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这!”
李循一个飞身掠过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见大师兄去追偷袭者,暗处的杨明突然脸色一变,“不好!”
周征也想到什么,担忧的视线顿时投向二楼客房方向。
“林姑娘,真的没事吗?”
丁盛雪躲在屋里头发出惊疑的声音,显然也听见了外面的打斗声。
林苡关上窗户,转身回到木榻,“没事,睡吧。”
对付这些人,有李循已经绰绰有余。
听到她的话,丁盛雪也不敢再多话,只是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包裹,一刻也不曾放下。
就在这时,林苡手中木簪脱手而出,外头顿时传来一阵倒地声。
她不急不缓点燃烛台开门走出去,只见门口倒着一个留着贼眉鼠眼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根迷烟筒,大概是想等着把李循引开,然后他们就能乘机过来拿捏自己这个弱女子。
她从对方心下半寸拔出带血的木簪,这时楼梯口也传来脚步声,只见杨明和周征都是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显然也才想起这些人会玩调虎离山之计。
“果然有偷袭!真他娘的阴险!”
周征恶狠狠的踢了那人一脚,可又突然看到这人身上的伤,都是不敢置信的看向林苡,看这情况此人是被一击毙命,师妹身手居然这么好?
“还没死。”林苡起身重新回到房间。
周征和杨明面面相觑,又伸手探了下此人鼻息,发现的确还有点气。
就是师妹这位置拿捏的可真是恰到好处,再往上挪半寸,此人恐怕必死无疑。
听到后院仿佛有动静,他们又立马将人抗了出去,只见大师兄回来的极快,看起来似乎已经解决了那个偷袭者。
“他们或许还有同伙,今后要当心些。”李循又把视线投向那个奄奄一息的人身上,“怎么回事?”
说到这,周征顿时唾弃起来,“还不是这群卑鄙无耻的宵小之辈,居然趁师兄你刚走,另一边就去偷袭师妹和丁姑娘,还好师妹发现的及时,不然还真是不堪设想。”
要是师妹出了事,他们拿什么去和师父交代!
李循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只是上前解开几人穴道。
霎那间,飞鹰派几人顿时目露惊恐的抽出长剑,显然没想到几人中李循才是身手最好的。
“昨日之事只是误会,今日我不与你们计较,倘若还有下次,便不要怪我等不留情面。”他眼神逐渐凌厉。
闻言,飞鹰派几人都是面面相觑,确认他们不会动手后,就立马匆忙翻墙而过,本以为这次有二师兄在,可以狠狠教训一番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可谁能想到这几人身手如此了得,恐怕二师兄此时也危在旦夕。
可是他们根本看不出这几人功夫招式,也不知是哪个大门派的弟子,早知如此他们便不来偷袭了,幸好对方没有痛下杀手,不然此时他们恐怕必死无疑。
“下次再来,小爷我非砍下他们狗头当球踢!”周征冲着墙头方向骂骂咧咧。
仿佛想起什么,他又悄悄摸摸凑近李循,“师兄你可有与师妹切磋过?怎么我瞧着师妹身手还挺不错。”
刚刚他观察了下那人伤口深浅,险些木簪就要把胸口对穿,这必定需要深厚的内力牵引,饶是他都无法做到如此精准,但师妹年纪轻轻就如此轻松,可以想见身手怕是难以揣测。
“师妹天资向来出众,且勤奋好学,你该关心关心自己。”李循扫量两人一眼,继而就往前院走去。
“我……”
周征一噎,又不敢反驳,只能对着杨明嘀嘀咕咕起来,“我也不差呀,刚要不是那群小子偷袭,我都可以一个打十个!”
杨明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得了吧,刚要不是大师兄,你早就被人家偷袭中招了,早点洗洗睡,明日还要赶路。”
说着,他也打着哈欠往前院走,只有周征嘀嘀咕咕留下把后院清理一番,免得打乱人家东西,明日怎么和掌柜交代。
外头逐渐恢复平静,林苡躺在木榻上只是陷入浅眠,如果杀害丁齐山的真是余长珏,那么对方一次不成,必定会再派人手过来暗杀,届时必不像飞鹰派这几人如此简单。
既然答应了要把人送到碧影山庄,她自然不能让丁盛雪在眼皮子底下出事。
次日一大早,她们就起来用早膳,周征还拿着几枚飞鹰派的飞镖在那里钻研,一边还没好气唾弃起来。
“你们别看这飞镖平平无奇,其实大有学问,这弯钩扎进去容易,可是要拔出来,就等于活生生割下人一块肉,真是够阴险的。”
林苡喝了口粥,忽然抬眼,“丁姑娘吃不惯这些粗粮馒头,待会你去三福斋买些糕点,再买几个肉饼。”
听到这,周征倒是神色不变的点点头,“好呀!”
哪怕师妹不说他也正准备去排队,听说这三福斋的糕点乃是附近一绝,他正准备让师妹和丁姑娘也尝尝呢。
“我吃什么都可以,你们不必将我放在心上。”丁盛雪认真道。
“没事,反正也就是顺便的事,我们这几日吃馒头也吃腻了,权当换个口味。”杨明立即解释起来。
闻言,丁盛雪只能低下头拿起勺子,一勺又一勺往嘴里喂肉粥,下颌滑落一滴泪珠也无人得知。
等到用完早膳,几人才继续往城外赶路,大清早镇上格外热闹,大概也和近日武林大会举行有关,随处都能看到持剑的江湖人士。
周征去三福斋排队,林苡则去了一家铁器铺,顺便买了一盒铁珠,毕竟她不能随时随地都能找到石头,带点暗器在身上也更方便。
她又在一家酒楼买了几只烧鸡,这个天虽然保存不了多久,但是一两天应该也足够了。
“听说这家酒楼烧鸡味道不错,晚些时候大家试试。”她顺势把几只烧鸡塞进杨明包袱里。
只有丁盛雪眼神微动,但也没有说什么。
“那我去买几壶酒!”
仿佛害怕被李循训诫,杨明赶紧跑去了对面那家酒铺,只有李循无奈的观察着四周,随后去旁边包子铺买了一沓馒头。
“谢谢林姑娘关照,你不必为了我如此费心,我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该吃的苦我都吃过。”丁盛雪忽然满脸感激的看向林苡。
后者只是眼帘微垂,“可是孩子吃不了苦。”
丁盛雪忽然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她似乎没有谈及此事,为何对方会……
“抱歉,昨日扶你下马时不小心摸到了你脉象。”林苡面露歉意。
她虽不通医理,但简单的脉象辩证还是略知一二,这也是习武之人必修之课,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但怎么处置这个孩子是别人的事,无论是去是留都有对方的道理,她也管不了这些,现在只要安全把对方送到碧影山庄就行。
“对不起……”丁盛雪双眼瞬间盈满泪珠,“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们,只是……”
“无妨,我也是女子,你的顾虑我可以理解,我师兄他们还不知此事,你大可放心。”林苡轻轻拍拍她胳膊。
纵然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可时代的枷锁还在,对方也是怕会让她们轻视,所以才瞒下此事。
“谢谢你林姑娘。”
丁盛雪抹去眼角的泪珠,手心逐渐攥紧,眼中弥漫着一股决绝之意,“我留着他并非舍不得,只是我知晓此行凶多吉少,若是无法替父母报仇雪恨,那就让那个畜牲亲手杀了我,也亲手杀了他的骨肉,我要让他每每午夜梦回时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感受到她身上的恨意,林苡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朝她伸出手,“路上凶险未知,你若放心,大可将这个交给我保管。”
两人四目相对,丁盛雪心头触动,不由眼含热泪将那个他视作生命的包袱递过去,此时此刻,除开眼前人她还能信谁。
能遇见林苡,也是她三生有幸。
“来了来了,我来了!”
周征拎着两包糕点快步穿过人群跑来,“一个卖糕点的,居然有那么多人排队,排了我那么久,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师妹你快试试。”
林苡拿出一块桂花糕尝了口,味道的确比普通酒楼茶肆里的好,主要是那股桂花香鲜而不腻,跟着她又向丁盛雪递过去一块。
后者也尝了口,忧郁的眉眼逐渐松缓,“的确不错,其实我也会做糕点,有机会让几位少侠也尝尝盛雪的手艺。”
“什么少侠不少侠的,丁姑娘太见外了,你叫我们名字就行了。”周征说完就看见杨明提了几壶酒过来,瞬间眉头一跳,“你真是疯了,大师兄面前居然还敢喝酒!”
杨明心虚的把酒全塞包袱里,“这不是师妹买了几只烧鸡,吃烧鸡哪能不配酒喝,再说只是喝一点点,大师兄肯定可以理解的。”
“不知道喝酒误事?人家师妹都没有你馋,我看你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你这张嘴上!”周征无奈的摇摇头。
“你还敢咒我?我喝点酒而已,能有你到处惹是生非惹麻烦强?”杨明利落的背好他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许是看到李循过来,两人又不约而同停下拌嘴声,随后牵着马一起往镇子外赶路。
只是还没有出镇子,街道就被一行人堵去了去路,原是一行地痞流氓在对一个白衣女子围追堵截,领头的地痞还色眯眯的去摸女子的脸,周围人来人往,竟无一人敢多管闲事。
周征刚要呵斥,可一想到自己此行已经惹了不少事,便只能把视线投向李循,好像一切都由对方说了算。
见那地痞肆无忌惮的把手往女子怀里伸,李循不由眉头一皱,瞬间拿出一个馒头掷了过去。
突然被什么东西打到了脸,领头的地痞连忙捂着疼痛难忍的左脸后退几步,跟着立马凶神恶煞的往四周扫量起来,“谁!有本事站出来!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