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女人不过是漂亮且愚蠢的傀儡罢了

念及此,任珊珊遏制住心里的怒火,扬声叫了一句:“停车!”

司机是雇佣了很久的老人,一听这话立刻放缓了车速,靠边停车,随即非常上道地自己拉开车门下了车。

原本坐在任珊珊身边的助理用一种畏惧的眼光看了她一眼,也起身下了车。

寂静的车厢里便只剩下任珊珊一个人,后座的空间很宽敞,足以让人在座位上舒舒服服地躺着,毫无冗杂感。

任珊珊翘起纤长的腿,掏出手机,给一个备注“SY”的人打了个电话。

那头过了好一会才接起,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清梦被扰的微愠:“大小姐,有何贵干?”

任珊珊顿时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但仍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稳住气息问道:“你上次答应我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祁少禹在那头轻笑了一声,困意似乎被驱散了几分,开口的时候,语气也有些不明就里的意思:“答应你的什么事情?”

一听他话里的意思就是不想认账,任珊珊顿时来了火气,连音调都陡然拔高了几分:“别在这跟我装糊涂,上次在医院里你亲口对我说,会让祁嘉禾重新回到我身边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祁少禹突然笑出声来。

他毫不掩饰爽朗的声调,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声音都因为笑声而带着几分颤意。

任珊珊被他的笑声搞得头皮发麻,在电话这头秀眉紧蹙,一张精致的脸已经是阴云密布。

“你好歹也是堂堂的祁家少爷,说话还真是跟放屁一样。”她冷笑一声,字字如同刀子般犀利,“这么快就忘了自己许诺过我什么了?祁少禹,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被骂成这样,祁少禹也不恼火,反而饶有兴致地反问她:“别的先不说,我许诺过你什么?你有证据吗?”

“你——”任珊珊一时语塞,一张脸不消数秒便憋得通红。

她没想到祁少禹居然会这样明摆着对自己耍赖,以她对他的认识,就算他真的做不到,也会多少哄哄自己,可眼下,他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和自己记忆里好言好语的模样大相径庭。

“先别急着骂我,你把自己的事儿屡屡清楚再说。”祁少禹的音调陡然冷了下来,开口的时候,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诮,“你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再怎么说,我和祁嘉禾也是一家人,你联合我一块算计他,有没有想过他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心情?”

“你想反水?”任珊珊难以置信地冷喝了一声,一双美目里尽是难以置信,“你疯了?忘了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了?你说你恨他,巴不得他过得比你惨——”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蓦地被祁少禹打断:“任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男人陡然低沉的声调混着沙沙的电流声传进耳朵里,有一种莫名的虚幻感,可在任珊珊听来,却又无比真实和残酷:“记住你的身份,也别忘了你曾经干过的事情。你以为在背叛了祁嘉禾之后,自己还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他身边吗?”

这一句话蓦地戳中了任珊珊最心虚的点,她的脸色蓦地白了几分,握着手机噎了好一会,半晌没说出话来。

“别说是祁嘉禾那样有重度心理洁癖的人,就算是我这种谈恋爱不在乎对方过去的臭渣男,也不会看上一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女人啊,你说是不是?绿帽子这种东西,戴一次也就够了,非得把你娶回家天天戴着,那不是变态吗?”

祁少禹的话里带着几分笑意,像是以极其轻松愉快的语调说出了这些话,可分明,却又字字含着嘲讽,句句隐藏着哂笑。

“祁少禹!”任珊珊终于绷不住情绪,头脑发昏地喊出声来,再不顾车外的人会不会听见她的声音,她有些失控地冲着手机那头低吼道:“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当初明明是你引诱我,哄骗我!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是祁家的少夫人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自从她和祁嘉禾分开之后,当初的事情她就从来没有和祁少禹提起过,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之所以走到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可究其原因,到底还是祁少禹心思不正,从她身上下了功夫。

如果不是他用那些甜言蜜语糖衣炮弹哄骗她,她根本就不会跟这个男人扯上分毫的关系。

任珊珊一直打心眼里觉得祁少禹对自己百般顺从,温柔周到,都是因为他在为当初的事情感到愧疚,可如今她才发现,自己才是这件事里面最大的那颗棋子。

看似一切都是注定,其实失去最多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而今祁少禹居然还对她说出这种推卸责任的话,怎么能不让她为之愤怒,怎么能不让她头脑发热?

当初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她一个人的意愿,完全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大做文章,她任珊珊才有了今天!

如果不是他,如果没有他,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悔恨难当,又愤怒到双目猩红,可偏偏拿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半点办法。

“哎呀呀,别忘了你的身份,大明星。”祁少禹完全不为所动,即使是被她吼了这么一顿,语气也没有半点波澜,甚至还多了些怜悯的意味,“我从来也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呀,是你自己轻信了我,还以为自己是在追求什么真爱呢……拜托,都什么年代了,那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你这种人身上呢?”

他的话里没有一句脏话,可听在任珊珊的耳朵里,却又分外难听,简直比当面抽她耳光还要来得更加屈辱。

原来祁少禹打心眼里,就是瞧不起她的,之前在她面前所说的没有一句是真话,现在的他,恐怕才是最真实的他。

她早该料到的,他既然能为了报复祁嘉禾,从而铤而走险勾引自己出轨,便也能在她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毫不留恋地将她一脚踹开。

女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虚有图表,又便于掌控的傀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