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星辰停止了跳动,月光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季弦星躺在他怀里,全身上下都被一种说不出来的慵懒包裹,她懒洋洋的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空气里都是甜腻的味道,让人沉浸,又让人心跳的不像话。
钟熠轻揽着她,低头时不时的吻着她脖颈的伤处,那里简单处理贴着创口贴,也有淡淡苦苦的药味。他像是丝毫不觉得,吻的温柔的不像话,让季弦星的心都软成了一汪水。
……
钟熠揽住她的肩,季弦星整个人一个激灵,魂游天外的思绪终于被生拉硬拽回来了几分。
她无力的说:“不要了。”
钟熠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眼睫轻颤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的样子,忽然有些愧疚,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声音薇哑带着些笑意的说:“我只是想带你去洗澡。”
季弦星挣扎着睁开了眼,“我自己去。”
钟熠轻佻了下眉,眼底的笑意加深,“你确定?”
“……”
好吧,睁开眼是她最后的力气。
她瞪了钟熠一眼,又将眼睛闭了起来昏昏欲睡。
钟熠看着她,唇角一勾,将人抱起。
……
季弦星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连泡沫都没力气自己打。她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上面各种痕迹惊得让她不由的张大了嘴吧,让她的脸瞬间烫到不行。
她垂下头,眼睛都不知道要看向哪里,却又瞥见了手腕上的一圈红痕。
“……”
她索性闭上了眼睛,可是那些画面却疯狂的出现在眼前。
他低喃轻叫她的声音,每一次叫她都愈发的情动,可是他的声音好好听,听的人心都软化了,便随他予求予取。
啊!
季弦星唰的一下又将眼睛睁开,脑子里放的画面还不如眼睛看到的纯洁。
钟熠一低头,就看到她还带着些水雾的眸子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
他低声轻笑着,嗓音还有些哑。
季弦星轻抖了下,就是这种声音,和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声音一模一样。
“……没有。”
她轻了下嗓子,不由的坐正了身体,垂着眸不看他。
钟熠眼尾轻垂了下,只轻捻了下她柔软红透的小巧耳垂,不在说话。
洗好以后,他将人抱回去。季弦星背贴在他怀里,只用了一秒的时间,便进入了深度睡眠。
-
阳光倔强的透过窗帘,有一丝光亮照进了房间。
季弦星睁开眼,觉得自己就像是刚爬完珠穆朗玛峰一样,全身酸痛的不像话,尤其是大腿根简直像要废掉了。
她动了动手指,身体里的那种感觉好像还没有消失一样。
房间的空气依旧湿润粘腻。
“醒了?”
忽然背后一紧,低沉悦耳带着些薇哑的嗓音从头顶响起。
清醒过后,那种羞耻的感觉接踵而至。
“嗯。”她闭上眼睛,将被子蒙过头顶,“我、我再睡会儿!”
钟熠眉头微皱,将被子从她头上扯下来,“不嫌闷么?”
当他看到女孩紧闭着眼睛,脸已经红到耳根时,不由的哑声闷笑,贴着她耳边轻声说:“当年不是胆子很大,敢自己爬上来,现在怎么反而知道害羞了?”
“你烦死了!”
季弦星闭着眼睛,一手捂着耳朵,一手胡乱的轻打他。
那力气小的,打在身上,更像是说不出的情趣。
是的,当年是不知道各种滋味所以胆子大,简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傻。
之前,钟熠带着她用各种方式,已然让她大开眼界,她以为自己已经算是见过“世面”。可今天真的让她明白了,当时她随口而出的,让他永远也不要好的决定是正确的。
竟然还可以这样,竟然是这样的!
季弦星感觉到自己的脸愈发的烫。
钟熠看着怀里的人,怕她在脸红下去能把自己直接煮熟,也便不再逗她。轻摸了摸她的头说:“走了,下去吃饭。”
季弦星不动,仍旧裹着被子,“我再睡会儿。”
从昨天出事到现在,将近二十个小时没吃饭,中途还做了挺消耗体力的事,再不吃东西,人都要饿坏了。
“吃完再睡,我让人拿上来,你先起来。”说完,便要将她抱起。
“嘶——”
季弦星眉头一皱,小声抽了口凉气。
“怎么了?”钟熠眸光一沉,垂眸看过去,“疼?”
说完,便要掀开被子。
季弦星死死的用手抓着,戒备的看着他,“你干嘛?!”
“我看看。”钟熠沉声道:“是不是弄伤了。”
他昨晚最后的时候,还是有些没控制住自己,担心弄伤了她。
“没有。”季弦星侧过头去,小声的说着。
“那你……”
季弦星脸都快埋进了枕头里,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咬着唇说:“这么久……和第一次……差不多。”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没说一句都要停一下,像是再和自己的羞耻心做抗争,说到最后声音低的如蚊呐。
可钟熠却是懂了。
距离上一次到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她一时间适应不了。
钟熠眼中闪过了一丝自责,是他疏忽了,忘记了这一层。想到昨天自己的失控,他眉心皱着,低头吻着她的肩膀,低声说:“等我一下。”
他说完便要起身离开,忽然有一只小手轻抓住他的手指。
钟熠垂眸,就见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要看他不看他的小声问,“你去干嘛?”
他反握住她的手,又将她的胳膊塞回了被子里,手撑在她身侧,隔着被子轻抱着她,“去给你找点药。”
季弦星手抓着被子,将脸蒙上了一半,只留下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轻垂着,小声说:“不用。”
那里也不是很痛,就是刚刚一动,让她全身的筋肉都酸了一下。
钟熠又确定了一遍,“真不用?”
“嗯。”
“那你躺着吃点,我喂你。”
季弦星听到他这话,忍不住笑,“我多大了,躺在床上吃饭像什么?”
“什么像什么?”钟熠挑眉,“你在我这里,要是还需要守着大人的那些枷锁,我岂不是太失败了。”
她说的理所当然,却让季弦星会心一击。
季弦星一下子忘记了那么羞耻的尴尬,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做着彼此都快乐的事,这很正常也很美妙。
她将脸全部露出来,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轻轻晃着,“我还不饿。”
大概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身体的机能还没缓过来,又怕他担心,转口说:“你帮我拿杯牛奶吧。”
钟熠勾唇,起身,不一会儿端来了一杯温柔的牛奶,上面还带着一根吸管。
季弦星看到那根吸管时,忍不住“噗”的笑了,“你也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你不舒服,不是小事。”钟熠眼尾轻垂,“能舒服一点是一点。”
季弦星心尖一颤,他总是能在各种细节里给她新的感动。
她用吸管小口小口的轻嘬着牛奶,乳白色的液体又让她大脑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乱想。
季弦星简直无法直视自己竟然是这样的。
她明明是纯洁的小仙女。
季弦星努力的将自己再次拉回仙界,让自己去想点别的,她忽然想到什么,忽然抬头问,“咳,你说上次你以为你是在做梦,你都还梦到过谁?我是最美的那个么?”
钟熠眸色忽然一沉,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可是看到钟熠这个表情,忽然心里就酸的不对味,她瞪着眼睛说:“你要是敢说不是,你就死定了!”
妈的,她忽然发现他对钟熠的占有欲强到可怕。无论是现实还是梦里,都不行。
她都要成为那个唯一。
哪怕,即使知道他们认识时相差了那么多年,她早已经错过了钟熠青年时对这种事初开的年纪。即使……即使有过喜欢,或者是暗恋对象,哪怕是各种明星亦或是别的什么,都很正常。
可是她问出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好吃醋,谁都不行。
即使是自欺欺人,她也不要从他嘴里听到别的名字,不然她能酸一辈子。
“只有你。”
“?”
这一下,倒是轮到季弦星愣住了。
虽然,这是她最想听到的答案,但是这不正常啊!
“你骗谁呢?”
季弦星觉得自己好矫情,他说出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可是又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这就是感情世界的纠缠吧。
钟熠将她喝完的牛奶杯从她手里拿过来,放到一旁。然后哑然失笑的问,“我为什么要骗你?”
“当然是我怕我生气。”季弦星噘着嘴小声说完,又劝了自己一遍,她有点想知道少年时的钟熠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
好奇心暂时战胜了占有欲,“说说嘛,我保证你说完我就忘,以后也不会拿这件事找事。”
“真没有。”
季弦星:“你认识我的时候都二十三了诶,即使你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我,那你之前呢?你不可能那么多年,都谁都不……”
她说着,目光不由的扫向他腿间的某处,再感受到他的视线时,才发现自己楞了神。她吞咽了下喉咙,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默不作声的移开了视线。
“年少的时候,也有些朋友拉着一起看,开始觉得新鲜,之后觉得也就那么回事。”钟熠目光淡淡的坦然道:“后来学业加重,更是没工夫去想这些。”
“……”
季弦星愣住了,一时间又觉得自己能攻略下这么一个性|冷淡简直太不容易了。可转瞬,又忽然反应过来,这他妈哪是性|冷淡,自己简直是将他的某个领域的封印解除了。
三十多年了,那怪每一次都能像要把她吞了一样。
季弦星悄悄揉了揉自己还酸的要废掉的腿,又小声问,“那你……干嘛会以为哪是做梦啊?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怎么会都不知道。”
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她还以为他以前总做这样的梦,所以才在醉酒的状态下,会分不清。
钟熠看了她一眼,又忽而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弦星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欸?
这种神情出现在他身上,这也太稀奇了。
就在这时,钟熠忽然轻声说:“因为我之前,梦到过你。”
“????”
季弦星错愕又震惊的看着他,大脑已经忘记了思考,只凭本能的问,“什么时候?”
“郑铭凯的女朋友新店开业酒会。”钟熠眼底的不自在渐渐散去,转而被温柔缱倦取代,“那天你穿了一条蓝裙子。”
季弦星已经完全愣住,那是她第一次,试着吸引他,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长大,让他换一种身份和态度对自己。
可他却毫无反应,甚至在这之后一走就是好久。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她可能真的会失去他。
她要一辈子,以一个“朋友家的小朋友”的身份和他相处。
不能越雷池一步。
所以生日那晚,她甚至是怀着一种既绝望又不可置信的欣喜和他一起。
但是时隔多年,钟熠告诉她,她当年青涩又笨拙的表达,他是有感觉的。
年少时,那颗几乎摔的稀碎的少女心,其实是有那么一双无形的手,模糊的将它接住的。
季弦星忽然眼睛有些发酸。
钟熠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俯身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将吻落在了她的唇角上。
心里又何尝不觉得遗憾和后悔,他哑声说:“对不起,如果我早发现自己的感情,没有逃避的去面对就好了。”
那时,当他察觉到自己竟然对小姑娘有过肖想以后,把自己吓坏了。
不可思议,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畜生。那可是,他几乎看着长大的女孩。他怎么可以对她有这种想法,于是他几乎落荒而逃。
可当他听说小姑娘失恋不开心,他又气又急的回去。
没有什么人能让我们家小姑娘不开心,他到是要看看谁敢。
但是去的路上,谁又敢说,这里面的情绪低沉,没有那么一丝难以压制的占有欲呢。
现在想想,当年害她那么伤心的竟然是自己,后面竟然又给她带来了一个比一个还严重的伤害。
他真的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季弦星压下心中的情绪,又被一种迟来的喜悦冲上云霄,让她整个人轻飘飘的。
她眼尾还带着些红,可是语调却很轻快,“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是。”钟熠眸子闪过如浓墨般深深的情缘,他嗓音微哑,情绪像是要压不住一样,“我欠你太多,本不配拥有你。但是这次,让我先耍个赖吧,再让我一次。等——”
他未说完,季弦星便打断他。
“欠不欠我,我自己说了才算。”季弦星目光坚定又温柔,执着又张扬,星光点点间全是对他的情意,亦如当年每一次看他一样,“感情的路上,你从来不欠我任何东西。”
就是这样的眼神,但凡有一次,他曾经认真的想过这背后的含义,他们都不会错过这么久。
钟熠知道,他是真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可偏偏,小姑娘傻乎乎的,非要说没有欠她。
他被深深震撼着,将人抱进怀里,轻叹低喃道:“我要拿你怎么好呢。”
季弦星反手抱住他,在他的怀里肆无忌惮的轻蹭着,有恃无恐的说:“你继续爱惨我就好了。”
“我是真的,爱惨你了。”钟熠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
在这之前,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会如此爱一个人。
-
季弦星被他抱在怀里,不知道何时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钟熠已经不在卧室。
她翻身下床,站起来时腿上的酸软还是让她皱了下眉。她慢吞吞的走去隔壁房间,没有人。又慢悠悠的去了书房,最后转了一整圈来到一层客厅,都没找到钟熠的人。
咦,哪去了?
她刚想去找手机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她快走过去,在门开的那一刹那,看也没看的扑了过去——
“你去哪儿了?”
欸?
怎么她明明抱着钟熠,却能仰着头和他对视?
季弦星才睡醒脑子有点反应不过,脱口问出了句,“你头长反了?”
钟熠看了她一眼,淡声说:“沈总,先进去吧。”
“???”
季弦星脑袋嗡的一下,下意识的侧头看向自己正抱着的人。
只见那个原本应该在天上不知道要飞去哪个国家哪个城市的妈妈,正被自己大力抱着,此时正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自己。
季弦星像是被吓到一样,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妈?”
作者有话要说:沈绮云:我女儿从来没对我这么热情过,难过
钟熠:不舒服还到处跑
阿星:妈的,这是要搞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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