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边看一边发出惊叹——
“角度找的好好啊。”
“天哪好美的景色,我可以拿来当壁纸吗?”
“祁嘉禾怎么没露脸啊,好失望啊。”
“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他老婆还真挺好看的?”
“是啊,我也觉得……”
正在练习生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短发女生津津有味地点开下一张照片正要看,却见眼前蓦地出现了一只骨感又纤长的手,五个指甲都做了精致的美甲,看起来亮得晃眼。
她有些茫然地抬眸看向来人,只见任珊珊正微微弯着腰看着她,脸上是和煦温柔的笑意,“可以给我看看吗?”
前辈这么开口请求,短发女生一下子紧张起来,双手把自己的手机递了上去,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有些惶然,“可、可以,当然没问题!”
“谢谢。”
任珊珊笑意清浅地接过手机,视线落在照片上的两人身上。
她以为自己能够坦然接受,可事实是,自己脸上强颜欢笑的表情却在一点点的慢慢流失。
照片上两人紧紧牵着手的画面看起来那么刺目,瞬间化作无数钉子一样扎在她心口,就连他们对视的表情,看起来都甜蜜得扎眼。
她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站在一起,竟然无比的般配。
任珊珊拿着手机在原地站了半晌,脸上的表情从微笑变成默然,再到后面的隐忍,看起来像是正在经历心情的大起大落。
几个练习生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
一旁的指导老师走上前来,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姗姗?出什么事了?”
任珊珊没说话,死死盯着照片上的两人,只觉得心脏此刻像是被刺穿了一样痛楚。
明明站在那个女人的位置上的人,本应该是自己的……
她一直用小号关注着祁嘉禾的微博,一直在悄悄关心着他的生活。
她没想到,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发的第一条微博居然是宣布自己的婚姻关系。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她以为像他这种人,哪怕是恋爱,都应该是低调而克制的,不会真的爱上谁,更不会为了谁改变自己的原则。可如今,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破例站出来澄清?
她曾经是离他最近的人,可却也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
猛然间,她想起,自己上次她在酒店门口偶然看见他的那次。
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她心里是喜悦的,本想装作释然豁达的样子和他打个招呼,可他却径直无视了自己。
那一瞬间,她觉得既屈辱又难堪,好像过去种种被人揭开甩在自己脸上一样,她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有多么可笑。
抬起来打招呼的手都还没放下,他就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准备离开。
原来他竟这么讨厌自己吗?
她心里难过,可也不甘,眼见着他马上就要走,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
祁嘉禾做了什么呢?
他只是停下来看着她,眼底一片漠然。
好像面前站着的,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一样。
心里的不甘心和终年的思念累积到了极点,她罔顾自己的身份,对着他大倒苦水,质问他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明明两人曾经那么亲密。
他不为所动,像是在听一个局外人的自白。
于是她终于崩溃,扑进他怀里。
可他却毅然将她推开,告诉她:自己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
她有些恍惚,曾经这个词,离他们两人多近啊。
她差点也成了祁嘉禾的新娘。
可最后……
大概是照片看久了,任珊珊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脚下也有些发虚。
在指导老师上前来要扶着她的时候,她适时收住了自己放空的神思,把手机还给了短发女生,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表情,冲练习室里的几人轻轻笑了笑,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没人注意到她的脚步又疾又乱。
————
祁家。
祁少禹收拾好自己的一身行头,正准备出门参加酒局,却被闻讯而来的姜莹给抓回了房间。
“干嘛啊妈?”他微微蹙眉,有些不满地抚了抚衣袖处被姜莹抓出来的褶皱。
“干嘛干嘛,你说干嘛!”姜莹满面愤怒之色,语气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懊恨,“你说你,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你能不能跟你三哥学一学?也去公司干点实事?现在不比从前了,你爸不在了,你觉得这个家里以后还有我们的位置吗?”
“您说什么呢?”祁少禹拧眉看着她,表情里带了些嫌弃的意味,“哪有这么严重?我们再怎么说也是祁家的人,祁嘉禾总不可能把我们赶出去吧?”
“他是不会赶你,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没有一点事业心,有没有一点担当?!”姜莹恼火地瞪着他,“赶明他想起来真要对付咱们母子的时候,你能拿出一点本事跟他抗衡吗?还不是乖乖就范的命!你可别忘了前几年你对他动过什么手脚,虽然他逃过一劫,但他心里肯定跟明镜似的清楚着呢,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机会对你下手。你放松警惕了,待宰的可就成我们娘俩了!”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祁少禹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收敛了几分,蹙眉看了姜莹片刻,语气虽然依旧不以为然,但多少带了些正经之色:“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你自己该做什么自己不知道吗?”姜莹语气不太好,面色也很难看,“我心里清楚,你不参与家里的这些破事是懒得跟祁嘉禾争,但是儿啊,咱们本身就在这条船上,哪能独善其身?你不跟祁嘉禾争,他不一定不会想法子对付你。以前有你爸在,他好歹会忌惮几分,现在你爸人都没了,他肯定已经在私下琢磨着该怎么除掉你这个心腹大患了!”
“别太夸张了。”祁少禹嗤笑一声,“我都没想着和他争,他为什么要对付我?”
三哥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他只会对阻碍自己的人或事采取行动,现在两人相安无事,他没理由对自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