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他给的都是最好的

阿木行事果然利索,第二天天一亮就把新手机送了过来,彼时时音还在睡觉,等她起床的时候,家里已经只剩下了她和刘妈。

她已经旷工了一天,元叔想必也联系不上她,该着急了,今天她必须要去上班。

厨师一般是没有假期的,节假日是最忙的时候,工作日反倒轻松一些,不过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寻味坊给师傅们的工资很高,所以寻常的厨师是一天假也没有。就算是作为主厨的时音,也仅仅只有一个月四天的假期而已。

刘妈把新手机送到时音手上的时候,她还有些惊讶:原本她是准备今天自己去买一部的。

开机一看发现居然还贴心地装了卡,她试着给刘妈打了个电话,发现号码居然是自己的旧号码,只是从前的联系人都清空了。

心里有些讶异祁嘉禾的细心,时音有些五味杂陈,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那部崭新小巧的手机。

新机是最新最热的机型,颜色是很抢手的玫瑰金,她手上这部的配置,市面上要卖到两三万的价格,而且供不应求。

她突然有种莫名的负罪感,就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为祁嘉禾做过,他却已经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拱手送到了她面前。

她想的到的,想不到的,他都一并安排好了,并且他给的,都是最好的。

凭心而论,祁嘉禾确实有足够让人倾心的种种特质。

所以,时音会喜欢上他,简直一点都不奇怪。

甩开心里杂乱的思绪,时音收下手机,也没有多说什么,刚打开大门准备出门上班,却被门口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魁梧男人吓了一跳。

而对方显然是已经在门口守了许久,两人的耳朵都被风吹得通红。

见她出门,其中一人主动开口道:“时小姐,我们送你上班。”

嗓音又低又哑,和魁梧的外表相得益彰。

这两人身材都很高大,站在她面前,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时音被这个阵仗吓了一大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祁嘉禾找来的保镖吧?

不怪她眼力好,这俩人长得实在太像保镖了,和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

时音没有推辞,天气冷了,她也懒得自己上山下山来回跑,便上了两人的黑色越野车后座。

路过下山那条路的时候,时音下意识朝外看了一眼。

那天晚上的枪击案所留下的一切线索都已经被大雨冲洗干净了,柏油路上看不出任何痕迹。

可不知道为什么,时音总觉得自己似乎隐约还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祁嘉禾的血。

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她从车窗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明眸皓齿,纤细清秀,只是脖子上贴着一块大号的白色创口贴,有些碍眼。

昨晚换创口贴的时候时音对着镜子看了看,那道伤口大约长五厘米,并不很深,没有伤到大血管。伤口已经结痂了,只要不做太大的动作就不会牵扯到,也不至于太疼。

只是如果伤好了,难免会留疤的。

到地方下车的时候,开车的保镖对她说了一句:“时小姐,我们就在附近守着,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你按两下电源键,就能直接打给我们。”

时音下意识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着实没想到祁嘉禾居然连这个都安排好了。

她应了声,没多说什么,直接下了车。

好巧不巧,刚站定,她又撞见自己徒弟。

原本时音是没看到他的,奈何他直接在身后喊了一声“呀,师父”,便急匆匆跑上前来和她一块并排走。

时音侧眸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早。”

只是郭小六似乎有些不在状态,紧紧盯着那辆驶离原地的黑色越野车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半开玩笑地问她:“师父,今儿又是搭谁的顺风车来的吗?”

时音顿了顿,颇有些纳闷地看着他:“六子,我从前没发现,你还挺八卦的。”

“哪有?”郭小六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师父的生活吗,你看这两年也没见你谈个男朋友什么的,要是有信儿了,你可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啊,我也好送个贺礼。”

后厨都以为时音这么漂亮肯定早就有男朋友了,只有郭小六心里清楚,时音一直都是单身的。

时音眯着眼睛端详了好一会他的表情,这才说了句:“那是自然。”

和祁嘉禾结婚的事情,她并没有打算告诉更多的人,郭小六也不例外。

简短的话题就这么一笔带过,郭小六注意到她脖子上的伤口,面色难免有些诧异:“你脖子怎么了?”

时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创口贴,笑了笑,“没事,不小心刮伤了,过两天就好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昨天都没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元老板还问我能不能联系上你。”郭小六蹙了蹙眉,有些关切地看着她,似乎是这会才想起这茬来。

见三言两语糊弄不过去,时音只好简短地答道:“真没事,就是遇到点麻烦,手机也弄丢了。”

“什么麻烦?”郭小六蹙着眉,还要追问到底。

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可时音不想跟他谈太多,只是摇头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先换衣服吧,我去找元叔说一下。”

见她不愿意说,郭小六也只好识趣地闭了嘴,巴巴地看了她一会,这才不情不愿地进了后厨。

有时锦程这么一层关系在,元叔自然不会因为她旷工的这件事对她过于苛责,只是象征性地说了两句,官方地扣了一天的工资,最后再语重心长地对她最近的工作态度进行了批评。

最后的最后,他才像是才注意到时音脖子上的伤,问了两句。

时音觉得自己像是在跟人打太极似的。

元叔再怎么对她好,骨子里也还是个资本家,资本家的本性就是压榨劳动力,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建立在自己为其创造劳动价值的基础上,否则,一切就另当别论。

祁嘉禾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