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美!”一张小脸兴奋的伸出车窗外,彩儿陶醉的看著沿途的好风光,不断的发出惊叹。
“彩儿,你不累吗?”这丫头从出了杭州城以后,就像只麻雀一样,吱吱喳喳个没停。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出门,怎么像个小娃儿似的,什么都好稀奇、好新鲜,这就算了,还大呼小叫助阵,真是难看死了!
“小姐,你也过来瞧瞧。”彩儿朝沐言挥了挥手,目光却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窗外的景色。
“有什么好瞧?这些我早看过了。”她这会儿脑袋瓜装的全是福州的事,此事不仅攸关唐氏绣坊的名声,还关系到她唐沐言的颜面,原本,她已经打定主意跟风继业井水不犯河水,可这会儿他欺压到她的头上来,她怎能善罢甘休,完全不受沐言的冷漠影响,彩儿热情的跳到她的身边,“小姐,我今天心情真的很好,我们来唱歌好不好?”
“唱歌?”沐言尖叫的瞪著彩儿,这个丫头当她们是出来郊游吗?
瑟缩身子往后一退,彩儿可怜兮兮的看著她,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小姐不喜欢唱歌,彩儿可以唱给你听,还是小姐喜欢吟诗?”
咬著牙,沐言努力控制住一脚把彩儿踹出马车的冲动,这丫头老是搞不清楚状况,跟了她这么久,还看不出来她快烦死了吗?
小姐的脸色怎么越来越难看?彩儿下意识的又后退一些些,怯怯的道:“彩儿是怕小姐无聊,如果小姐不想唱歌,不想吟诗,我们可以做别的事。”
嘿!沐言突然笑得好阴冷,她的声音仿佛鬼魅,叫人寒得心里直发毛,“做什么都可以吗?”
“小……小姐高兴就好。”好恐怖的感觉。
“你知道这会儿我最想做什么吗?”沐言一步一步朝著彩儿逼近,魔掌同时悄悄的伸出来。
害怕的咽了口口水,彩儿想笑却笑不出来,“小……小姐……最想做什么?”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沐言的魔掌正好抓住彩儿的衣领。
眉头一皱,她看了一下车门,又看了一下彩儿,似乎很挣扎,是否该放弃到手的猎物?
一会儿之后,车门被打了开来,赵惺叫道:“小姐,马儿累了,我们在这儿歇个脚……小姐,你……你们在干什么?”
“赵惺,你来得正好,拿块布把她的嘴巴塞住。”
“这……”他知道作弄彩儿是小姐最大的乐趣,可是这也玩得太过火了吧!
“赵惺,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不要……小姐,不要……”彩儿可怜兮兮的抓著沐言,眼中充满凄凉的哀求。
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放她一马,沐言一脸沉思的瞅著她,半晌,她忽然松开手,一副好无趣的道:“不玩了!”
又被耍了!彩儿一脸哀怨的瞪著沐言,她怎么老是学不乖?
戏落幕了,赵惺立刻走开,解开马儿的束缚,牵它去喝水。
调皮的捏了捏彩儿的鼻子,沐言心情愉快的跳下马车,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彩儿也紧跟著她身后走下马车,她嘟著一张嘴来到她的身边,那模样显得好委屈。
“笑一个,这样子丑死了!”沐言粗鲁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小姐,好痛!”彩儿心疼的捂著她粉嫩的脸颊。
“很好,知道痛表示你还活著,你该谢天谢地。”沐言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这是什么鬼论调?彩儿苦著脸,对沐言的暴行提出无声的控诉。
“彩儿,你有意见吗?”
“彩儿不敢。”
就在这时候,一阵尘土飞扬,马蹄声朝这儿飞奔而来。
赵惺警觉的拉著马儿来到沐言身边,目光充满戒备的盯著越来越近的人影。
很快的,两匹奔驰的马儿现身了,驾驭马儿的主人也清楚可见。
眼睛一看清楚骑在马上的人是谁,沐言惊骇的嘴巴一张,不会吧!天下这么大,老天爷怎可能让他们在这儿冤家路窄?
喝!马儿双双停了下来。
“唐三姑娘,真巧,我们又相遇了。”坐在马上,风继业有礼的对著沐言微笑点头。
这看在沐言的眼中,只觉得他惺惺作态,恨不得一拳打扁他那张得意的嘴脸。
抢了他们绣坊的生意,他很神气是不是?想跟她耀武扬威?没这么简单,凭她这张嘴巴,她就不相信说不动吴老爷子改变心意……慢点!他刚刚叫她……他怎么知道她是……呵!这有什么大不了,她不也知道他叫风继业吗?虽然这是他亲口告诉她的,不过,他们谁也不输谁。
“是啊!真的很不……巧。”沐言僵硬的咧嘴一笑。
翻身下马,风继业风度翩翩的对彩儿招呼道:“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美色”当前,彩儿除了痴傻的垂涎,什么都忘了。
忍住那股蠢蠢欲动的暴力,沐言一把拉过彩儿,将她撵到身后。再任由她继续丢人现眼,她会忍不住动手。
“这位兄台想必是唐氏绣坊的赵管事吧!”风继业周到的对赵惺点头道。
“正是在下。”唐氏绣坊和风氏绣坊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以至于赵惺一直无缘见到风继业。
“想不到风大少爷对我们唐氏绣坊这么关心,真是不敢当!”沐言赶忙提醒赵惺来者何人,以免他被风继业的虚伪给欺骗了,当人家是友非敌。
“风大少爷,幸会!”赵惺可没让对立立场消了风度。
“瞧你们的样子,好像要出远门,不会是跟风某一样前往福州吧!”望著沐言,风继业似笑非笑的眉一扬,像是在向她挑衅。其实看到他们,他就已经猜到他们的目的地,唐沐言想必接到福州传来的消息,为了巩固福州的生意,她当然得亲自走访吴记,也就是说,他们早晚会正面冲突,他犯不著隐瞒自己的行踪。
他也要去福州?难道,他决定亲自出马说服吴老爷子?
“我们去哪儿跟风大少爷应该没有关系吧!”
“如果同去福州,我们可以结伴同行,一路上也不会无聊。”
“不必了,我们不想跟……陌生人走在一块,江湖险恶,人心隔肚皮,一个不小心被算计了,可是死不瞑目。”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唐三姑娘每次见到我,都很……热情。”最后两个字风继业几乎是压著嗓门说给沐言一个人听,他同时不忘对她戏谑的眨了眨眼睛。
“你……那是失误,本姑娘绝对不会跟小人交朋友。”沐言又恼又羞,脸一阵绿一阵红,可恶,好不容易把这事忘了,他又提起来,他都已经嘲笑过了,难道还不够吗?也不想想,她这么美的人儿肯抱他,可是他的福气!
“小人?”
“正人君子是不会上妓院谈生意。”
“做生意凭的是本事,上茶楼、上妓院,全都是自个儿的喜好,倒是一个好姑娘家,是不会成天在外强出头。”
“你……愚夫之见!”恶狠狠的瞪了风继业一眼,沐言气呼呼的拉著彩儿的手往马车走去,“赵惺,我们该上路了。”
“告辞了!”朝风继业拱手一拜,赵惺匆匆的拉著马儿跟过去。
愚夫?望著马车的方向,风继业忍不住咧嘴一笑,继遨他们说得一点也没错,她确实与众不同。
“少爷!”见风继业浑然忘我的凝视著远去的马车,柳逸上前一唤。
怔怔的回过神,风继业若无其事的道:“拉马儿去喝水。”
“是。”
走到一块大石头坐下,风继业不自觉的掏出怀里的绣帕,原以为离开杭州,可以把她丢到脑后,没想到他们这么有缘,竟在这儿相逢,难道这是天意吗?
***
“小姐,我们今晚会不会露宿街头?”彩儿可怜兮兮的看著沐言。
“不会,”沐言安慰的拍了拍彩儿的肩膀,“至少我们有马车可以睡,虽然挤了点,不过,总可以帮我们遮风挡雨。”脸都绿了,彩儿泫然欲泣的道:“小姐,赶了一天的路,彩儿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了,窝在马车里睡觉,明儿个就直不起腰了。”
“出门在外,你就忍著点。”这是什么烂地方,不过是一年一度的谢天祭典,就让镇上的每一家客栈都客满……不不不,还剩下眼前这家年代相当久远,看起来又破又烂的客栈,赵惺这会儿进去问掌柜,结果如何还不知道。
“小姐,万一遇到狼犬,我们怎么办?”
“傻瓜,这儿不会有狼犬,只有野狗。”瞧,对街就有一只,它正阴冷的看著她们……呵!它不会当她们是同类,以为她们想侵占它的地盘吧!
“野狗会不会咬我们?”
“不会,我们又臭又脏,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吃。”不过,如果它把她们当成了“敌人”,那可就不得而知。
“小姐,我好想泡在暖呼呼的水里头,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我也是。”
默契十足,主仆两人同时长声一叹。
“小姐,”突然想到什么事情,彩儿拉了拉沐言的衣袖,“你怎么知道那位公子就是风家大少爷?”
说到风继业,沐言就像踩到狗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挺关心他的嘛!”眉一挑,沐言冷冷的对著彩儿笑,好像阎罗王派来的使者,准备索命。
“没……没有啊!人家只是……奇怪。”笑得好像脸部抽筋,彩儿全身寒毛竖起。
“是——吗?”
就在这时,赵惺兴匆匆的走出客栈,后头跟了一个店小二,彩儿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
“小姐,太好了,这间客栈剩下两间上等的客房。”
太兴奋了,沐言心情瞬间大逆转,她激动的和彩儿热情拥抱,不用睡马车,真好!不会惨遭野狗欺凌,真好,有热水可以净身,更好!
把马车交给了店小二,赵惺带著沐言和彩儿走进客栈。
“小姐,我已经叫店小二先帮我们来碗面,再弄几道小菜。”
沐言欣然的点点头,这会儿只要有热腾腾的东西可以吃,吃什么都好……等等,那儿怎么有一个人如此眼熟?他还对著她笑,笑得她全身发毛,感觉乌云正向她逼近。
“小姐,是风大少爷。”看到美男子,彩儿的眼睛特别敏锐。
斜眼一瞪,沐言冷飕飕的道:“你当我眼睛瞎了吗?”
嘴巴一捂,彩儿识相的退到后面。
“赵惺,我们走!”她才不要跟这个人住在同一家客栈。
“小姐,所有的客栈都客满了。”赵惺不能不泼她冷水。
其是太泄气了!沐言无力的双肩一垂,差一点就忘了除了这里,他们只有沦落到睡马车的命运。
“小姐……”彩儿眼神充满哀求的看著沐言,生怕她一时失去理智,作出后悔莫及的决定。
似乎看出来沐言的无奈,风继业举起酒杯敬她。
嘿!沐言勉为其难的朝他挤出一个笑容,随即给了他一个白眼,头一甩,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下。
总算是松了口气,赵惺和彩儿不好意思的朝风继业点头致意,赶紧跟著坐下。
“这位唐三姑娘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另一头,柳逸忍不住发出不平之鸣,“如果不是少爷……”
“柳逸,话少说点,饭多吃点。”
“是。”表面不敢说什么,柳逸心里却有好多疑惑。
当他们抵达这个镇上,天色还早得很,原本他以为歇个脚,少爷就会赶往下一个城镇,没想到少爷竟然决定在这里住上一宿,他们问了所有的客栈,每一家都客满了,只剩下这一家,少爷接著一口气把这儿的四间上房全订下来,当下,他一头雾水,不明白少爷在打什么主意。
直到赵惺出现,少爷私下跟掌柜说了几句话,他才知道少爷多订的那两间上房是为唐三小姐他们准备的,显然少爷已经算好了唐三小姐他们会在这里落脚,可是他不懂,少爷为什么对唐三小姐这么好?
柳逸不懂,风继业自己也不懂,他明明可以比她早好些天抵达福州,可为什么他就是放心不下?从杭州到福州这一路上,会经过好几座山头,山贼常常出没其中,抢夺过路旅人的财物,十年前刚离家出走的时候,他就曾经遇过,当时幸逢高人!也就是他的师父出手相救,他才保住身上的财物,保住了一条命。
师父不只是教了他一身的好功夫,更教了他许多做人做事的学问,他曾经想过一辈子跟著师父,可是他终究属于尘世,无法随著师父上山修行,所以便跟师父分道扬镳,开始四处闯荡,更开启了他经商之路。
***
花了银子要来了热水,洗完一个舒服的澡,终于可以躺在床上,好好的养精蓄锐,可是沐言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著,脑海浮现全是那个讨厌的死对头……她真的讨厌他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想想,当真讨厌一个人,怎么可能动不动就想到人家?
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沐言越过彩儿走下床,套上外衣,她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背靠著门廊上的梁柱,凝视著天上的明月。
“这么晚了,三姑娘还没休息?”坐在另一头的栏杆上,风继业饶富兴味的看著心神不宁的她。
闻言,沐言才发现风继业早她一步“进占”门廊前的小花园,当下,她转身就想走人。
“你怕我。”他充满挑衅的说。
不能控制,脚步停了下来,沐言抬起下巴,正面迎视他,“我三姑娘不懂得什么叫怕。”
“不怕我,为何一见到我就急著走人?”他摆明不相信她说的话。
“我……我讨厌你,不想见到你,不成吗?”
“你真的讨厌我吗?”他悄悄的靠近她。
“我何止讨厌,我简直……你、你想干什么?”一个不留神,他已经来到她面前,伸手将她困在他和梁柱之间。
“你以为我能干什么?”他戏谑的挑了挑眉。
“你……你若是个君子,就应该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这道理你不懂吗?”虽然不是第一次如此贴近,她甚至还双手双脚并用的抱著他不放,可是此时非彼时,情况不对,气氛更不对,不过更重要的是,她的心跳一下子变得好快,还有些慌慌的、乱乱的,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好无助。
“不知道是谁说过,我不是个君子,是个小人。”风继业嘻皮笑脸的道。
嘿,话说得太快了,沐言好无辜的对著他傻笑。
“玩笑,开个小玩笑,当真不得,风大少爷切莫放在心上。”聪明的女人千万不可以像个忠贞不二的愚妇,要懂得见风转舵。
“可是,我已经把你的话搁在心上了,那可怎么办?”
“那……那我只好惊动客栈所有的人,请大伙儿替我主持公道。”沐言装模作样的威胁道。
“你不敢。”好似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他嗤之以鼻的睨视著她,不过,若是肯用心往他的眼眸深处一瞧,就可以窥见那儿闪烁著一抹诡谲的光芒,似乎在算计什么。
瞪著风继业那张肆无忌惮的嘴脸,沐言不觉怒火中烧,为了赌一口气,她豁出去了,可是嘴巴一张,他随即低头堵住她的嘴,用他的唇、他的舌,温柔的纠缠住她的。
他竟然亲她……还把……太震惊了,沐言两眼发直,瞪著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稍稍放开她一退,他轻佻的抚过她的红唇,“你的小嘴儿真香,不过这时候,姑娘家应该羞答答的把眼睛闭上。”
“你……”骂人的话还来不及出口,嫣红的小嘴再一次被风继业给占领,这一次,他的吻既霸道又热情,不容许她反抗!她的心被这一刻的狂烈给震撼住了,眼睛情不自禁的悄悄闭上,让火热的感官驾驭她的神智。
终于,他尝到她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比他想象的还要柔软甜美,就不知道衣衫底下的娇躯滋味如何?
抗拒不了,他的双手隔著衣裳抚摸她的玉峰,那丰盈的触感叫人心荡神驰,好想更深入攫取她的味道……砰!沐言双掌“伺候”,他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你……无耻!”丢死人了,她竟然任他欺负,还为他失了魂……呃,她一定中了邪,对,就是中了邪。
看著沐言那又娇羞又恼怒的俏模样,风继业不怒反笑,他潇洒的站起身。
“你喜欢。”他直勾勾的瞅著她,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心慌意乱的她愤怒的一吼,“疯子!”
他回以得意的一笑。
仿佛有鬼魅在追她,沐言转身拚命似的逃回房里。
怡然自得的抬头望著天上的明月,风继业愉悦的道:“好美的夜。”
***
“起来了!”沐言粗鲁的摇晃著彩儿,大声嚷著,“我们要出发了。”
“嗯……”一个翻身,彩儿继续抱著被子梦周公。
“你再不起来,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哦,”裙子一拉,长脚一伸,沐言准备发挥她的暴力,赏彩儿的屁股一记飞腿。
“嗯……人家好困……啊!”一声尖叫,彩儿从床上跳了起来,呜!痛死人了!
“这会儿醒了吧!”沐言笑得好得意,她就知道这一招一定有效。
“小姐,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彩儿好凄惨的揉著屁股。
冷冷的看著彩儿,沐言很无情的说:“对付一只猪,不用太温柔。”
什么?猪?呜!小姐好坏,竟然说她是一只……猪!
“我帮你准备了一盆水,去洗把脸,把东西收拾一下,对了,快一点,我们还得赶路。”说完,人也冲到了门边,“我去看赵惺醒了没。”
她好可怜,睡不到几个时辰,又要赶路了!
有气无力的爬下床,彩儿乖乖洗脸整装。
没一会儿,沐言又折了回来,“彩儿,都收拾好了吗?”
彩儿惨兮兮的点点头,却是一点也不懂,“小姐,天都还没亮,我们为什么不多睡会儿再走?”
“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如果她不想让风继业捷足先登,抢先她一步到达福州,他们就得不分昼夜的赶路,谁叫人家是骑马,他们是坐马车,速度当然比人家慢。
“干什么这么急?”彩儿郁闷的揉著酸涩的眼睛。
厉眼一瞪,沐言威胁道:“一大早话就这么多,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瑟缩了一下,彩儿怯怯的看著她,“不说就不说。”
“走吧!赵惺已经在客栈外头等我们了。”沐言接著率先走出客房,没想到这么刚好,住在正对面客房的风继业此时也推开房门,隔著一个小小的花园,两个人很不巧的四目相接。
先是一慌,随即不甘示弱的一瞪,沐言骄傲的抬起下巴,可恶的家伙,一大早就来触她霉头!
“三姑娘起得真早。”走下门廊,他来到花园的中央。
“风大少爷起得也很早啊!”虽然恨不得避开他,可是花园是离开客栈的必经之路,唐沐言只好硬著头皮走过他的身边。
“一夜无眠,当然起得早,三姑娘也是如此吗?”他暧昧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忍不住赏了他一个白眼,沐言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么破旧的客栈,我三姑娘细皮嫩肉,住得不舒服,当然要早早走人啊!”
“是吗?”未免吓到她身后的彩儿,风继业压下嗓门道:“不是为了昨夜的亲嘴睡不著觉?”
“你……你少自以为是,我早忘了!”嗤之以鼻的一哼,沐言拉著彩儿往客栈的前厅走去。
此时,柳逸刚好走出客房,来到风继业的身后。
“柳逸,我有这么惹人讨厌吗?”风继业自嘲的一问。
“这……少爷很有人缘,不管上哪儿都受欢迎。”柳逸一脸莫名其妙的看著风继业,他家少爷对自个儿一向信心满满。
柳逸说得一点也不夸张,他的确深受欢迎,尤其是女人,每个见了他都神魂颠倒,只有她——唐沐言例外。
“这话叫三姑娘听见了,她肯定会大笑。”
“少爷……很在乎三姑娘?”
顿了一下,风继业笑著道:“她是我的对手,我能够不在乎她吗?”
迟疑了半晌,柳逸还是应道:“少爷说得是。”
“你不认为?”
“少爷,您知道柳逸只是个粗人,除了拳脚功夫还像样,什么都不懂。”柳逸不好意思的说。
“柳逸,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回少爷,六、七载了。”
“都跟了我那么多年了,我们主仆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少爷的教训,柳逸会记在心里。”
“我不是在教训你,只是要你知道,以后有什么话别闷在心里,尤其看上了哪家姑娘更要说出来,否则我怎么替你作主,帮你讨房媳妇?”
脸红了,柳逸别扭的摸著头,“少爷,您别跟柳逸开玩笑,柳逸能跟在您的身边就够了,不敢想其他的事。”他原本是在街头卖艺讨生活,四处为家,常常是有一顿饿一顿,一次来到了京城!竟遇上强索保护费的地方恶霸,他实在舍不得把身上剩下的碎银子给他们,没想到差一点被打死,幸逢少爷出手相救,又收留他,他不敢想娶妻生子,少爷给他的已经够多了。
“一辈子打光棍,如何对得起你父母在天之灵?”
“少爷,柳逸的双亲都是苦命人,他们会了解我没本事娶妻生子。”
“这事我一定会帮你作主。”拍了拍柳逸的肩膀,“去收拾一下,用过早膳,我们即刻出发。”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