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一句‘养别的狗’,祝未辛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打。
男女组队混合那种,默契十足,效率奇高,打得这嘴欠的呼天抢地,嗷嗷直哭。
事后路离看到他这副怂样,当场就乐坏了:“我哥现在打人也一点不含糊啊,看这成色,这品相,真是使力均匀,下手精准,一般哪儿打得出这么完美的淤青啊?”
祝未辛听这混账又在吹嘘他哥,也甭管是什么值不值得相争的事,立马便反驳道:“放屁,那块儿是我姐打的。”
“除了我姐还有谁能知道我身体的弱点?力道和角度一点不浪费,连挂彩都少,回头药酒一抹,我要跟爹妈告状他们还只会说我矫情。”
“这经验,这手狠心黑的魄力,那是你哥能比的吗?你哥还差十年呢。”
路离:“……”
小老弟你才挨了毒打是吧?真不用这么吹嘘你姐,越吹只会显得你越可怜。
祝未辛躺沙发上,浑身哪儿都疼,就是嘴皮子利落。
一腔脑残发言镇住路离之后,又唉声干嚎道:“哎哟~~~,姐!给我抹药。”
祝央拿了一瓶药酒过来,筋骨松完了,给他揉揉这药,回头又是活蹦乱跑。
不过揉酒的途中就异常酸爽了,不亚于又挨了顿打。
路离错过了他被打的精彩时刻,这会儿看着他痛叫连连的惨样,也是异常解气的。
要不是他哥拦着,早掏出手机记录这美好时刻了。
不过祝未辛这家伙脸皮厚,都被抽成这样了,还不忘他姐那俩‘弟弟’的事。
祝央倒是觉得如果不是玩家的话,其实以祝未辛的个性,没准还能和‘他们’挺投缘的。
只不过涉及到游戏,祝央便下意识的不想让祝未辛和相关的人多接触。
先不说被卷入游戏的可能,玩家与玩家之间总是有说不尽的共同语言,交流起来自然有种某一方面的默契。
就跟共同持有一个秘密的人一般。
祝未辛这傻狗看着一脸蠢样,实际上人精得很,怕是对此很敏感,久而久之要是觉得自己在某件事上被排挤,那才是哔了狗了。
所以有些人有些事,绝不能自己喜欢,就想当然的觉得对方能相处得其乐融融,还是一开始保持一些距离的好。
祝央在网上和‘他们’约定了见面时间和地点,他们两人所在城市都离这里不远,不过折中的话反倒是来祝央这边更省时间,便由他们周末过来找祝央。
祝央提前订好了位子,为了招待他们也是颇做了一番准备。
到了那天是路休辞陪她一块儿来的,进了包厢没多久便看到两个大男孩推开了包厢的门。
和见到白悠悠的时候一样,被马赛克和消音处理的记忆呈现出了毫无瑕疵的本来面目。
祝央高兴极了,三人抓着手都挺兴奋。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都不用等下次任务的。”
三人互相对照他们在现实中与游戏中的差别,这时候服务生进来给他们上菜,看喻理和周耀的眼神有点微妙。
两人原本高高兴兴的脸愣是一僵,祝央想了想,突然就品过味来了。
她哈哈一笑:“你俩该不会在门口碰见的时候记忆苏醒,一眼万年的样子惹人家误会了吧?”
还真是,搁刚才那情况,从大门口一前一后进来,走着走着看见迎面而来的人,从恍惚到惊喜,一副看到前世冤家的反应。
别说人家引导的服务生看着不对劲,就是自己回想起来也是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两人现实中的样子和在游戏里还是略有差异的。
倒不是说样子有什么变化,而是气质上,比起在游戏里的张扬夺目,现实中反倒要低调内敛一些。
两人听她这么说一愣,摇摇头:“不是,我们在游戏里本来就低调,是你让我们高调我们才高调的啊。”
接着喻理解释:“我们的年龄和阅历始终是短板,这次和姐姐组队是最轻松愉快的,可就像阿耀之前说的一样,以往的通关过程中,从确认玩家队伍开始,我们的意见和倾向总是很容易被忽略。”
周耀点头,嗤笑一声:“看我们年纪小,以为有什么到了我们这里说一句就是了,尤其最好笑的,有时候一个团队里有两个以上的领导类型人物,他们互相竞争的时候,总是想当然的觉得我们是最好争取的。”
可最终通过筛选一步步从低级场走到中级场的却是他们,既然这世上自以为是的蠢货这么多,久而久之他们也养成了一开始不会在无意义的局面上争主动权的行事风格。
反正游戏的齿轮开始转动,便不是凭嗓门做事了,无能之辈就算占得先风也会被淘汰。
所以对于一开始就不会小看他们,并且凭借剧情的推进证明自己领导能力的祝央,才会彻底的心服口服。
只不过玩家或许在游戏里锋芒毕露,但在现实中很多人却会选择低调,尤其是外表出众的人。
太过招摇的行为很容易给自己惹麻烦,比如周耀那成天摆弄的危险物件,喻理那些骇人听闻的分析和设想,都不适合暴露于人前。
所以他们在现实中受欢迎还是受欢迎,只不过绝不会像游戏世界里祝央要求那样招摇的。
毕竟祝央这样哪儿都不出风头会死的奇葩其实不怎么多。
然后祝央便介绍路大头给他们认识。
路休辞眼光毒辣,自然一眼看出这两个小孩儿在玩家中属于资质上乘,这样的年轻孩子据说还有一个。
而这么优秀的一波人,居然汇集在一次普通的中级场里面,可见那狗游戏大方。
本来吧,能认识高阶玩家,对于喻理他们来说是很难得的好事。
不说高阶玩家身后的人脉资源还有情报网,单是人家在技能方向上指导你一两句,那也是受益无穷的。
而且这位路哥不管气势还是长相,都符合他们对于一个大佬的设想。
两人纷纷打了招呼:“路哥!”
可说完话之后,愣是没办法对他产生那种应有的敬畏感。
看他的眼神纷纷透着‘原来冤大头就是他啊’‘面上看着光鲜,背地里一个子儿都被搜刮空啦’‘哥你还还好吗?’的微妙同情感。
路休辞沉默的喝了口水,他这是该高兴他女朋友四处炫耀他的存在,还是该私下抗议一下她的炫耀方式?
不过总的来说,这场会面还是轻松愉快的。
在现实中互相认识,记忆解锁后,便了却了一桩惦记。
反正他们离这儿近,要过来找祝央或者祝央过去找他们都方便,以后有任务上的事要交流也能随时联系。
因为两人明天还有课,所以今晚便没在这边过夜。
祝央带他们去了几个好玩的地方转了转,又吃了不少好东西,他们离得近,口味也大同小异。
一天玩下来,自然是满足而归。
不过今天晚上祝央倒是没有回家,路大头被游戏涮了一番,足足在里面待了一年。
这才出来两天,正是不满足的时候。这经历,祝央听着都挺心疼的,自然想着好好犒劳一下。
绝不承认是被逼到一定程度野马很好玩,咳!
结果两人就直接在这边住了三天。
按照他们的说法,反正马上的海岛出行也会带俩滋着电花的大灯泡,还是别指望能在上面有多尽兴了。
所以出行那天,好几天没见到姐姐的祝未辛便对他路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扒着他姐姐的胳膊,讽刺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姐姐跟哪个天南海北的谈恋爱呢,三天两头见不着人,呵!这要是结了婚,怕不得一年半载才能回次家啊。”
路休辞还没说话,路离便呛他:“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有个奶娃娃要拆尿布呢,一刻都离不了人,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小老弟了,自己洗奶瓶好吗?”
“有些人这会儿看着云淡风轻啦?一天照三顿上别人家找哥哥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这么说呢?来来来,上次你吃饭的围兜落我家里了,带好啊,让你哥喂去。”
路离恼羞成怒:“你才没断奶呢,有本事让你姐哄你睡觉去。”
谁想祝未辛顺势就往他姐腿上一倒:“姐,帮我睡觉。”
祝央巴不得这俩家伙安静点,闻言手指便穿进他头发,一下一下的捋,又不紧不慢的顺他的背,跟撸狗狗似的,舒服得祝未辛直哼哼,没过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路离:“……”
他一边是耻笑这傻逼无耻,一边又看着这两姐弟严丝合缝的默契,心里不是滋味。
无意识的看了看他哥,却见他哥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路离一瞬间有些尴尬,正想若无其事的偏开,便见他哥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他也可以睡上来。
路离顿时就炸了:“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说完蹭蹭蹭的就跑回船舱,可真在里面坐定之后,随着恼羞渐渐散去,心里留下的竟是一丝后悔。
这让路离更加受不了了,直往沙发上面一扑,烦躁的打滚。
下了船四人上了岸,岛上的风光比之前任务世界里的还要好,不负他们的精挑细选。
这次他们过来没带任何人,因路休辞会开船,连船员都没带。
所以上了岸第一时间他们还得先把带来的物资给卸下来,虽说也可以让人事先在别墅里准备好,不过这样亲力亲为也是乐趣所在。
当然卸东西就是男士们的任务了,祝央一上岸就被安排在了沙滩椅上,端了杯果汁给她,边喝边看着三人像工蚁一样来来去去。
在属于自己的地方,没有任务期间的警惕,也全是自己至亲之人,伴着海岛的风光,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度假享受。
可惜每当人想全身心放松的时候,游戏总会跳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祝央正喝着果汁呢,就收到通知晚上要进入游戏。
先不说祝央,第一个脸垮下来的是路休辞,接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炸游戏去吧!”
“什么炸游戏?”祝未辛过来就听到他这句话,还以为他打农药输得满头是血。
就联系到之前在他姐大学那边,这家伙第一次找上门,说那什么道具和Q币的事。
于是又问道:“所以说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啊?用得着天天盯着?路哥你干脆把游戏公司买下来喊你爸爸都成,随随便便氪个几百万什么没有?至于吗?”
说完话,就被他姐搓着脸给按了回去:“做饭去,成天打农药还得意了你。”
不过相比路休辞,祝央反倒波动没这么大,估计是上次游戏不管里里外外都收获颇丰的原因。
自己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至少近期内再有所埋怨,就不怎么厚道了。
哄好了路大头,祝央这才开始做进入游戏的准备。
老实说现在的祝央已经算强了,虽然还没有达到质变,但一般的中级场对她的威胁和帮助都已经微乎其微。
上一场富江的场次过后,祝央就预感到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特别的场合。
但她没想到这居然来得这么快,同时也明白路大头跟她说过的,游戏的模式远不止她目前经历的这么简单。
即便是自己习惯的规则,都很有可能在某一场骤然被改变,让人适应不及,更何况是左右的人物了。
晚上祝央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路大头也在,虽然只是短短一秒,不过在她身边的时候他都会在一旁看着。
到了时间,祝央看了开发的兑换窗口,上一场富江的场合里面展示的兑换商品已经够千奇百怪了,但是没想到这一场还要奇葩。
只有三样东西:调味大礼包,打火机,铁锅。
后面还有一串备注——此次商品没有任何特殊作用,与现实物品相当,各大商场均有出售,玩家不要产生误解。
哦最后底下还有一句:最终解释权归游戏所有。
然后那几样东西的标价,调味料礼包100点,打火机200点,铁锅50点。
合计起来这些在超市不到两百块的东西,在它这里一转手,就要卖350万,足足一万七千五百倍。
抢劫的都不敢这么坑,这狗比游戏解释这么多干嘛?
怎么不干脆只标注一句【亲爱的玩家,我是你爹。】
祝央怀疑这狗比是不是看她花钱大方,盯上她赚回扣来了,只不过手起刀落该买的还是买了。
甚至打火机和铁锅她一样买了两个。
嗯,真香!
失重感传来,祝央还没睁开眼睛就率先感觉到了空气中青草的芳香,她感觉自己趴在地上。
睁眼一看,果然周围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人,也是一副正要转醒的样子。
祝央这就瞬间意识到不对了,进入游戏有这么大的反应吗?在这之前每一次在游戏世界醒来,都是身处某个地方。
虽然有一瞬的失重感,但那一瞬的跳转切换影响微乎其微,哪有这么横七竖八躺着一副才睡醒的样子的?
这样祝央心里多了丝警惕,也就没有第一个跳起来,倒是等其他人都差不多的时候,她才跟着一起作势起身。
便看见离他们几米外的一颗树下,坐着个气质沉默眼神锐利的男人。
男人看着三十几岁,穿着很适合丛林作战的衣服,叼着烟,有胡渣,但是轮廓深邃,很有味道。
是那种雇佣兵电影里很受欢迎的型男大叔,气质悍野,但并没有之前在岛上碰到的那几个捞金玩家似的轻浮邪恶。
浑身散发着一种战场上沉淀下来的鲜血与硝烟的魅力,凝实的强大感铺面而来。
祝央瞬间就打起了精神,这可真是,她目前为止除了路大头之外,在游戏里碰到的同等级的最值得人慎重以待的玩家。
像是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视线一抬,瞟了她一眼,但并没有在她身上多加停驻,就连祝央的美貌对他来说好像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一样。
见人差不多都醒过来,男人这才开口道:“走吧,一会儿就要下雨了,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他话才说完,便有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你丫谁啊?这什么地方?电视台的整蛊吗?”
祝央回头,看到开口的是个浓妆艳抹的女生,看着年龄和她差不多大,可却一脸不在状况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中级场玩家该有的表现。
哪怕是初级场呢,那也是首先经过选拔赛,得知游戏的存在,又不是贸然被拉进来的,这么不理解状况明显不是玩家的反应吧?
可仔细一看,发现做这副德行的还不止那浓妆女生一个人,其他人也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只是他们或是选择沉默观望,或是惊慌得说不出话来,女生这率先开口,众人立马七嘴八舌的吵嚷了起来。
祝央是越听越皱眉,在这里除了她以外有八个人,再刨除树下坐着的男人,其余七人全一个样。
纷纷在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表示难以置信,七嘴八舌的叭叭自己上一秒在做什么balabala,下一秒脑子一晕醒来就出现在这里。
接着一个看着像家庭主妇的,甚至跑过去想拉扯男人,质问他:“是不是你?你迷晕我绑这里来的,为什么绑我?我家没钱的。”
祝央看见男人忍耐的吐了口气,一副受够了但又对此无可奈何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
他身子往旁边一偏,躲过妇女的拉扯,站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些人嗤笑一声:“为什么会来这里?问我倒不如问你们自己,这样答案来得比较快。”
众人显然不满这个解释,但下意识的心里也闪过一个念头,接着脸上就一变,因为真的有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直接在脑中响起。
祝央看他们好像人人心有所感的样子,唯独自己并没有任何反应,和游戏沟通也没有得到回应,一副又是任务发布滞后的德行。
趁这个空隙她打量了一番那七个人:除开刚刚扑上去的家庭主妇还有一开始开口的浓妆女生。
另外五人一个是衣冠楚楚看着像公司管理层的男人,一个身材佝偻至少年过六十的大爷,一个尖嘴猴腮眼神滑溜的男人。
祝央经历的游戏不多,但见过的玩家也多少有数十个了,其中是不少外貌和气场都不甚出众。
但好歹游戏是需要经过选拔场的,能成为玩家,本身就意味着某些方面在普通人之间脱颖而出的,所以还就真没见过平均素质这么低的玩家群体。
连这么大年纪的大爷都有,也不怕人家跑起来闪了胳膊腿。
然而这还不是最出格的,祝央在看到剩下那两个人的时候,彻底怀疑上了自己身处何处。
在她看来,或许自己才是真正跑错片场的那个人。
因为这两个人,分明特么的穿着一身古装。
一个粗布麻衣浑身补丁,长相憨厚一脸茫然,就像古装剧里老戏骨演得入木三分的猎户农民。
另一个又是一个极端,一身锦衣气质翩翩,身上的头冠和腰带更是镶金嵌玉好不华贵。
当然通常人见了会怀疑这俩人是coser,或者正从哪个片场赶工下来的。
但祝央看得分明,这两人的头发都不是黏上去的头套,头发之间成色没有落差,也不是接发。
这么长的头发少说得蓄十年以上,哪个男演员会维持这种造型这么多年?
更不用说那锦衣少年身上的配饰都是实打实的好物,就这么说吧,祝央送给她爸用来辟邪的那玉坠。
单玉石本身的成色已经算不错了,却犹不及这少年身上的玉佩,哪个剧组也不可能土豪成这样的。
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少年看了过来,顿时脸上一红,掩面呵斥:“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祝央低头看了眼自己,深灰的短袖T和黑色的短裤,夏天女孩子普遍的着装。
可不单是那少年,另一个农户看过来也是一样,看着她和浓妆女生,一副这俩女人该浸猪笼的不耻神色。
其他几个人被这两人的老古董反应弄得莫名其妙,这连人六十多岁的大爷都不会觉得年轻女娃穿这有什么问题。
浓妆女生见他俩的反应顿时就怒了,指着两人就想破口大骂。
却看见祝央慢悠悠已经走到两人面前,一人当头就是一巴掌将人扇地上了。
尤其是年轻那个,众人甚至看到他在空中来了个360度旋转才落地的。
接着又看向其他人:“再敢叽叽歪歪,恁死你们信不?”
众人被她的彪悍吓了一跳,一个女生力气能有这么大?
年轻那个就算了,另外一个衣服打补丁的,看着就是常年干活身体健壮的,体型都是她的两倍多,她就跟扇纸人一样。
那个农民估计是长期处于社会底层,碰到拳头硬的便收敛了态度。
倒是那个锦衣少年,端的一个有骨气啊,晕晕乎乎爬起来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祝央:“岂有此理,我乃魏国公世子,区区女流之辈,竟敢——”
话都没说完,又是横手一个巴掌,被扇在了地上。
祝央这明显区别于人的存在早引起了徐骁的注意。
并不仅仅是现在展现出来的强势和与别的新人不同的武力底子。
一开始徐骁坐在树下冷眼旁观,就注意到她是第一个恢复意识的家伙,只是她并没有急着动作。
在所有人都不理解状况的时候,她却并没有这么茫然,反倒是人人都开始对自己的处境有所自觉的时候,她才显得不协调。
可这种状况并没有困扰她多久,徐骁还以为她会不动声色,谁知人家压根没那意思。
见也是时候了,徐骁走了出来:“好了,我想你们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要怪就怪自己时运不济吧,有时间吵嚷,不如琢磨怎么完成任务,当然,如果你们嫌这种日子暗无天日,觉得现在死了反倒干净,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那个公司高管忙道:“怎么完成任务?”
徐骁懒懒的笑了笑:“不难!这一场嘛,活下去就成了。”
他这样一说,众人舒了口气,这里一看就是原始丛林,周围树木繁茂,植被品种多样,没有任何现代文明的痕迹。
但只要有水和食物,活下去就不是多大问题,即便森林里有猛兽。
只要不碰到群体性猛兽,他们这么多人,看那徐骁身上还有武器,再不济还可以生火堆驱赶。
虽说环境艰苦了点,但问题倒是不大。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不难?你是以谁的标准在说这话?”
几人回头一看是祝央在说这话,老实说对于这一来就挑刺找茬的女生,在场大多数人心里是没有好感的。
这会儿见她冷言讽刺打击大伙儿信心,那浓妆女生便刻薄道:“你没听见刚刚那声音呢?”
“说咱们被选中参加这个破游戏,要么选择通关,要么就死。难你就能不参加了吗?你当这儿有备胎给你使唤呢,撒两句娇难度还能降低不成?”
那家庭主妇也连连道:“已经不错啦,至少不用拼命,只要完了之后放我回去就成了,我儿子还等我做饭呢,我灶台上的火都没关呜呜~~”说着竟终于崩溃哭了起来。
其他人的表情也满是凝重和悲戚,这游戏也没说要通关几场,要是一直这么不见天日的轮回,那他们回去的时候又是什么光景了?
祝央是真不耐烦理会这群连最低标准的素质没达到的家伙,只是她这会儿已经确定这场游戏不是常规场合了。
要么是她误入了别的游戏,要么这鬼游戏还有套中套。
说到这里不得不对第一个猜测叹为观止,这种狗比游戏难道还不止一个不成?
这些人虽然没有多说,可端看她们的规则和模式明显和自己这边不一样。
按照玩家的素质来看,游戏的难度显然也有限,实在不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关键是狗比游戏仍然在装死。
祝央用脚尖指了指地下的蚂蚁:“要高兴的,先看看这玩意儿再说吧。”
众人低头看去,便看到一群蚂蚁在搬家,这可能也是徐骁判断快要下雨的原因。
可那队蚂蚁,怪就怪在每只足有蜜蜂大小,是寻常蚂蚁体型的二十多倍,通体黑亮,搬着大身体好几倍的食物往洞里钻。
“这什么品种的蚂蚁,个头这么大?”几人吓一跳,怕被蛰着往后退了退。
“就是普通蚂蚁。”祝央道,然后看向徐骁:“这里的花草树木也比一般大得多,怕是像这样的变异物种,整个森林里到处都是吧?”
徐骁眼睛里染上了一层笑意,对祝央的话不置可否,却道:“刚刚那个姑娘也说了,难不难的,始终得完成任务才能出去。”
说着像想起什么道:“哦当然,每一场游戏会有一个通关按钮,找到它,即使没完成任务也可以通关。”
“是什么?”祝央问。
徐骁突然笑得有些诡异:“一个玩家的命,不过具体是哪个玩家,就要靠自己判断了。”
祝央闻言,咧嘴笑了:“也就是说,玩家之间是允许互相攻击的是吧?有意思!”
他们这对话一出来,周围所有人都是一惊,然后刚才还颇有凝聚力表示共同协作一起通关的气氛顿时松散。
每个人互相之间多了份警惕,再不复刚才的乐观。
徐骁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枪:“你倒是不害怕。”
祝央道:“要真那样,这群人醒过来到现在,不知道已经死你手里多少回了。别人不好说,至少对你来说,这条规则是不适用的。”
说完又看向他,似笑非笑道:“再说了,即便发生混战,死的是我还是你,还说不定呢。”
徐骁摇摇头:“你不像新人,但也不像经验者,真不知道游戏为什么要把初始值这么高的人拉进这种场合。”
他这话说的,难不成初始能力很强并不是一件稀罕的事?
祝央看了看那边两个古人,如果这个游戏里的玩家不处于一条时间线上,或者不处在一个星球之内,那确实初始值存在很严重的偏差。
比如祝央以往只以为玩家处于同一社会背景之下,最多只分成国内国外,大家起点不一,但大范围内教育水平和认知理念还是相对对等的。
可这里有现代人,有古人,那么出现未来世界或者别的背景之下的人也不奇怪了。
万一有人先天进行过基因改造,或者有人出身于武侠世界,魔法世界,星际时代,那么对比一般普通人,初始优势就是碾压性的。
这种状况下为了追求公平性肯定不会是随机组队投放——但话又说回来,这个游戏也不一定追求公平原则或者对新人玩家有什么特殊的保护机制。
但不管怎么样,光是这玩家的筛选背景,听起来就比狗比游戏要高大上得多啊。
她想跳槽玩别的游戏了怎么办?
才起了这个念头,脑海里传来一阵不满的咕哝声。
祝央逮着就是一顿骂【哦,你没死啊?没死装什么死?任务到底是什么?这到底玩哪一出,就不交代?】
但游戏还是没回答她!
祝央暗骂晦气,这时候天边已经乌云密布,隐隐传来了雷鸣之声,眼看确实要下雨了。
徐骁再次道:“走吧,先找个地方躲雨。”
众人不再有异议,只是祝央走前,还掏出刀刷刷在河边扎了几只螃蟹和几条鱼。
这鱼看着还算正常,但螃蟹个头奇大,普通的淡水螃蟹,个头跟帝王蟹差不多,还是较大的那种,至少有十来斤。
徐骁看了眼:“给我吧。”
祝央正愁这玩意儿不好拿,闻言往他那儿一抛,鱼和螃蟹接触到他的手便消失不见。
祝央更嫉妒了,这是空间收纳的物品吧?要是能力还好,如果是道具的话,她到现在还没买到空间道具呢,看人家这高端大气的商品兑换。
趁雨下起来之前,几人找到一处地方,徐骁三两下掏出一顶帐篷搭好。
又生了一堆火,烤了祝央抓上来的鱼和螃蟹,祝央这会儿知道调料大礼包的用武之地了。
晦气的掏出来撒上,这尼玛哪里是在撒盐巴孜然花椒?撒黄金都没这么贵的。
不过那湖里的鱼和蟹个头大得惊人,肉质倒是不怎么老,就是外壳坚硬,那鲤鱼的鱼鳞就跟一块块铁片似的。
那个叫二牛自称猎户的,还把螃蟹的钳子收好,绑在树枝上,说是可以做武器防身。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等他们吃完饭,就已经停了。
但此时天也已经暗了下来,眼看也到了晚上。
徐骁交代:“丛林里的危险还未可知,你们最好别离我太远。”
这时候中年妇女便问:“那晚上,咱们这么多人就睡一个帐篷啊?”
徐骁道:“你要不怕也可以自己睡一个。”
祝央道:“你有多余的帐篷?那好,给我一个。”
她这一说家庭主妇高兴了:“好好,我们三个女的睡一个。”
祝央嗤笑:“想多了,我一个人睡。”
“诶又不是你的帐篷凭什么啊?”
“凭我敢一个人住你不敢啊,我勇敢是我的事,为什么要替你壮胆?”
家庭主妇一噎,还想争论,但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蟹肚子不舒服,便捂着肚子出了帐篷。
徐骁皱眉,他的话这才说了多久,便道:“别一个人出去,找个人陪你一起。”
家庭主妇连道不用不用,两个女的一个顶一个脾气不好,剩下都是男的呢,怎么好一起?
她出去找了个灌木丛,只能就地解决。
这边徐骁正在替祝央搭帐篷,其他人在他们周围,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几人连忙循着声音赶过去,就看到从灌木里冒出小半个身子的妇女,胳膊上停着三只蚊子。
那蚊子每一个都跟蚂蚱差不多大,正在拼命的吸血,腹部鼓起的血包就像个红彤彤的圣女果。
徐骁上前迅速就是一巴掌拍死了蚊子,但你溅出来的鲜血,竟浇了家庭主妇满脸,血量看着就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