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考虑到暮念快进组了,公司难得地给她放了个长假。
收到方姐通知的第一时间,暮念切换了APP,登录了游戏。
中场休息时还不忘从一堆护肤品里翻出最贵的眼霜。
抹上,推开。
有金钱的力量加持,熬个通宵也无所畏惧!
就是游戏对她不太友善,匹配到的队友一个赛一个的坑,偏偏五人团队游戏除她之外的另外四人还是组排,暮念提醒一句,他们就仗着人多势众开始嘴上不饶人。
暮念可以接受队友菜,但不能接受我菜我有理,有嘴我就行的彩笔。
当即就没忍住,凭借着优秀的台词功底和丰富的知识储备,以一敌四,喷了个大获全胜。
舒服了。
就是一口气说太多,嗓子干。
下床找了一圈,房间的水杯里装得还是前几天的水,估计不太能喝了,只能下楼。
下楼又会有一定几率碰到谢白榆。
她不太想再遇见谢白榆,至少今晚不想。
可是,不喝水嗓子又难受得要死。
绕着床来回踱步了两圈,她还是走到了门边。
轻轻拉开房门,放慢步子,蹑手蹑脚地朝楼下摸去。
二楼那间房的门关着,灯也熄了。
谢白榆应该是睡了。暮念松了口气,继续往楼下去的脚步也轻快不少。
顺利抵达一楼餐厅,从冰箱旁堆着的饮用水里随手捞起一瓶,拧开盖,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嗓子的干涩也终于得到了缓解。
可算又活过来了。
暮念心满意足地沿着原路打道回府。
刚上二楼,就听见走廊尽头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房间里的光透过拉开的门,倾斜而出。
谢白榆穿着黑色真丝睡衣,没戴眼镜,头发也有几缕凌乱,手里好像拿了本书,站在光里,让人看不分明,只能感知他的目光似乎是正紧盯着停在楼梯口的暮念。
暮念莫名有些做贼心虚,举着手同他打起了招呼,“嗨!”
谢白榆开了走廊的灯,低笑一声,“这里是你家,你心虚什么?”
对哦!她明明是在自己家!
有了底气的暮念挺了挺腰板,“我以为你梦游,害怕你有过激行为,所以才那么小心的!”
“我没有梦游的病症。”谢白榆几步走到了她面前,递上了一本《时间简史》,“这本书借你。”
暮念一头雾水,“嗯?为什么要借书给我?”
“你不是睡不着吗?”谢白榆个子比暮念高出快一个头,突然俯下身看向她,灯光下的阴影便一瞬将她困于和身后栏杆围成的小小一角。
猝不及防地,她就落入了谢白榆的眼底。
“我…我没有睡不着。”话音都带了结巴。
谢白榆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水瓶,才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楼上的踱步声不是因为她睡不着,而是因为她在纠结要不要下楼。
“是我弄错了。”
他直起身,从她手里抽回了书。
空出了缝隙。
暮念忙闪身躲到了自认安全的一边,两手抓住了书的一角。
“你借书的话都说出口了,怎么还能拿回去?”
“你不是不需要吗?”
“我可没说过不需要。”暮念往回拽了拽,“毕竟还可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嘛!”
谢白榆轻笑一声,“松手!”
“你比我想象中的小气多了!”
强求不得。暮念松开了手,双臂交叉抱于胸前,气势汹汹。
“没说不借你。”谢白榆抬手,书轻轻敲在了暮念的头顶,“你刚刚那么拽容易把书弄坏。”
最后才又回到了她手里,“拿好。”
暮念愣怔了两秒,嘟囔了句,“谢谢。”
转头跑回了楼上。
和谢白榆近距离相处,总是能让她回想起高中。
高中时待得最多的地方是自己的课桌前,做作业、听课、聊八卦、发呆、做小动作几乎一半以上的事都离不开那张课桌,而她和谢白榆做了两年半的同桌,从高一到高三。
他们很熟悉,熟悉到彼此的小习惯都一清二楚。
青春在夏末渐行渐远,时间跟在后面挑挑拣拣,很多的东西都被一箩筐捡走了,青涩的笑脸没有了,教室窗外的如火的晚霞没有了,写不完的试卷没有了……
她知道那些回不来,但总有些不经意的瞬间能将人拉回那个时空。
譬如,谢白榆给她递书的动作,总是让她想起那个昏黄的午后。
教室里的人都去上了体育课,暮念借口肚子疼,和体育老师请假回教室偷偷看起了昨晚半夜没看完的小说。
本以为是不会有人打扰的静谧时光,结果书没翻两页就响起了开教室门的声音。
她匆忙掩饰,趴在桌上捂着肚子,装作疼得要死要活。
赶来的脚步声很急,还喘着粗气,不像是老师。
她好奇地抬头望过去,来的人是谢白榆,他耳根通红,额头沁着汗,明明喘气声就出卖了他奔跑的卖力,可表面还要装得不急不缓。
暮念没再装肚子疼,坐起身问他,“你怎么了?”
“给你。”一个黑袋子被扔了过来。
打开,里面是两包卫生巾,一包日用,一包夜用。
暮念呆住了。
“我不太懂这个。”这下不止耳根红了,谢白榆连脸上也泛着淡淡的红晕。
虽然他说不懂,可买的牌子都是她一贯用的。
但这都不是暮念的呆住的理由。
“你给我买这个干什么?!”
从小到大给她送礼物的男生多得都数不过来,可被送卫生巾还是头一遭。
谢白榆还一本正经地解释,“你不是问了一圈女生有没有那个吗?她们都说没有,你就肚子疼请假灰溜溜跑回教室了。”
“我问的是还有没有言情小说。”暮念摊开了被埋在课本下的那本小说,“请假也是因为看完这本。”
鬼知道,他会想到那方面去啊!暮念心情只剩无语。
另一边的谢白榆也是,闹了个乌龙,尴尬到只能拿起那本罪魁祸首翻看几眼。
暮念要抢回,谢白榆也是如今天一般敲了敲她的脑袋。
丢下一句“榆木脑袋。”就走了。
彼时只觉得谢白榆莫名其妙,此时又重新回忆才觉得迟钝的好像一直是自己。
一个人越想越乱。
急需场外援助。
她想到好闺蜜宋鹊却。
【好想吃烧烤】:滴滴!
【好想吃烧烤】:急求心灵导师帮助,在线等!
几乎是秒回。
【鹊鹊】:导师来了!
【鹊鹊】:请问我的宝贝是需要什么服务呢?
【好想吃烧烤】:感情咨询。
刚发出去,宋鹊却的微信电话就飙来了。
摁下接听键。
宋鹊却的声音第一时间蹦了出来,“终于受不了和冰山相恋,打算换一个新的了?”
差点忘了,她当初怕宋鹊却教育她,加上一直没怎么和宋鹊却聊过爱情,所以就没把和谢白榆谈恋爱是合约坦白。
太难了,只能换个问法了。
“这是我一个朋友遇到的问题。”
“嗯嗯,你说。”电话那头的宋鹊却抠了抠手。心里明白,懂了是她自己的事。
“她一直都对感情不怎么开窍,并且觉得爱情这种东西是不需要在她人生中出现的。可是,她最近有点不太对劲,她老是被某个人影响情绪,还会不自觉地想到一些和那个人曾经相处的画面,你觉得我那个朋友是怎么了啊?”
暮念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宋鹊却的反馈。
“我的宝,你终于要走出“守寡”式恋爱,投入一段真实感情了吗?”宋鹊却的反应比想象还要激动。
““守寡”式恋爱?”
“对啊,谢白榆那么冷冰冰,你们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见他回国看看你,连约会都屈指可数吧。”宋鹊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就像高中那些人说的一样,我看谢白榆根本不会有人捂得热,所以我这些年一直都很担心你受委屈,你又不跟我说,今天你主动和我聊感情,我真的很开心,如果你对另外那个人有了心动的反应,我的建议是赶紧分手,你那么优秀,追谁还追不到啊?”
暮念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如果那个人是谢白榆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喂?”
“我马上到你家楼下,你赶紧收拾行李出来,我必须让你冷静冷静。”
作者有话要说:宋鹊却:恋爱脑是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