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瓦斯托波尔,此行的最后一站。毫无疑问,苏联还有更可观、更美丽的城市,但是哪里也没有令我如此强烈地感到恋恋不舍。在塞瓦斯托波尔,我重又看到这个社会、俄罗斯生活的全景,不像在苏呼米或索契那样遮遮掩掩,给人看挑选出来的东西;在这里,我看到苏联的胜利,它的成就,能让人憧憬更大幸福的胜利和成就,唉!我同时也看到它的匮乏、缺陷和苦难。随着岁月的推移,光明冲淡了阴影,或者反而使阴影更浓。然而,无论最光明灿烂的,还是最黑暗的,我在这里所能看到的一切,无不使我留恋,往往怀着痛苦的心情,留恋这片土地,留恋团结起来的各族人民,也留恋这种有利于未来、可能诞生意想不到的事物的新气候……我惜别的正是这一切。
一种尚感陌生的惶恐,已经开始压抑我: 回到巴黎,我能讲些什么呢?如何回答我预感会提出的问题呢?人们肯定期待我作出全面的判断。如何解释在苏联,我(在精神上)时而感到特别温暖,时而又特别寒冷呢?在重申我热爱的同时,我应当隐藏起保留意见,向世人谎称赞赏一切吗?不行。我十分明显地感到,这样做势必损害苏联,也损害她在我们心目中所代表的事业。不过,将苏联和这项事业联系得过紧,也许是个非常严重的错误,会让人以为,我们在苏联所感到的种种遗憾,可能要由这项事业承担责任了。
苏联刚刚向西班牙提供的援助向我们表明,她还能实现多么可喜的改进。
苏联并未到此为止,还在给我们教育,令我们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