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在这等着,我马上就上楼把保温桶拿下来还你。”
钟瑶放完话马上噔噔噔往家跑。
家门还没打开呢,梁纭硕就给她发消息说:【下次再说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他跑这一趟干嘛来的?
脚底抹了油吧,溜得比蛇都快。
钟瑶还是把洗干净的保温桶找了出来,作势扔进垃圾桶,双手举在半空中的时候,她发现保温桶上印着字,定睛一看,竟然是他们中学的全称。
这是个LOGO吧。
钟瑶忽然想起,这是貌似学校搞的知识竞赛的奖品。
当时班里的同学好说歹说都没说服梁纭硕报名,其他博闻强识的好学生也不愿意参加这种既耽误学习奖励又不够丰富的活动。
到了报名截止前夕,班主任老师赶鸭子上架,将他们这些臭皮匠组成一支稀稀拉拉溃不成军的队伍。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节节败退,两轮较量过后集体摆烂,打算将所剩无几的积分拱手让人。
转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梁纭硕以场外援助的身份上场了。
他带着blingbling的光环大杀四方,力挽狂澜,扭转乾坤,让他们的队伍成功逆袭。
虽然没得第一,但也混了个第二名。
缘分到位了,随便拿出一件物品,都承载着过去的回忆。
钟瑶投降,老老实实把保温桶收进了柜子里。
就在钟瑶为公司未来的发展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严甄狂敲她看一个直播间。
钟瑶一点进那个直播间,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天灵盖。
一家店铺照抄了她家所有的衣服,挂着的链接分毫不差地复刻了她家衣服,连细节都一模一样,妥妥的抄袭。
对方的直播间里也有她家的粉丝,直接指出这家的衣服抄袭。
对方的主播就装模作样地说:“你说伊伊啊,我们很熟的,前几天我们还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呢。我们是同一家公司的,背后的货源都一模一样,所以你在我们家买衣服和在她那买衣服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是工厂直销,会更便宜一点。这波福利送给大家,千万不要错过了。来,再给大家发一波大额优惠券,让大家都能把喜欢的衣服带回家。”
啊呸!
神他妈很熟。
她什么时候和这主播在同一张桌上吃饭了?
她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版房、自己的工厂,从没有和别人共用过,哪来的“同一家公司”之说。
偷就偷吧,故事编得跟真的似的,还顺便拉踩了她一把,离了个大谱。
钟瑶十分生气,登录账号找这家店算账。
措辞还算冷静。
【你好,你们店铺售卖的裙子均与我原创的独家款一致,你们的主播在直播间称与我相识,但我从没有将授权转给任何人,也不认识你们的主播,请立即为你们的抄袭和造谣做出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将追责到底。】
不知道是因为对方正在直播,还是在紧急商量对策,并没有搭理她。
钟瑶的火气在她等待的时间“噌噌”往上涨,半晌忍不住改口道:【我已经录下了你们对直播间观众说的这些与事实不符的说辞,不想再听解释了,希望你们能够及时下架仿版商品,公开道歉。】
估计对方是去打探了一圈,发现她的号被限流了以后嚣张地否认:【你家的衣服是什么大品牌吗?我们为什么要放着那些大牌款不去抄,要抄你呢?你说我们抄你有证据吗?这些款式许多大牌也都做过啊。以前就有的东西怎么能叫原创呢?至于主播,只不过是我们临时请的,不了解我们的产品,见直播间有人在问,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过去了而已,弹幕刷刷也就过去了,又没对你造成什么损失,何必要较真呢?】
抄袭还挑挑拣拣抄出高贵感了,真是恬不知耻。
钟瑶气得鼻孔朝天,对方还在煽风点火,猖狂地挑衅道:【钟小姐,我们理解您直播间被限流后对于流量的渴望,可我们实在达不到您想要的热度,您还是换一家蹭吧。】
钟瑶本来就在为直播间被限的事着急上火,对方倒好,疯狂在她的雷区上蹦迪。
理智都快没了,哪还顾得上面子。
钟瑶也不管什么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了,找到T大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梁纭硕咨询。
“怎么才能让他陪光底裤,倾家荡产?”
钟瑶的目的很明确。
她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搞死这个抄袭狗。
可是神通广大的梁纭硕似乎并不是无所不能,说道:“我擅长的事刑事诉讼,民事纠纷你要找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钟瑶不假思索地问:“你不能帮我找吗?”
梁纭硕沉吟片刻,像是笑了笑,说“可以”,但是提了一个条件:“不过你要准备好一顿饭钱。”
她看起来像是一顿饭都请不起的人吗?
话说回来,这不是一顿饭的问题,这是他约她会面的问题。
一个保温桶都会被他拿去大做文章,和他一起吃饭不是骑虎难下了吗?
要不是她身边只有这么一个懂法的人,走投无路,要不是那家店铺欺人太甚,彻底激怒了她,她真不想向梁纭硕求助。
感觉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得很深了,如果一直保持着这个陷落速度,迟早有一天她会被动地坠入爱河,尝到爱情的苦。
现在跑还来得及。
钟瑶犹豫了。
她烦躁地抠了抠头:“容我仔细考虑考虑。”
梁纭硕没有逼迫她,当真给了她时间去考虑。
可惜那家服装店铺不做人,把他们的聊天记录掐头去尾,片面地挂上自己的主页,引导网友网暴她。
钟瑶忍无可忍,再次联系上了梁纭硕。
“只要你能让她痛哭流涕地忏悔求饶,别说一顿饭了,就是十顿我也请。”
只不过她觉得自己没有跟他在一起的意向还利用他替自己办事,怪不地道的。
约会当天她早到了五分钟,扭捏地在餐厅外踯躅了五分钟。
然而当她鼓起勇气打算再次跟他独处时,被服务员领到包厢后,见到的除了梁纭硕,还有一个着装更为精致体面的男人。
男人的精致体面相较于包厢的环境而言不算突兀,这是家从装修风格到碗盘选择都十分雅致的高档餐厅。
他们只有三个人,却定了个围桌,不远不近地占了圆桌的四分之一,她坐在梁纭硕旁边,有点像陪同的家属。
梁纭硕作为掮客在他们中间介绍。
“这位是我大学时的学长霍常靳,读研期间帮导师带过我们一段时间,现在独立经营着一家律所。”
“这位是我的老同学,现在也在创业阶段,自己开了一家服装店。”
霍常靳不愧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很是圆滑老练:“钟小姐,纭硕已经把大致的情况跟我讲过了,你放心,我肯定帮你办好。”
钟瑶听了刚准备客套一番:“那麻烦霍律师费心了,我——”
霍常靳招招手打断她,把菜单推给她:“这个待会再说,先点菜吧。我和纭硕已经点了几道了,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给加上。”
他们都点过了钟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把菜单拉过来翻开。
看到菜品价格的瞬间,她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了。
贵得离谱。
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她手头上的钱经不起挥霍,恐怕她连AA都A不起。她精打细算挣来的辛苦钱,冤枉花一分她都难受。可是求人办事哪有不下本打点的,总不好显得太抠门,多上不来台面,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有的,硬着头皮又点了份螺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