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柏元。
不同于上次见面时的冷酷装束,今天的周柏元一身白衣黑裤,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妥妥的一个斯文败类。
他笑得一脸无害:“怎么?很意外?”
沈惜霜蹙了蹙眉,不着痕迹地挣脱了他的怀抱,继续追问:“你是……这里的学生?”
左右也不可能是他一路跟踪,巧遇的成分居多。
周柏元没有否认,反问:“你呢?”
沈惜霜狡黠一笑:“那我就是你的学姐。”
周柏元微微扬眉,“学姐好。”
他挑眉的样子十分邪气,像是等待捕猎的一匹绅士狼,满眼都是凌厉,又像极了那天黑夜里匍匐低喘时的危险模样。
可现在,他又是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居然还是个学生?
想到那晚,沈惜霜后知后觉,她这简直就是在残害祖国的花朵,心里暗道罪过。
她的心跳莫名有些紊乱,意识到事情失控前,果断退离:“我先走了。”
可刚转身,沈惜霜就因为脚踝上的疼痛顿在原地。
周柏元心思细腻,问:“脚扭到了?很疼?”
“还好。”沈惜霜单手撑在墙上,企图缓慢走路,可刚迈开一步,脚踝上就仿佛碎裂了似的,疼得她咬紧了牙。
周柏元不再多问什么,直接打横将沈惜霜抱了起来,一脸不容置喙:“我带你去医务室。”
“我……”
沈惜霜原本想说自己下来能走,但一想,在这个问题上矫情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耽误时间。
并且,她的脚踝也是真的很疼,估计也是高跟鞋的锅。而罪魁祸首显然也是他。
只是这一路上,沈惜霜到底是有点不好意思。
说来可笑,活了三十年,她似乎第一次被一个具有好感的异性公主抱。
沈惜霜也不是没有看过偶像剧,原本以为那些心动的情节只是过度渲染。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她才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快。
刚刚一分钟前响起了下课铃声,这个时候学生好像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很快,抱着沈惜霜的周柏元就成了焦点人物。
像周柏元这种长相,即便是在夜店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就引人注目,更别提在学校里。沈惜霜甚至笃定,在那么双目光的注视里,一定有喜欢周柏元的。
果不其然,有女生走过来,故意打招呼:“学长,这是怎么了呀?”
周柏元却是一副不紧不慢,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缓缓道:“她脚崴了。”
女同学了然点点头:“哦哦,那赶快去医务室要紧的。”
周柏元没再回答,可满脸却写着:要你说?
女同学又说:“要不要我帮忙呀?”
周柏元表情冷淡:“不需要。”
跟着,他的步伐加快了一些,很明显是不想和这个女同学同步。
说真的,这人的五官太过锋利,看起来是真的很有距离感。那个女同学很快识相地不再继续跟着。
他们两个人逆着人流往医务室走,显得格格不入,尤其夺目。
沈惜霜下意识侧过头,不想成为焦点。
“害羞了?”周柏元整个人都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低头看沈惜霜一眼,说:“害羞就把脸埋在我怀里。”
说着,又抱紧了一些她的身子。
沈惜霜在要被这个人闷死之前,用力掐了一把他的窄腰:“你确定不是想闷死我?”
周柏元哈哈大笑,反问沈惜霜:“你怎么那么小一只?”
“哪里小了?”沈惜霜问。
周柏元故意掂量了一下,说:“有九十斤吗?”
沈惜霜老实回答:“八十九斤。”
今天早上刚称的。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周柏元低头看沈惜霜一眼,笑得意味不明还很欠扁:“怪不得那么小啊。”
沈惜霜:“……”
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没有证据。
检查过后,医务室的医生诊断说应该只是一点小小的扭伤,问题不大。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
还不等沈惜霜回答,周柏元就已经代她回答:“好,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沈惜霜:“我有说要去医院吗?”
周柏元危险靠近,双手撑在沈惜霜面前,气息危险:“你还要不要自己的脚了?”
沈惜霜不甘示弱:“还不是你害的?”
周柏元笑:“所以我负责啊。”
长这么大,从来独立的沈惜霜第一次被一个异性照顾。
周柏元像极了体贴的小男朋友,抱着她上了车,熟门熟路带她去了医院,手里还拎着她那双全球限量版的高跟鞋。
“有医保卡么?我去挂号。”周柏元让沈惜霜坐在位置上,俯身问她。
距离那么近,他整个人气息笼罩她,似乎又在蛊惑着她。
沈惜霜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医保卡,交给他。
周柏元接过医保卡,突然伸手摸了摸沈惜霜的脑袋:“乖乖坐在这里等我。”
沈惜霜拍开周柏元的手:“你摸小狗呢啊?”
周柏元笑得不羁,他干脆蹲在沈惜霜的面前,转而用自己的骨节分明的食指勾了勾她的下巴:“汪。”
沈惜霜:“……”
就,永远不会知道弟弟能够给你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挂号,问诊,排片,再让医生查看。
周柏元高大的身影一直在沈惜霜的面前。
他真的很高,目测有一米八五以上。身形也并不单薄,这点沈惜霜最清楚。有胸肌的地方有胸肌,有腹肌的地方有腹肌,每一寸多一点都好像显得多余。尤其当他整个身体笼罩在她的面前,就显得她极其娇小可人。
最后医生给的结果是骨头没有问题,但需要静养几天。
这样一通忙活下来,沈惜霜难得请假的一个下午悠闲时光就在医院里度过了。
想想有那么一点不值得,又无可奈何。
已经傍晚,霞光满天。
出租车上,周柏元懒懒靠在后座,侧头问沈惜霜:“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沈惜霜摇头:“没有。”
周柏元突然靠过来,离沈惜霜咫尺之遥:“不开心咬我一口。”
沈惜霜:“?”
这是什么变态的要求?
周柏元贴在沈惜霜的鬓角,语调暧昧:“你那天不是咬得挺开心的?”
沈惜霜深怕前面的司机听到,低声警告:“别乱说话。”
周柏元却得寸进尺,根本不容她反抗地继续道:“学姐,我胸口上的牙印还没退呢,你要不要负责?”
“你闭嘴。”
这人却靠得近更,更加暧昧不清:“怎么办?还想被你咬一口。”
沈惜霜一把捂住周柏元的嘴巴。
周柏元的额几乎贴在沈惜霜的额上,他是那么放肆大胆,不顾一切目光。
虽然被沈惜霜捂着嘴巴,但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
她的手心带着淡淡的香气,像是玫瑰。这淡淡的,甜甜的香气蛊惑着周柏元的感官。
周柏元对上沈惜霜的目光,微微扬起眉毛,继而柔软的唇吮吸了一下她的手掌心。
沈惜霜如触电一般,差点尖叫。她收回自己的手,难得一脸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的人。
即便以为自己经历过大风大浪,但很显然,沈惜霜在这个男人面前显得很笨拙。
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周柏元闷声坏笑着,胸腔都跟着震动。
昏黄的残阳照耀在他的侧脸,雕凿出分明的轮廓。
不知何时他早已经将那副伪装的眼镜摘下,浑身上下透着盛气凌人。
沈惜霜咬了咬牙,只能无力吐槽:“变态。”
出租车最后停在了酒店门口。
依旧是那天晚上住过的酒店。
甚至,还是那个房间。
沈惜霜想起来,那天一路畅通无阻上楼,甚至都没有到前台办理入住。显然这间套房是周柏元长期住的,里面还有不少属于他的东西。
进了房间,周柏元当着沈惜霜的面单手解着自己的亚麻质地的白色衬衫扣子。
沈惜霜的脑子有那么一刻宕机,反应过来后转身准备离开,却被身后的人按在了门上。
周柏元的宽广的胸膛贴在沈惜霜的背脊上,将她整个人包裹在自己的怀里。
她在他的怀里真的很小很小。
沈惜霜的手还握在门把上,强装镇定地说:“我要走了。”
“来都来了,不吃点什么?”周柏元的唇几乎贴咬着她的耳垂。
沈惜霜的呼吸渐渐紊乱,手指却有些无力,根本打不开这扇门。
周柏元单手将沈惜霜整个人转了过来,两人面对着面。
那天晚上沈惜霜是怎样的霸道,现在的他十倍奉还。
周柏元浑身都是危险的气息,是猎物到口的笃定。
沈惜霜仰着头看着他,那双鹿眼里有警惕,也露出一丝丝的孱弱。
周柏元低头吻了吻沈惜霜的睫毛,像是安抚一般地问:“怕我?”
沈惜霜说:“当然没有。”
周柏元扬了一下眉:“不是说我变态?”
沈惜霜眨眨眼:“难道不是吗?”
周柏元笑得放荡不羁,伸手勾了勾沈惜霜的下巴:“姐姐,敢不敢做点更变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