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木纤先是做完今天的所有作业,再拿出纸,写获奖感言。从小硬笔行书写的好,这不是她第一次获奖,所以感言写起来,倒也不算太艰难。
落下最后的标点符号,木纤耳边响起老师的回答:“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二班岑韫。”
他跟她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一些……
高中生活无聊又枯燥,每天就是读书吃饭睡觉。当然,青葱岁月里,也会发生不少让学生闲时讨论的“大事”。
比如,高二级花在追年级第一。
听到这个消息时,木纤正思考着一道关于“分子热运动能量守恒”的物理题。即使分科了,一月份也还要参加会考。
一团乱的思绪被打断,木纤揉揉眼,放下轻握着的笔,宁清萦喜欢岑韫?
讨论的人突然来了句,“不过,我预感年级第一不会接受级花,虽然级花很漂亮很优秀,但……”
“的确,那么高冷!”
“这有什么,说不定岑韫就喜欢她。”
上课预备铃响起,讨论声渐渐消失。木纤合上物理习题册,拿出历史书。
“……你觉得岑韫喜欢宁清萦吗?”反应过来,心里的话已经问出口。
俞奚看着下一章内容,听见这个问题,疑惑了几秒,随后,诚恳地回答:“不知道。”和岑韫又不熟。
木纤点头,无意识抠着指甲,心里的酸涩感迟迟不散:自己可能真喜欢上岑韫了,还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大课间,木纤被徐咛拉着去操场散步,后者见她提不起劲,想起这段时间被大家议论的事情。
徐咛停下脚步,望向在操场或跑步或打球的男生女生,朝阳洒在他们身上,一片温暖柔和。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像是少年少女羞涩的心思,看似隐秘,实则一目了然。
“你喜欢岑韫。”语气不容置疑。
闻言,木纤惊讶地注视着她,没说话,脸颊泛起一层粉红。是羞涩,紧张,以及不知所措。
毕竟,隐秘的心思就这么被挑破……
“早发现了。”徐咛无所谓地咧嘴,不像以前一样劝说。对此,木纤忍不住好奇,便听见朋友叹息,“总不能强迫你不喜欢吧。”
她弯了眸,露出一抹浅笑,低声道:“谢谢。”
“没事,就是希望你别陷得太深。”
“知道的。”
气氛安静,秋风习习,金黄的银杏叶缓慢飘落。
半晌,徐咛伸手戳着木纤脑袋,痛心疾首地教育:“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岑韫,这么多情敌……”
两天过去,颁奖仪式开始。
上台前,木纤的心脏跳个不停,待会要和岑韫一起领奖。
走到颁奖台上,身边的男生看着依然淡定温和。他侧脸精致,睫毛不仅长,且微微翘起,眨眼时留下小片阴影,让人舍不得移动目光。
可似乎另一样东西更吸引眼球,就是凸起的喉结,脖颈白皙修长,映得愈发漂亮,还有种易碎感……
木纤看得手心出汗,为了转移注意力,只好估算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旋即,指尖不自觉用力摩挲袖子,饶是这样,仍压不住升起的激动——
这也太近了吧!
由于是国家级比赛,长清中学的领导非常重视,不止举办颁奖典礼,还准备让获奖者进行演讲。而获奖者有三名,最终选择了名次靠后的木纤。
后来,木纤才知道,另外两名,一个嗓子不舒服,一个是严重社恐……
颁奖结束,岑韫和另外一名获奖的学生下去。
眼看距离越来越远,木纤控制不住焦急,舔.舔唇,话语脱口而出:“岑韫同学,我要跟你切磋。”
声音不大,可岑韫听到了,抬眸盯着她,正准备开口,女生又说,“不是,讨教一下。”
“你的字不会比我差。”言外之意,拒绝。
“……谢谢,过奖了。”
木纤猜到是这个结果,因此,并没有特别失落,轻声回应对方的评价。
很快,演讲开始——
“居然还不错。”
认真听了几句,路开挑挑眉,表情难掩惊讶。闻言,岑韫看向台上假装淡定的女生,扯着嘴角没说话。
***
向岑韫讨教书法这件事,木纤告诉了徐咛。彼时是周六,她们在一家店吃麻辣烫,对方一听,差点被噎到,旋即,喝了点橙汁,吐出三个字。
“真勇敢。”
木纤吃口生菜,待咽了下去,小声解释:“那时太着急了。”语气困窘。
“哦,岑韫没答应很正常,应该很多人这么问过他。”
“没关系,”此刻,木纤的心态尚且平和,悠然一笑,“就算同意了,我也不一定敢讨教。”
重新拿好筷子,徐咛从碗里夹起一串鸭肠,无语撇唇,“收回我刚才夸你勇敢的话。”
木纤咽下嘴里的培根,而后眨眨眼,开玩笑道:“说好不想我陷得太深呢?”
“对,可这种东西,没办法控制……你看宁清萦,那么漂亮高冷,一样逃不过。”
“怎么了?”
徐咛握着勺子喝麻辣烫的汤,嗓音放得很低,但隐约透出一股幸灾乐祸,“听说,她每天有空都去找岑韫,结果人家爱理不理。”
木纤简单地应了声,而后猜测,这是不是表示,岑韫不喜欢宁清萦?
之后,她们聊到万圣节,三十一号那天晚上,附近的广场会举办一场活动,非常热闹。
徐咛想试试万圣妆,她掐断一截纸巾,擦干净嘴角,随即期待地询问木纤意见。后者紧握筷子,为难片刻,最终讪笑摇头,“我们单纯看看好了。”
那么吓人的妆……
“行吧。”
吃完麻辣烫,两个人走进一家精品店,店内风格干净清新,东西更是精.致可爱。
门口摆放的是小玩偶,木纤慢慢看着,身旁徐咛在玩手机,忽然,她冷不丁地嘀咕一句。
“万一,哪天岑韫接受宁清萦,木纤你不就是单相思了吗?”
“……现在也是单相思。”
听到这句话,徐咛退出某视频软件,抓住一只玩偶,毫不犹豫反驳:“不一样,起码现在没对象,你还有机会!”盯着被狠狠抓住的玩偶,木纤抿起唇,笑得略无奈,“这么讲,大家都有机会。”
岑韫那么优秀的人,又不止她跟宁清萦喜欢。
良久良久,徐咛放开玩偶,并拍了拍它身上的皱痕,转而满脸沉重道:“木纤,我感觉,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会很难过。”
——暗恋或者单相思,从来都是自己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空空的评论区,太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