清醒很多,虽然她喜欢白叙,会因为他的动作言语分神,但男人不应该充斥生活全部,她应该先找回自己。
于是第二节课时,奋发向上的她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张教授,恨不得一口气就将整本书的内容学完。
褚嫣想吃铁板炒面,她许久没吃食堂的黄焖鸡有些想念,两人就分头行动。
“夏枝?”排队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到熟悉的声音。
夏枝回身,见身后排队的正是覃芃宇,“好巧啊!”
正值饭点队伍很长,覃芃宇就和她聊了一会儿。
两人各怀心思,他想知道陈美妤的近况,她想知道白叙的事情,试探着聊了一阵,两人所获颇丰都很满意,并很有默契的达成统一战线,保持友好的信息联合关系。
端着饭菜回到座位上,褚嫣朝她身后努努嘴。
顺着目光看过去,白叙就坐在她们斜前方的位置上。
褚嫣心思细腻,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发现她对白叙隐秘心思的人。
夏枝虽然跟她承认了对白叙的喜欢,但依旧很好奇,“嫣嫣,你当初是怎么发现我对某人的心思的?”
她自认将暗恋深埋心田,就像是晚风中的永恒期待,阵阵吹来,又转瞬消散。
褚嫣美眸微闪回忆道:“因为你说喜欢白色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了白叙,还说因为那是白月光的颜色。”
“后来有次我们玩游戏猜词,见到白叙路过后,你写下的第一个词就是叙旧。”
“还有……”
原来点点滴滴里,她早就不自主的暴露她不止想和他同学的心思。
翻了翻鸡块,热气升腾化作白烟,模糊了她看向白叙的视线,她总能和他保持地理上的近距离,但从没有和量算过心理的距离。
不知为何她脑中忽然闪过刚才和覃芃宇说的话——
“就是因为太了解了才不想让小鱼和他在一起,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他谁都不爱,只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