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发疯,怎么了?”
高月柔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侯府四小姐竟然为了一个低贱的婢女打她这位表姐,她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她缓缓起身,正当她抬起手想回敬之时,瞥见不远处的身影,突然捂着侧脸哭了起来。
那眼泪扑簌落下,娇柔可人。
“怎么回事?”吕老夫人恰好在院子里散步,听闻有声音走了过来。
高月柔眼泪汪汪看向吕老夫人,“外祖母,柔儿也不知道哪里惹四小姐生气了,她上来就打柔儿。”
吕老夫人看向高月柔的脸,那红色的手掌印异常明显,她黑着脸对吕甜道,“跟你表姐道歉。”
“祖母,我没错。”
“那你表姐的脸是她自己打的?”
“是她欺负宛宛在先,宛宛两边脸颊都被她打肿了。”
吕老夫人对于宛宛终究还是念点情分的,她看向高月柔,“你说说怎么回事?”
高月柔擦了擦眼泪道,“外祖母,柔儿没有打宛宛,是,昨日柔儿是去了洗衣局,柔儿知道宛宛被侯爷罚去了洗衣局,柔儿很担心她,所以就去看看她,但柔儿绝对没有打她。”
“一定是她初去洗衣局不懂规矩,被嬷嬷管教了。”
吕老夫人看向吕甜,“听见了吗?不是她打的,赶紧给你表姐道歉。”
吕甜笑了笑,从小到大,她这位祖母对她就有偏见,只因她的母亲是妾室出身吗?
她从来就不待见她,“祖母,她是您的外孙,难道我就不是您的孙儿吗?”
“为什么您只相信她,不相信我?”
“谁有理我就听谁的。”
“祖母,你可派人去洗衣局查,看看到底是谁说谎。”
高月柔心一慌,如果让她去查,就穿帮了。
她挽着吕老夫人的手臂,眼泪扑簌落下,“外祖母,您别怪表妹,她还小不懂事,要怪就怪柔儿吧,是柔儿多事,不应该去洗衣局。”
吕老夫人心疼看了一眼高月柔,“你看看你表姐,温柔大方,识大体,再看看你,一天天只知道弄摆弄酒,哪里有姑娘家的样子。”
“给我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祖母……”
不带吕甜说完,吕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已经押着吕甜走了。
高月柔看向吕老夫人,“多谢外祖母,都是柔儿不好,让您费心了。”
“你呀,就是太懂事了,性子跟你娘一样。”
“多得外祖母怜爱。”
吕老夫人自然是相信高月柔的话,她为了老侯爷,自请去那寺庙吃斋念佛一年,如此善良心性温柔体贴的女子,如何会打人?
她宁愿相信吕甜胡说八道,也不愿相信高月柔会打人。
吕老夫人跟高月柔回了她的寝室,她亲自给高月柔上了药,“那丫头的性子就这样,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嗯,我不怪表妹。”
吕老夫人越看,对高月柔月喜欢,她就不明白了,吕靳怎么不喜欢她。
“对了,你知道宛宛那丫头为何被侯府罚去洗衣局了?”
“具体情况柔儿也不清楚,只知道宛宛惹侯爷生了很大的气,第二天侯爷身边的陈忠就让洗衣局的嬷嬷把她带走了。”
“可惜了,那丫头生得水灵,我本以为能入侯爷的眼,谁料……”
“罢了,那丫头已被侯爷罚去洗衣局,这辈子恐怕也出不来了。”
这正合高月柔的心意,她的嘴角翘起,她就是要于宛宛没有翻身之日,陪在侯爷的身边的女人,只能是她。
夜晚的洗衣局格外寒凉,几只小鸟在叽叽喳喳叫着,月光洒在树枝上,映照出一道道光影。
树底下的于宛宛趁着月光把洗好的衣衫床单挂起来,此时的她,脸色苍白,额头渗出汗珠。
她觉得浑身无力,手脚酸软。
就在这时,她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李菱马上跑了过来,“宛宛,你怎么了?”
李菱把她抱回卧室,她的身子在发烫,李菱把她放在床上,探了探她的额头,“发高热了。”
得赶紧降下去才行,不然会烧坏人。
李菱走出卧室,敲开了三位管事嬷嬷的门,“嬷嬷,宛宛发高热了,能不能劳烦您派人去请个大夫。”
“发高热有什么大不了?死不了,熬着。”
她啪一下关了门。
张嬷嬷问,“怎么了?”
“那小贱蹄子发高热了,说要请大夫。”
“发点高热死不了人,让她熬着。”
说这话的人,正是黄嬷嬷。
她白天被吕甜刮了两巴掌,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她把这笔账记在了于宛宛的头上。
想要她给她请大夫?门都没!
三人继续大牌,张嬷嬷有点担心,“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得罪四小姐?她毕竟是侯府的四小姐。”
黄嬷嬷不屑,“怕什么?”
“她是侯府的四小姐不假,可她跟侯府未来的夫人如何能比?”
两位嬷嬷面面相觑,黄嬷嬷继续道,“老夫人把表小姐接来侯府住下,就是想撮合她跟侯爷,侯爷也没有拒绝,表小姐成为我侯府夫人,那不是迟早的事?”
“是这么个理。”
“所以,我们当然是听表小姐的,你们两个榆木脑袋,多想想,别到时候得罪人了还不知道。”
“是是是。”两人应道。
李菱看着床上的人,急得团团转,如热锅上的蚂蚁。
李菱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也是像于宛宛这么大走了,她对女儿一直很愧疚,她在于宛宛的身上看见女儿的影子,对她便用了心。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于宛宛的烧还没退,李菱再次敲开了嬷嬷的门,三人已睡下,被李菱一顿敲门声惊醒了。
黄嬷嬷开门凶神恶煞道,“滚,再敲我连你也收拾了。”
三位管事嬷嬷在洗衣局有绝对的话语权,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她们就是这里王。
“嬷嬷,人命关天,求你们行行好,给她请个大夫吧,求求你们了。”
“小贱蹄子,死了才好。”黄嬷嬷说完啪的一声关了门。
三人接着睡觉。
李菱太清楚三位嬷嬷的品行,她们见死不救的时刻多了,求她们没用。
“对了,四小姐,或许四小姐能救她。”
李菱匆匆来到洗衣局门口,被两名侍卫拦下了,洗衣局的人没有嬷嬷的命令,不能擅自进出,无论李菱怎么说,他们就是不放行。
李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有一块玉佩,看质地是块好玉,她塞给侍卫,“哥,求您了,帮我去给四小姐送个信,就说宛宛发高热,急需请大夫。”
“人命关天,求你们行行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侍卫看了看玉佩,是块好货,“行,等着。”
李菱松了一口气。
吕甜此时被禁足,她想起于宛宛那样子,辗转难眠,可是她出不去。
她心烦气躁的。
就在这时,婢女晚青急匆匆敲门,“小姐。”
吕甜开了门,“怎么了?”
“洗衣局传来消息,说宛宛姑娘现在发高热,需要请大夫。”
发高热?
想必是早上的时候,被那该死的嬷嬷泼了水,着凉了,“快,帮我更衣。”
“是。”
吕甜更衣完毕,走出门口,被侍卫拦下,“四小姐,老夫人有令,您禁足一个月不得外出。”
“我是侯府四小姐,你们也敢拦我?给我让开!”
两名侍卫不肯退一步,吕甜没办法,她把晚青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小姐。”
“快去。”
吕甜被禁足,可她的婢女晚青没有被禁足。
晚青匆匆来到了云台阁,她表明自己是四小姐身边的婢女,很快就进入了云台阁来到了吕靳的书房。
陈忠在书房外面候着,晚青上前,“忠叔,我有急事见侯爷,希望您通融通融。”
“侯爷正在处理公务,你有天大的事情,也要等侯爷忙完再说。”
晚青急得冒汗,“真的很急,人命关天,您能不能进去通报一下,是关于宛宛姑娘的。”
“她发高热了,人已经昏迷。”
于宛宛?
“是啊,就是她。”
陈忠知道自家侯爷对那丫头有点特别,可现在也被他罚去洗衣局了,能有什么情分?
就在陈忠犹豫的时候,晚绿冲进了吕靳的书房。
她跪在地上,“侯爷,宛宛姑娘发高热,现在昏迷不醒,求您去救救她。”
吕靳手顿住了,“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