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我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
“我和妳一起去了银座对吧。”
是指登上钟塔那天的事。
“是呀。”
“那时,妳跟我提起了交换暗号一事对吧。”
“嗯——就是部首‘金’再加上‘表’。”
“那隐作‘tokei’吧。”
“你看了图书室里的《即兴诗人》了吧。”
“我看了,不行吗?这叫作调査。总之,我可没有问妳喔。”
“是是。”
“后来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大町。那家伙很感兴趣,就说‘我也要玩’。”
“所以你们决定了某本书?”
“并非如此。那样做的话,就跟千金小姐们的游戏没有两样。妳们是在纸上写下数字吧,而且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关键书。”
“是啊。不决定的话,哪解得开呢。”大哥摇了摇头。
“他说那样子太无聊了。又说,所谓的暗号,就是要去挑战解开才有趣味。就像那些让人一头雾水的古代文字,学者们也是歪着脑袋拚命解读,那样才是无比罗曼蒂克的大脑活动。”“嗯,也许是吧。”
“然后那家伙提议道,他每隔数天就会送东西过来。他会以那些东西,表现银座的某个地方,然后要我在指定好的日期时间到那里去。”
“也就是脑力对战,要大哥你解开谜题吧。”
“嗯。”
“既然说这样很罗曼蒂克,由他先负责解谜不是更好吗?”
“就是说啊……”
大哥叹了口气。不管怎么看,他都呈现败军之将的气息。
“看你这幅样子,想必是束手无策吧。”
“妳这么说真是太直接了。总之,出题的那些物品全部都杂乱无章,毫无脉络可循。”
“啊!”
“怎么了?”
“前阵子,你说了什么‘大町先生的衬衫’吧。那个就是‘物品’吧?”
“嗯,最先送来的,就是‘衬衫’。看来象是在夜市里买的新衣。如果还给他的话,他之后打算穿上吧。包裹上写着‘这是第一个’——妳觉得如何?”
“嗯,虽说是理所当然,但会联想到服饰店吧。”
“对吧?”
大哥指向我,接着又摇了摇食指。
“——一般都会这么想吧。只是,广义的服饰店,也未免太多间了。”
“这倒也是。”
“但是呢——因为妳不常在那里走动,所以不晓得吧——若是仅限定‘衬衫’,很快就能进行过滤。在银座五丁目,白牡丹与第一银行之间,有栋四层楼高的‘中屋衬衫店’。”
“这下子就能肯定了吧。”
我说完后,又道:“可是,这样也太简单了吧。”
“嗯。这样一来,与其说是暗号,根本就是开门见山——然后,我便等着下一个物品送来。”
“‘第二个’是什么?”
“接着送来的竟然是‘眼镜’。”
“眼镜?”
“衬衫之后是眼镜,怎么想也兜不在一块儿吧。”
“可是,这两样东西的形状,都很有特色呀。”
“怎么说?”
“如果是破破烂烂的圆顶礼帽再加上小胡子,就是指卓别林吧。就像这样,只要看了那件衬衫和眼镜,就能锁定某个人物的话——”
“不对不对。衬衫的款式再寻常不过,眼镜也是大町之前戴过的。因为若要为此特地去买那些东西,未免太浪费了,而且也不可能送来他现在在戴的眼镜啊。总之,就是很普通的眼镜。”
“换言之,只要是‘衬衫’(syatsu)、‘眼镜’(megane),何种款式都无所谓?”
“应该是吧。”
“那么,会不会是要将第一个字符串连起来呢?就成了‘shi’(衬衫唸作‘syatsu’,第一个字是‘shi’)、‘me’。喏,他总共会送来几个物品呢?”
“他说一共有四个。所以现在是在起承转合里,起承的阶段吧。”
“这样一来,如果接下来是‘草莓’(ichigo),最后是‘金柑’(kinkan)的话,你觉得如何?”
“是要去水果店吗?”
“不是啦,那样就没有把物品摆放在一起的意义了。依序将四个物品的头一个字连在一起之后,就是‘Shi?me?i?kin’。为了使其具有意义,再加上浊音后,就是‘jimeikin’。你看,就成了‘自鸣琴’呢。”
“这样太牵强了吧。”
“所以我是在打比方嘛。如果是那样的话,只要你去以贩售八音盒而闻名的店家就好了吧?”
“理论上是这样。”
仔细思索的话,也并非想不到更加高明的理论。无论如何,竟会想到利用物品,来表现一般人认为都是写在纸上的暗号,这个想法眞是有趣。
“总之,直到之后的物品送来之前,都无法凑齐线索吧。”
“嗯,他确实每隔三、四天就会送来。”
“下个物品送来的话,你再告诉我吧。两个人一起想,说不定会想到什么好主意呢。”
俗语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这时,我想到了贝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