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12章】

姜皎又盯着护身符,突然间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意来。

她才生了一场大病,面色十分不好。

但是如此一笑,却仍是夺目。

蔻梢将从厨房取回来的参汤放在姜皎的手边,又拿出一封帖子给榴萼。

榴萼看一眼,就将帖子递给姜皎,“姑娘,是大长公主的帖子。”

姜皎散着乌发,闻言有些惊讶。

将手中的护身符放在桌上,回过身拿起镶有金边的帖子。

一瞧,还真是大长公主下的。

大长公主原先是她娘亲的闺中好友。

她的驸马是状元郎,虽家世不好,却踏实肯读。

中了状元那日,被入宫请安的长公主给瞧见,直接求了自个的皇兄南谨帝让状元郎尚公主。

本来日子过的和美,不想过了三年,姜皎渐渐也开始知事,才听说,驸马爷养了外室,外室还有了身孕。

大长公主自然受不了这气,当初求娶之时就说的清楚,驸马不再另娶,然而不过几年的光景就这般。

后头更是有大长公主休夫这一说,状元郎仍是要脸面的,自请去别处当任,一并带走外室。

后来,大长公主再未成亲,但风流韵事不断,日子也实在过得潇洒。

姜皎娘亲宁眠烟与大长公主交好,大长公主自个没有孩子,便对姜皎十分地亲切。

说起来,大长公主倒是沈随砚货真价实的姑母。

与她这个只是有些关系的侄女可是不同的。

日子定在三日后,正是开春的好时节。

姜皎欣然应下这份帖子,还去了回信。

信中并未提及其他,只说自个最近的近况,像是小女儿对长辈撒娇那般。

洋洋洒洒写了一页纸,才放进信封,将参汤喝进腹中。

来些精神,姜皎将护身符也给收好压在枕下。

大病一场,总觉得身子没有从前那般爽快,复又躺回床榻上。

枕下放着的全是沈随砚送的物什,羊脂白玉是,护身符也是。

看见瓷枕下的东西,她面上一红的又将瓷枕给压下来。

三日很快就到,最近几日姜皎都在府中养身体,没去外头。

要参加宴会的头面与衣衫,也都是各家店差人送来请她挑选的。

今日姜皎站在全身镜前,看着镜中的自个。

虽因病气有些憔悴,但将养这些时日都好的差不多。

只是从前稍显丰腴的身材,如今倒是真真的弱柳扶风起来。

大兆王朝女子多以丰满为美,不以瘦削为主。

姜皎恰恰就是这般的女子,周身上该少的一块都未曾少,但却又有苗条的地方。

看着胸前从前呼出丰盈的地方,姜皎叹口气,终究还是换了一身烟霞色洒丝月兰长衫立领来穿,下裙则是松花色百蝶穿花八幅湘裙。

皮肤白皙如玉,发髻之上则是整套的攒珠金累丝头面,更是衬得她千娇百态。

姜皎与婢女一道出门,虽是设想姜酿也会去,可不想病去才去就看见姜酿是一件如此厌恶的事情。

姜酿今日也不甘示弱,穿的异常艳丽。

但是容貌与姜皎相比,就完全被姜皎压下。

她冷哼一声看向别处,姜皎也不愿同她计较,自个先上去。

因得今日周氏有事,便未曾前去,只让姜皎与姜酿去。

姜皎自是不用说,她这般的身份,好起来就有各方来的帖子送至她手上。

倒是姜酿——

看着姜酿不时用帕子撩着头发,又不时拨弄着头上的钗环,姜皎实在想不通,她偏生要一道去作甚。

但既然已经上了马车,也是作罢。

姜皎没理会,只是闭目养神。

突然听见姜酿说话,十余日没听见,倒是还分外生疏起来,“姐姐这一病,倒是没有从前那般夺人了,就是不知日后成亲,夫郎究竟还会不会喜欢。”

姜皎在心中冷笑,来了来了,她又来了。

就知晓,姜酿怎会如此老实的坐在马车上。

缓缓睁开眼,秋眸含春水波光潋滟,哪是刚病好的样子。

且她肤色凝白,只是比从前瘦削些,算不得什么。

“我是不及妹妹,身子好的不像样子,就是寒冬腊月的天儿,穿着衣衫都能看见妹妹身上的晃影,当真是不错。”

“你——”姜酿本是气恼,但突然之间又冷静下来。

她保持着笑意,“希望姐姐,下月仍是能笑得如此开怀。”

下月?姜皎一时没想起下月有什么。

直到见到公主姨母,才堪堪想起下月到底是什么个日子。

长公主雍容华贵,半倚在美人榻上,身边服侍的人,除了亲近的女使妈妈外,就都是男子。

且个个长相不凡,气宇轩昂。

姜皎倒是,正有两名男侍在帮着长公主捏腿。

瞧他们的手法,长公主面上带有红晕,不大像是单纯地按摩,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在其中。

姜皎瞥视,脸颊发烫。

长公主身边的嬷嬷瞅见低身道:“公主,姜家二姑娘到了。”

缓缓睁开眼,长公主凤眸中带有笑意,“萤萤来了,过来。”

男侍见状不得不退开,但其中一名男侍,在起身时,用帕子轻擦长公主额上的水渍,“公主今夜可要来奴这处?”

长公主轻佻拍下他面庞,“晚上唤你过来。”

男侍面部焉得一红,羞涩着走开。

撞见姜皎,简单福身后就离开。

瞧见他模样,姜皎的脸,不争气地就泛红。

没想到,姨母平日中竟是这般行径。

折纤腰以微步,姜皎走至长公主的塌前,“姨母宴请萤萤,却怎得就不去接一接萤萤。”

长公主点着姜皎的鼻头,“真是淘气,我这公主府萤萤可少来?难不成,还会在我府上迷路。”

姜皎乖顺靠在长公主的怀中,又想起方才的两名男侍,“方才的,是姨母的入幕之宾?”

不好意思问的太直白,姜皎只好试探着问。

长公主却说:“男宠就是男宠,说的如此文艺做什么。”

姜皎肤色似贴上温玉开始涨红。

长公主大笑,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点着姜皎的额头,“萤萤都要嫁人,如此羞答答的,洞房花烛夜可怎得好。”

姜皎瞬间就想起沈随砚,若当真嫁给他,就他那腿脚,怕是什么都做不成。

这时长公主捏下姜皎的耳垂,“萤萤的脸怎得这么红,可是想到什么?”

心中所想自然不好意思说出来,姜皎只得夸上方才的两名男侍。

“姨母身边的侍从,倒是都不错。”

长公主大方,“送给萤萤可好,婚后崔端若不称心意,那就不要。”

姜皎拼命摇头,就差没将自己塞进地下。

可长公主提及崔端,却让姜皎有些怀疑,“姨母如何得知,我要同崔端成亲的?”

“你说这个。”长公主对着屏风后面喊句,“听的如何,可是能出来了?”

姜皎瞬间瞪大双眸,这事,竟还被旁人听到。

她惊得站起,不想从黄花梨雕螭龙绿石插屏后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随砚依旧坐在轮椅之上,身上的玄色衣衫衬他清瘦,但却丝毫不失凌厉的气魄。

相反,从见到他时,姜皎便开始有些腿软。

她方才,都说了什么。

好似,她夸赞了姨母身边的侍卫。

抬头,对上的就是沈随砚晦暗不明的眼眸,姜皎从中品尝出一些危险气息来。

空气中都流淌着两人之间对视的意味。

姜皎愣神许久,干巴巴的开口,“我方才夸得,是殿下您。”

作者有话要说:五殿下:是什么给了萤萤觉得我耳朵不好的错觉呢

萤萤:该要如何解释才不会像梦中一样

作者:小夫妻玩的真花(骂骂咧咧的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