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尘那肯任他从容遣走,大喝一声,飞纵而起。
虬龙公主星目微转,开口叫道:
“秋尘哥,不要追赶,我们且料理修剑院的善后,秦风虽然逃走,凉他终难逃正义制裁!”
黄秋尘听到呼叫,翻身跳落院中。
袁丽姬吩咐秋尘把安道全捆绑起来,放置正殿之上。
美目扫望四外修剑院士,厉声说道:
“本院主念你等是受安道全胁迫,不究既往,且饶死罪。”
修士们当时屈膝跪倒,齐声说道:
“院主慈悲!”
袁丽姬凝立正殿阶前,正色肃容道:
“死罪虽免,却须罚你等面壁三年,痛思过去,悔改前非,如敢再抗墨玉神符,定按门规治罪。”
众门下那敢再存反抗之心,俯伏在地,涕泪交流,齐称“门下不敢,愿院主慈悲,永蒙天佑!”
不多时灵堂布妥,袁丽姬率领门下上香顶礼,在两厢哀乐声中,两名修士簇拥着安道全来在阶下。
袁丽姬喝令将安道全开膛剖心,呈现灵前。
一名修士掣出匕首,撕开安道全衣襟,冷森森刀光闪处,鲜血四溅。
安道全背后一名壮健修士,抬起一脚,恰正端到腰际,一颗血淋淋心脏立即跳落地上。
持刀修士连忙拣起,放在一只木盘之上,跪献灵前。
祭奠已毕,袁丽姬命人扫清血迹,安道全尸身投入万丈深渊,任供虎狼吞噬。
诸事完毕,袁丽姬肃容进入静室。
柳雁红轻叹一声,道:
“愚姐姐目睹今日惨状,深为感慨,想安道全身列武林九剑,一念之差,落此凄惨下场,怎不令人惋惜!”
虬龙公主神态平静,浅浅一笑道:
“安道全虽然下场凄惨,要知反叛修剑院之时,五大剑客在不防之中,尽遭毒手,那种惨状恐怕更为凄厉!”
袁丽姬长叹一声黯然说道:
“修剑院九大剑客死亡过半,元气大伤,如想重建昔日声威,恐怕还有许多困难……。”
四位青年侠士黯然相对,静室立即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忽然黄秋尘剑眉一扬,笑道:
“事情已龙过去,徒伤无益,还须打起精神,做重整修剑院之计才是……。”
虬龙公主想了一想说道:
“袁姐姐,小妹有一计划,只恐有借着代庖之嫌,不便出口!”
袁丽姬虽然才智过人,但在这时却觉得一筹莫展,忽她听东方珠似是胸有成竹,不由脸上绽现一丝苦笑,道:
“知己姐妹何必心存芥蒂,如有高见请即说出,袁丽姬如能重建修剑院,终生感激不尽!”
虬龙公主道:
“这班曾经叛背修便院门下,姐姐认为还可重用?”
袁丽姬听她开门见山,一口便指出心中隐忧,不禁轻声一叹,道:
“珠妹认为姐姐处理有错?”
黄秋尘对这班院士也颇感怀疑,不过,不便直言道出,如今东方珠已然提出,遂插口说道:
“自古熟不间亲,只是在下也感怀疑!”
袁丽姬微然一笑,道:
“这班人中暗藏奸细,愚姐怎会如此糊涂,而姬示以宽大不过斩时安抚之计……。”
柳雁红道:
“袁家妹妹身陷困境,遍地荆棘,珠妹如有良策,快些说出来,大家也好商量一个万全之策。”
虬龙公主幽幽一叹,道:
“这班人心怀怯惧,待时而动,确实值得顾虑,为今之计,不如且请郭老前辈率领几名高手,来此镇压,然后暗中侦察,发现可疑人物,立即剪除,免得养虎贻患,消除后顾之忧!”
黄秋尘摇了摇头,表示不妥,慨然说道:
“郭前辈未必首肯!”
柳雁红道:
“那为什么?秋弟怎么可以知道不会答应?”
黄秋尘道:
“在下虽然不曾得到郭老前辈示意,但推度他的言行,便可显明示出。
虬龙公主笑道:
“秋尘哥的顾虑,可想而知,一是他已隐居山林,懒管武林之事,二是他洁身自好,不愿为江湖流言中伤,秋尘哥你说是吗?”
黄秋尘点头说道:
“在下正是此意!”
男女群英也觉困难重重,默然不语。
突听虬龙公主笑道:
“话虽如此,小妹忖度郭老前辈必无推却之理,各位且莫忧虑,请袁姐姐立时修书恳请臂助,我想他必然慷慨就道!”
袁丽姬在这筹思无计之下,立刻写好一篇言词恳切的书信,差门下送往信阳。
群英意气相投,闲来游山玩景,闷来促膝谈笑,眨眼十天过去。这日果然郭风烟带了几名门下来到修剑院。
郭风烟江湖经难极丰,念在剑指罗汉铁木僧知己之交,尽竭全力帮助袁丽姬锐意整理,不出一月已然是整然有序,朝气蓬勃,大有新生气慨。
日月荏冉,不觉已到七月上弦,黄秋尘心念钟楼括苍山相会之约,辞别众人,登上旅程。
他乘了一只小船,顺流而下,通过三峡,在马当登岩直向括苍山而去。
来到清河铺时间尚早,屈指算来,距离七夕还有三日,只为时间充裕,黄秋尘悠闲的登上青翠重叠的山峰,遍游山中胜迹。
括苍山,峰峦秀丽,绝壁悬崖千峰竞秀,深谷幽静,鸟语花香,风光明媚,景色如画。
三日光阴悄悄溜去,七夕夜晚碧空如洗,月明星稀,整座括苍山犹如银庄世界。
黄秋尘从容不迫,登上银河峰头,在悬崖旁坐了下来,静候武林奇侠到时赴约。
黄秋尘仰望天边明月,胸中辗转,思潮起伏,想起一生际遇,不禁感叹万千。
他虽在胡圣手口中,探得这位奇人便是外祖父,但他为何不立时相认,莫非其中还有难言之隐?
转而想到海棠红茶毒武林,像冷月兰那样秀美的少女,一时竟变得犹若幽灵鬼魁,剑指罗汉和佛字帮数十口,尽遭海棠花掌形消骨枯。
一时又想起袁丽姬,虬龙公主,南宫冷刀,秦风等的相逢,以及恩怨纠缠,他轻轻长叹一口气。
忽听背后有人干咳一声,说道:
“青年人何须烦恼,望月长吁莫非还有未了的恩怨?”
这声音来的奇突,却使黄秋尘凛然一惊。
只好那声音哈哈笑道:
“这一次可以回头看个清楚,你可认识老夫?”
黄秋尘依言回头望去。
只见五尺以外站着一位身材矮小的奇形老者,多皱的脸上映现一丝笑意,一双炯炯目光不住向他扫视。
他深恐认错,挺身站起,挥手拍去身上尘垢,抱拳正色说道:
“阁下是……。”
古怪老人哈哈笑道:
“你怎如此健忘,老夫钟楼,青年人还记得荒原邂逅相遇嘛!”
黄秋尘知道这老人正是要见的人,连忙深施一礼,说道:
“晚辈黄秋尘拜见前辈!”
古怪老人右手一挥,含笑说道:
“青年人不要多礼,老夫一生洒脱,不拘俗礼……。””话音微顿,双目落在秋尘脸上,轻叹一声,说道:“小伙子人虽生得英俊,可惜眉宇煞气过重,定主命中多舛,确是美中不足!”
这一句话说到秋尘心底,心里深为佩服,双手抱拳说道:
“老前辈真知灼见,晚辈运途坎坷,父母早丧,如今流落江湖,犹若大海浮萍,前途茫茫,还请前辈多加指挥!”
古怪老人双目神光湛湛,呈现一丝悲们惋惜的神情,冷峻的声调变为祥和,说道:
“老夫传授的口诀,你已领略多少?”
秋尘连忙答道:
“晚辈愚钝,承老前辈错爱,秋尘虽已尽所能,不过仅解得一些浅近的皮毛,深奥之处仍未理得”
古怪老人含笑说:
“老夫眼光不差,你既有天赋聪慧,能够解得也算不易,稍待老夫替你再加解说,定然可以贯通。
要知道古今武学一脉相传,心经乃是至高玄学,集各脉之大成,主在以柔克刚,以精养气,以气化力,刚柔齐济,收发随心,故能无敌不摧,无强不克。”
这番话听来虽极平凡其实内含深奥玄理,绝顶聪明的黄秋尘耳中聆听,心中却在默诵心经要诀,突然心头灵光一认,澈然大悟。
他那英俊的脸上挂着会心的微笑,一躬到地,口中说到;“多谢教悔,在下已经领悟了。”
古怪老脸人点了点头,似在赞许他的聪颖和智慧,这深奥之学,竟然在片刻之间,融会贯通。
黄秋尘已然忍耐不住,双目微注道:
“老前辈,在下有话要问,个知该不该讲!”
古怪老人斜望秋尘一眼道:
“什么事”
黄秋尘忍不住落下两行热泪,唏嘘说道:
“先父黄龙山为奸人杀害,晚辈走遍江湖为报这血海深仇吃尽千辛万苦,仍未访出仇人姓名,不知老前辈可有耳闻,如蒙相告,终生感戴不忘!”
古怪老人闻言似吃一惊,双目瞪在秋尘脸上,幽幽说道:
“黄龙山……黄龙山……。”突然目中神光一闪,说道:“你是他什么人!”
黄秋尘悲切地说道:
“他是晚辈严亲!”
古怪老人震惊的两眼直瞪,说道:
“你母亲是谁,如今怎样?”
秋尘悲不自胜,说道:
“我母亲听说姓钟名霜华,唉!十年前青城山下……。”
毒面骷髅钟楼一生中,只有海棠红替他生下独生女儿,后来海棠红悄悄道走,十年抚育吃尽苦,父女相依为命。
黄龙山不但心地敦厚,悟性极高,深得钟楼重视,而且不娇不矜,对人和霭,因此,钟霜华却也深深爱上了他。却不料这少年竟是霜华所生。
“青城山怎样,快说下去!”钟楼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黄秋尘长叹一声,道:
“我母听江湖传言父亲背叛少林,已被迫回青城修剑院叛领死刑,所以带着晚辈子里奔波,不想……。”
他把那日惨状详说一遍,不过却把惨遭奸污之事,隐忍下来,不曾据实说出。
毒面骷髅钟楼听完,声泪俱下,喃喃说道:
“孩子你……你……你死得好惨……。”
话音一落,双目射出怨毒的火焰,恨恨说道:
“老夫洗手封剑多年,如今只有再开杀戒了!”
话音一落,目光落在秋尘身上,凄切和祥的说道:
“孩子,你可知钟霜华是谁?”
黄秋尘道:
在下年幼无知,还请老前辈明示!”
钟楼轻叹一声,道:
“她是我的女儿,孩子你可明白了!”
黄秋尘连忙曲膝跪在地上,钟楼慈祥的扶他站起,说道: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却也难为你了!”
黄秋尘抹去泪痕,道:
“外孙儿听得传言家父被害,是和甫宫冷刀有关!”
钟楼凝思片刻,道。
“南宫冷刀表面忠厚,心实阴诈,但他与老夫还有师徙之份,待我追问明白,然后才能出手。”
他祖孙相会在括苍山中,月下顷谈,天下武林均在这次恳谈里决定了一切。
次日,黄秋尘别过钟楼,步下括苍山。满怀凄楚,踏上漫长的旅程。
黄秋尘循着来路,这日来到马当江岸。
只见滔滔江水滚滚东流,江边舟楫御接,帆墙如云,行人络绎不绝,却也别有一番情。
他登上一家临江酒楼,凭窗远眺江岸风光,
蓦然三骑快马飞驰而来,霎时已到三丈之外。
黄秋尘漫不经意的闪动目光,发现三骑快马上坐着两男一女。
当前是一个兰巾青袍中年健汉,浓眉暴目,狮鼻虬须,神态威猛。
马后是一青衫少女,身段苗条,啊娜多姿,紧身劲装背长剑,外罩一袭元青绸斗逢青纱蒙面,看神态极像冷月兰模样。
最后一中年白色劲装男子,面容洁白,白中透青,两道剑眉,眉稍带煞气,鹰鼻阔目,眼神乱转,一望而知是一个深沉阴恶的武林豪客。
黄秋尘发现极似冷月兰的青衣少女,不禁大感诧异,忖道:她不是已被囚禁回音洞中,怎么又在马当江岸出现,这却令人费角罕。
他心中想着,目光却一瞬不瞬的向三人注视。
只听白衣大汉说道:
“谢大哥,你我一路狂奔,腹中已觉饥饿,不如在这儿打尖,二虎庄已经不远,日暮时必能赶到。”
青衣虬须大汉回顾,说道:
“李家兄弟说的不错,我也有这感觉,不过这里耳目众多,如有耽延反为不便,前行五里柳林镇是一最好去处,你我那里歇脚。”
这一带在下地势极熟,到柳林镇落店,命人带信,二虎庄必会有人迎接,也不必紧紧赶路了。”
白衣大汉点头道:
“既是这样,就依大哥……”
说罢,催动坐马,向前飞奔而去。
这二人说话.那青衣蒙面女子并未出声,这却更使黄秋尘暗生怀疑。
他连忙会清酒帐,急步欲出店门,飞身上马尾随而行。
黄秋尘不敢过份接近,远远尾缀着亦步亦趋,不多时前面出现一片柳林。
前面青衣大汉忽然飞身跳下马背,说道:
“天气炎热,且在柳林凉爽一下,舒散一下路上疲劳,再进镇去。”
青衣少女似是也觉一路疲泛,不待白衣大汉开口,翻身下马,走进林中。
白衣大汉见青衣少女已同意,连忙跳下马来,尾随少女而行。
黄秋尘闪目打量四外形势,只见这是一片荒野,柳林背后是一带山坡,虽然山势不高,却也一片葱翠,四外行人稀少,地势显得幽僻荒凉。
他机警的跳下马来,闪身隐入树丛,凝神向那座柳林偷窥。
暗忖,这两名大汉是谁?青衣女子是不是投身九龙王府,用海棠花掌的冷月兰?
忖念之间,柳林中却已发生行动,这一发现使得黄秋尘更觉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原来那青衣蒙面少女缓步进入柳林,白衣大汉竟似对她极为多情,急步追了上去。
青衣大汉突然目中充满杀机,哈哈笑道:
“兄弟真不愧粉蝶儿名号,冷姑娘生的如花似玉,有你陪在身边,真如天生地设般的一对……。”
白衣大汉突然目回眸一笑,道:
“谢大哥取笑了,兄弟是何等人物,怎敢有此绮念。”
青衣大汉道:
“兄弟你也太过谦虚了,像你那般英俊的外貌,不难获得美人垂青,如像我谢云那就太难了。”
白衣大汉微然一笑,紧走几步,竟和青衣少女擦肩而行。
这行动看在青衣大汉眼中,不禁妒火中烧,垂延三尺。
突然见他身形一闪,追上白衣大汉,说道:
“兄弟且请留步!”
白衣大汉似觉心里有些不快,拂然说道:
“谢大哥你……。”
青衣大汉正色说道:
“李兄弟你可觉出有人跟踪!”
白衣大汉只觉一惊,他怔了一怔.道:
“谢大哥你可曾看清,什么人敢在虎口蹭痒!”
青衣大汉道:
“那人身法奇快,我谢云竟没有看清那人面貌。”
白衣大汉半信半疑,举目向外扫视一眼。
就在这微一分神的刹那,青衣大汉蓦的铁掌一挥,向白衣大汉肋间横切过去。
这一招,却出白衣大汉意料,当他猛然发觉,还招已经过迟!
“彭”的一声,如击败革,白衣大汉嘴角一列,哎呀一声凄厉惨号,左肋骨立即折断,鲜血狂喷。
青衣大汉狞笑道:
“兄弟.不是姓谢的心狠手辣,你终日拈花惹草,结下多少罪孽.我谢云这是替天行道,惩罚奸邪之徒!”
白衣大汉跌坐在地上,手抚伤处,断续的嘶叫道:
“好……谢云……竟向兄弟骤……骤下煞手,我不能饶……饶你……。”
语音未落,哇……哇……连吐几中鲜血,两眼一翻,软绵绵卧倒死去。
青衣大汉冷哼一声,抬脚踢开尸体,脸上筋肉抽搐,更显得神态惊人。
他悍然不顾,大步向青衣蒙面少女逼去。
青衣蒙面少女似被他这威势所慑,连连倒退闪避。
青衣大汉微然嘿嘿一笑,道:
“姑娘不用害怕,我谢云貌虽丑陋,可心肠却极和善,只要答应在下请求,绝不会加害你的……。”
青衣少女瞪大眼睛,颤声说道:
“不准再上前一步,如果不应,姑娘只有被追出手。”
青衣大汉欲火高张,突然身形一闪,快愈奔雷,一把掠住王腕反手住怀中一带,青衣少女身不由己,向前一跌,却被他搂抱怀中。
这时他竟不顾在青天白日之,探手抚摸少女酥胸,只见他双目尽赤,气喘淋淋,双手翻腾有若发狂。
青衣少女只急得花容失色,高呼:“救命!”
青衣大汉哈哈狂笑,道:
“四野无人,看你还是答应了吧!倘若惹得兴起,只须微一用力,管让你臂骨折断……。”
话未说完,蓦然一声冷笑响起。
这阵笑声,确使铁金钢谢云大吃一惊,但他仍不舍口中肥羊,紧紧搂抱,转目看去。
只见两丈开外,柳林前出现一位英俊少年,微风吹拂,衣袂轻飘,显得是那般英挺潇酒,俊逸绝俗。
青衣大汉眨了眨迷惘的眼睛,怔怔问道:
“什么人敢管老爷闲事!”
那英俊少年焉是黄秋尘。原来他见青衣大汉出手残杀同伴,迫奸少女,只激得豪气腾空,怒不可遏。
“尊驾若还知耻,快些松手……”黄秋尘叱喝着。
青衣少女蓦见黄秋尘,惊叫一声:
“是你……秋尘哥……”
黄秋尘这才确实看清,那女子果是冷月兰。
他不禁冷哼一声,说道:
“是你……”
黄秋尘对冷月兰出手杀害铁木僧,意犹不释,但回忆昔日同骑的情意,一时怨恩难分。
冷月兰乘青衣大汉分神之际,挣脱纠缠,闪身躲在树下,一双美目不住向黄秋尘打量,似对黄秋尘的出现,感到意外的惊喜与羞愧。
铁金钢谢云凶性暴起,身形一晃,欺身进步,双掌齐施,一轮猛攻势道确极凌厉。
在呼呼掌风之中,黄秋尘一声清啸,掌指展开,尽是煞手招术,眨眼间,凶狠无比的谢云,却已被黄秋尘掌势笼罩,险象环生,逼的连连倒退。
原来黄秋尘虽对冷月兰有着不可解的深怨,但对这铁金钢的残忍狠毒,阴恶淫邪尤为深恶性痛绝,一经出手,已打定不容他有喘息机会,全力铲除这武林败类的决心。
铁金钢谢云知道遇上高手,立时凶焰消逝,双目闪动,窥探逃走的方向。
黄秋尘冷笑一声,厉声叱道:
“着!”
“着”字出口,突然右掌一翻一推,一股强劲无伦的雄浑内力激射而出,直向谢云拍出。
这时谢云双掌对架来势,已感后力不继,心惊肉跳,那里还能承受一掌之力。
“彭”的一声暴震,铁金钢高大身形,有如断线风筝,竟被撞出三丈,“咕冬”跌在草丛,已是内腑震碎,两腿一伸,一阵痛苦帛搐,嘴角流出鲜血,死状极为可怖。
黄秋尘出掌震毙谢云,长吁一口气,举步向林外走去,竟未回顾一眼。
冷月兰凄然一叹,幽怨的说道:
“黄相公你也太过狠心了……。”
黄秋尘听她这声幽叹,好像在他心灵深处,受到沉重一击,不禁停下前进的脚步,微微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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