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长安炸了

“甚?吐蕃被灭了?!”

哥舒翰得知消息后,反应也跟李晟差不多,都是张大嘴巴,那眼神中的震惊是想瞒也瞒不住,真的被震惊到了。

这真的是没想到啊。

封常清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下就来个大的。

好家伙,居然直接把吐蕃灭了?竟然灭了吐蕃!真的灭了吐蕃?

“是的,吐蕃已然被灭。”段秀实得意的说,“吐蕃赞普尺带珠丹,嗣子墀松德赞,大相仲巴杰还有达扎路恭、尚结息他们都被生擒活捉。”

“尚结息也被你们活捉?”哥舒翰更加的吃惊。

同时也有些失落,陇右军付出好大的代价好不容易才赶跑尚结息并夺取九曲之地,结果安西军竟然在逻些城外全歼了尚结息的十几万大军,还生擒了尚结息!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封常清的用兵真就这么厉害?

这一刻,哥舒翰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实在是因为封常清的表现太耀眼,耀眼到让他都必须得仰视。

一仗灭掉了吐蕃,这可是堪比扫灭突厥的大功。

单凭平蕃这一战,封常清就能与卫国公相媲美。

这一刻,哥舒翰真是嫉妒坏了,封二他凭什么啊?

封二不过就是个寒门子弟,他凭什么得此泼天之功?

然而事已至此,再嫉妒也没有用了,总不能截杀了段秀实,然后派人冒领封常清的这份泼天之功吧?真要是这么干了,不光是封常清,安西的两万四千将士也不会与他干休,而且纸包不住火,圣人终究还是会知道真相。

当下哥舒翰只能放段秀实前去长安。

……

在长安兴庆宫花萼楼。

李隆基小憩之后醒转,来到三层露台透气,刚站了一小会,从底下春明门大街经过的行人便看见了头顶的李隆基,当即纷纷欢呼圣人。

李隆基也是招手示意,他无比享受这种感觉。

世间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脚下对着他顶礼膜拜。

他就是这世间的主宰,这种感觉真的很上头。

而且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的迷恋这种感觉。

但是看着看着,李隆基就开始变得伤感了起来。

因为他今年已经六十八了,再过两年就七十岁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世间能活到七十岁的人可不多,活到七十岁的帝王更是凤毛麟角,在古今帝王中间,他李隆基已经算得上是极为长寿了。

但是不够,真的不够,远远不够,李隆基还想再活七十年!

他还没有享受够醇酒,他还没有享受够美人,他还没有享受够南面称尊、万邦来朝,四夷八荒九州万民之生死荣辱皆操于手的帝皇人生。

人生,实在是太短暂,对皇帝来说尤其太过短暂。

随即,李隆基就想到了几个月前接到的安西邸报。

封常清在邸报里向他奏报了赛吕堡大捷,同时也向他奏报了道家天师陆修静的存在。

刚开始时,李隆基感受到的仅只是威胁,因为陆修静陆天师代表着神权,而他李隆基手握的则是皇权,神权的存在无疑是对皇权的严重威胁。

到了现在,李隆基仍然认为陆修静是个严重的威胁。

但是在感到威胁之余,李隆基的内心深处也不可遏止的生出了长生之念。

自古以来,天界仙人之说都是缥渺难寻,至少史书上从未曾有明确记载,秦始皇曾遣徐福率三千童男童女深入东海寻仙,可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李隆基一度认为仙人之说就是以讹传讹,都是骗人的。

可是现在,道家天师陆修静却是真真切切的破界下了凡。

并且还在安西协助唐军打了一个大胜仗,一举歼灭了八万吐蕃大军。

既然道家天师陆修静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仙人必然也是真实存在的,既然仙人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天界也是真实存在的,既然天界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修仙长生就不再是虚无缥缈之事,那么凡人也是有机会成仙,也是有机会实现永生的。

所以他李隆基一定要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实现永生的皇帝。

不光是他李隆基要修仙永生,他还要带着杨太真永享仙福。

想到这,李隆基真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安西去见陆修静陆天师。

道家天师陆修静不会无缘无故破界下凡,他一定是应天命而下凡,而陆天师所应的天命定然就是他李隆基的文治武功,是的没错,一定是天帝也为他李隆基创立的文治武功而感到无比钦佩,所以才派陆天师下凡来接引他。

犹豫了几個月,李隆基决定承认陆天师。

李隆基不仅决定承认陆天师,还要给予最尊崇的尊号。

然而还没等李隆基召来中书省的官员草拟圣旨,来自安西的捷报却先到了长安,伴随急促的马蹄声,一骑快马自金光门风驰电掣般冲进了长安城。

“大捷,逻些大捷,安西节度使封常清率军平定吐蕃!”

“大捷,逻些大捷,安西大都护封常清,已然灭掉吐蕃!”

“大捷,逻些大捷,大唐安西军一战扫灭吐蕃,生擒吐蕃赞普、嗣子、大相以及生根活佛等数十万人,缴获无算……”

快马风驰电掣般从朱雀门横街冲了过去。

朱雀门横街上的行人却一下子全炸了锅。

紧接着,消息就像风一样传遍整个长安城。

再接着,整个长安城都炸开了锅,吐蕃亡了?

……

平康坊,南曲段七家。

假母从里间款步出来,有些为难的说道:“诸位郎君请了,七娘今日属实身子不便,无法起身待客,还请诸位郎君改日再来,改日。”

听到这,几位中老年寻访客顿时间大失所望。

一位清癯的中年人道:“是真不便还是托词?”

另一位中年人帮腔道:“别是瞧不起我们几个?”

“几位郎君言重了,满长安谁不知晓几位的诗才。”假母一脸媚笑的对其中一人道,“尤其是这位李太白李待诏,更是名满长安的大诗人。”

好家伙,敢情又是李白、杜甫这伙失意中老年。

岑勋道:“太白兄,定是七娘在考你,不如即兴赋诗一首?”

“此有何难。”李白略一沉吟后吟道,“罗袜凌波生网尘,哪能得计访情亲。千杯绿酒何辞醉,一面红妆恼杀人。”

“好诗!”杜甫几个顿时间轰然叫好。

假母却是急得双手连摇,不住的致歉:“李待诏,李待诏,还有诸位郎君,七娘今日属实身子不便,当真不是托辞。”

元丹丘当即也跟着起哄:“太白兄,假母的意思是还不够,不如再来一首?”

“一首?休说区区一首,便是十首百首又何惧哉……”李白甩了一下窄袖,正要接着再吟一诗艳诗,猛听得外面十字街上响起一片喧哗之声。

“诸位,似是出甚大事了。”喜欢热闹的杜甫说道。

同样喜欢热闹的元丹丘当即便对段七娘失去了兴趣,说道:“走走,瞧瞧去。”

当下一行人便涌出段七家,等到李白回过神来之时,院子里已经只剩他一人,当下也只好有些无奈的跟着离开段七家。

来到外面,只见十字街上已经挤满了人,人山人海。

似乎整个平康坊的寻芳客以及三曲姑娘都涌了出来,一窝蜂似的往北坊门跑。

李白赶紧拦下一位寻芳客,好奇的问道:“这位兄台,平康坊外是出甚大事了?怎么所有人都跟疯了似的往北坊门去?”

“兄弟竟然不知?”那嫖客鄙夷的说道,“逻些大捷,安西节度使封常清封节帅已经于数月之前率安西军灭掉了吐蕃!吐蕃灭亡了,我大唐已经去了心腹之患!”

“甚?吐蕃亡了?”李白一下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