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世子妃

绿衣在秦霆轩揽住自家小姐腰身的时候,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谁料到见着了他忠恒世子低头亲吻了小姐。

身子一瞬间僵直,绿衣没有错过林清嘉酡红的面色,身子发软,身子靠在墙上,如果不是秦世子揽住她,只怕就要顺着墙面滑落。

这……

绿衣心跳得厉害,这也太不和规矩了,想要上前,心中又有些犹豫。

“别看了。”池山同绿衣说道。

“可是……”绿衣结结巴巴,心跳得厉害,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面上露出纠结之色,虽说已经订了亲,是不是也得注意些男女大防。

池山笑道,也看了一眼世子与林三姑娘的方向,对眼前关切自家小姐的小丫头说道,“都订了亲。”

定了亲也不代表可以随意这般……

池山觉得绿衣这样的丫头能够当林三姑娘的贴身丫鬟,也是怪事,心里头想着什么,面上都显露了出来。

池山抓着绿衣的胳膊,拉着她走了两步,“世子是有分寸之人,不会轻怠了林三姑娘。”

见着绿衣还想着这桩事,池山说道:“倒是上午有一桩怪事。有个灰头土脸的丫鬟一直堵在门口,见着大长公主出现的时候,眼里头亮的惊人,世子爷看到了,就吩咐我留心着。”

“世子也到了?”绿衣一愣。

池山轻笑着,并没有说话,送了大长公主与胞妹来林府,世子就一直在巷子里头等着,中午也是胡乱地吃了一场的。

“等到后来人多了,那丫鬟似乎下定了主意,想要冲出去,我就想法子把她打晕了。”池山说道。

绿衣的眉头皱起,今日是小姐的及笄日,有人想要闹事不成?

“那丫鬟是谁?”绿衣问道。

“问出来,是叫做莫烟。”

绿衣一愣。

池山挑眉,从绿衣的表情之中看出了莫烟当真是林三姑娘的贴身丫鬟,“等到晚些时候看看林姑娘如何处置。”

绿衣应了一声,一时忘了角落里自己小姐与秦霆轩的事,想着莫烟的事。她怎的会到京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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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秦霆轩伸手扶住了林清嘉。

林清嘉横了他一眼,弄得腿软心跳,还不是因为他?“你也说了是未来,还没有成亲呢。”

话说出口了之后,林清嘉自己都吓了一跳,指责的话说得像是呢喃的娇嗔。

果然,她的话换得了秦霆轩的低低浅笑,“早晚是我的人。”

一把将林清嘉揽在怀里,让她听着自己有力的心跳。

林清嘉仰头看着秦霆轩,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伸手揪住他的衣领。

狂跳的心听着对方的心跳声被渐渐抚平,眼角眉梢只残留了淡淡的红,唇瓣微翘,含着甜丝丝的浅笑。

一场秋雨之中天总是有些阴沉沉,今日里难得放了晴,金色的光把光洁的青石板地面都照得发亮。

只是秋日的阳光不大暖,远不及他怀里的温度。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皂角香气,柔和的味道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温和而不外露,不会咄咄逼人到无路可退,往后退去就是万丈深渊。

“我该回去了。”林清嘉推开秦霆轩,身后摸了摸发角,“头发乱了没有?”

“我来。”秦霆轩用手指抿了抿她的发,然后手指抬起了她的脸,不等着林清嘉反应,伸手捧住她的脸左右看着。

只把林清嘉看得颤着睫垂下眼,好不容易消缺了些的红再次晕染了上来。

秦霆轩看着林清嘉,藏在乌压压发髻之中的红宝石在光下熠熠生辉,那红宝的光芒不敌她的娇羞容颜。

如同上好钧瓷的肌肤因他的动作,泛着淡淡的红,浓密的长睫像是小扇子一样,又像是蝴蝶的飞翼轻颤着,掩住了春水般的眸子,眼底有江南绿意的潋滟波。

“好看。”他笑着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正吻在她正中的小痣上,曾在心里流转千百次念头终于在此时付诸行动。

林清嘉看着秦霆轩,原先他是羞涩的,不小心碰到她的手都会手足无措,现在面红心跳的换成了是她。

转身就想要离开,被秦霆轩拉住了手,笑着赔罪说道,“我不闹你了,我们说说话。”

“时候不早了。”林清嘉为难说道。

出门时候,万氏特地私下里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吃过了午饭记得回来,到时候送德惠大长公主回府,路上同大长公主说说话。

“没关系,祖母还没出来,来得及的。”秦霆轩说道,“我让池山候着,听到了动静就过来。如今你与我订了亲,今后反而不好相见。”

“那你……”林清嘉仍是有些顾虑。

“我不动手动脚。”秦霆轩含笑说道。

林清嘉淬了他一口,终是同意与他到附近的茶楼里小坐。

靠着窗的雅间,推开窗就可以看到林府的门。

下午的光顺着支开的窗,斜斜流泻在秦霆轩的身上,棕色的瞳眸在光下都成了浅褐色,温和的笑意在其中流淌,“当年我祖母与祖父定亲的时候,就选在及笄礼上,我父亲与母亲也是。”

因与秦霆轩的事要成了定局,忠恒侯府的那些事有意无意地送入她的耳中,长辈的事林清嘉略有所知。

手捧清茶,就在这样暖洋洋的午后,听着秦霆轩说起小时候的那些事。从过去说到现在,“因不曾堕武艺,书院里上早课的时候,总是瞌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其实我学问还是算是不错,确实日日早课有些太累了。”

林清嘉笑着点头,“我知道。”

“我是说真的。”

林清嘉点头再次应诺道:“恩。我知道。”

前世,被禁锢在一小方的天地之中,她不曾过多地关注外物,曾听到秦霆轩的名字,是因为皇亲国戚之中,以科举为二甲的进士身份而步入仕途的。

听绿衣说过游街时候的热闹,花枝与手帕丢在这位忠恒世子的怀中,魏邵和提起秦霆轩,语气也是赞叹的,少有能沉得下心去读书的。

一时有些恍神,前世的秦霆轩后来是做了什么?娶了什么样的妻子?

“在想什么?”他的指尖轻弹她的眉心。

“哎呦。”并不疼,林清嘉反而被吓了一跳,捂住了他指尖弹过的地方。

见着林清嘉呼出声,秦霆轩已经自己弄疼了林清嘉,“有没有事?”

他的手覆住了她的手背。

“没事。”林清嘉想要挣脱,反而被他抓住了的手,心中一颤,秦霆轩拉着她的手,食指指腹滑过她的掌心,酥酥麻麻的痒意一直传到心底。

“别闹。”林清嘉想要收回手,结结巴巴地说道。

秦霆轩见着她害羞的模样,还想要逗弄,又生怕自己惹恼了她,松开了她的手。

林清嘉手捧着茶盏的时候,只觉得手心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又说了会话,林清嘉就要回府了。

“对了,还有一个叫做的莫烟的丫鬟,应当是你的贴身丫鬟罢。”秦霆轩说道。

林清嘉皱眉说道,“你怎么知道她的?”

“知道今日里是你的及笄礼,在林府门口候着,人多的时候似乎想要冲上前闹一场,我让池山制住了。”

林清嘉的神色冰冷,简单说了莫烟背主的事。

秦霆轩说道:“我让人看过了,身上没有什么旧伤,衣服里头缝了几张银票,只怕就是知道如今的日子不过,又有什么主意的。”抚着林清嘉的发,“她你交给我就好,今后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事,你都给我便是。”

“好。”林清嘉楞过之后,就对着秦霆轩甜甜一笑。

笑容绚烂忍不住让秦霆轩低头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口,见着她受惊一样捂着嘴,秦霆轩放声笑了。

可惜大约选中的吉日是明年年底,他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够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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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嘉到林府门口的时候,德惠大长公主正从林府里出来,见着林清嘉灿若春花的面容,微微一笑。

万氏笑道:“时候可算是巧,嘉嘉你送送大长公主。”

周芸也在万氏的身边,对着点头,而林家老夫人的面容更是带着鼓励的笑容,示意林清嘉同大长公主多说说话。

今后她是要做忠恒世子的世子妃,如今与德惠大长公主亲近才是正道。

德惠大长公主微微颔首,林清嘉对着她行了一礼。

马车驶来,伸出臂膀,让大长公主搭着她的腕子,登上了马车。

林清嘉对着万氏与母亲点头,也跟着上了马车。

德惠大长公主打量着林清嘉,她便由着对方打量,在对方开口时候,林清嘉以为会问些寒暄之语,谁知道开口问的是:“刚刚见到了霆轩?”

林清嘉一怔,点点头,“是。”

“你倒是坦荡。”德惠大长公主背靠着软枕,笑着说道,“一大清早的时候,他就跟着我和曦丫头一起到的林府,可准备了生辰礼物?”

“有的。”林清嘉便说了。

德惠大长公主看着林清嘉,难得通透伶俐的小丫头。

她许是年岁大了,见着那些扭扭捏捏话都说不清的小姑娘,心情好的时候觉得有趣,心情烦躁的时候,打心眼里觉得腻味。

林清嘉这样大大方方的,她就觉得很好。

“准备了什么?”德惠大长公主揶揄道,“若是薄了,我替他补上。”

“今日里的已经足够了。”林清嘉说道,把秦霆轩的礼也说了,说到是他亲手雕琢,面上发烧,不自觉摸了摸耳,耳珠也是发烫。

德惠大长公主看了一眼林清嘉,轻笑道:“难得的是他的心意。”

心中羞涩,也点了头,“是。”她看中的便是他的心意。

德惠大长公主眉心的皱纹都舒展开,就连身边的范嬷嬷也是笑着,凑趣说道:“林三姑娘的性子与我们公主年轻时候倒是相似。”

“哦?”林清嘉凑趣说道,“怎么相似?”

范嬷嬷看了一眼公主,见着她没有反对,就笑着说道:“当时公主也是在及笄礼上定的亲,老侯爷亲自送了礼物,公主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抓着那发簪。”

送她礼物的人早已经去了,眼底淡淡的伤感流逝,公主说道:“是啊。”又兴致勃勃说道,“说起来,祖孙三人之中,反而是你得到的礼是最重的。”想到了自己的长子,眼底是淡淡大的笑意,先前的伤感再也在无法在眼中找寻到痕迹,“原本是想要雕东西,可惜他手笨,最后硝了一张虎皮,赠与素素。对了,素素就是现在的王妃乔氏。”

林清嘉想到自己曾见过忠恒侯,想到了一连严肃的忠恒侯赠与柔美的王妃一张虎皮,忍不住噗嗤一笑。

公主笑道:“送之前我就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老侯爷不许我提醒他,我就眼睁睁地见着他兴致勃勃地把皮子背到了乔家。”眉眼弯着,“那虎皮最后随着素素嫁入到侯府,又搬了过来,正在主院里放着,乔氏做针线的时候,总是坐在虎皮之间。”

林清嘉也想到了那虎皮,是难得的白虎,秦恬曦特地引着自己见过这一张皮子,笑道:“如果是那张白虎皮,我是见过的。”

“正是白虎皮。”公主点头。

“不论雕刻玉簪的心意,那侯爷的这份礼是最重的。”林清嘉笑道,“是难得的白虎呢。”

德惠大长公主先是一愣,继而笑了,“是了,我先说得不对,这最上心的还是我儿才是。”

林清嘉点点头,然后也绷不住地笑了。

马车行驶,笑声清越,在车厢里回荡。

先前那次,她不曾与林清嘉多交谈,这次在马车里,与林清嘉长谈过后,便更觉得她的性子难得通透。

于是与林清嘉多说了几句,“外人看霆轩只是一介白身,是有意压一压。”笑了笑,“凭着祖上的庇荫,做个文官,他觉得没甚意思。不想……”轻轻掠过了这话,“想要做些实事,加上学问也还算过得去,就准备明年的春闱。”

想到了老侯爷早早的去世,侯爷的暗伤,林清嘉忽然明白了大长公主的未尽之语,秦霆轩或许曾经是想要驰骋沙场的,因为家人的不赞同,他们关心的羁绊,就决定以另一种方式入仕。

“这个档口,没想过给他定亲,没曾想他自己看中了你。”公主笑着说道。

林清嘉恍神的时候,就发现大长公主又说到了自己身上,笑容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