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热吻);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季弦星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的人忽然低声笑了下,像夏季夜晚的微风,树叶在上面跳跃成音符,而这每一个音符都踩在了起伏的心跳上。
“小阿星,怎么不说话?”
他轻声问着,有着夜晚独有的温柔与缱倦。
又一阵寒风袭来,季弦星冷的打了个激灵,她猛地回过神来,“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她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界面,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个电话真的真的不应该打,万一现在,他身旁正躺着一个人。
那她成什么了?
三个人都会尴尬的无所适从。
这样的错误不能再犯。
季弦星将他的全部联系方式逐一拉黑再删除,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样,扶着阳台的栏杆慢慢的跌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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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熠今天有个局,陪到了十一点才散。短短几年时间,他的胃就被这些酒局给弄得不怎么行。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他受不了自己的一身酒味,勉强洗了个澡,倒在床上便睡。
人头晕又困顿,可又因为喝了酒反而睡得不安稳。
几乎是才进入浅眠,一通电话便打了进来。
他看到国外区号,人还在半睡半醒间,可却想都没想的便接了。
过了几秒,人才回过神来,这小姑娘终于知道给他打个电话。
一直联系不上,生气是有的,一声不响的就走,可担心更多。
怕她遇到什么事。
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像季弦星这么逞强的小姑娘,有什么事都是自己咬牙过去。
明明挺娇气爱撒娇一个人,可是该要撒娇的时候却又偏偏不了,强硬执着到不行。
但这好不容易打了个电话,等了半天,却又不说话。
让他有点哭笑不得,他此时已经完全清醒,忍不住笑着问她为什么不说话。
可下一秒,回答他的只有“嘟嘟”的占线声。
钟熠眉头微蹙,将电话回拨了回去。
依旧没人接通,可和之前不同的是,上次是拨通却没人接,现在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耐心的等了几分钟,又将电话拨了过去。
耳边仍是那句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钟熠此时已经睡意全无,隔十来分钟就拨个电话过去。
回答他的依旧是那句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
终于在三个小时内,第二十八次听到这句话时,钟熠得到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小姑娘把他拉黑了。
他将微信,和其他社交软件统统发过去尝试,都是一样的结果。
钟熠忽然笑了。
被气笑的。
被人讨厌到拉黑,倒还是二十八年来的第一次。
此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困意,胃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喝了酒而拧着疼。
他垂眸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钟熠眉梢轻挑了下,忽的点开了个界面看机票。
六点刚好有一架飞往巴黎的航班,时间好到像是替他专门准备,好去兴师问罪的。
他随后订了机票,总归睡不着,便打开邮件处理些明天需要解决的工作。
等到天色微微变亮,钟熠轻揉了揉脖子,看了眼时间,便起身去了浴室。
这次去只是去看小姑娘一眼,一切从简,只拿了一个小行李箱。
临起飞时,他给李项明打了个电话过去。
李项明的声音仍是有些含糊不清,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钟总你说你要去法国?现在?我没在做梦吧????”
“你该起床了。”钟熠声音低清的说:“今天中午有个局,你替我去。”
“不是……”李项明醒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当做勇气用来质疑钟熠的决定,“钟总您晚上还有个和郑总的会啊!”
“帮我推迟到后天。”
几乎是他说完,钟熠便开口,然后又沉声说:“其他的,你全权负责。”
“!!!”
他负责的起么?!!!
任何一个决定动辄都是几十亿的项目,他敢么!!!
把他从上下五千年辈子赔进去都不够用啊啊啊啊啊!
李项明吞咽了下干到不像话的嗓子,“钟钟钟总、您去法国什么事?我替您去啊?这个会真不能推。”
大厅里,登记提醒广播已经开始。
钟熠眸色微闪,过了几秒沉声说:“你替不了。”
说完,他起身,大步走向了登机口。
-
下午的时候,季弦星让阮薇薇替自己请了个假。
阮薇薇帮她紧了紧被子,“你是不是肠胃感冒啊,昨天吐成那样今天又发烧,真不用我陪你去医院啊?”
季弦星闭着眼睛,嗡声嗡气的说:“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
“好吧。”阮薇薇知道她的脾气,决定的事谁都劝不了,又嘱咐了一句,“你要是不舒服及时给我打电话”
季弦星抓着被子,低声应着,“嗯。”
衣服的窸窣声,放轻的脚步声,慢慢的关门声……
等到声音彻底消失,季弦星睁开眼睛,仍是带着困倦的,可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她换上了衣服,人因为发烧动作有些慢吞吞,然后出了宿舍公寓。
已是初春,外面的同学已经穿上了大衣,只有她还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即使这样,风一过,还是让她冷的打了个寒战。
下意识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裹紧。
她叫了辆车,因为生病唇色很淡,脸也没有什么血色。纤细浓密的长睫轻眨着,看上去有些脆弱的柔美。
路过的男女生不由的往她这边看过来,惊诧于东方女性的美。
季弦星对此毫无所知,只是坐在椅子上,手不明显的摸在小腹上。
“小娇气包。”她轻声说着,虚弱的脸上划过一丝温柔。
她还是决定去一趟医院,自己病了也还好,但是不知道这个小娇气包是不是受的了。
季弦星在医院门口,一时间有点茫然。
她从小到大身体都很好,没生过几次病,医院没正经来过。
唯一几次还是来看望家人。
是以,她完全不知道流程。
还好有志愿者在,热情的帮她指路。
她躺在床上,紧张又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影像。
医生指着一处影子说:“那,看这里,这就是你的宝宝。这是宝宝的头,这是它的身躯。”
季弦星认真的看着,比看任何教学ppt都认真,眼底温柔的像是能溢出水来。
好神奇,真的好神奇。
她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孩子。
“拿着吧,这是你宝宝的第一张照片。”医生目光十分的温柔,然后又说:“放心吧,目前宝宝很健康,定期来产检,注意休息。你发烧没过385176;,就不给你开药了。回去多喝水,进行物理降温,如果明天还没退烧你再来。”
季弦星听到宝宝很健康,她看着那个小小的模糊影像,嘴角的笑不停,好像连因为感冒发烧而引起的头晕都没有了。
她躺在床上一时间忘了起来,等医生收拾好东西以后,见她还躺在上面也不催促。
“可爱吧。”
医生笑着问,季弦星傻乎乎的点头。
“很多人都是你这样,见到小宝宝的第一张照片人都笑傻了。”
季弦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起身。医生扶了她一下,又推荐了一些孕期指南的书给她。
季弦星很庆幸自己第一次来医院,遇到的医生就难得这么认真的。
她看时间已经有些晚,再加上自己也不舒服,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
她办好入住以后,给阮薇薇打了个电话过去,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倒头睡下。
—
钟熠按沈柏川给的地址,找到了季弦星的学校。
然后又问到了她所在的宿舍公寓。
他一路走着观察着她生活的地方,周围年轻的男女不停的对他投出观望的目光。
毕竟以他的长相,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十分的受人欢迎。
钟熠走到公寓楼外,想让人帮他把人叫出来。
这时,手机的电话忽然响起。
钟熠垂眸一看,眉头薇皱,随后接听。
“钟总,蒋局想和你聊聊西边那块地的事,您务必现在回来。”李向明有些急促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我帮您订好了回程机票,您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弦星?”
钟熠刚想说话,一道女声不知道在哪里忽然传出,他心蒙的一跳,下意识的抬眸望过去。
可来来往往的人潮中,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钟总?您听到了么?”李向明没听到回音,以为是信号不好,又问了一遍。
钟熠收回目光。过了几秒沉声说:“知道了。”
他说完,又回头看了眼刚刚听到声音的方向,提着行李箱转头离去。
……
阮薇薇边接电话边往宿舍走,“什么?你不回来了?你还发着烧呢!”
季弦星声音有些轻,可语调却是上扬的,“我自己去了医院,没什么事太晚了,我住酒店,明天再回。”
“行吧,那你注意着点。”阮薇薇叮嘱着,“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季弦星应着,“好。”
……
钟熠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又给季弦星打了个电话,还是毫无意外的无人接通。
机场的广播开始叫着他的名字进行最后一次登机提醒。
他将手机收起,随后登机。
季弦星躺着看宝宝的照片,怎么也睡不着。
她用手轻摸着自己还未凸起的小腹,“你要健康长大啊。”
这时,她顺着窗外看到有一架飞机从天空划过,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颤了下。
季弦星一愣,摸着肚子说:“你想坐飞机么?等你长大,你想干什么我都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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