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尖叫声那叫一个魔音穿耳,比素有哨子精之称的祝央也没好到哪里去。
也亏得这别墅和周围邻居的间隔大,不然早有人探头观望考虑是不是该报警了。
只是祝央他们却没让这叫声延续多长时间,直接抄起桌上的水壶就是往鱼缸里浇。
富江这会儿就是一脖子支撑,嘴巴离鱼缸底部的距离才多少?没一会儿半张脸就被淹住,水里起了一阵泡泡,那尖叫也就变成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富江抬眼,看到那碧池收回手:“吼个锤子,都只剩一颗头了,哪儿来这么高的肺活量?”
“不是,重点不在这儿吧?”周耀道:“她现在哪儿来的肺?重点是为什么还能说话吧。”
“她只剩颗头都能醒过来,其他的不合理就一点不重要的了吧?”
说着几人便看了过来,围着她的脑袋啧啧称奇,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还是死着的时候顺眼,一睁眼张嘴就破坏气氛了,你说创造她的人咋想的?”
“我也这么说。”祝央举起手里那把勺子:“要不把眼睛舌头挖下来?”
三人:“……!吃饭呢,别讲这么恶心的笑话。”
祝央:“……”
富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一开始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体质,看到自己只剩一个头在这里自然是吓得半死。
这会儿几个人的对话虽然凶残,但或许是他们如无其事的态度,反倒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隔着水尖声骂道:“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在桌子下面做了什么机关把我身体藏起来了?”
“你们这些变态,我绝对饶不了你们啊——”
声音隔着水有些嗡嗡的,不过好歹能让人听懂。
可才说完这话,整颗头就被祝央揪着拿了出来,直接放在桌子上。
在这期间,富江自然在半空透过桌面的反光看到自己确实从脖子齐根而断,接口有一层薄冰封着所以没有流血,但她却是实打实的只剩下一颗脑袋了。
她又要尖叫,嘴里却冷不丁被塞了颗西蓝花。
下意识的嚼进去,不喜欢的蔬菜的味道让她连连皱眉。。
这家伙死亡后的身体构造也不知道怎么整的,什么都没了依旧能中气十足的说话甚至品尝东西。
祝央喂给她的西蓝花居然没有从脖子里面漏出来,这是真胃袋连接了异次元。
可富江这蠢货,都不知道该说她愚蠢还是心大,刚才对自己的处境尖叫连连,这会儿一被喂上便没有逼数的开始嘚瑟了。
直接对祝央道:“呸!我不吃西蓝花,难吃,我要吃鱼子酱,还有鹅肝。”
说着那眼珠子还往最昂贵的几道菜上了点了点,示意祝央喂她。
祝央居然也没有反驳,真的从就近的餐皿里挖了一勺鱼子酱喂到富江面前。
富江这才满意的张嘴,却见那勺子在她面前饶了一圈,又回到那碧池的嘴边,一口吃了下去。
边咀嚼还露出一股美味的表情:“嗯~,我一直不怎么喜欢鱼子酱的味道,这次居然吃出以往都感觉不到的风味。”
“富江同学,果然看着你就是下饭。”
富江嘴巴没气歪,尖着声音就要破口大骂,可话都搭起架势,嘴边便出现一勺汤。
她以为又是捉弄她的,便听到那碧池使唤道:“吹!”
别说富江,连餐桌上的三小只都懵了,祝央又不耐烦道:“这浓汤很烫的,不吹我怎么下口?”
富江自然不会听这碧池使唤,正想吐口水进去,就听到一声凉凉的警告:“敢在餐桌上做埋汰事,我就把你放马桶里洗脑子。”
说完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扇:“快吹,我手举着不酸的?”
富江不是会权衡利弊的家伙,不过浸泡在马桶里还是太过冲击了,一番挣扎之下,又抵不住头上的疼,便委委屈屈的吹了起来。
吹凉了一勺,那碧池才心满意足的收回去吃掉,接着又递过来一勺。
还对厨师的手艺赞叹不已:“这奶油蘑菇汤香浓醇厚,明天再让做吧。”
三小只看了她一眼,抽着嘴角:“姐,你有没有觉得你俩现在像什么?”
“什么?”祝央莫名看着他们。
“猫和老鼠!”
汤姆猫也让老鼠杰瑞一勺一勺给它吹过汤,不过不同的是,富江不能像老鼠杰瑞一样愤而喝掉汤自己站勺子里吓祝央一跳。
先不说她那头能不能自己动,也不说那勺子盛不盛得下那么大颗头,就这蠢货还真没有杰瑞那绝地反杀的机智。
要敢恶心祝央绝对会被头发都拔光。
等到最后富江终于不耐烦了:“还要吹到什么时候?我也要吃饭。”
“哦!”祝央表示她也不是吝啬的,桌上随意抓了一块全麦面包塞进她嘴里,既堵嘴又管饱,齐活!
而富江愤恨的看着她自己吃面包的时候居然涂鹅肝酱上去,嘴里的面包就越发感觉粗糙。
富江的身体长得并不快,在无干扰的情况下大概需要一个星期才能生长成完全体。
所以这会儿丫的就只是颗头,但祝央却仍然打算去上学。
临出门的时候把这家伙放进鱼缸又锁进笼子里,笑眯眯的交代:“要好好看家哦。”
富江忙道:“喂!我到底怎么了?你还没有告诉我。”
她就是再蠢,看到这几个家伙对她这惊悚的状态若无其事的态度,也知道他们多少知道些什么,更甚至有所关联。
祝央却回答她:“你自己的身体我哪儿知道?自己琢磨吧。”
说完还鄙视了一句:“不过以你的智商要想明白也难,不过人毕竟不能停止对自身的探索,加油。”
说完就塞住那家伙的嘴出了门,要是让这货在别墅里大叫总是个麻烦。
只不过他们也没有心大到出门就万事放心,别墅里找被周耀安装了全方位监控,四个人的手机随时看得到家里的状况,有人闯入也会有提示。
以玩家的速度,从学校到别墅之间直线距离冲刺只要几分钟,倒是不怕出什么意外。
一早上学校的学生对富江的缺勤没有什么反应,对她来说迟到早退旷课简直是家常便饭。
除了男生们偶尔说起的时候猜测睡过头了之外,女生们连讨论的兴趣也无。
以前在学校,焦点都在富江身上,不管再怎么讨厌她,但不口否认注意力就是不经意的围着她转。
然后羡慕,嫉妒,扭曲,成天被自己讨厌的情绪所折磨。
但祝央转学过来之后,一开始女生们只是欣喜终于有了个能和富江在美貌上直接对打的美女。
对能够削短富江气焰的存在是天然抱有好感和热情。
但越是观察就越发现,刨除美貌之外,富江简直是被人全方位吊打,小镇最出众傲慢的美女,对比之下简直被衬成了粗俗无知的村土妞儿。
女生们一开始仅仅是幸灾乐祸,目光又不自觉的略过富江更多的投注在祝央身上。
只是同样的引人注目,对于后者处于正面意义的憧憬,让这份瞩目对自己来说好受得多。
她不仅拥有让人攀爬靠拢的魅力,更可以实实在在的改变自己的未来。
女生们自然越来越不屑将注意力放在除了让自己嫉妒扭曲毫无用处的富江身上,最近倒是人人都竭尽全力的发展自己的长处,以期得到祝央的认可并得到她的指点和帮助。
这不知不觉的边缘化气氛,也是富江感到恐慌的原因之一。
上午快过去一半的时候,轮到高老师上课。
对于富江座位的空缺,讲课之余他嘴角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老实说对于自己出轨学生这件事,他都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翻过篇去。
富江在用捅破他们的关系要挟他时,他甚至是动了杀心的,自己苦心经营的名誉和地位不能因为一个小婊子毁于一旦。
可他倒是低估了这贱人,以为她只是一味的愚蠢,没想到居然将验孕棒偷偷塞进他口袋里。
回家被妻子发现摊牌后,说开了居然意外的得到了原谅,只是妻子的要求是那小丫头不能留在世上碍眼。
高老师巴不得这事情只结束在夫妻之间,他老丈人可没这么好说话了,要早知道妻子这么好说话,他自己就摊牌了。
昨晚妻子安排了人出去,今天富江便杳无音信,至此悬在头上那把刀消失,这样高老师怎么能不高兴?
只是心情还没轻松多久,正上着课,便听到教室门被打开。
“对不起,我迟到了。”
门口出现的赫然是富江,对方对于自己迟到一事浑不在意,打完招呼便自顾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高老师只觉得他的喉咙被一只手掐住一般,充满掩饰过自己的不自然,良久之后才接着开始讲课,但心思已经不在教室之内。
怎么回事?难道那家伙根本没有解决富江?对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中生而已,怎么可能失手?
怀着这份疑惑,高老师却只能压下心神,但最终又实在忍不住,于是直接在课堂上问道:“富江同学,你家——有孪生姐妹吗?”
富江抬头,对这说法表示嫌恶:“我是独生子女哦老师,这么漂亮的脸怎么可能再出现第二张。”
说完前后桌便传来女生的嗤笑:“也就那样而已,还真敢说。”
人坐后排的祝央都没放这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张狂了?
只话才说完,就看见富江头一抬,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
女生一噎,怎么回事?这家伙今天看上去感觉更漂亮。
脸还是那张脸,只多了股让人更难以形容的魅力了。
富江却是不耐烦理会这些丑八怪的,只回头看了后排的祝央一眼。
她今天一早醒来,不知道为什么,如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被那碧池接连打击的郁气也一扫而空,仿佛自己无所不能,并自信自己才是最漂亮的。
这个发现让她迫不及待的来到学校,果然一路上,那种独一无二的瞩目感仿佛又回来了。
所有人看到她都像是也发现了她的全新之处一样,所经之处留下一片惊艳。
她看着坐在后排的那碧池,此刻也觉得不过如此,她之前到底是怎么会输给这家伙的?
不,她从来就没输过。
富江内心活跃,伴随着死亡而觉醒的蜕变。
但祝央一行却对她出现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表示意外,反倒是一种果然如此的落实感。
本体的头在他们手里,尸身被焚化殆尽,这么简单就让事态全控制在他们手里才有鬼了。
这也是祝央留了一个头的原因,本体的部分留存能够遏制散落在外部分的增生数量。
现在他们通关的节奏就像把控一个打开出水阀门,又同时在接水的泳池,不能急也不能缓,两边保持平衡,方可将事态把控在内。
按理说前期的富江是不能通过头发指甲再生的,但如果他们昨晚将尸体整个烧掉一丝不留的话。
游戏难度又没能达到预设标准,保不齐这条规则就解禁了,毕竟这样算不得破除诅咒,始终得有新的富江出来。
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祝央对于尸体的处理也是煞费苦心,最后才选择了只留下一颗头,这样一来本体还存在,游戏想找麻烦,也不可能什么条件都用得上。
而富江流落在外的部分能够形成规模的,就他们已知的,也就是魏母手里那顶假发和魏父手里那些指甲了。
指甲太过零碎,应该不成气候,那么那顶假发便是首当其冲——
为此他们甚至潜入医院还有学校档案室查过富江从小到大的病史,确认她没有身体组织遗落在外,也没有鲜血记录后,这才做出的规划。
所以他们几乎可以确定,眼前这富江,就是她家里那顶假发成精,一切都在预料之内。
只不过为什么富江本体的头一晚上都没长出身体,而一顶假发就一夜之间长了个人出来,自然又是游戏的锅了。
为了追求戏剧性,这狗比游戏有时候是会牺牲部分逻辑的,所以在游戏世界中,既得有严密的思维,还得有天马行空的想象,这才跟得上游戏荒诞的节奏。
或许是上次副本过后祝央和游戏有所默契,双方对冲的势头有所暂缓,祝央这里也好久没在心里叫它狗比了。
乍然又叫,祝央脑海中好似听到咕隆一声不满似的。
不过这会儿也下课了,几人没那心思在默默观望这假发精,因为对方已经直接冲他们过来了。
她一脚踢在祝央前面桌男生椅子上,颐指气使道:“起来!”
男生们平时就比较纵容她,最近班里的风气被祝央带得有些不一样,在大环境下有时候富江犯了众怒倒是不敢像以往一样偏帮。
不过今天富江刚进门开始就又让大家眼前一亮,就好像已经看惯的人又突然多了股新鲜感一样。
男生吧不但干脆的让了座,还顺手帮富江擦了擦椅子,这殷勤让富江挺满意。
落座后便一脸嘚瑟的又看着祝央,开口道:“我要入会。”
说完不待祝央回答,便纠正自己道:“不,我要你会社老大的位置。”
祝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只觉得虽然是头发成精,不过估计脑髓还没长好就跑出来了,但一想其实原本的她都好不了哪儿去。
这家伙蠢得,有时候真的都让人生不起气来。
祝央笑了笑:“我就不说我私人成立的会社什么时候开放竞选机制了,也不说即便让给你你又拿什么本事行使义务,反正这些你都听不懂。”
“我只问你一句。”祝央身体微微前倾,胳膊支在桌面上,上身形成一个优雅的弧度:“你哪里配统治有才能的人?”
富江理所应当道:“我漂亮!”
她站了起来,环顾教室一周,傲慢的扬着下巴:“这些人的才华在我的美貌面前不值一提,甚至我的美丽或许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灵感。”
“即便没有灵感,好歹我作为老大的话,人们会更多的关注到这个团体,让他们比墙角老鼠好不了多少的存在感得以被人注意到。”
“这理由,够充分吧?”
教室里的女生们一听就炸了——
“你又在发什么疯?到现在还没学乖吗?早受够你自吹自擂了。”
“还给我们灵感,什么灵感?见识一下女生这个年纪能无耻到什么地步吗?”
“要炫耀美貌找男生去,会社不是你这种好吃懒做的家伙待的地方,给我们带来帮助?笑死人了,你堕落可别妨碍大伙儿努力。”
这要在平时早有男生指责女生说话刻薄了,并擅长用富江性格单纯脾气直来自我催眠。
不过祝央成立的会社帮助的可不仅仅是女生,为自己前途计,也是顺应大流,这会儿倒是没什么人帮富江说话。
但周围的人不管是义愤填膺还是袖手旁观,都是好不影响对峙双方。
祝央知道这家伙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不算说错,别的行业不说,尤其是摄影绘画之类,富江这种拥有独一无二魅力的美人很容易成为他们的缪斯。
这还不出奇,一旦专心致志想表现她的美貌,便越会深陷其中,最后走火入魔。
原着中貌似就有个画家最后画出满脸狰狞犹如怪物的富江奉为至宝,该画作被富江嫌弃,但那位画家却是真的透过她的皮相看到了她诱惑力的本质的。
只不过最后富江还是被对方分尸而死。
富江此刻却是自信空前,她双手对着祝央的桌子一拍,打断了教室里的吵吵嚷嚷。
唇角勾出一个惑人的微笑:“决定权不由你们,丑八怪们。如果对我的美貌不够理解的话,那就多看看,然后在和这碧池对比,看看谁才是最漂亮那个。”
“谁才配做真正的老大。”
“每天看到这个庸脂俗粉被吹捧上天,我都快要笑死了,来!都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出色那个吧。”
教室里所有人只觉得她在发失心疯,富江和祝央两人美貌上风格不同不相上下。
可祝央不管是聪明,才能,背景,见识,还有气势都甩富江好几条街,这已经是公认的事实。
不知道她今天突然哪里来的自信,可嘲讽她的话刚来到嘴边,却突然发现这个此刻举止粗鄙的女孩儿是如此惊艳动人。
身上仿佛有种漩涡似的魔力,将人的注意力不断吸附过去一般。
一时间居然没人跟之前一样,坦然断定的说出她长得不如祝央同学这话了。
富江满意一笑,冲不远处的‘男朋友’勾了勾手:“阿健,说说你觉得我和祝央同学,谁美?”
叫阿健的男生有些恍惚道:“富江更美。”
富江更得意了,目光转向其他人:“你们呢?”
所有人下意识的看了看她,再将目光投向祝央,富江也随着众人的视线好整以暇的看向她。
她就想看着这家伙被众人亲手推下来的样子。
可她嘴边的笑意仍在,却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了。
那碧池还是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脸上似笑非笑,看着她犹如看一场愚蠢的闹剧,这眼神让富江很不爽。
不过是个寡淡的庸脂俗粉,结果还是没法和她相提并论——
等等,寡淡?才滋生的想法被眼前的发现拼命的否认着。
只见那碧池随意的支着下巴,慵懒的坐在那里,姿势毫无变化,但身上却逐渐荡漾开某种不同。
明明是个人坐在那里,此刻却给人感觉与周围的同类格格不入,浑身仿佛渡上一层别样的光泽,不是视觉上的,而是更深层次的一种感觉。
就像富江今天也给人格外不同的感觉一样,并非是外表上的变化,而是一直唯心的强烈吸引。
这份不协调感让祝央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更出彩动人,犹如看到神迹一样让人不自觉惊叹。
富江都一时都忍不住看呆了,接着便听旁边有人道:“真耀眼。”
“果然还是祝央同学更美丽。”
“嗯嗯!有才有貌,实至名归。”
“刚刚我甚至感觉自己身处天堂,她就想天使一样。”
“你也是吗?我也一样诶。”
别说富江不可置信,三小只都差点被周围人的说法恶寒出了鸡皮疙瘩。
他们也是亲眼看见祝央是怎么变得脱离人类范畴的耀眼夺目的,只是他们是玩家,自然不会认为那是美貌带来的心理特效。
联想到之前种种,这应该是她的能力之一吧?
不过三人并没有猜出这能力的本质,这会儿只猜她在某个艳丽女鬼身上得到的魅惑能力而已,一时惊奇这家伙居然能在魅力上和富江直接对打?
但先不提三人的反应,富江一早抱着迷之自信前来,结果事实居然欺骗了她。
她能感受到自己进化,但这碧池居然比她还要疯。
不对,是不是她本身就收敛了魅力,之前的她根本就不堪让她全力释放而已?那这碧池真正的样子到底是何等怪物?
富江被打击坏了,在周围的讥笑声中受不了的跑出教室。
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没那么严重,不过打击重大是肯定的。
祝央见她跑出门,啧啧遗憾:“还是没气得原地分裂,这不是都觉醒了吗?”
三人这会儿却对富江没了兴趣,围着她问:“你早说你也有魅惑技能啊,既然能和她对抗那咱们干吗还这么迂回?”
祝央一人赏了个爆栗:“想什么好事呢?我只是给自己加了一层光环,再布置了一瞬间如坠天堂的幻觉,同时在所有人看向我的时候刺激他们的多巴胺而已。”
“说白了人家的魅力那是最原始天然的蛊惑,我这是后期加工的。”
“幻术吗?”喻理道:“那也很厉害了。”
虽说富江越是变强,效用就越有限,但他们突然想到之前祝央说过的一句话——
所谓注意力,并不是单方面的。
她能欺骗过所有人的眼睛,让众人都以为她在魅力上压过魔性美人富江,对富江自然也是同样的。
富江的能力只是魅惑和分裂而已,她自身对幻术又没有抗性。
祝央在她死前已经将她的瞩目感夺走了大半,严重打击了她的自信。
死后复活的她在能力苏醒那刻有所触动,富江或许不明所以,但那股前所未有的自信就是她自身有所觉的表现。
结果满怀信心而来,兜头又被一个耳光抽了回去。
三人终于明白了祝央的想法,诚然富江是得消灭的,但何种程度才算真正消灭她,破除诅咒?
她在这个镇上生活了十几年,留下太多痕迹,诅咒一天不除,消灭再多躯体都是治标不治本。
但这个破除诅咒是什么标准呢?是她彻底死亡?还是镇上的人彻底将她遗忘?
三人来这里开始也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任务的主旨是什么,因为就任务内容来看,这根本是个伪命题。
它并没有给你清晰的标准,而且以游戏的霸王,最终解释权全在它手里。
但祝央却另辟蹊径,想到了让富江从自我怀疑甚至到自身否定这条思路。
是了,想想这位不死美人的本质。
虚荣,傲慢,淫荡,粗鄙……
但无数缺点中,有两点是最为瞩目的,那就是对于自己美貌的自信,以及对于自己无人不可魅惑的绝对。
如果让她失去这份自信,精神陷入对自己魅力的怀疑呢?
这几乎是她本人对自己存在本身的根本否定,按照这条思路走,或许会有奇效。
三人不免佩服的对祝央竖起了拇指,对着家伙是真的服了。
白悠悠打开自己的杯子,这是她早上给自己打的果汁,递到祝央面前:“姐!给你喝。”
喻理替她捶起了肩膀:“力道怎么样?”
周耀见两人机灵,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憋了一阵憋出一句:“那,那回家再给你泡脚。”
祝央摸了摸三人的脑袋:“乖~”
结果才喝两口果汁就有点想上厕所了,便起身出了教室,白悠悠也跟了去。
只是回来的时候经过一间教室,听到里面传来了哐哐的动静。
两人一看,这教室还是祝央会社的活动室,她成立这个社团因为一来就成绩显眼,连捧了好几个参赛大奖回来。
二来祝央才能出众,又疑似家里显赫,学校自然各种方便,所以不但给了她一间教室做活动室,里面的装潢用具都是学校出的钱。
两人打开门进去,就看到一个身影拿着一把美工刀疯狂的到处划。
窗帘沙发,桌子墙壁,人家参赛辛苦得回来的奖状,以及祝央的一张挂在墙上的照片,都被划了个稀巴烂。
听到动静,对方转过头来,赫然就是被气红眼的富江。
她这会儿笑得扭曲嫉妒,看着祝央那张脸,又看了看手里的美工刀,露出一抹恶劣的笑。
“啊~,你来了?正好,省了我去找你。”
说着拿着刀一步步走近:“你不是脸蛋漂亮吗?划上几道也是一样的吧?”
她刀子越来越近,但对方却没有躲的意思,别说躲避了,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惊恐,就连她那小白花妹妹也一样的。
见状甚至一副你果然忘了长脑花的眼神道:“这家伙的魅力该不会就是用智商换的吧?之前好歹还知道动动脑子,现在是半点不考虑后果了啊。”
白悠悠点头:“姐,你辱脑子了,她哪儿有?”
富江尖叫:“啊——,你给我变成丑八怪去。”
结果刀还没落下,就被一把抓住头发,咔嘣一下扭断脖子,比昨晚杀她的人还干净利落。
富江意识快消失的时候才反应自己好像又被杀了。
不对,为什么要说又?接着她便想起了昨晚在隧道里的事,她已经被杀过一次了。
只是这些要捋清楚,就得等下一次复活了。
祝央收回手,见白悠悠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便振振有词道:“你看我干嘛?我就让她死一死冷静一下而已。”
好,行行行!反正这货已经死第一次了,她们杀一次,应该影响也不大吧?大概。
这姐姐,总是能上一秒运筹帷幄成熟稳重,下一秒任性得要命幼稚得一批呢。
不过两人还是把她口鼻流出来的血擦干净烧了,以免节外生枝。
尸体被他们直接放到了沙发上,做出看起来睡着的样子。
富江的记忆传承在她分裂的那一刻之前,之后就各有各的经历了。
只不过这顶假发精明明不是从死去的富江身上分裂出来的,但还是继承了对方的记忆,恐怕也是游戏操纵。
不过游戏虽然会稍作调控,但应该不会改变基本规则,分裂后的富江们不会记忆共享,不然这家伙就知道有个头在她家里了。
但看她的反应明显是不知道的。
富江被分尸后要长出新的身体需要好几天的时间,但全尸状态下复活就不需要多久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她就从外面进来了,进来的时候瞪了一眼祝央,但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惧怕。
估计还没死习惯,等她死习惯了就是老油条了。
最后一节课是高老师的,他现在看富江的眼神已经没了惊疑。
之前下课他联系了自己的妻子,那边表示确实昨晚没收到杀手的回执,听到他说富江尚在人世,便派人联系了杀手。
结果下面的人说对方变得有些古怪,问他昨晚的事又有些想不起来,时而又变得疯疯癫癫的说要去找谁。
估计是有隐疾,正巧昨晚要杀人之前发作了,让富江侥幸逃脱一命。
高老师在要下课的时候通知大伙儿明天外出写生,要去山上,又告知了要携带的东西,细细嘱咐一遍才离开教室。
而富江因为在祝央这里连连吃瘪,整个下午倒是没敢再作妖,今天这富江复活的第一天,也就还算太平的过去了。
虽然那家伙中途又死了一次。
下午回到家,祝央便让周耀把富江取出来。
他们出去自然不可能就把一个头这么大喇喇的放在客厅,让周耀用铁转换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皮箱把富江封进去才离开的。
那铁皮箱没有开口,是周耀直接用铁在鱼缸外面做的一个无缝箱,回来也得靠他进行形态转换才能取出来。
结果一取出来祝央就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祝央指着被关得两眼冒火的富江道:“瞅瞅你那傻样哈哈哈……”
只见富江头下面已经长出一些身体了,不过身体的样子就像还没成型的胚胎,顶着颗已经长大的脑袋,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当然,常人看着是毛骨悚然,但祝央见惯鬼怪的,还成天听她自吹自擂自己的美貌。
看到这怂样就只剩下喜感,她甚至拿出手机,递给白悠悠:“来来,给我俩拍张合照。”
富江没被她气疯:“不准笑你个碧池,我快饿死了,快给我吃饭,我要吃鱼子酱,我要吃鹅肝。”
祝央满不在乎的挥手:“放心你不会死的,就是摄取营养不足长慢点而已,我把你插进粪坑里里自个儿都能开花。”
“你才进粪坑,我饶不了你啊——”她尖叫跳脚。
“是是是!我怕了你了。”祝央看着她,莫名有种关爱智障的慈爱:“你要是一会儿想不开,在我鱼缸里大小便,人家阿喻和阿耀收拾起来多辣眼睛?”
“看你这张脸呢,替你打理又是性骚扰,看你的身子呢,又觉得想太多,左右为难不是?”
喻理和周耀连忙往后缩:“凭,凭什么咱们啊?这不好吧?”
祝央道:“难道你们想让俩女孩子满手血腥?”
可你和白悠悠砍起来人来比咱们带劲多了,一把砍刀是虎虎生风。
大佬这边说不过,两人便恶狠狠的看着富江道:“不准乱来啊?”
“敢乱来把你扔后院跟王八养一块儿。”
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