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遇袭

“阿骁,我实在不明白,你那个小夫人既漂亮又温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啊,难道你还真打算一辈子不娶媳妇啊。”

“我说你就别作了,你若是真不要那个小女郎,那就送我好了,我可不嫌——唔!”秦言上前大咧咧地笑着,下一瞬嘴里就被人猛地塞了一块点心。

“喜欢你就多吃点。”

谢之骁冷声,嫌弃地将手指上的点心屑弹开,漆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绪。

秦言有些愣住,艰难地吞着嘴里的糕点。

孙逊看出了谢之骁神色不对,连忙上前打着圆场:“秦言这家伙就是嘴贱,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秦言终于将点心吞下,喝了几口水尴尬解释:“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抢你媳妇。”

前半句话还好,后半句话又引来一个冷飕飕的眼刀。

秦言连忙噤声,摆手:“我闭嘴,闭嘴行了吧。”

谢之骁懒得再跟这俩人掰扯,正准备回屋的时候,突然记起了什么,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了那两个还在抢糕点的人,冷不丁开口道。

“今日看到谢府护卫了吗?”

二人嚼着点心,听到这话,顿时僵硬地摇了摇脑袋。

谢之骁眉头一蹙,不耐地“啧”了一声,立刻转身往校场外走去。

……

从校场到谢府,马车的车程差不多一个时辰。

因为在校场外等了快两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经颇晚了。

今日天气太冷,所以尤今今就没让蒹葭跟过来,而之所以带着长吉,也是因为长吉是谢之骁的小厮,对校场已是熟门熟路。

可惜的是这次并未见到谢之骁,尤今今是一边觉得庆幸一边又有些为难。

庆幸的是她也不想看见谢之骁那张讨人厌的脸,为难的是谢之骁若再不不回谢府,后面她的命运何去何从还是个未知数。

尤今今叹气,伸手捶了捶自己的酸乏的小腿。

等了那么久,她的腿都等酸了,结果还是吃了个闭门羹。早知道就不该早早起来给那个家伙做点心,简直就是浪费她的功夫。

这边马车差不多行了小半个时辰,尤今今也逐渐困意袭来。

寻常日子她都有午后小憩的习惯,今日来找谢之骁便没时间睡,又站了那么久,此时马车颠簸,更是困顿。

于是小女郎便靠在车壁上准备小眯一会儿时。

忽然马车一个急刹,尤今今被震醒。正要撩帘询问,便听车外一阵闹声。

“兄弟们,那就是谢家的马车,谢家父子害我们家破人亡,今天我们就让他血债血偿!”

车外传来一阵吵嚷声,长吉掀开车帘,看着尤今今,神色焦急。

“小夫人,咱们遇上麻烦了,马车前后都被一群流民给围了!”

尤今今闻言一震,脸色白了几分,“流民?哪里来的流民?”

长吉慌张摇头。

“先别慌,问问他们要什么,若是要钱财,便将这些给他们算了。”尤今今说罢将身上值钱的首饰一一都摘了下来。

长吉点点头立刻伸手接过。

尤今今自然也十分害怕,但考虑到她此刻并无护卫,车外也只有车夫和长吉二人,所以不想乱了阵脚,毕竟若是那些流民群起攻之,他们几人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只是要些钱财还是好事,就怕这些人的目的远不止于此……女郎攥紧衣袖,强做镇定。

果不其然,在长吉将那些首饰送过去的时候,便听对面暴怒一声。

“这么点东西你们打发叫花子呢!”

为首的流民生得一副满脸横肉的模样,看着那几串首饰先是眼睛亮了亮,然后又突然大声嚷道,“都说你们冀州谢家家大业大,怎么现如今我的这些兄弟们要点钱花花,你们倒是抠抠嗖嗖起来了,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你们谢家人就给大家偿命!”

身后的流民听完也纷纷举刀大声附和:“交出来!交出来!”

尤今今在车内自然也听到了这番话,一张小脸更是惨白几分。

今日出门,她身上并没有带多少值钱的东西,刚刚那些首饰已经是她的全部家当了。

而长吉哪见过这个场面,此刻已是两股战战,见流民首要更多的钱钱,结结巴巴道:

“我、我们家主子今日只带了这些,你若是让我们回府,你要多少自然给你多少。”

“让我们跟你回去送死,你小子当老子是傻子是吧!”流民首举起大刀,往后呦呵,“兄弟们,这小子跟咱们耍滑呢,马车里肯定有宝贝,咱们一起冲上去!”

车夫见情况不可控立刻弃车而逃,而长吉还想上前拦人,一脚就被流民首踹了开来,摔了个狗啃泥。

“这些首饰一看就是女人用的,车里怕是藏了个女人呢!”流民首□□,一把扯开了车帘。

看到坐在车里的尤今今后,流民首霎时呆住了。

“美、美人……”

男人喃喃念道,那满是横肉的脸上瞬时浮现出深深的痴迷,浑浊眼中尽是□□。

接连数日的逃难让他们积攒了无数的愤怒与欲望,发泄的出口唯有杀人与性‘欲,此刻看到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心中的欲望更是攀到了顶峰。

流民首眼睛发红,紧盯着尤今今的目光像只饿极了的鬣狗,垂涎欲滴。

尤今今的心脏此刻都快要吓得跳出来了,她紧紧攥住了手中那根银簪。

这根不值钱,但足够锋利,是尤今今特意留下保命的。

只要他扑上来,只要他扑上来……她就会扎过去!

“美人…美人…就让老子来好好疼疼你吧!”男人说罢便像只肥壮野猪一般猛地朝尤今今的方向扑了过来。

“噗嗤——”划破空气的利刃声。

尤今今刚举起了簪子还没扎过去,温热的血就已经喷溅在了她的脸颊上。

那是男人脑袋里溅出来的的血。

女郎愣住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缓慢地从马车上倒下,目眦欲裂的模样似乎是不敢置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而他的脑门从后到前竟是被一根锋利尖锐的羽箭深深贯穿。

一招毙命。

尤今今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害怕地缩到了墙角。

此刻一阵寒风簌簌,吹掀起了车帘,马车之外的景象尽落入她的眼底。

尤今今眼睫微颤,对上了那人黑漆漆的眼。

一身肃杀的青年骑于高马之上,手持弓箭,挑眉看向她的神色,无端冷冽。

谢之骁眸色漆沉。

自雍州叛乱被他父亲平定后,关东一直存在叛军和流民窜逃。这些流民并不是寻常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百姓,大都是一些四处流散的雍州叛军,而冀州先前也曾出现过几起流民劫财杀人的事件,如今又近年关,城内也确实不太平。

所以在得知尤今今今日来并无护卫后,谢之骁便一路快马跟了上去。

这当然不是他对这个虚伪的女人有多担忧,只是怕届时出事,他娘那里他不好交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