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差距

“啊啊啊!该死的NBS,该死的兰迪·瑟金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进广告!?”

“泰德,泰德?为雪莉投票的号码,是不是626-579-6677按06?我并没有记错?太棒了!我至少要为她拉来30票!”

诺克斯维尔,田纳西大学校外的公寓内。

里克·弗里曼掏出手机联系亲朋好友,为好兄弟的妹妹拉票。同样身处客厅看电视支持妹妹的盖里·艾伦,与另外一位死党泰德·威尔逊对视了一眼,咧了咧嘴耸了耸肩心情有些无奈,至今无法适应三剑客之一的激情澎湃。

幸运的是,绝大多数时间那家伙都算正常,要不然他们绝对会拒绝这位好朋友。

是的!不管他的脑袋有多聪明,他们都会拒绝他。

拒绝这位灵感很多的古怪编程天才。

“盖里,关于你妹妹的网站,最近运行效率怎么样?”

“哈!说到这件事泰德,我有一个很棒的想法,或许这就是咱们事业的突破口。”

不远处的电视中广告变化,抓紧时间打理妹妹个人网站的盖里·艾伦,听见好友的问题后将笔记本电脑屏幕调转,指着访问数据让泰德·威尔逊看。

“网站1月25日那天正式上线,截至目前,访问IP已经达到了150多万。讨论版的注册用户也超过了11万人,如果一切顺利,我认为咱们可以从这里开始。”

“那么,运营维护费用……”

“Ho,我的兄弟,关于这点你不用担心,每月1000美元我暂时承担得起。千万不要低估一个哥哥宁愿少吃一点零食,也要帮助自己妹妹的决心。”

说话的同时一甩头,盖里·艾伦脸颊肥肉轻颤,脸上的表情带着小小的骄傲。

“恐惧吧!产品上线试运行那天,我会把现在的,将来的,可能出现的投入完整算清楚,会用尽一切手段,尽可能多地,从你和里克手中抢下原始股。”

“可怜的家伙,你们的未来早已注定,高级计算机工程师。毫无疑问,一生都将被我压迫奴役!”

弹性十足的资本家揭开残酷的真相,与他成为朋友后一直被‘压榨’的泰德·威尔逊挑了挑眉,脸上一副你是老大你说了算的架势,配合盖里·艾伦开玩笑。

另一边,里克·弗里曼挂断一个电话本想接着打,三人前方的电视画面,广告结束回到NBS演播厅。现场镜头扫过观众席,掌声喝彩声响起,镜头停留在西装革履,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地主持人兰迪·瑟金斯身上,画面拉近。

这个无论是身高还是长相,都符合传统美国人印象中男性形象的男人,用微笑迎接观众。在现场掌声消退后掌控节目节奏,将未来之星第二十一集,带进了最后一段选手赛前花絮。

主角。

雪莉·艾伦。

配角。

录音棚中的埃尔维斯·乔斯特与克里斯·安德森。

场景内容。

3月18号下午,录音室的录音过程。

开场第一句,就是毒舌白头鹰先生的夸奖。

“非常棒,雪莉。但很明显,你还可以表现得更加完美,让我们再来一次。”

VCR播放,埃尔维斯·乔斯特声音出现,录音室内雪莉隔着观察窗,对着监控室竖起大拇指笑了笑,画面镜头从两个成年人与当时在场的选手身上带过,隐约传来的歌声中,调音台前两位成年人面带微笑静静听,身后的五位年轻人,除了劳伦·蒙蒂尼,表情不是震惊就是羡慕。

十五秒过去,来自赛前花絮的声音减弱消失,电视画面再一次回到兰迪·瑟金斯身上。

他站在侧台,右手握着麦克风,伸出左手引导摄像机转向舞台,同时用声音调动赛场内外数千万观众的视线。

“女士们,先生们,《文森特》。来自,雪莉·艾伦。”

摄像机镜头切换,导播阿伦·米克尔森先是一个广角远景,让观众看清楚精致的舞台光效。接着报出三号摄像机编号,两秒之后切换舞台正面中景。

这一刻,无数观众终于完整捕捉舞台上的所有细节,看清楚了舞台中央,那张木质长椅左右两端坐着的人。

左边。

棕金色头发抓上头顶,面部线条坚毅硬朗,上身穿牛仔衬衫,领口扣子解开三颗,露出清晰肌肉线条,怀里抱着吉他,下身配同色牛仔裤脚蹬短靴,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男人,不是乡村巨星克里斯·安德森是谁?

WTF?!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出现在台上。本来以为这集节目会平淡收场,结果没有想到惊喜竟然在节目结尾。

他难道会和雪莉·艾伦合作?希望那女孩儿的表现配得上这男人的付出。

他们一开始之所以关注未来之星就是因为他。

“wow!!”

观众心绪翻涌心情激荡,控制不住的惊呼声从现场蔓延到50个州加一个特区。不计其数的人惊叹出声调整坐姿精神一振,预感到未来之星本集最后这点时间,或许会带来巨大的惊喜。

同一时刻。

阿伦·米克尔森发出命令,直播画面虚化切换成五号摄像机,特写雪莉完整形象的近景。

长椅右侧,过肩金发自然垂落,两侧一缕发丝向后收束固定,脸上妆容清新自然仿佛根本没有化妆,全凭一抹淡粉色红唇点亮精气神的女孩微微一笑看向镜头,冲进了全国观众视野。

这个刹那。

慢镜头将这一瞬拉长,一眼万年。

无数打量雪莉脸蛋、妆容,品味她上身修身白衬衫,下身蓝色牛仔裤配白色运动鞋穿搭的观众,接收到她通过笑容传达的无声问候,被她摄人心魄的蓝色眼睛迷住,脸上神情不受控制地放松放软与她保持同步。

田纳西州,雪莉·艾伦……

如果说未来之星前二十集时,已经有相当多的观众喜欢上了她。那么从这一集开始,从这个瞬间开始,洗去最初青涩,身上多出一抹清新时尚感的她,凭借着眼前让人眼睛一亮的形象与气场,成功虏获了更多人的心。

哦~

他们或许不该这么轻易沦陷,可他们能怎么办?

她看上去是那样特别又自然,让人根本讨厌不起来。

他们敢保证!

只要她不是那种疯狂的玩咖型艺人,只要她正式出道,正式发行作品,维护好自己的声音和形象。一定会成为最近几年,最受全国民众追捧的歌手。

“……”

我要来了哦,克里斯。

来吧,小姑娘,希望你能惊艳全场。

电视机内外,三千多万观众注意力锁定NBS8号演播厅。利用广告时间简单交流,各自进行准备的两人对视了一秒,雪莉倚在长椅右侧举起了麦克风。

长椅左侧,克里斯·安德森抱着吉他静心等待,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眼前这一幕仿佛曾经梦到过。

不不不。

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与他脑中涌上的熟悉感并不完全相同,这次他弹,她唱。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人才能真正意义上合唱一首歌,效果一定会非常棒。

他期待着那一刻。

‘夜空中繁星点点。

调色板上只有蓝色与灰色。

夏日风中你向远处望。

深邃的眼眸,仿佛洞穿我了的灵魂。’

嘶————

“哦~”

“Yes!Yes!Yes!这才是我的好姑娘!!”

镜头对准舞台第十秒,雪莉抬起话筒温声唱。

温暖动人的嗓音拂过全场,一千名现场观众被她的清唱震撼,克里斯·安德森随后拨动吉他琴弦弹出清雅的主旋律,节目组导演握拳呐喊心情振奋,两人身后大屏幕上,充满运动感的蓝色星云翻涌卷动,吞噬了所有正在观看这场表演观众心中的杂念。

他们脚下,Lcd地屏泛出道道涟漪,倒映出淡淡月光的湖面渐渐清晰。现场灯光配合雪莉的歌声克里斯的琴声,全场光线变暗月光将两人包裹,与他们一起描绘出一幅夏日星夜下的画卷。

雪莉本嗓吟唱,根据自己对歌曲的理解,演绎着这首,创作灵感源自荷兰著名印象派画家文森特·梵高的歌曲。淡化了原曲乡村唱法中的鼻音咬字,在流行中混入了一点民谣,让吉他声托着自己的声音娓娓道来情深自然。

她靠着椅子扶手看向左侧,神态柔和整个人披着莹润的光,将声音与舞台效果相合,让这一幕瑰丽梦幻的仿佛一场梦。

‘你变幻山间的阴影。

用心勾勒树木与花蕊。

你捕捉微风,凝固冬天的寒意。

让画布染上春天的苍翠。’

噌。

克里斯·安德森撩动琴弦配合雪莉的声音。

‘你如一团火焰。

照亮黑暗,想要世人看见。

可是他们不懂你。

你在孤独中越陷越深。

但别绝望。

我正望着你。’

吉他声稍强,雪莉动情演绎,心无杂念。

克里斯琴声追上歌声,两道声音并不完全同步,但听感上却极度舒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摇曳交缠,仿佛随风舞动的树叶与花瓣,隔着风声对谈。

第三十五秒。

雪莉将更多情感注入歌声,左手抬起,将滑落的金发别在耳后,视线描绘着另一端的男人,眼神愈发温柔,似倾诉似唱。

克里斯捕捉到她的目光,脖颈抬起看过来,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看得无数观众心中一荡,在直播镜头切换成舞台全景后,无意识地放松身心,抱住抱枕或者身边的爱人收紧手臂,品味着眼前这种静谧的美好。

与此同时副歌来临雪莉唱道: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你想对我说的话。

你在清醒中备受煎熬。

你多想摆脱这种清醒,但没人想知道。

我要告诉你的是。

无框的画像,无名的墙。

你凝视世界,我凝视你。

这个世界无人爱你,我不会。

我会接受你的一切。

用心听……’

叮叮咚。

“哇哦,就是这种质感。该死的,这场比赛的冠军,难道还有任何悬念?”

“嘘!闭上你的嘴肖恩,不要打扰我们听歌。”

半曲结束,现场观众如痴如醉。舞台右侧选手等待区域内,已经完成各自比赛的11强,有人抓紧这段空档大发感慨,但转眼被人呵斥闭嘴。

沉醉在歌声中的其他选手,在险些将对自己的不满,发泄到别人身上后,反应过来自问苦笑。

绝大多数人的心中冒出同样一个念头,自己这是怎么了?类似的感觉3月18号下午明明已经体验过一次,为什么今天依然不能避免?

大约……

大约,还是那个女孩声音的感染力太过强大了吧。

任何一个听觉正常的人都会被她吸引。

今天,今晚。这场比赛,看起来因为克里斯·安德森助阵,让胜负变得毫无悬念,他们却并不觉得身为评审的男人帮了太多忙。

他们清楚,他们之所以会输,之所以会被紧张的情绪影响,是他们自己不够强大,舞台上的女孩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

他们不能自己骗自己。

必须激励自己继续前进,直面这种令人绝望的差距。

……

作者有话要说:歌曲旋律参考。

《Vincent》,Ellie Goulding,女版

《Vincent》,Ronan Keating,男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