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氤氲扑面而来, 叶挽卿听得微微拧眉,他早知道萧不易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对方说要跟他联手对付晓君阑?
“你为什么要对付他, 我听闻原先你们也有交集。”叶挽卿挑了关键的问。
“找我兴许找错人了, 我一和晓君阑没有交集,二没有那个能耐。”
萧不易懒洋洋地笑着, 凤眸促狭地扬起来, “为何对付他, 这个问题不必我说。他和世家积怨已久,我不过是寥寥其中之一。”
“利益相左, 自然成了敌人。”
萧不易指尖沾了些许茶水,在书案上画了一个符咒,“找上你也是意外, 那次秘境我没有去, 落霄城秘境里……那里是我设的局。”
“原先是等着长老会的人过去揭发晓君阑, 没想到晓君阑有所察觉亲自过去一趟, 本来以为此事多半告罄……没想到后来你帮了我一把。”
萧不易微笑道:“多亏借了师弟的东风,晓君阑那时受了伤, 我后面做起来便容易的多。”
叶挽卿顺着看到了萧不易在桌上画的符咒,那是一个鬼文,他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想起来, 他和萧不易第一次正式见面, 那时候萧不易是在找鬼文典籍。
当时典籍在他手里, 想必萧不易那时候已经清楚东西送去的。
“至于为什么找你,”萧不易眉眼略深, 看着他道, “晓君阑向来谨慎, 自从踏破九重天境之后极少能够有人伤到他,他未曾露出过破绽。”
“唯一露出破绽,是在你手里,晓君阑心思深沉,我不知晓他对世子有何居心。但是有一点我是确定的,世子恨他……”
“世子和我联手,一定能够将他送进地狱,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萧不易说的轻飘飘的,叶挽卿也是第一次正视萧不易。他以前因为萧不易跟他亲近,都若有若无地忽略了。
人心向来难测,枕边人的心思尚且猜不透,何况其他。
这几年萧不易被认回萧家,在九州名声鹊起,与一众世家弟子都交好。不止参与了晏家的机关,还有翡翠阁、斩祟使,与几方势力都有牵扯。
这些是戚烬之前查了告诉他的,叶挽卿收回思绪,把桌上的茶水放到了一边。
“这些都是客套话,我想知道你的目的,你想做什么……杀了晓君阑只是第一步?”
这里是酒楼,案几上摆的还有棋,萧不易闻言抬起眼,眼里略有些意外,很快了然,把棋子摆放在桌子上。
“有鬼界的参与,世族和王族一直是平衡的,而晓君阑,相当于这三方的支点,想要推翻这处平衡,你说第一步要做什么?”
第一步自然要先毁了支点。
短短一席话,叶挽卿在萧不易眼里看到了藏匿的野心,他唇畔抿起来,看着桌上的棋子碰撞在一起,两相出现裂痕。
他不懂九州政事,但是知道世族一直为王族服务,想要推翻王族?实在是天方夜谭。
像是一颗棋子一直在王的支配下,它即便起了逆反之心,也终究不过是一颗棋子,如何能撼动王的权威?不过是蚍蜉撼树。
叶挽卿也知晓不应以自己惯有的思考方式去思考,毕竟很多时候世事变化无常,那些微渺的存在说不定真的能够改变整个世界。
“我和晓君阑确实有私仇,上次我报复他,他如今对我有防备,此去尘到山,说不定我还会遭到报复。”
“到时候我可能自身难保,你的事我没法参与。”
叶挽卿看着萧不易略微失望的神色,跟着笑起来,“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以为你约我的时候应该能猜出来我会拒绝。”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他都不想和萧不易联手。
萧不易略微失望,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师弟,当局者迷,看来这是天意,若是你哪天后悔了,随时来找我。”
然后萧不易看着他笑起来,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继续说。
叶挽卿惦记着君遲那边,君遲刚出关没多久,身体不好,他起身告辞。
“我师尊还在等我,临走时跟他说了两个时辰里回去,我先走了。”
叶挽卿临走时还打包了酒楼里的点心,君遲嗜甜,很喜欢这些小孩才喜欢的点心。
二楼的窗户打开,萧不易看着那道人影很快在人群中消失,远处天际风莱若隐若现,一座孤峰隐匿其中。
萧不易的身后出现一道若有若无的黑影,黑影出现地悄无声息,明显刚刚听完了两人全部的谈话。
“你算出来晓君阑魂魄缺失一半,他如今将剑骨给了姬无暄,另一半分魂去了哪里?”
黑影跪在地上,回复道:“属下命人查过,晓君阑的另一半魂魄……在齐秽山。”
“齐秽山?”萧不易略微挑眉,那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分魂在谁身上不言而喻。
“他倒真是仁义。”萧不易这么评价一句,半晌笑了起来。
另一边。
叶挽卿抱着点心回到孤芳峰,踏进院子便看到了人,如今是秋日,后山一片兰花开了,清幽幽的一片。
如今那些清幽的兰花都在石桌上,君遲立在梧桐树下,正在一片片地摘兰花的叶子。
君遲做事慢,极其有耐心,一点点地把兰花的蕊剃掉,那些叶片都放在篮子里。长风吹进来,阳光撒在这人身上,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岁月静好之类的字词。
一旁的寒枝都要睡着了,听见动静才精神些许,一人一鹤都朝叶挽卿看过来。
叶挽卿手里提着点心,他忘了给寒枝买东西了,不过点心多,君遲应当吃不了多少,剩余的还是要进寒枝的肚子。
“师尊。”叶挽卿方才内心有触动,不忍心出声打扰,声音低了些许,他到了君遲身边,问道,“师尊摘这些兰花做什么。”
“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喜欢兰花酒,市井卖的酒醉人,我给你酿一些果酒,喝了不容易醉人,到时候你能当茶水喝。”
叶挽卿回想起来那天自己闻见酒香走不动路,他没想到君遲还记着,心里像是被戳了一下,把点心在一边放下来,也帮着摘兰花。
“这些兰花都是主子一枝一枝挑的,主子酿的酒出名的好喝,你小子有福啦。”寒枝阴阳怪气道,瞅一眼桌上他买的点心。
叶挽卿有点想笑,他好声好气道:“点心是给师尊买的,我走的急,下次再给你带小黄鱼。”
“寒枝。”君遲喊了一声。
寒枝哼了一声,别过脸不去看叶挽卿。
“暄儿去了城里?”君遲温声问他。
叶挽卿视线从寒枝那里收回,点了点头,回复道:“和萧不易去了酒楼,他说有事跟我商议。”
“师尊觉得萧不易此人如何。”叶挽卿随口问的。
君遲指尖修长,略微翻转便把兰花的蕊摘掉,花蕊单独放在另外的小篮子里。
他有样学样,但是做的不如君遲好,总是把兰花花瓣扯烂,对上君遲的目光,颇有些讪讪。
“在你们这届弟子里算是翘楚,他很有天分,可惜志不在此,你与他兴许走不太长,很快便会分道扬镳。”
君遲的嗓音温和有力,对萧不易的评价也很中肯,并没有打探他和萧不易商议了什么。
他有点乐了,“为何会分道扬镳,师尊觉得他会去哪里,不在风莱待了?”
君遲看他一眼道:“九州很大,并不是所有弟子都想入剑祖门下。”
他执念入剑祖门下,这事许多人都知道,叶挽卿回复道:“师尊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不是非走一条路不可。”
上辈子想入剑祖门下,是因为他有天赋,想要朝着梦想努力。这辈子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晓君阑带给他的威胁。
或许是今天的微风和白昼太过柔和,让他萌生出如今这样的生活也不错的想法。
过去的事都过去,他可以向前看。
“你这般兰花都糟蹋了……”叶挽卿收回思绪,耳边传来略微无奈的嗓音,君遲按住了他的指尖,从他手里把撕碎的兰花拿走。
“你和寒枝去一边玩,这里留我就可以。”
叶挽卿指尖还有君遲的体温,他抿抿唇,知道君遲是不想让他留下来捣乱,他便收了手,在一边看着君遲忙碌。
时间不长不短,君遲很快把兰花摘完,去池子那边洗了好几遍,然后放进坛子里密封。
他趁着晚上的一会时间又去了剑阁练剑,回来的时候君遲不在院子里了,他买的点心也不在石桌上。
与萧不易的谈话告一段落,剩余的时间他每日便是在剑阁练剑,君遲说教他并不是作假,每日指点他,让他的剑法短时间内便略胜一筹。
四峰大比需要提前动身,他们这一届弟子选的有许多,红月依旧是带队弟子。除了他,还有萧不易、晏施,沈榷,很多都是授月峰的弟子。
他们提前动身,叶挽卿在前一日和君遲一起把酒埋在梧桐树下,第二日开开心心地动身。
前往护送的长老不止有君遲,还有其他长老,叶挽卿不和君遲一起,他要和那些弟子坐一辆马车。
君遲给他束的发,不放心他对他交代,“不要惹是生非,也不要被其他弟子骗了。”
“我都知道,师尊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都十九了,又不是小孩,哪那么容易被骗。”
君遲唇角略微扬起来,收回了手,“有事给我传音,不要跟着萧不易乱跑。”
“我知道啦,”叶挽卿应了,对上君遲温柔担忧的目光,心里又被戳了下,他嘴上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师尊和我离得又不远。”
手上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传音符收起来。
半晌,叶挽卿瞅见别家弟子对自己家长老关心的模样,他脑子一转,上前抱了君遲一下,帮君遲系紧了披着的狐裘。
“你身体不好,若是不舒服不要忍着,喊我我会过去陪你的。”
叶挽卿说完便飞快地跑了,没管怔在原地的君遲,他似乎听见君遲轻笑了一声,他耳朵莫名热了。
明明同路,不过分开一小会,怎么还黏黏糊糊的。
叶挽卿搓了搓自己的耳朵,微微拧眉,到了弟子队伍那边。
红月正在轻点人数,他们四个人一组,叶挽卿和萧不易晏施还有沈榷一组。
他倒是无所谓,上马车之后自觉地坐到萧不易旁边,晏施盯着他笑了一声:“姬世子坐在我这,也不怕我半夜对你动手?”
叶挽卿不怕,他修为提上去第一件事就是过去揍了晏施一顿,他回复道:“你可以试试,看看最后是谁被绑起来。”
对面的沈榷看他一会便收回视线,萧不易在打圆场,“你们两个倒是挺记仇,行了,现在我们出门都是风莱的弟子,出去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晏施,你别逗他了。”
晏施冷笑一声,收回视线没再说什么。
“我们四个现在一队,之后说不定比试也在一起,路上也长,你们两个暂时放下嫌隙,好好相处。”
沈榷赞同地点点头,他平日里唠叨起来像老妈子,又是温柔款的,很少有人受得了。
此时沈榷目标对准晏施,他们都是授月峰的,平日里关系也不错。
沈榷一板一眼道:“晏施,之前的事我听说了,是你不对,你先私自捆的人家姬世子。亏了姬世子人好不跟你一般见识,你怎么还记上仇了……”
几人都不知道晏施当初被晓君阑抽的皮开肉绽,又是当着叶挽卿的面,可谓是面子里子都丢完了。
晏施听着没说话,没一会让沈榷闭了嘴。
他们大半的时间都是在马车上消磨,萧不易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骰子,拉着他玩对三七。
叶挽卿也没事干,受萧不易怂恿,便跟着萧不易玩起来。
“师弟,我们先玩灵石,灵石输完了便用问答来抵,如何?”
修仙界发明的有一种测谎玉,这种灵玉天生灵性,握着他的人若是撒谎,测谎玉便会发光发亮。
这是想套他的话?叶挽卿略微扬眉。
“可以,一会你别后悔,咱们师兄弟一场,可不能赖账。”
萧不易笑起来,拉着晏施一起,“我是穷鬼,晏施有钱,输了让晏施先帮我垫上。”
沈榷:“萧不易,方才红月才说了我们这边是重点关注,一会红月要是过来了……”
“沈榷,你不说我们不说,红月师姐不会知道。”萧不易笑容混不吝。
沈榷:“……”
三个人各自怀着心事,叶挽卿心想他也是穷鬼,虽说他娘亲给他的灵石向来管够,上次君遲发现他乱花钱之后,就把他的灵石收起来了。
叶挽卿:“我的灵石都在我师尊那里,这般不公平,既然你都让晏施帮你垫了,那不如帮我也垫上,三个人的灵石均等才公平。”
晏施:“?”
萧不易略一思考,也觉得有道理,顶着晏施黑了的脸色,和晏施商议了一番。
最后三个人的灵石混合,然后均分,他们三个人一起对三七。叶挽卿的运气不怎么好,他想起来之前萧不易在赌场耍诈,最后三人一致同意让沈榷摸骰子。
沈榷:“……”
“这骰子是用阙仙石做的,能够隔绝灵力,也防止用动手脚。”
叶挽卿闻言放心了些许,他以为他运气够差了,没想到最差的是萧不易,不过三局,萧不易的灵石就输完了。
最先被问问题的也是萧不易,赢家是晏施,也是晏施提问,测谎玉塞到了萧不易掌心里。
晏施不客气地问道:“你是他相好?”
这个他说的是叶挽卿。
叶挽卿愣了一下,萧不易似乎笑了,笑的眉眼弯起来,说了个“不是”,测谎玉也没有亮,这个问题就这么结束了。
他还以为晏施会趁机打听一些秘密,真是扫兴。
想来秘密也不会真的说出来,叶挽卿下面几局玩的就随性起来,他赢了晏施一局,问了晏施问题。
“岑酉为什么没来?”
晏施:“因为一些私事。”
这个回答测谎玉也没亮,叶挽卿很快发现了这玉实在是鸡肋,他第二局赢了晏施,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是不是因为他的傀儡。”
这回晏施略微停顿,说了个“是”,测谎玉依旧没有亮。
叶挽卿若有所思起来,最后他输了一局,问题是萧不易问的。
“师弟现在的修为有没有六重?”
叶挽卿略微思考,他点点头,测谎玉也没有亮。
灵石都在他这里,他赚得盆满钵满,在晚上马车停下的时候就拿去给了君遲。他顺便看看君遲的情况,他们今晚扎帐篷暂作休整。
这边是一望无际的荒野,离下一座城池还有很远,周围也没有村落,但是有一些掩埋在泥土里的房屋,受岁月侵蚀已经看不出来原貌。
君遲的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这次寒枝不跟他们一起,只有他在君遲身边,晚上他便待在君遲这边。
他在这边照顾君遲,倒是萧不易过来了一趟。他们弟子是两个人住在一起,他和萧不易分在一起,萧不易见他一直没回去,便过来了一趟。
“师弟,你不回去了?”萧不易问他。
叶挽卿掀开了帐帘,萧不易点着灯,眉眼深黑,朝里面看了一眼。
“今晚上不过去了,留下来陪师尊。”
叶挽卿好笑道:“你一个人,应该不至于害怕吧。”
萧不易却点点头,“确实害怕,这边荒无人烟,说不定有什么鬼啊妖的。”
“若是害怕你去找晏施和沈榷,和他们两个挤挤。”
叶挽卿交代完了就把人打发走了,他扭头看靠着帐沿的君遲,君遲脸色看起来有些差,在烛光映照下眼眸显得如同浓墨一般漆黑,视线停在他身上。
“我这里不用人照顾,你回去便是。”
“我现在若是回去了,寒枝到时候肯定会揍我。”
叶挽卿在君遲旁边坐下来,“何况师尊以往身体没有这么差,这般兴许有我的缘故,我自然不能放下你不管。”
“萧不易那边有晏施,而且他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师尊别听他在那糊弄人,他在秘境里杀邪祟杀的上头,真有邪祟上门,兴许他会开心呢。”
叶挽卿摸摸君遲的指尖,君遲手指冰凉,用俗话说不像是活人会有的温度。
他想起来寒枝之前的叮嘱,找出来火玉给君遲戴上,但是没有什么用,火玉发热的前提是有温度,若是碰到寒冰,火玉也没办法生效。
他于是用手给君遲捂热,半夜他和君遲在两边打坐,他夜晚听见了动静,荒郊野岭有邪祟很正常,他被动静吵醒,映入眼帘的是君遲脖颈和脸边浮现出来的白色冰花。
他瞬间清醒过来,喊了一声“师尊”,凑过去摸了摸君遲的额头,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君遲的发丝也全部染上白。
“师尊,你醒醒,你身上怎么回事。”
以前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叶挽卿有些不知所措。
叶挽卿碰上君遲的脸颊,他被那些冰花冰了一下,指尖碰上去之后,那些冰霜似乎停止了蔓延。
“师尊……君遲?”
叶挽卿脱下来自己的外袍披在君遲身上,他半抱着君遲,只是君遲身形比他高,这个姿势略有些别扭。
他唤了两声,被他抱着的人慢慢地睁开眼,君遲睁开眼眸,瞳孔有一瞬间的涣散,像是蒙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海雾。
“你怎么还在这里?”
叶挽卿都要急死了,怎么君遲还有耐心细声细语地跟他说话。
“师尊,你现在状态很不对,我去喊红月师姐,有药师峰的长老……让他过来给你看看。”
他还没有起身,就被君遲握住了手腕,君遲的力道有些大,“不能去,暄儿……听话,回来。”
“我一会就能好……此事不能让他们知道。”
“不然兴许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叶挽卿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他被君遲拽回去,君遲很快松开他,眼里蒙上一层浅淡的黯然。
“兴许……见不到我你会很开心。”
“你在说什么呢?这是神志不清了?”叶挽卿微微拧眉,他看着冰霜确实没有蔓延,心里在纠结,他表情严肃。
“师尊,你还是让药师峰的长老给你看看,你现在能不能认出来我是谁?”
“我知道……”君遲的唇角白霜尚且未褪去,轻轻地将他揽着,嗓音很低,“你是姬无暄,是……”
君遲眼睫略微垂着,剩下的话淹没在少年的关心之中。
是小挽。
“若是我犯了错,暄儿会不会离开我。”
叶挽卿听见君遲略低的嗓音,对方握着他的手腕,嗓音带着几分执拗,他对上君遲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心口像是被灼了一瞬。
“我……我不知道。”
叶挽卿担心君遲,没有怎么把君遲的话放在心上,更多的是想确定君遲真没事还是假没事,看上去跟魇住了一样,他在君遲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生机和活气。
“看你犯的是哪种错,我看起来脾气好,实际上很记仇,因为对我好的不多……”
“师尊现在是为数不多对我好的人之一,若是你伤害我,我不会原谅你。”
他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被抱住了,叶挽卿被抱的喘不过气来,君遲像是要把他融进骨血里,他挣扎了一瞬,鼻尖碰到君遲的发丝。
帐中一片黑暗,有些许月光能够透进来,他的鼻尖碰到了一缕白发,他略微有些怔然。
“师尊,你……”
叶挽卿有些不知所措,他能够感受到君遲的情绪,心悸的感觉像是潮水一般扑面而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笨拙地安慰。
“你不要难过,我是非分明……若是你待我好,我也会待你好……定不会辜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