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他快步走至床边,拍了拍李扶萤绯红的脸颊,没见人有反应,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好烫!是发热了吗?不对……

他转头在窗子上寻,一眼瞧见左窗上的小孔。

定是有人往这屋里吹了什么毒烟,他虽不知这是什么药,也不知是何人所为,但心中十分清楚,这里不能再待了。

他快速将包袱挂在身上,又一把将床上的人抱起,匆匆出了门,放进院中停放的马车中。

马车掉头,要往外走,店小二刚好瞧见,闲话一句:“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不会又是你家那个大小姐吩咐了什么活儿干吧?也真够折腾人的!”

“嗯。”李砚禧挥下马鞭,搪塞一句,“得快些走了。”

小二赶忙上前给他开后院的门:“好了,去吧去吧。”

“多谢。”他又道一声,驱赶马车毫不犹豫离开此处。

临近天黑,城门盘查并不严,马车顺利通过,一路往前狂奔。

进了饶州,山丘逐渐多起来,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几乎要将月光遮挡完,路上黑黢黢的一片。

他不知下药的人是否跟来了,只能不停地往前走,想要尽快抵达饶州城,届时坐上船,走了水路,便能一路畅行直至京城。

月明星稀,万里无云,一点儿风声也没有,只有车轮滚动的咕噜咕噜声,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

他心中一紧,立即要反手将人制住,一转头却看见李扶萤那张酡红的脸。

“李砚禧。”扶萤骂,“你跑去哪儿了?半晌不回来?是不是出去胡混了?我看你是又找骂。”

她声音轻飘飘的,骂人的话也没半点儿从前的刺耳,反倒是像在撒娇。

李砚禧看着她,咽了口唾液,恍然察觉她中的是什么药了。

“我好热。”她脑子已有些糊涂了,骂完便忘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靠,“我好热,快些给我降热。”

李砚禧吹了一路的夜风,身上冰冰凉凉的,只是抬手轻抚了一下扶萤的脸,便被她抱住了手。

“我好难受,我要喘不过气了。”她抓住他的手往脖颈上放,想用他的手降温,可李砚禧迟迟不动,还在继续赶马车,她气得又骂,“李砚禧,你是死了吗?你看不见我难受吗?”

李砚禧沉默一瞬,单手捆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跟前,继续赶马。

她和他面对面,坐在他腿上,双臂紧紧缠住他的脖颈,发烫的脸忍不住要往他脸上贴,嘴上却仍在骂:“你这个狗奴才,你敢轻薄我?”

李砚禧没说话,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挥舞马鞭。

很快,那点儿凉意被她滚烫的气息烧得热起来,她又开始不安分,抱着人扭来扭去,将身前的衣领都扭开一些。

“李砚禧!你快想想办法,我好难受,好难受,你快想想办法啊!”

李砚禧看着前方,目不斜视,手却从她的衣角探了进去,在她后背、腰间用力抚摸。

她忍不住轻哼几声,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可很快就反应过来,气得对他又打又骂:“你这个狗奴才!你做什么!”

李砚禧将手挪开,双手握住缰绳,一眼不发。

“你给我等着,等到了京城,我定要舅舅剁了你的双手!”她一边骂,却又一边往他身上蹭,骂着骂着,话又变了,“我好难受,为何又开始难受了?李砚禧,你快帮帮我,我快要死了。”

李砚禧不管不问,全当做没有听见。

扶萤急得快哭了,又蹭又扭,可如何也无法消解心中轰然燃烧的那一股难受:“李砚禧!你聋了?你两只耳朵长着当摆设的?李砚禧,我非割了你的狗耳朵……呃!”

她震惊地瞪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愣了一瞬,而后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李砚禧!你敢欺辱我!”

李砚禧舔了舔唇,默默牵起缰绳,继续赶马。

扶萤似乎清醒了,从他身上离开,摇晃着回到了车厢之中。她有些想哭,可眼泪还没掉下来,胸口那股火便升了起来。

她的脑子又开始迷糊了,忍不住又去车门外找他。

“李砚禧李砚禧,帮帮我,帮帮我……”她声音颤抖,几乎要哭了。

李砚禧轻瞥她一眼,低声道:“小姐真要我帮忙吗?”

她垂下双眸,眼角一颗泪滚落,连连点头:“嗯,嗯。”

李砚禧将她重新抱回跟前,手又从她衣角处探进去,低头咬住她的嘴唇,双眼却直直看着前方的路。

马车并未停下过,似乎他也未曾受影响,可粗重的呼吸声却出卖了他,他的手开始不甘心只在平坦光滑的后背抚摸,悄悄往前挪,爬上了她的心口。

扶萤轻哼一声,摔伏在他肩上。

他喉头重重滚动一下,单手松开她裙上的系带,从她腹间探下去。

李扶萤的呼吸越来越急了,那股难受之感消了一瞬,又更猛烈地燃烧起来,几乎要将她烧成灰。

“李砚禧,李砚禧!”她急急催促着,可也不知自己在催什么。

李砚禧深吸一口气,在她颌角重重亲了一下,悄然撩开自己的下裳。

“你、你……”她仰头看他,“你做什么?”

李砚禧将她的脑袋按回肩上,重重按下她的腰。

“啊啊啊!”她惊呼好几声,身子忍不住仰起,又重重摔下来,摔回他肩上,哭着骂,“李砚禧!你做什么!你想弄死我吗!”

李砚禧没回答,狠狠甩下马鞭。

马飞奔起来,摇晃得马车不停哐当哐当作响,将惊叫呻.吟声全遮挡住。

车颠簸得太快了,扶萤心口没那样难受了,可别的地方又难受起来,一直哭哭叫叫不停,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李砚禧再忍不了了,将马车停在路边的林子里,抱人去了车厢里。

扶萤坐在车座上,背却靠着车厢,一次次撞上凹凸不平的窗棂上,一会儿又哭喊起来:“背疼!背硌得疼!”

李砚禧往后一靠,要她跪坐着,她又喊:“膝盖疼!”

李砚禧早习惯她这脾气,随手拽来毯子给她垫着。

她安静了一会儿,又嚷嚷起来:“腰酸,腿也酸,我累了。”

李砚禧又抱着让她躺下,双手抓住她的脚腕放在肩上,让她整个人都能躺在车厢里。

这一回,她不喊累也不喊疼了,哭哭啼啼骂骂咧咧又说受不了。

李砚禧没再理会,连续几次将她弄睡过去后,快速收拾了下,钻出车厢继续赶车。

天很快亮了,离饶州主城还远,李砚禧没有在路中的县城停留,径直往大路上走。

他到底是年轻,赶了一天一夜的车仍旧清醒着,直奔饶州城方向去。

傍晚时分,车厢中传出微弱的声音:“李砚禧……”

他早做好被打被骂的准备,心未慌一下,扭头拉开车门往里看去,却见车里的人脸颊又开始红得不正常。

“李砚禧……”李扶萤低喘着唤。

好厉害的药!

李砚禧眉头紧皱,腹下的火苗又被勾起。

天已暗了,四周无人,但若是停下耽搁,恐怕又要多走一夜路。

他抱起车厢中的人,往她身上遮了薄毯,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拦住她的腰腹,粗喘着往前去。

扶萤哭叫过几回,又蜷缩在车厢里睡着了。

第二日,日暮前,马车终于抵达饶州主城。

扶萤睡了几日,此刻吹着车窗钻进来的风,清醒了不少,脸上的红晕全消散了,但脸色却不大好看,一直沉着。

李砚禧还不知她醒了,通过城门盘查,抵达客栈后,打算将她从车上抱下来,一推车门,却瞧见她阴沉沉的眼神。

“让开。”她嗓音有些沙哑,怒气却不小,戴上帷帽,扶着车身,慢吞吞下了车,挪着步子往客房中走。

李砚禧跟在她身后,拿着大包小包行李跟进客房中。

她坐在了床上,李砚禧看她一眼,放下包裹,转身要走:“我去叫吃食和水。”

“站住。”她冷声阻拦。

李砚禧回过身,直戳戳站在房中,垂着个头。

扶萤看他那副老实得不得了的模样,心中越发恼火,低斥一声:“你给我跪下!”

他不辩解,噗通一声便跪在了房中。

李扶萤气得起身拿着桌上的马鞭,照着他的后背便是重重一下:“你这个狗奴才!我打死你!”

他直挺挺跪着,一丝声音也未发出。

“狗奴才!狗奴才!狗奴才!”扶萤边打边骂,似乎每一鞭都落在那些不堪入目的记忆上,只要这样打下去,就能将那些记忆全都打破,“你这个狗奴才!叫你以下犯上!叫你以下犯上!”

她并未手下留情,每一鞭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奈何手劲不大,又隔着衣裳,并未将人伤得多重。

但若说不疼,那是假的,李砚禧额头已渗出些冷汗。

他的沉默彻底激怒扶萤,扶萤又往他手臂甩下一鞭,不想,鞭稍擦着他的脸过去,当即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凸起的红痕。

扶萤一惊,整个人都颤了颤,手中的鞭子险些没拿稳。

她平日是嚣张跋扈了些,也喜欢惩罚丫头下人,可还未拿鞭子这样打过人,还让人落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