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靳扣住于宛宛白嫩的手臂,用力一拽到跟前,狰狞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于宛宛被他的神情镇住了,胸口砰砰直跳,额头的冷汗冒出,她逐渐感觉到后怕,语无伦次解释,“奴婢……奴婢……”
她看着他如猛兽般的双眼,吓得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于宛宛的后背发凉,事情发展成这样,当务之急她赶紧跑才是,她用力挣脱他的手,“侯爷……您放开奴婢。”
她的声音娇且媚,是男人听了都会酥了骨头。
更何况吕靳受蛊毒的折磨,她这一声的叫唤,吕靳体内的烈火烧得更旺,他吼道:“说,你想干什么?”
于宛宛掰开他的手,“侯爷,奴婢……”
由于挣扎的原因,于宛宛肩膀一边的轻衫滑落,露出白嫩的香肩,心口的白嫩若隐若现。
晚上擅闯他的书房,目的不言而喻。
吕靳凤眸微眯,这个胆大包天的婢女,竟妄想爬床,还跟他玩起了欲擒故纵。
于宛宛知道自己再不跑,恐怕跑不掉了,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挣扎,用力挣脱他的手。
吕靳受蛊毒的煎熬,身体已忍耐到了极限,神志也不清,此时受于宛宛一推,他东倒西歪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他的额头撞在了花瓶上,出现了一抹殷红。
吕靳咬牙切齿道:“你……该死的奴婢……”
于宛宛心想,这下完了。
她飞跑出了书房。
于宛宛走后没多久,吕靳的贴身管事陈忠端着一壶茶进入,看见自家主子躺在地上,他吓了一跳,飞快跑过去把他扶起,“侯爷,您怎么了?”
吕靳模模糊糊道:“药……。”
陈忠看他这脸色,知道他蛊毒又发作了,连忙从怀里掏出白色瓷瓶把药丸倒出一颗,给他服下。
片刻,吕靳清醒了过来,体内的热浪也止住了。
陈忠战战兢兢把白色瓷瓶递给他,“侯爷,这是刚送来的药。”
吕靳接过,他看着手里的白瓷瓶暗暗用力,瓷瓶顷刻间碎了,碎片扎进了他的指尖,鲜血流出。
陈忠心一惊:“侯爷,您……”
陈忠赶紧取出药箱帮他包扎。
吕靳嗜血的双眼看着一滴一滴落下的血,不为所动。
他紧握拳头,该死的蛊毒,发作得越发频繁了,每逢月圆之夜,是蛊毒发作得最迅猛的时刻。
以往吃一颗就能压制住,现在竟压制不住了。
“命冯序尽快研配出解药,否则,让他滚回西域。”
“是是是。”
陈忠看着吕靳发白的脸色,很是无奈。
这蛊毒他以前尚且能忍着,现在只能靠药物压制。
是药三分毒,长久下去怕是会坏了身体,若是能有女人替他排解一二,没这么伤身。
以前他不是没有提过这个办法,还因为这事,被吕靳狠狠罚了了一顿,还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
他就想不明白了,他为当朝侯爷,矜贵非常,况且他还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要个女人怎么了?
别的贵家公子到他这个年纪,孩子都上学堂了,他倒好,比庙里的和尚还清心寡欲。
他莫非要修道成仙?
陈忠把药箱放好,给他倒了一杯茶试探道:“侯爷,朔芳公子也说,您这蛊毒一时半会也解不了,长期用药物压制,到底伤身,您不如收个通房……”
陈忠话还没说完,吕靳打断了他,“扣三个月俸禄。”
“哎哟,别……”
“老奴不说就是。”
陈忠一脸冤枉,被扣三个月的俸禄,他还怎么有钱喝酒?
陈忠无妻无儿女,唯一的嗜好,就是得闲的时候,约上他的老友去醉玉斋听曲,再喝点好酒。
此为他人生的一大乐事。
吕靳瞥了一眼陈忠,“下去吧。”
“诶。”
吕靳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盒,眼底射出寒光,“把东西扔出去。”
“是。”
陈忠抬眼,发现自家侯爷的额头也受伤了,“侯爷,您的额头……?”
吕靳不耐烦道:“下去。”
“是。”
吕靳摸了摸受伤的额头,想起方才那胆大妄为的婢女,眼中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他取出药箱坐在镜子前给额头上药,他看见了他的脖颈有一条长长的呈红色状的疤痕。
看着像是女人的指甲抓的。
吕靳又想起了刚才那一幕,被他压下去的怒火又燃了起来,该死的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爬床,还伤了他,竟还跑了。
待他找到她,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吕靳唤道:“来人。”
陈忠走了进来,“把刚才送餐的婢女给我叫来。”
“侯爷,婢女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长什么样?”
吕靳回想婢女的样貌,竟想不起来,当时他被蛊毒折磨得神志不清,且室内灯光昏暗,她又站在背光的位置。
他只知道是个身段不错的婢女。
吕靳抿了抿嘴,“罢了。”
左右在这府上,他定会寻到她。
“下去吧。”
“是。”
于宛宛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住处,想起在云台阁发生的事情,她冷汗直冒。
这下,她完了。
她弄伤了那位矜贵侯爷。
他会不会杀了她?
她以前虽然没怎么见过这位侯爷,可他的事情她有所耳闻,传闻他凶残至极,嗜杀成性,还养了蛊。
于宛宛想到这里,脖颈一凉,她敲了敲自己的头,懊恼道,于宛宛你真是个大笨蛋,自己撞上枪口。
还指望想让他庇佑,现在好了,弄巧成拙了。
怎么办,怎么办?
于宛宛急得像锅上的蚂蚁。
她无精打采坐在塌上,她的好姐妹春桃看见她这般,“宛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有。”
于宛宛哪里敢说今日发生的事情。
于宛宛拖着沉重的步伐洗漱,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的小脑袋一遍一遍想着在云台阁发生的事情,她突然想起,当时室内的灯光昏暗,且自己站的位置背光,他或许没有看清自己?
于宛宛祈祷事情是这样。
她胡思乱想了一通,接近四更,才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天微亮,于宛宛顶着一双熊猫眼起来。
老夫人喜欢吃她煮的鱼羹,她一早就起来准备,忙了将近两个小时,她这才端着鱼羹走出膳房。
此时,天大亮。
老夫人也起来了,她端着鱼羹入内,伺候她洗漱,老夫人边吃边看着于宛宛,她做的鱼羹鲜嫩可口,一点腥味都没有。
这丫头做的菜式跟宫里膳房的老师傅有得一比。
她越发对于宛宛满意,片刻后,鱼羹全部被吃饭,老夫人慢悠悠道:“宛丫头,你师承何人?”
于宛宛强打起精神回答,“奴婢有幸得宫里风师傅的指点,这才做得几样合老夫人胃口的菜,老夫人喜欢是奴婢的福气。”
老夫人双眼带光,“可是那位叫风音的师傅?”
“正是。”
“这可是位奇女子,一生未嫁,把自己的一生奉献在了宫里,不过我听说她几年前告老还乡了,是吗?”
“是的。”
“好好,你得风音的指点,算是你的造化。”
这位风音,曾是皇上的御厨,厨艺了得,当年得了皇帝的褒奖,还封了女官人,这对女子来说,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老夫人说得是,奴婢一定尽心伺候好老夫人,以报老夫人当年的救命之恩。”
老夫人这才想起,自己因何把于宛宛收在身边做婢女。
五年前,老夫人的外出,恰好大雨滂沱,于宛宛母女被于家的人赶了出来。
两人站在大雨中,无家可归。
那时候的于宛宛只有11岁,老夫人看她二人可怜,起了恻隐之心,让下人给她们些盘缠。
小宛宛突然跪在她脚下,求她收留,母女二人因此成了永安侯府家仆。
自去年,于宛宛的母亲徐大娥身体有恙,大夫说没有多少日子,老夫心善,便允了她在家中歇息。
于宛宛跟在老夫人跟前伺候。
老太太看着于宛宛,这一晃,转眼几年过去了。
她突然想起些什么,话锋一转,“昨夜你送去的饭菜,侯爷都吃了吗?”
“吃……吃了。”
“好,下去吧。”
“是。”
于宛宛走出院外,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老夫人没追问什么。
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餐,她折回膳房,给自己煎了个酥饼吃。
于宛宛是老夫人的贴身婢女,她只需要伺候好老夫人的饮食,其他基本不需要做。
侯府上下对老夫人很尊敬,她身边的婢女自然也会被高看几眼,她在侯府的生活还算顺畅。
犒劳好自己的肚子,于宛宛觉得有点困了,回去小憩一会。
正午,于宛宛伺候完老夫人用饭,正在收拾东西,春桃看了一眼于宛宛,“宛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春桃跟于宛宛都是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人,春桃的年纪比宛宛小一岁。
春桃不说不觉得,她这一说,于宛宛确实觉得自己的脸发烫,连带身体也烫了起来。
“宛姐姐,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于宛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大概是吧,我去府医那里看看。”
“好,快去吧。”
于宛宛看过府医,确实是咽喉发炎,连带声音也变得嘶哑了,她向老夫人告假,回了她的寝室。
匆忙吃过药后,她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兴许是被昨夜的事情吓到,她一直噩梦连连,没一会就被惊醒了。
此时的她,坐在床榻上,大汗淋漓。
而在云台阁的书房,吕靳坐在案桌前,他身穿暗黑色锦袍,玉冠束发,龙章凤姿。
他看着手中的白玉簪子,这支簪子是他方才在书房发现的。
他的书房从来不允许女人进来,也不会有女人的东西,只有一种可能,这簪子是昨晚那个胆大包天的婢女落下的。
这簪子可不是普通的簪子,而是外邦进贡给皇室的首饰。
她一个婢女,何以会有这么贵重的簪子?
“陈忠,你可知道这簪子所属何人?”
陈忠接过仔细看着,“这簪子怎么这么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好好想想。”
陈忠看了片刻,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这是夫人的东西。”
“我那好继母的东西?”
“正是。”
“你确定?”
“如果老奴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皇后娘娘赏赐之物,皇家赏赐下来的东西,府中都会登记在册,侯爷一查便清楚了。”
吕靳命人把管家叫了过来,一查,果然,这支白玉簪子归吕靳的继母苏凤娇所有。
只是,这东西为什么会在一个婢女手中?
莫非,那婢女是他那好继母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吕靳眼中透出寒气,“集齐府中所有的婢女,本侯要问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