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虽听小仙说过,三年前在洞庭君山,曾跟了凡大师打赌,以智取获胜,借阅了金刚护体神功练功手抄本两个时辰。
以及水淹赤壁,使黑鲸门一夜之间瓦解,因而使顽丐之名震惊江湖。
但是,小仙并未提及,曾收过眼前这憨头憨脑的徒弟。
“你叫什么名字?”小天问。
程金宝气呼呼道:“你管我叫什么!还不赶快解除你的妖术,回头找不到我师父,我就唯你是问!”
小天一见正有好奇的行人,围过来看热闹,忙将程金宝受制的穴道拍开,急道:“咱们找他去!”
程金宝无暇多问,跟着小天飞奔向前去,追寻了一阵不见小仙踪影,才忍不住追问道:
“喂!我说你这会妖术的小子,是不是我师父新收的徒弟?”
小天笑道:“傻大个儿,你没搞错吧?我跟你师父是好哥们儿呐!”
程金宝一听,立即止步转身,双膝一屈,恭恭敬敬跪了下去:“原来是师伯,弟子程金宝见过你老人家!”
又是师伯,又是老人家,听得小天笑颜逐开,忙从身上取出一叠银票,从中抽出一张,递向程金宝道:“这是我的见面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程金宝接过银票一看,惊喜叫道:“哇!一百两银子呀!”
小天置之一笑道:“小意思,你快起来,咱们去找你师父吧!”
程金宝把这位出手大方的师伯,顿时敬若财神爷,连声恭应着站起身,紧随在小天身后,继续寻找小仙。
小天忽问道:“你师父见你就跑,这是怎么回事?”
程金宝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上回在君山,师父也是把我丢下就自己溜了,害我到处乱找,苦苦找了三年,今儿好不容易遇上他老人家,又被他……唉!大概他老人家赚我太笨,不打算认我这个徒弟啦!”
小天有些好奇,又问道:“你想学什么?”
程金宝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学他老人家的赌技,师伯的赌技一定也很精吧?”
小天一时啼笑皆非道:“我?这方面我可比他差远了,自叹弗如!”
程金宝一脸巴结道:“师伯太谦虚啦!你老人家的赌技,一定比我师父更高明,师伯,教我两手如何?”
小天总算明白了,这小子拜小仙为师,志不在习武,而是想学赌技,真他奶奶的是个好徒弟!
他不禁有气道:“找你师父教吧!我是逢赌必输。”
程金宝大失所望,强自一笑道:“彼此彼此,咱们是同病相怜啊!不过,我要是像师伯一样有钱……”
他突然一把拖住小天,振奋道:“走!师伯,咱们去赌他奶奶的一场!”
小天道:“不去找你师父了?”
程金宝技痒难禁地道:“不急嘛!我找师父已经找了三年,也不急于一时,只要他老人家在长安,总能找到的。
“不瞒师伯说,这三年来,我已研究出一套赌法,可惜没有赌本,一直英雄无用武之地,现在有师伯撑腰,正好去好好赌一场党证大获全胜!”
小天气得把他手甩开:“什么?我替你撑腰?”
程金宝眉飞色舞道:“赌钱嘛!赌的就是钱,有钱才能胆大气壮,这会儿有师伯一起去……”
小天顺手一巴掌,掴得程金宝踉跄跌开:“去你的个头!你这没有出息的混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师父跟我是好哥们儿的分上,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要赌你自己去赌,快把一百两银票还来。”
程金宝一听要把赏的见面礼收回,顿时怔住了:“师伯,没听说过,赏给晚辈的见面礼,还作兴要回去……”
小天把手一伸,故意向他逼近:“还不还?”
程金宝如同饿狗飨到块骨头,要他从此嘴里吐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情急叫道:“不还!不还……”
他霍地跳起,掉头就拔脚狂奔而去。
小天并未追,他的目的就是把这小子吓跑,花一百两银子,能为小仙摆脱程金宝的纠缠,倒是值得的。
长安城里的大街小巷,好像都差不多。
小天没有人带路做向导,七转八转,等到发现又转回遇见程金宝的赌坊前,才知道自己迷了路。
可是,阴错阳差,却跟小仙失之交臂。
小天心想:“小仙贼得很,义是丐帮的九袋长老,绝对丢不掉的,只要随便找个叫化子,带他回长安分舵去等,不怕等不到小仙。”
只是被程金宝这一搅和,使他们原定痛痛快快逛一趟长安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
小天主意既定,正待转身离去。突见程金宝从赌坊里垂头丧气走出来。
不消说,这混小子刚到千的一百两银票,片刻之间已经改姓啦!
程金宝一抬头,一眼瞥见转身准备开溜的小天,如同绝处逢生,振奋地挥手大叫:“师伯!师伯……”
小天虽未吓得屁滚尿流,也差不多了,拔脚就跑。
现在他终于明白,小仙为何见了这小子就跑了。
程金宝却不死心,急起直道:“师伯,你不能如此狠心,见死不救啊……”
小天一听,事态严重,不知这混小子闯下了什么滔天大祸。
小天只好止步回身,等他追上来,问道:“混小子,我给你的一百两银票清洁溜溜了是吗?”
程金主气急败坏地收注奔势,哭丧着脸道:“我一上去就连赢了几把,最后看准天门是活门,连本利全押上了,谁知……拿了一付瘪十!”
小天对赌一窃不通,问道:“你赌什么?”
程金宝比个手势:“牌几啊:一翻两瞪眼,真他奶奶的过瘾!”
小天冷哼一声道:“瘾已过了,银子也输光了,你还想干嘛?”
程金宝涎着脸笑道:“如果师伯能惜点银子,让我去翻本,赢了一定加倍奉还……”
小天问道:“输了呢?”
程金宝信心十足道:“这回绝对不会输,我用人格担保,信用担保……”看看小天无动于衷,不禁情急道:“用我的人头担保总成了吧!”
小大一挥手,恨不得给这混小子狠狠的一个耳光,吓得他闪开一旁,双膝一屈,又跪了下来。
“师伯……”他声泪俱下地道:“你老人家如果不救我,我只有死路一条,死在师伯面前了。”
小天沉吟一下,灵机一动道:“好吧!只要你能把你师父找到,我就再赏你一百两!”
程金宝喜出望外道:“真的?”
小天也学着他的口气道:“人格担保,信用担保!”
程金宝乐歪了嘴:“师伯不用人头担保,请跟我来。”
小天诧然问:“跟你上哪里去?”
程金宝道:“咱们的窝离此不远,这会儿大伙儿大概都在睡懒觉,只要每个人分一两银子,叫他们分头去找,很快就能找到师父。”
小天急于找到小仙,这样总比他到处乱找方便,哪在乎花几个小钱。
当即跟着程金宝,走捷径穿越几条小街,来至一处郑家祠堂。
祠堂里,横七竖八,东倒西歪地躺着二三十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花,在哪里呼呼大睡。
难怪街上看不到他们,原来全躲在这里睡大觉,还以为今天是叫化公休呢!
程金宝一进门,就扯起唤门大叫:“大家快起来,有财路啦!”
这一嚷,果然比仙丹还有效。
只见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化,纷纷爬起身来,茫然回顾,睡眼惺松地争相追问:
“财路在哪儿?”
“什么财路?”
程金宝的嗓门乏大了:“奶奶的个熊,你们不会自己睁开眼睛看啊?财神爷就在眼跟前!”
大家定神一看,程金宝带来的这个少年郎,虽不是真的财神爷,至少也是位有钱的公子哥儿。
一个老叫化撑身坐起,倚老卖老道:“小宝,你这小兔息子,鬼喊鬼叫地把我老人家吵醒,是不是吃饱了撑着?”
另一个中年叫化道:“好小子,你要是没有财路,看老子不剥了人的皮!”
又一个叫化不屑道:“听他乱盖,这小子做梦都在赌,还会有个屁的财路!”
程金宝在他们面前,一向是个窝囊废,抬不起头来。
这时居然一反常态,神气十足道:“哼!你们不是一直不相信,说我是胡吹,九袋玉小长老根本不是我师父吗:告诉你们,我师父玉小长老来长安啦!”
众叫化齐齐一怔。
中年叫化诧异道:“真的?”
老叫化道:“玉小长老要是真来了长安一胡分舵主怎会不通知咱们去欢迎?”
众叫化一阵议论纷纷,似对程金宝的话不大信任。
和金宝向小大一指道:“这位是我师伯,跟我师父一起来的,你们不信问他好了。”
几十双眼睛,不约而同注视小天
程金宝得意道:“现在你们相信了吧!”
老叫化问道:“小宝,你说玉小长老在长安,人呢。”
程金宝不好意思说出,小仙是不愿见他吓跑的,那太丢脸。
他故意危言耸听道:“他老人家失踪了,也可能发生了意外!”
众叫化大惊,又是一阵窃窃私议。
中年叫化忽问道:“玉小长老失踪,这算什么财路?”
老叫化道:“是啊!这事得赶快报告胡分舵主才是……”
小大接道:“各位稍安勿躁,玉小长老只是跟我走失了,不一定会发生意外,这事暂时不必惊动胡分舵主,只须辛苦各位,代为各处找一找他,找到了带他来这里跟我见面即可。”
程金宝一旁补充道:“我师伯大方得很,绝不让大家白忙,每人赏一两银子,当然,财路是我找来的,为大伙儿谋福利,这得照老规矩,三七分帐,你们拿七钱银子,我只抽三成介绍费!”
这小子并不傻嘛!居然还懂这一套。
一听有钱可拿,大家精神都来了。
老叫化霍地跳起身道:“咱们还等什么?快分头去找玉小长老啊!”
于是,二三十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化,立即争先恐后冲了出去。
程金宝得意地笑道:“师伯,你看,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就解决了。”
“有一套!”小天也笑道:“不过,咱们不能呆在这里等,也该去找啊!”
程金宝道:“咱们自己去找,何必花这个冤枉钱,师伯又不是冤大头,把你当凯子啊!”
小天暗自道:“他奶奶的,我已经当了凯子,不然怎会赏你一百两银子当见面礼!”
程金宝倒很会巴结,找一张旧椅子,用自己衣袖把它擦拭干净,才恭恭敬敬招呼道:
“师伯请坐,我去替你老人家倒碗水。”
小天原想趁程金宝去倒水之际,来个溜之大吉,摆脱这傻大个儿的纠缠。
但继而一想,此举一旦在丐帮传开,难免被认为玉小长老的哥们儿不够意思,说不定以为他是舍不得花几十两银子跑路费呐!
为了小仙的面子,他只好打消此念。
程金宝未倒来水,却找来老叫化藏着的酒葫芦。
他居然慷他人之慨笑道:“这是老醉鬼藏的私货,被我找到了,先偷来孝敬师伯,回头等我赢了钱买两斤还他。”
这混小子三句话不离赌,简直执不迷不悟,无可救药啦!
小天昨夜宿醉才清醒不久,见了酒就头大。
何况眼“程金宝把那葫芦里的酒,倒进又脏又破的讨饭碗里;使他酒不醉人人自醉,哪还能入口。
“你自己喝吧!”他只好有负傻小子的殷勤。
程金宝毫不客气,端起破碗就“咕嗜!咕嗜!”连喝两大口,席地而坐道:“师伯,你老人家以前来过长安吗?”
小天漫应道:“没有,这回是我第一次。”
程金宝道:“长安不愧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真他奶奶的像天堂,只要有钱,吃、喝、玩、乐,什么五花八门的地方都有
小天好奇问道:“哦?有哪些好玩的?”
程金宝眉飞色舞道:“不说旁的,就拿长安城里的几十家大小赌坊来说……”
又是三句不离赌!
小天制止道:“说点别的,或者新鲜的事儿不成吗?”
程金宝只好改变话题道:“是是是,先从吃说起吧!满桌山珍海味,佳酿美酒已不算稀奇,讲究排场的大爷们,还得召年轻貌美的女人,脱光衣服陪着吃喝呢!”
“哪有这种事!”
小天从未听过,自然不相信。
程金宝认真道:“当然有,这才叫新鲜呀!我是有次在赌坊外,见几个赢了钱的赌客出来,亲耳听他们说的。”
小大摇头道:“我不信,就算皇帝老子用膳,也没听说要宫女脱光衣服在旁陪着的,又不是洗澡!”
程金宝接道:“说到洗澡,师伯可曾听说过,那位爱吃荔枝的杨贵妃?”
小天微微点了下头,即使从未听过,他也不能摇头。
否则的话,要连这位在当今皇上面前,三千宠爱集一身的杨大美人都不知道,那就显得太孤陋寡闻了。
程金宝卖弄地道:“杨贵妃洗澡的华清他,驱山华清宫离此不到百里,皇帝老子每次陪杨贵妃去洗澡,一洗就是三大三夜呐!”
小人心知这混小子是在乱盖,吹牛不打草稿的,哪有洗澡一洗就是三天三夜的!
正待揭穿,突见一个小叫化气急败坏地奔人,一路嚷着:“不好了,不好了,玉小长老被人抓去啦!”
小天猛然一惊,霍地跳起,急向小叫化问道:“他被谁抓去了?”
小叫化连连喘着气道:“我刚到东大街巷口,就见几个人从迎春阁慌慌张张走出,一路在说,有个小叫化闯进迎春阁大闹,被抓住了,我猜那一定是玉小长老,所以赶快奔回来……”
小天急问道:“迎春阁在什么地方?”
程金宝接曰道:“就是我刚才告诉师伯,要女人不穿衣服陪着吃喝的……”
小天迫不及待道:“去!‘快带我去!”
程金宝哪敢怠慢,立即跟小叫化带路,领着小大出了词堂,直奔迎春阁而去。
寻芳客早已走得清洁溜溜,迎春阁关上了大门。一几个保镖奉命守在门外,正婉拒上门的寻芳客,突见两个小叫化领着小天飞奔而来。
老马暗自一惊,心知他们可能是跟小仙一伙的,一面急命一名保镖入内通知,一面严阵以待。
程金宝老远就用手一指:“师伯,就是那座宅院!”
小天抢步上前,一马当先,直奔大门前,二话不说就要硬闯。
老马大喝一声:“站住!”
小天根本不加理会,双手一分,已将企图拦阻的两名保镖,推得踉跄冲跌开去。
原本着热闹的人一见有人来闹事,吓得赶紧溜之大吉。
老马更是惊怒交加,忘了自己有多少斤两,竟然虚张声势地“哇哇”怪叫,张臂猛向小天扑来。
小出手毫不留情,迎面一拳兜上老马下巴,击得他仰面倒栽。
老马今天流年不利,被小仙踢掉了装门面的大金牙,使他心痛不已。
此刻又被小天一拳,打掉了满嘴的牙,和着鲜血吞下肚去。
他连哼都未及哼出一声,便昏倒在大门口台阶前。
另两个保镖,见小天来势汹汹,吓得魂飞天外,哪还敢动手。
小天懒得理会这些小角色,回头向程金宝和小叫花招呼道:“你们两个别进去,在外边等着!”
话声甫落,身形一拔而起,掠向院墙。他刚飞身越墙而入,脚才落地,便见前厅涌出七八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
为首的妖艳女人,正是吃了小仙大亏,此刻又更衣闻报赶出的胡丽青。
“喂!你是干什么的?”
小天气度轩昂道:“来找我兄弟!”
胡丽青妩媚地一笑,明知故问道:“哦?你兄弟是谁呀?”
小天冷声道:“丐帮的九袋长老玉小仙!”
“没玩过!”胡丽育放浪形骸地大笑道:“像你这样的小白脸嘛!老娘也许还有点胃口。”
小天怒形于色道:“少废话!快把我兄弟放出来,否则……”
胡丽青一脸毫不在乎的神情,笑着问道:“否则怎么样,该不会一口把老娘吞下肚里去吧?”
小天怒哼一声道:“看你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少跟我挤眉弄眼,快说,我兄弟在哪里?”
胡丽青道:“人是在这里,可是,他舍不得走,我又有什么办法?”
小天怒斥道:“胡说!我兄弟规矩得很,从来不近女色,他至今还是……”
胡丽青撞道:“哦?他还是个童子鸡?”
此言一出,几个女郎顿时啼啼地笑了起来。
小天又是一声怒哼,大步上前道:“再不放我兄弟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胡丽青也把脸一沉,不甘示弱道:“小伙子,你既敢闯进迎春阁,就不必客气,有多大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小大一声“好!”字出口,身形已动。
只见两肩微晃,便向一字排开的女郎们闯去。
胡丽青娇叱声中,飞身拦截,凌空施展拂花分柳点穴手法,十股凌厉指风,迎面疾点小天上身诸大要穴。
由于一时大意,吃了小仙的暗亏,是以此时她一出手,就用足了十成真力,决心一举制敌。
小于暗自一惊,想不列这风骚女人,居然身怀隔空点穴绝技,显然大有来头,如此看来,迎春阁绝不是普通的风月场所。
沉哼声中,小天的金刚护体神功突展。
胡丽青的十股凌厉扎风,如同撞上一道无形的铜墙铁壁,使她全身一震,被反弹倒退开七八尺,几乎拿不住桩。
胡丽青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叫道:“啊!少林金刚护体神功!”
小天晒然一笑道:“你这娘们儿懂得还不少嘛!”
胡丽青的消息相当灵通,她立即想到,最近江湖中盛传,玉小仙和古小天两人联手破敌之事。
她不禁惊问道:“你是古小天?”
小天笑骂道:“他姥姥的,你这娘们儿可以去开微信社了。居然把我的来龙去脉,调查得一清二楚,我想不佩服都不行!”
胡丽青冷笑道:“哼!别以为你们侥幸,杀了紫微宫和龙门帮几块废料,就自鸣得意,不可一世。告诉你,今天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到了迎春阁就不会那么走运了!”
小天尚未来得及反唇相讥,胡丽青已再度出手。
只见她双手齐拂,仍以拂花分柳点穴手法,拂起满天指影,分向他全身大穴部位罩来。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十指非但化起无数指影,若虚若实,且指力凌厉,带着丝丝强劲阴寒指风,如同千百支疾射的冷箭。
小天原可以用金刚护体神功,迫使胡丽青无法近身,但他却改为拈花如意指迎敌。
这种少林指法,暗含大力金刚指,与一阳指神功,而以无相神功配合施展,威力无异是合三种少林武功之大成。成名三十余年的问天叟阴哺,在风陵渡一招败在小天手下,落得羞愤投河自尽,即是受挫于拈花如意指。
而胡丽青擅用的拂花分柳点穴手法,也是以指法见长,用以攻击敌方全身诸大要穴部位。
乍见之下,跟同是用指法的拈花如意指,简直大同小异,极为神似,就像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但是,若论威力,相去何止千里。
更重要的是,偏偏小大施展的拈花如意指,正是拂花分柳点穴手法的克星!
胡丽青双手拂起满天指影,若虚若实,旨在使对方眼花撩乱,在防不胜防之下,为其所趁。
小天施展的指法,则是以静制动,破虚攻实,任凭对方手法如何诡异快速,也难逃他如影随形的攻势;
所幸胡丽青见多识广,一服认出小夭改用这少林绝学,心里暗叫一声拈花如意指!及时全身暴退,始堪堪摆脱对方指力范围。
就在身形暴退的同时,她已摘下发间所托的蔷蔽钗。
小天虽不知这杀人利器的厉害,但他眼明手快,哪容胡丽青有机会出手。
疾喝声中,只见他身如流矢,身到指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点胡丽青手握蔷蔽钗的右臂。
胡丽青顿觉整条手臂一麻,蔷蔽钡脱手落下,人也向旁跌了开去。
蔷蔽钗触及暗钮,落地开花,茎部底端即时射出一蓬细如牛毛的毒针,盲目射向四面八方。
几名女郎欲避不及,只听得连声惊叫惨呼,纷纷被射中倒地不起。
小天尚不知道,她们已死定了。
他挥手说声:“失陪!”便已直射前厅。
胡丽青幸亏这一跌,避开毒针乱射,捡回了一条命。
她眼见小天冲进前厅,不敢跟着追人拦阻,急忙一个拔身而起,掠上屋顶,直向后院直掠而去
小天闯进前厅,不见一个人影,大声叫道:“玉小仙!兄弟,你在哪里?”
他噪门再大,陷身机关下的小仙也无法听到。
小天再往里闯,只见走道两旁的房间,呈现一片凌乱,尚未来得及收拾。
“兄弟,你在哪里……”
小天一路叫喊、逐间房查看,仍是不见一个人影。
情急之下,他直闯后院。
刚飞身越过矮墙,落人院中,便见从楼阁内射出一批执剑的娘子军,为首的竞是胡丽青,只有她是徒手。
小天微觉一怔,笑道:“哟!你这娘们儿倒真快!”
胡丽青心疼那几个由她亲自调教,一手培植,却被误伤死于蔷蔽钗下的女郎,恨得咬牙切齿道:“哼!今天要让你这小子活着出去,老娘就誓不为人!”
小天耸耸肩道:“那是你家的事,反正你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为不为人与我无关!”
胡丽青怒哼一声,正待出手,却听随后走出的杜梅音劝阻道:“大姐,让我来!”
小天定神一看,只见那八个女郎分向两旁退开,走来一个身上仅穿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披衣,年纪至多不过二十来岁,却冷艳无比的女子。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年轻女子,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女煞星冷面观音杜梅音。
“嗯!”小天打量她两眼,笑道:“这个嘛!一分像鬼,七分倒像人!”
杜梅音面罩寒霜道:“过奖了,我倒觉得自己没有一分像人!”
小大道:“不管你是人是鬼,快放出我兄弟来,否则,阎王爷今天就有得忙了,非得加班,才能收容你们这批孤魂野鬼!”
杜梅音不屑道:“就凭你?小伙子,你大概是还没睡醒,在那里说梦话吧!”
胡丽青已不耐烦,一旁急躁道:“小妹,何必跟他浪费时间,快动手吧!”
近墨者黑,小大跟小仙相处这段时日,也受了感染,学得满嘴油腔滑调。
他不等社梅音搭腔,又抢着接口:“对对对,你们年纪不轻了,尤其是你,都徐娘半老了,千万不能再浪费青春,否则就更嫁不掉啦!”
杜梅音倒不在意,胡丽青早已气得七窃生烟,忘了右臂的酸麻不已,娇叱一声,猛然疾扑而至。
照理说,她已吃过小天的苦头,大可不必抢先发动,免得自取其辱,但她仗着有杜梅音在旁,似乎仔恃元恐,否则哪敢轻举妄动。
小天刚才已试出,这女人的武功不怎么样,充其量只能算二三流角色,倒是那蔷蔽钗相当歹毒。
此刻未见胡丽青发间插上有红花,小大哪把她放在心上,嘴角微露笑意,暗运真力,施展出金刚护体神功,从容不迫地迎上。
她一见小天运功的架势,便看出门道,不由地暗自一惊。
其实胡丽青在前院跟小天交手时,也已看出对方施展豹是少林神功,只是她不自量力,才会吃了大亏。
杜梅音却不同,她一向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冷面观音能够在江湖中名气比无情蔷蔽响亮的多。
眼见胡丽青扑近小天,拂花分柳指力刚一发出,即被金刚护体神功震回。
突闻杜梅音疾喝道:“迷魂剑阵,上!”
刹时人影翻飞,八名女郎化作满大飞舞的彩蝶,围绕着小大盘旋。
既称剑阵,自是以剑攻击为主。
至于为何冠以迷魂,是否另含玄机,那就不得而知了。
八名女郎穿着不同彩衣,五彩缤纷,飞舞起来简直飘飘欲仙。
尤其随着剑势,剑柄后喷出一条长尾似的彩色烟雾,更构成一幅令人眼花缭乱,煞是美丽壮观的画面。
小天恍然大悟,莫非迷魂指的就是这烟雾。
所幸金刚护体神功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烟雾就更难犯了。
杜梅音何尝不知道,否则她早就动手了,哪会先让胡丽青打头阵。
烟雾虽被金刚护体神功所阻,无法对小天发生作用。
但烟雾愈来愈浓,不消片刻,方圆数丈之内,已是浓烟弥漫,使小天如同置身五里云雾中,伸手不见五指。
小天振喝一声,拔身直冲而起,脱出烟雾之外,哪知凌空向四下一看,杜梅音等人竟已不见影踪。
“他奶奶的!脚底抹了油,溜的真快!”
小天凌空扭转身形,再提一口真气,身形不坠反升,直向楼阁射去。
满足阶前,定神一看,厅内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他不似小仙那般莽撞,比较谨慎,走至厅前站定,手挥剑柄,作好随时出手应变的准备,才上心翼翼跨人厅内。
眼光迅速一扫,跟小仙所见到的情形一样,空空荡荡的厅内,毫无陈设,壁上却画满栩栩如生,活色生香,各种不同姿势的春宫。
小天虽不像小仙那股窘愤交迸,也为之心神一震。
毕竟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对男女之间的事尚一知半解,他哪曾见过这种不堪人目的画面。
“兄弟!你在哪里?”
他急忙收敛心神,大声呼叫。
不知从何处,隐约传来小仙的声音:“当心下面有陷阱话犹未了,小天突觉脚下向下一陷,幸得小仙警告,及时猛提一口真气,身形直拔而起,伸手一把勾住了横梁。
向下一看,哇!整个地板就像两扇大门,向下两边分开,露出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地板乍分即合,恢复了原状。
小天不敢落下地,看准数丈外一道拱门,用力一荡,身形斜射而去。
拱门后,竟然又是个大厅。
小天单足刚一沾地,突闻一声沉重巨响,拱门上方已落下一块钢板,将门整个封住,眼前顿陷一片漆黑。
“他姥姥的!你们这些臭娘们儿,搞啥飞机?”
在惊怒交加之下,小大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没有回答。
但突然之间,不知从何处射来了无数道强烈的光线,如同霞光万道,使小天睁不开眼睛。
目不能视,无法了解周围情况,这是最危险的一刻。
对方无论突袭或发动机关,对小大都极不利。
他急施金刚护体神功,以无形真力护住全身,同时拔剑在手,静观其变。
强光不断闪动,光芒四射,夹着不知来自何处的狂笑,更足慑人魂魄。
“哈哈!哈哈……”
小天暗自运功,目力渐能适应强光照射。
他终于看清自己置身在一问特殊设计的大厅内。
满厅竖立着无数长方形大铜镜,每一面形式大小相同,约三尺宽,丈许长,从地面竖立直达天花板。
巨镜上下均以轴轮固定,嵌于横七竖八,交错密布如蛛网的孤形轨道中。
显然,这是一座镜阵。
他所站立的位置,正好可从各种不同角度,见到巨镜里反射的影像。
“臭娘们儿,你吃错了药吗?小心笑岔了气!”
小天朝着巨镜大吼。
笑声并未因他的大吼而压制,反而更放浪形骸地狂笑起来。
小天威胁道:“你姥姥的,你们布置这些鬼名堂,大概花了不少银子,再不滚出米,惹火了小爷,拆它个精光,看你们心不心疼!”
狂笑声戛然而止,万道霞光闪射明灭中,数以百计的巨镜里,同时出现各种不同姿态的胡丽脊。
她的动作真够快,这片刻之间,已换了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
里面好似空空如也,未穿任何衣物,整个洞体曲线毕露,。若隐若现,简直就像透明秀,真他奶奶的惹火,养眼,够瞧的!
小天哪见过这种情景,顿时为之心神一震”
他跟小仙相处这些时日,可谓受益良多。
至少怪点子搜主意学到不少。
方才在前院跟那批娘们儿交手前,他就是用活将这风骚女人激怒的,此刻他决心重施故技,如法炮制,激怒这女人让她现身分来。
女人最怕被人骂她丑或老,小大便抓住这个弱点,故意嘲笑她。
小天笑骂道:“要亮相嘛!也该找个年轻漂亮的,你这么大把年纪,已经人老珠黄,还卖弄风骚,真是马不知脸长,可叹啊!可悲啊!”
胡丽青居然不以为件,反而浪声笑道:“小伙子,姜是老的辣啊!老姜配童子鸡,那才够味,称得上是绝配呐!”
小天跟女子动武交过手,却从无跟女人吵架斗嘴的经验,以致反而让胡丽青大吃豆腐。
这回他可吃了个大‘鳖’!乌龟炖甲鱼。
一时之间,他想不出什么适当的脏话骂回去。
他还是冒出跟小仙学来的那句口头禅:“他姥姥的!”跟着顺手一掌推出,循声向胡丽青击去。
强劲的掌力,击中一面巨镜,发出似敲击铜锣般巨响,但巨镜并未被击毁,而是如陀螺般急速旋转起来。
其他数以百计的巨镜,就像牵一发而动全身,跟着转动起来。
镜中胡丽脊的影象,则化作一片光影,随着万道霞光的闪射,射向四面八方。
小天顿觉眼花缭乱,哪敢轻举妄动,只有收敛心神,抱元守一,以不变应万变;倏而,急速转动的百面巨镜逐渐缓慢,胡丽青的影象冉度凝聚而显现出来。
她不现犹可,这一现简直不堪人目,令人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原来这时她已经抛开了那有跟没有也一样的轻纱,赤身裸体的,作出搔首弄姿的撩人姿态。
百面巨镜布满厅内,镜中的胡丽青,以各种角度出现,全身所有部位一览无遗,纤毫毕露,形成一幅如同万化筒虽见到的奇景。
但这不是百美图,而是足以令人不敢正视的百刀图。
当然,这所谓不敢正视,是指小大这种小男生而言,如果是一般男人,尤其是好色之徒,不大呼过痛才怪呐!
小天虽不致羞得无地自容,但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不要脸的臭女人,简直尤耻!下流!”
胡丽青却毫不在乎,笑骂由他笑骂,风骚自我为之。
只见她眉眼之间,春情荡漾,仿佛要以狂炽的欲火,焚毁大地万物,吞噬整个宇宙。
她不住地颤动着,那得大独厚,丰满而挺实,足以自豪的双峰,扭动摇摆着,那盈盈一握的纤腰,使得呈孤形的曲线更为突出。
玲珑剔透而微微隆起的小腹,作出有节奏的运动,起伏着突然,睛天霹雳地一声暴喝,小天掌发如雷,一股狂飘击向巨镜。
轰然巨响声中,百面巨镜又急速旋转,像走马灯似地移动起来。
镜中数以百计的胡丽青,发出放浪形骸的刺耳狂笑:“哈哈……”
小天几乎不敢相信,凭他的功力,这雷霆万钩的一掌击去,竟然未能击毁任何一面巨镜。
他不再浪费精力,冷静地观察之下,判断那风骚女人可能根本不在厅内,而是利用光学折射原理,把她的影象投射至一面主镜中,再反射成数以百计的影象。
同样的,那万道光霞,也不过是从别处反射而来的光源罢了。
现在他必须全力毁掉这些巨镜,找到出路,始能逼对方现身。
主意即定,口中刚喊出“万相俱灭!”,正等旋展出无坚不摧的少林绝世神功,突见目镜停止转动,镜中景象一变,使他大吃一惊。
原来镜中所见,不再是那一丝不挂的风骚女人,竟然变成了困在洞底的小仙!
小天收掌未发,情不自禁大叫:“兄弟!兄弟……”可惜小仙有听没有见,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向四壁寻找出路。
不知从何处传来杜梅音的声音:“小伙子,如果你要施展万相俱灭,首先遭殃的就是你那位兄弟!”
小天闻言,果然暗自一惊,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杜梅音心知威胁发生作用,趁机又道:“你那位兄弟本来已经死定了,不过,如果你肯投降,归顺于我,或许我可以改变主意。”
小天怒哼一声道:“要我投降?我说你这臭女人,是发高烧还是脑震荡,居然忘了你自己是谁!”
杜梅音冷森森道:“我记得很清楚,冷面观音杀人如同家常便饭,多杀两个绝不会心软手软。”
小天夸张地干笑一声道:“彼此彼此,这一点咱们倒很像,一一个多月未开杀戒,我真有些手痒啦!”
他故意表示自己也是杀人不眨眼,好吓唬吓唬这些女人。
不料杜梅音却会错了意,振奋道:“好极了,只要你投降归顺了我,我这里天天有人给你杀!”
小天心里暗骂:“他姥姥的!你当我是杀人犯?”嘴上却试探问道:“哦?你这里是开黑店,还是屠宰场?”
杜梅音道:“那你错了,我既不开黑店,也不是屠宰场,只是专杀死有余辜的人!”
小天自巨镜中见到小仙正向四壁摸索,显然尚未发现出路,只得虚与委蛇,拖延时间,故作好奇问道:“那你杀的都是些什么人?”
杜梅音恨声道:“人间渣滓,尤其是欺侮女性的好色之徒!”
从杜梅音的口气中,小天听出,这女人定然吃过男人的大亏,才会哪些痛恨天下所有的男人。
于是又问道:“我那兄弟既非好色之徒,又未招惹你们,为何被你判他死刑?”
杜梅音道:“我与丐帮毫无瓜葛,他竟无端闯来,伤人毁物;溉然他存心找麻烦,我杜梅音岂是怕事的,就算他是丐帮之主:今天落在我手里,也休想活着出去!”
小天斥道:“你这臭女人大概脑筋有问题,简直口齿不清,说话颠三倒四,刚才不是说,你已经改变主意了吗?”
杜梅音笑道:“你的意思,是答应投降归顺我了?”
小天装摸作样地沉吟一下,始道:“我得听听,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杜梅有道:“好处可多着呐!除了每天可以杀人,金银财宝终身享用不尽……”
小天打断她的话道:“这有啥稀奇,杀人我自己可以杀,而且爱杀谁就杀谁,不必听你的,至于金银财宝,我根本未看在眼里,你倒是说点新鲜的呀!”
杜梅音一声“好!”字甫出口,巨镜中影象倏地一变,小仙已不见,变成施展迷魂剑阵的那八个女郎。
只见她们全身赤裸,如同从天体营跑出来的,剑阵变成了肉阵!”
小天是生平头一遭见到不穿衣服,女人,而且是同时出现八个,在巨镜中反射成千上百个裸女。
他虽不致不像小仙的窘愤,也不禁为之咋舌。
尤其,小仙只是女扮男装,赤裸裸的女人胭体,对她不致产生物理作用和化学作用,甚至心理和生理的刺激。
小天却不同,他是货真价实,不折不扣的大男生,而且正值少年郎一知半解,对异性充满好奇与兴趣的青春期。
要说他能视若无睹,无动于衷,那简直是睁着眼睛在说瞎话,欺人之谈,白痴才会相信呢!
八个女郎并非亮亮相而已,她们也像胡丽青一样,搔着弄姿,扭腰摆臀,极尽卖弄风情之能事。
当然,论丰满和风骚,她们要比胡丽蔷略为逊色,但她们个个青青貌美,比那风骚女人就更有看头了。
忽听杜梅音笑问道:“怎么样,这够新鲜吗?”
小天忙收敛心神,强自镇定道:“我又不卖海鲜,要那么新鲜干嘛!”
杜梅音现妙现卖,学他刚才的口气道:“你这臭小子大概脑筋有问题,简直口齿不清,说话颠三倒四,刚才不是说要听点新鲜的吗?耳闻不如目睹,我让你自己用眼睛看。”
小大漫不经心地随口道:“不看白不看,看了也是白看!”
杜梅音诱惑他说:“如果你答应投降归顺,那就不同了,你非但可以看,而且可以为所欲为,大享齐人之福。”
小天担心小仙,不知此刻是否已找到了出路,但听对方的口气,就连他自己,要想脱身亦非易事。
于是灵机一动道:“这事我一个人无法决定,得跟我那兄弟商量商量。”
杜梅音嗤之以鼻道:“哼!他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能把命保住,已经是祖上有德了,何况,归顺了我,总比他在叫化子窝里强上千百倍!”
小天道:“你别小看了我那兄弟,他可是丐帮唯一的九袋长老!”
“那又怎么样!”杜梅音不屑地道:“就算十袋长老或是帮主,也只不过是个叫化子头儿!”
小大强自一笑道:“人各有志,不过,好歹我跟我那兄弟是好哥们儿,如果他不同意我也绝不答应。”
这话已说得明明白白,杜梅音哪会听不出他的意思:“你是想跟小叫化见面?”
小大并不正面回答:“你总不能代表我跟他谈吧?”
杜梅音冷声道:“我不必浪费口舌,很简单,如果他不想做短命鬼,这么年轻就死,就得归顺,你也是一样!”
小大怒从心起,破口大骂道:“臭女人,你少说大话,有本事尽管使出来,看看谁怕谁!”
杜梅音发出一阵刺耳狂笑,笑声中,数以百计的巨镜内,小仙已不见影踪,反射的画面变了另一幅景象;
两个身材健壮的女郎,架出个遍体鳞伤的赤裸壮汉,走至身穿轻纱华服的冷面观音杜梅音面前。
只见杜梅音面罩寒霜,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如同执行死刑的刽子手。
壮汉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向她哀求:“活菩萨,求求你饶了我吧……”
可惜这位活菩萨,并非有求必应的观音土土。
他无动于衷,脸上毫无表情,纤纤玉手缓缓抬起,突向壮汉一伸,五道飘逸阴柔的指劲,隔空疾发而出。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未见壮汉身上出现丝毫的伤痕,便已垂下头去,当场气绝毙命。
她,用的正是兰花指!
这是刹鸡做猴。
也是向小大示威,更是炫耀她的武功,表示她举手之间即可杀人。
但小天这只猴,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他脸上作个滑稽表情,鼓掌道:“精彩,精彩,现杀现卖,这才叫新鲜!”
杜梅音也未打算一下子能把小天唬住,冷冷一哼道:“好酒沉缸底,好戏在后头,你慢慢等着瞧吧!”
小天仍然那付滑稽表情道:“好哇!那我得擦亮眼睛,拭目以待了。”
巨镜中,只见杜梅音一施眼色,两名健壮女郎,便将那壮汉的尸体抬走。
紧接着,另两名女郎,又架来个满身是血,双腿已残的赤裸汉子。
那汉子一路呻吟不绝,显然已被修理惨了,使他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这家伙比刚才那个有种,绝不讨饶,见了杜梅音就破口大骂:“你这个臭婊子!把老子骗来,竟然……”
杜梅音纤纤玉手疾伸,一式海底捞月直取那汉子两胯之间。
“哇……”惨叫声中,那汉子的两胯之间血肉模糊,他的命根子已整个被摘下,血淋淋地落在杜梅音手中。
不消说,这家伙便当场一命呜呼了。
这一手真够毒辣!
不愧是冷面观音!
她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冷森森地问道:“这够不够新鲜?”
小天一脸与他何干的神情道:“不怎么样,还有没有更新鲜的节目,否则我要退票了。”
小天跟小仙果然是好哥们儿,很有默契,连杀人都当作在看秀。
杜梅音又一使眼色:示意两女郎将那汉子的尸体抬走,丢开手上血淋淋的那玩意,始道:“下个节目一定精彩,保证是空前绝后!”
小天“哦?”了一声。
只听杜梅音喝令道:“把那小叫化带来!”
要说小天没有大吃一惊,那真是骗人的,连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这似乎又不太可能,除非让他亲眼见到,才能相信是事实,光说是唬不住他的。
杜梅音当然会拿出事实来。
哪消片刻,事实已摆在了眼前。
巨镜中,一个蓬头垢面,几乎衣不蔽体,已被击昏的小叫化,被先前两名健壮女郎架了出来。
虽然镜中看不清面貌,但那体形和一身叫化装打扮,不是小仙是谁?
小天见状,惊怒交加道:“臭娘们儿,你们把我兄弟怎样了?”
杜梅音嘿然地冷笑道:“他还活着,不过,他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你赶快拿定主意吧!”
说完,她那血渍未干的手,缓缓举向了小仙面前。
“你敢!”小大一掌击向巨镜。
轰然巨响中,巨镜元损,又缓缓旋转移动起来。
但是,镜中的影象依然未变。
杜梅音冷笑道:“我不敢吗,你看着吧!”
眼见她举手欲下,小大情急叫道:“住手!”
杜梅音保持随时淬下毒手之势,问道:“你不忍心看他死?”
小天不能见死不救,愤声道:“他姥姥的,算你这臭娘们儿厉害,我认栽了!”
杜梅音喜出望外道:“你答应投降归顺了?”
小天沮丧道:“我可是为我那兄弟,并非贪图你给我什么好处,这点你最好要分清楚!”
杜梅音道:“只要你归顺我,管你是为了什么,不过,你给我什么保证?”
小天气愤道:“我已经答应了,还要什么保证?难道不成我过去找两家铺保!”
杜梅音笑道:“那倒不必,但人心隔肚皮,我怎么知道你归顺是真是假?”
小天问道:“那你说呢?”
杜梅音道:“我自有办法证实!”
言毕巨镜中的景象突然消失。
小天情急道:“喂喂喂!臭娘们儿,你还没有……”
话犹未了,巨镜中景象又现。
变成个手托银盘,盘中置一酒盅的艳丽女郎。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从巨镜中走了出来!
小天方臼称奇,女郎已走至面前。
女郎笑容可掬道:“娘娘要你喝尽这盅酒,以示归顺的诚意。”
小天诧异问道:“这是什么酒?”
女郎笑道:“放心,绝不是毒酒。”
小天无奈地笑笑,自银盘中端起酒盅:“为了我那兄弟,毒酒我也喝了!”
他毫不犹豫,举盅一饮而尽。
小天上当了!
巨镜中所见被击昏的小叫化,并不是小仙,而是临时找个身材跟她相仿的女郎,经过化装冒充的替身。
由于铜镜中看不真切,小大自然信以为真,把那小叫化当作是小仙了。
其实要想摆平小仙,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这时仍在地洞中,继续找寻出路。
反而是小大,被一盅异香扑鼻的佳酿,把他真给摆平了。
迷迷糊糊中,他被那女郎带出满布巨镜的大厅。
带至一间秘室,室内已有几名光溜溜的女郎,在那里严阵以待,等候一旁的杜梅音和胡丽青下令。
小大好似神智已不清,任由她们摆布,抹他在厚厚的长毛地毯上躺了下来。
胡丽青打量他一阵,忽道:“大妹子,那小叫化比这小子贼,我看放弃算啦!”
杜梅音不以为然道:“不行,他刚才已经声明,是为了小叫化,才答应投降归顺的,如果咱们把小叫化干掉,这小子也就留不得,否则他绝不会死心塌地地听命咱们的。”
胡丽青道:“你有把握收服那小叫化?”
杜梅音充满自信地笑道:“只要让他亲眼见到,这小子已经归顺了咱们,不怕他不投降。”
胡丽青微微点了下头道:“好吧!大妹子,全看你的了。”
杜梅音向那几个女郎一使眼色,随即偕同胡丽青走出秘室。
她们由秘道,转至另一间秘室,由杜梅音一按壁上暗钮,例听得一阵轧轧之声响起。
这时,找不到出路的小仙,正感到垂头丧气。
突见正面的铁板又缓缓升起,她灵机一动,当机立断,突然施展壁虎功,全身横贴铁板底端,随之向上升去。
当整块铁板升起后,隔着铁栅的杜梅音和胡丽青,已不见被困在洞底的小仙。
胡丽青首先发现小仙不知去向,失声叫道:“咦?那小鬼呢?”
杜梅音定神一看,果然不见小仙影踪,不禁惊诧道:“刚才他还在,怎么可能……”
话犹未了,突见一名女郎仓皇地闯入,气急败坏地道:“娘娘,一大批叫化子闯进来啦!”
杜梅音更是惊怒交加,急道:“大姐,你守在这里,我到上面去看看!”
胡丽青把头一点道:“好,这里交给我。”
等社梅音带着那女郎,匆匆离去,胡丽青便走进铁栅,向里面查看。
洞底距上面足在五丈高,且活动地板下面,布满利刃,如同钉板似的。
若想拔身而起向上冲,无异是送死。
而四壁均是厚重铁板,无处落足借力,轻功再好,也不可能一拔五丈。
铁板后面,又加装一道铁栅,若不由秘室暗钮启动,将之升起,任何人均无法出入地洞的。
所以,胡丽脊实在想不出,那小鬼如何能脱身逃出地洞的?
她一则不信,一则是好奇,更为了防范以后再出错,决心要找出这个漏洞来。
于是,也把秘室的暗钮启动,将铁栅缓缓升起,进入洞底查看究竟。
当她刚走近铁栅,进入洞底之际,冷不防小仙从头顶纵身落下,不偏不倚地跨骑在她两肩和脖子上,拿她当马骑啦!
胡丽青出其不意地大吃一惊,尚未及应变,已被小仙握起拳头,照准脑门上一击,使她连哼都未哼一声,便昏倒在地上。
小仙当然是在她倒下之前,双腿一分,一个挺身倒翻,轻巧地双足落地。
“又是你!”当小仙看清倒在地上的女人,竟然是胡丽青,不禁有些意外,想不到这风骚女人这么容易摆平。
身形疾射,她穿过铁栅。
铁栅后的秘室,正是表演的舞台,只有后面那道门是唯一的出路,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小仙仗着艺高胆大,取出墨竹,不管三七二上一,就向那道门闯去。
门外分为三条秘道,这下可麻烦了,不知该走哪一条。
小仙正犹豫难决,忽听从右边那一条秘道,传来一阵放浪瞎笑声。
小仙心想,抓个人来带路比较省事,免得瞎乱闯。
当即循声向右边秘道赶去,转过一个弯,来至另一秘室门口,嘻笑声更清晰可闻。
她可以想象得出,那必然又是一幅不堪人目的画面。此刻她已顾不得许多,上前飞起一脚将门喘开,人也跟着倒了进去。
果然不出所料,只见几个光溜溜的女郎挤作一堆,扑在一个躺在长毛地毯上的男人身上,你争我夺,又推又拉,如同一群饿狼在争食猎物,简直恶形怪状,放浪形骸已极!
她们被破门声所惊,齐齐一怔,当她们看清,闯进来的竟是那小叫化,顿时惊得几乎暂时停止呼吸。
小仙趁她们惊魂未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二把揪住一名女郎的秀发,毫不客气地将她提了起来。
“游戏结束了,陪我出去透透空气吧!”小仙拖了她就走。
其他几个女郎霍地跳起,娇叱声中,向小仙一拥而上。
她们都是杜梅音的亲信,个个身手不弱,光着身于出手就攻,迫使小仙非陪她们玩玩不可。
小仙一手揪着那女郎,一手挥动墨竹,对付她们哪须多费周章,三下五除二就清洁溜溜,使几个女郎纷纷跌了开去,一个个倒地不起。
她却轻轻松松,还抽空瞥了躺着的那男人一眼。
哪知这一瞥,竟使她惊怒交加,外带羞愤不己,气得脸都发绿了。
原来那个男人,竟然是小天!
小天似乎浑浑噩噩,神志不清。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认不出小仙是谁?
小仙出手如电,以墨竹点了揪着的女郎穴道,将她一把推开,急忙趋前查看小天,不知这小子着了什么魔,居然跟这些女郎鬼混在一起。
料刚一蹲下,才叫出:“哥们儿……”冷不防小天挺身坐起,一起抱住她就亲。
他饮下那银盅里的佳酿后,顿觉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被她们带进秘室里,任凭她们摆布。
不过,那几个赤裸的女郎,经杜梅音示意,虽极尽挑逗之能事,小伙子却完全处于被动,毫无反应。
此刻刚好药性发作,一肌热流奔窜全身,使这血气方刚,却从无男女之间经验的小伙子,突然感到一阵亢奋与冲动,欲火狂炽地燃烧起来。
他不但变为主动,而且具有攻击性的抱住小仙就亲,甚至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小仙一进忘了他神志不清,羞愤交迸之下,挥手就是一掌,掴得小天翻身跌了开去。
小大正好扑跌在一名昏倒的赤裸女郎身上,竟形同疯狂地抱着她狂吻不已。
小仙见状,气得跳起身来,飞起一脚,喘得小天连翻带滚,跌开了丈许。
“古小天,你……”
小天充耳不闻,也不知摔得痛不痛,撑起身来又向另一名女郎扑去,遍体一阵狂吻,就像是个色情狂。
小仙猛然若有所悟,心知小天着了那些女人的门道,已然失去理智。
情急之下,突然想到古妈妈为她配制的那些药物,其中有专治受迷药丧失神志的解药。
现在眼见小天已形同疯狂,哪敢怠慢,急从麻袋内取出一只精致的瓷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黄色药丸。
她惟恐再被小天抱住,不由分说乱亲一通,这回必须先发制人,才不致吃亏。
这时小大已欲火狂炽,一发不可收拾,正待全力冲刺,突然觉腰后一麻,顿时伏在那女郎身上不动了。
小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小大麻穴,这才趋前,将药丸塞人他口中。
他抬起小天下巴,伸后一拍他颈后,药丸便吸人,吞了下去。
不消片刻,小天欲念全消,神智恢复过来,一眼认出面前的小仙,如梦初醒地诧异道:
“兄弟,你不究,没事吧?”
小仙愤声道:“我没事,很好,是你自己很不好!”
随即一伸手,为他解开穴道。
小天眼光一扫,发现昏倒地上的几个赤裸女郎,更觉诧异道:“兄弟,她们……”
小仙生气道:“没看够你就留下,慢慢看吧!我可没兴趣!”
说完狠狠瞪他一眼,转身飞奔出去。
小天一见她夺门而出,哪敢怠慢,急忙跳起身追了出去。
赤雷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