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离薛子丹远点别躲我了...)

眼前碎片消失,花向晚和谢长寂一起坠落而下,谢长寂下意识抬手将她一揽,便护着她跌到地上。

这是谢长寂入画时的山洞,画卷还铺在一旁,花向晚一落地,便感觉身上剧痛,她好似是把幻境里的伤也带了出来。

“你还……”

谢长寂刚出声,还没来得及扶花向晚,便看花向晚抓着溯光镜就朝着旁边滚开。

花向晚抬头,看向旁边同样带伤的谢长寂,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看画面一亮,狐眠也摔到地上。

两人对视一眼,花向晚便做了决定,缓了口气道:“先疗伤。”

谢长寂见花向晚只字不提幻境里看到的东西,他也没了勇气,只点点头:“好。”

说着,花向晚先上前检查狐眠的状态,确认狐眠没有大碍,给她吃了颗药后,便坐到一旁,简单吃过药,便开始调息。

她直觉谢长寂在看着她,可是她心头太乱,根本不敢睁眼。

她满脑子嗡嗡的,整个人脑子里乱作一团,唯一庆幸的就是,对于画中的一切,谢长寂应该都不记得,这样一来,她也少了几分面对的尴尬。

她满脑子是最后看见的那些画面,她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了。

谢长寂是谢无霜。

而谢无霜,他有一个喜欢的人。

他为她入魔,为他偏执。当初她还劝过他来着……

一想到过去发生的事情,花向晚简直想找个地下钻进去。

她就说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明明该和沈修文成亲后全身而退,怎么谢长寂会突然天劫,天劫就算了,还突然抢师侄的婚,这是他一个问心剑主、一个上君该做的事情吗?

可若他是谢无霜,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但他是谢无霜的话……她做了些什么啊!

她居然当着谢长寂的面,用同样的手段,勾引他的“徒弟”和师侄,还都被他看在眼里!!

而且,如果是他是谢无霜,他其实知道所有细节,当初……

他真的没有察觉吗?

但既然他一开始就知道,时至今日也没提及什么,应当是……没有察觉。

意识到这点,花向晚稍稍舒了口气。

而谢长寂一直注视着她,见她平静的样子,便知道她是打算将这件事遮盖过去。

她或许还以为他什么不记得,想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甚至于,她可能还会想远离他。

他自己清楚,幻境里花向晚给的所有宽容和放纵,只是因为那是幻境。

她想要一个人陪,而他刚好在。

可她不想要他的感情。

她对于自己回应不了的感情,都异常果断,而她早已不喜欢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难受。

他抿紧唇,犹豫了许久后,他想起幻境里花向晚教过他的,鼓足勇气张口:“晚……”

“悯生……”

他才出声,旁边狐眠就呻/吟起来。花向晚立刻睁眼,赶紧冲了过去。

“师姐!”

花向晚急急开口:“你还好吧?”

狐眠有些茫然睁眼,她看了花向晚片刻,随后猛地意识到什么,骤然坐起,一把抓住花向晚。

“如何?”

狐眠焦急看着她,急切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花向晚顿了顿,她看着狐眠神色,抿了抿唇,狐眠见她模样,眼中带了了然:“是秦悯生下的毒?”

花向晚迟疑片刻,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不是秦悯生。”

狐眠一愣,就听花向晚同她解释:“是巫生假扮成秦悯生的样子,订婚宴那日回来的,不是秦悯生。”

“不是他……”狐眠喃喃,她松了口气,坐到地上,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盈满眼泪,喃喃出声,“不是他……”

如果不是秦悯生,那也就不是她信错了人。

她苦苦自责自罚两百年,也终于是有了结果。

“那他呢?”

狐眠缓了片刻,随后想起来,高兴抬头看向花向晚:“秦悯生呢?我昏迷之前见过他一面,他去了哪里?”

花向晚没说话,她看着狐眠的左眼。

狐眠疑惑:“怎么了?”

“他在这里。”花向晚抬起手,指向狐眠左眼,“他为了护你而死,死前将自己化作你的眼珠,一直陪在你身边。”

听到这话,狐眠愣愣看着花向晚。

“他已经死了。”

“死了?”

狐眠不可置信,花向晚低下头,不肯看狐眠,只道:“嗯。”

“不可能。”狐眠笑起来,她转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将画卷卷起来,又把溯光镜放进自己怀中,摇着头道,“他怎么可能死?你不用同我开玩笑了,他肯定是到哪里躲起来不肯见我……”

她说着,左眼莫名酸涩,一滴眼泪悄然落下。

她愣在原地,花向晚低声道:“师姐,别骗自己。”

狐眠不说话,站在原地,谢长寂走到花向晚身后,看了一眼花向晚身上的伤,提醒道:“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休养吧。”

花向晚听到这话,这才反应过来三人都是伤员,她点了点头,温和道:“师姐,我们先去休息,路上我同你慢慢说。”

狐眠反应不过来,花向晚扶着她一起走山洞。

谢长寂从乾坤袋中取了一个车厢,花向晚把小白召出来拉车,准备好后,三人一起上了马车,花向晚和狐眠坐在车厢中,谢长寂坐在车外。

花向晚半真半假和狐眠说起幻境中的事,期初倒也是真的,但等到说到后来,便开始撒谎:“谢长寂跟着他去了断肠村,他被巫蛊宗的人控制住,抢了他的记忆,巫生假扮成她回到合欢宫,在酒中下毒。后来便是你我知道那样,合欢宫出事,你我守到最后,你昏迷前,他拼死从巫蛊宗中逃了出来,将你救下,那些人忙着吸食合欢宫人残余的修为,都不肯去追,所以让你和他有了逃脱的机会。可跑到一半,他伤势太重,自知回天乏力,便自己化作一只眼睛。他说,他成为你的眼睛,日后陪你走过千山万水。他还让我转告你——”

花向晚看着她,狐眠抬眼,花向晚笑了笑:“秦悯生到最后一刻都爱着你,你没信错人。”

狐眠没说话,她眼泪落下来。

她低下头,哑声道:“我知道的……如果是秦悯生……他不会的……是我不好,是我当初不够谨慎,害了所有人……”

“若说不够谨慎,应该说是我。”

花向晚安慰着她:“毕竟当时负责检查的是我,我才是少宫主。当年他们用的毒是薛子丹造出的极乐,薛子丹是个制毒天才,逸尘不在,宫里没有人能检查出来的。”

“薛子丹?”听到这话,狐眠抬头,微微皱眉,“可我听说你和薛子丹……”

说到这里,狐眠声音顿住,她突然意识到马车外坐着谢长寂,她一时有些不好发问,只道:“那,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此事?”

“我只知道当年的毒出自薛子丹之手。”

花向晚轻笑:“所以我们两最后分开了。”

这话落在谢长寂耳里,他忍不住抓紧了缰绳几分。

小白意识到谢长寂情绪波动,它扭头看了一眼谢长寂,一双眼带了些怜悯。

狐眠没有出声,她想了想,只道:“那他们的尸体呢?”

“巫蛊宗。”

花向晚声音很淡,她转头看向狐眠:“他们拿来炼尸。”

越是修为高深的修士,死后尸身用来炼成被人驱使的尸体越强大。

只是这个炼制过程极其复杂,这些修士不易操控,随时可能反扑。

这么多年没见巫蛊宗动手,可能就是还未成功。

狐眠抿紧唇,立刻道:“我去把他们弄出来,再想办法把巫生杀了!”

花向晚没出声,她似是思索着什么,慢慢开口:“不急。”

“你说得是,”听到这话,狐眠便想起现在的情况,要合欢宫那些弟子都被带走了,合欢宫就是第一个怀疑对象,她捏起拳头,逼着自己克制情绪,“现下合欢宫实力不济,若是让他们发现我们知道了这些尸体去向,他们怕会担心我们报复对我们……”

“我说不急,是说,让你养好伤。”花向晚听狐眠的话,她看向狐眠,神色异常冷静,“我和你一起去。”

“可合欢宫……”

“师姐,”花向晚目光中满是笃定,“我不是白白活了两百年。”

这话让狐眠愣住,花向晚转过头,淡道:“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当初怎么跑出去的?又怎么成了玉成宗的弟子?”

听花向晚转了话题,狐眠便知这是花向晚不想谈的事情,她思索着花向晚的话,面上顺着花向晚的话题往下聊下去:“当初我醒过来,便发现自己被救了,后来我到处躲藏,遇到了几个玉成宗的底层弟子,他们当年被我救过,便将我改头换面收留在了玉成宗,我从最低阶弟子开始做起,一直到现在……”

两人说着话,慢慢到了附近最近的城镇。

谢长寂找了一家客栈,他安排好住房,出来通知两个人下车。

花向晚由他搀扶着走下马车,刚落地,就听旁边响起一个青年玩味的声音:“哟,花少主。”

三人一同看去,就见旁边站着个青年。

青年生得极为好看,桃花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眼角一颗泪痣,一看就是个风流的人物。

花向晚愣了愣,青年张开扇子:“怎么,不认识我了?”

“薛子丹?”

花向晚反应过来,随后骤然想起,薛子丹之前一直是以云清许的身份出现,之前谢长寂是去救“云清许”,可他回来救人时,“云清许”却没有回来。

在画里一年,她竟是连这事儿都忘了。

现下薛子丹以本来的身份出现,必然是“云清许”出了什么事,她想了想,立刻笑起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我也没想到啊。”薛子丹看了一眼三人,谢长寂平静打量着他,似是一条打量着猎物的白蟒。

薛子丹轻笑起来:“相逢不如偶遇,刚好三位都受了伤,不如让我看看?”

“不必……”

“好啊。”

花向晚和谢长寂同时开口,谢长寂微微皱眉,转头看向花向晚,他想说些什么,旁边薛子丹已经道:“走吧,狐眠师姐看上去伤势不妙,赶紧吧。”

花向晚毫不犹豫跟着薛子丹往前,谢长寂忍不住一把抓住她,花向晚疑惑回头,就听谢长寂提醒:“他是薛子丹。”

是妹妹给她下毒两百次,给合欢宫提供了毒药,当年和她一拍两散的薛子丹。

花向晚听他提醒,到不甚在意,只拍了拍他的手道:“放心,我有数。”

说着,她便跟着薛子丹往前。狐眠下了马车,跟在两人后面,看了一眼谢长寂,略带几分同情:“你别多想,阿晚有分寸的。”

谢长寂不说话,他缓了一会儿,才跟着进去。

进屋之后,薛子丹先给花向晚和狐眠看诊,随后“刷刷”写了两个药方,递给谢长寂,熟练吆喝着道:“劳烦抓药。”

听到这话,谢长寂动作顿了顿,他将目光看向花向晚,在看见花向晚身上的伤后,他迟疑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等谢长寂离开,薛子丹为狐眠施针,她伤势重些,体内有淤血堵塞,不比花向晚。

等做完这些,狐眠有些疲惫,躺在床上沉沉睡下,花向晚看了他一眼,起身道:“隔壁说去。”

“狐眠师姐,好好休息。”

薛子丹漫不经心起身,跟着花向晚到了隔壁,花向晚见他进屋,立刻回头,快速发问:“你怎么突然用云清许的身份过来?巫蛊宗的情况你清楚吗?你……”

“别这么着急,”薛子丹慢悠悠坐到屋中,给自己倒了茶,“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问,”薛子丹面上带笑,“谢长寂是怎么和你说云清许和巫媚的事的?”

花向晚一愣,她不明白薛子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她也没有什么遮掩,诚实道:“我还没问。”

“那你去问问。”

薛子丹面上带了看好戏的神色。

花向晚皱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薛子丹云淡风轻,却是换了另一个话题,只道:“云清许那个身份死了,还好遇到秦云裳,她把我救了,让我转告你,前些时日秦云衣救了冥惑,之后冥惑回了阴阳宗。”

“然后?”花向晚挑眉,薛子丹笑了笑,“他把阴阳宗几个长老的修为都吸食干净,马上就要突破,成为西境新一位化神修士。”

“所以呢?”

花向晚已经明白薛子丹的意思,却还是想问清楚。

薛子丹撑着头,慢悠悠道:“他若成为化神修士,秦云衣还舍得他吗?一条化神期的好狗可不好找。温容要杀他,秦云衣要保她,若鸣鸾宫清乐宫撕破脸斗起来,这不是你最好的机会?”

花向晚没应声,她坐到一边,从旁边桌上拿起茶杯,神色平稳,只道:“筹码还不够。”

“那你还想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了。”花向晚抬眼看他,“回去吧。”

“我都出来了,还回去做什么?”

薛子丹漫不经心玩弄着手中纸扇,想了想,转头看花向晚,有些好奇:“话说,我有个私人问题想问你。”

花向晚抬眼,就看薛子丹凑过来:“你说,若有一日,你发现谢长寂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朗月君子,和你我并无区别,你当如何?”

“不可能。”

花向晚果断否决,薛子丹微笑:“如果呢?”

花向晚抬眼看他,薛子丹站起身,慢慢悠悠:“你好好想想,若有一日,你发现谢长寂是把好刀,”薛子丹说着,抬手在扇面轻轻一弹,“你是用,还是不用?”

花向晚不说话,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回过头去,就看谢长寂提着药出现在门口。

薛子丹凑上来,笑着道:“要不要我给你包扎伤口?”

“滚。”

花向晚知道他的烂脾气,立刻出声驱赶。

薛子丹倒也不恼,收起扇子,笑眯眯站起身来,朝着谢长寂行了个礼:“哦,忘了打招呼,久闻不如见面,见过谢道君。”

谢长寂不说话,静静看着他,薛子丹继续道:“之前阿晚就同我说过你,说谢道君人如朗月,品性高洁,所以她心生仰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与我等西境杂修截然不同。”

“还有事吗?”

谢长寂冷淡开口,薛子丹笑笑:“没了。”

说着,他转头看了花向晚一眼:“我说的话你好好考量,先走了。”

薛子丹从大门跨步而去,似乎十分高兴。

谢长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走进屋来,放下药,关上大门。

他拉着她坐在床上,从旁边打了水,抬手给她擦干净手心和脸上的血。

花向晚直觉他不是很高兴,忐忑打量着他,好久,才迟疑着询问:“那个……之前忘了问你,云清许呢?”

听到这个问题,谢长寂动作一顿。

他不敢看花向晚,低着头,缓声道:“没救回来,被巫媚杀了。”

“这样。”

花向晚点点头:“那巫媚呢?”

“死了。”

“死了?!”花向晚颇为震惊,“谁杀的?”

“我杀的。”

“你为何杀他们?”花向晚听这话,紧皱眉头,急道,“你可知你杀了他们,若让人知道,就是把天剑宗卷入此事?你……”

花向晚声音顿住,她看着面前低着头的青年,一时竟什么都骂不出来。

谢长寂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他缓声道:“是他们先动的手。”

不是他主动杀人。

听着这个解释,花向晚稍稍放心,她沉默许久,才道:“谢长寂,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西境的事你不要碰。”

谢长寂听着,并不作答。

花向晚低着头,她抿了抿唇:“你早晚得回去的。”

谢长寂动作一顿。

还是这句。

哪怕知道他是谢无霜,知道他的心意,她还是坚信,他要回去。

或者说,她希望他要回去。

她根本不想要清衡上君谢长寂。

她只想要不负责的感情,没有未来的陪伴。

谢长寂不说话,他克制着情绪,为花向晚擦干净手和脸,只淡道:“我替你清洗伤口。”

他想做点什么,迫切地做点什么。

他不喜欢现在的感觉,不想要这种被拒绝的情绪。

他想回到幻境里,想看她毫无保留的时刻。

他找了借口,然而一听这话,花向晚莫名有些紧张。

以前她一直觉得,谢长寂无欲无求,可是在幻境里过了一年,又看到那些过去……

她突然觉得,面前的是个人。

是个男人。

她赶忙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她站起身,自己往净室走。

谢长寂看着她抗拒,他微微闭眼。

他觉得心里有些难受,花向晚教过她。

这是愤怒,是委屈,是酸楚。

如果不曾得到过,他或许还会忍耐,然而经历过那半年,他发现,他有些忍不了。

他看着面前往净室自己走去的女子,径直出声:“你怕什么?”

怕谢长寂喜欢你?

他喜欢她是洪水猛兽吗?他喜欢她是溺水毒药吗?

花向晚被骤然提问,她僵在原地。

她不想让谢长寂发现自己的异样,只能含糊着:“我……我没怕。只是觉得我伤口位置隐秘,不方便你看。”

若放在以前,谢长寂便不会多说什么。

她说完便放心想要往前,然而还没提步,她就听见谢长寂的声音。

“若我不方便,还有谁方便?”

花向晚一愣。

随后她就看见谢长寂走过来,他停在她面前,垂眸看着花向晚的眼睛。

他比她高出许多,低头看她时,影子将她整个人拢在阴暗里。

她感觉鼻尖都是他的气息,明明他没做什么,就莫名总觉得好似要做点什么。

她紧张扭过头去,面前人便径直伸出手,平静又熟练拉开她的腰带。

这个动作让花向晚愣住,然而对方却做得神色坦荡从容。

腰带在指尖解开,衣衫散落,他抬手拉在她衣衫上,一件一件褪开,声音中没有半点欲望,显得异常冷静克制:“我是你丈夫,你受了伤,我为你清洗包扎伤口,这有什么不合适?”

随着他的动作,她春光尽显,她感觉有种异样的情绪升腾起来。

她有点太熟悉他了。

她努力克制着情绪,让自己显得很是冷静,仿佛是一场无声的拉锯,双方僵持对峙,谁都不肯输,只道:“那你帮我清理后背就好,前面我自己可以。”

“都一样。”

面前青年低下头,他呼吸喷涂在她皮肤上,神色清明如常,他用帕子细细擦过她的伤口,伤口的疼和酥麻一起传过来,花向晚忍不住暗暗咬在唇上。

而面前人专心致志,清洗伤口,撒药,用绷带缠绕。

他指尖会不经意轻触在她身上,气息随着她的动作游走,带着的疑问:“我不明白,两百年前我就娶了你,我们就已经在一起,我每天陪着你,抱着你,照顾你,我有什么做的不好吗?”

他说着,缓慢抬头,看向她的眼睛。

“我说过了,”花向晚没敢看他,他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这种时候,总会让人觉得像海一样,看一眼就陷进去,她目视前方,淡道,“你说这些事两百年前已经结束了,没必要再提。”

“那现在呢?”他直起身来,将绷带扔到一边,低头看她,“我有什么做得不好?”

说着,他将手穿过她的腰,好像是抱着一般,抬手给她穿上衣服。

“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我都可以改。”

他动作很慢,一件又一件往上拉起。

“你要君子坦荡,我有。”

他拉上她的单衫。

“你要七情六欲,我也有。”

拉上她的外套。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学。”谢长寂猛地揽住她的腰,将她微微提起,他低下头,凑在她面前,一瞬间他们好像还在幻境里,他整个人像蛇一样紧紧缠绕着她。

他语气终于软下来,隐约仿佛是带了几分哀求,“离薛子丹远点,别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