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大概是蒲驯然的这个问题让刀疤男失了面子,他咬着牙说:“我是你妈!”

蒲驯然的脸色沉了沉,轻轻嗤笑了一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事不过三。”

“怎么?想打架吗?”刀疤男问。

蒲驯然的脚步不停,径直走到刀疤男面前不远。

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两米左右的距离,蒲驯然缓缓俯身,漫不经心捡起地上的一个啤酒瓶。

只听“嘭”的一声,蒲驯然将啤酒瓶往地上一砸,让人吓了一跳。

在气势上,蒲驯然就比刀疤男高出了一大截,更别提身高。

猝不及防的,蒲驯然一把掐住刀疤男的脖子,将刀疤男推到墙上死死抵住。

速度太快,刀疤男狠狠地撞在墙上,还用力地呛了一口。

蒲驯然满脸的狠色,像是在说一个笑话:“打架?打得过我么?”

刀疤男立即反抗,努力喘息着对自己的兄弟喊道:“上啊!”

没想到蒲驯然的声音更大且带着威慑力:“谁敢上来一步试试,抱歉,我手上的玻璃不长眼!”

说着,蒲驯然将玻璃酒瓶碎片抵住刀疤男。

刀疤男那帮兄弟立刻不敢动弹。

蒲驯然低着头看着刀疤男,一字一句问:“你就那么想当我妈?”

而此时的刀疤男被蒲驯然掐住,根本开不了口。

就在蒲驯然掐到刀疤男脸红脖子粗的时候,阮映忍不住颤着声大喊:“蒲驯然,你快放手!”

有那么一刻,阮映真的以为蒲驯然会把对方掐死。

空气凝结了几秒。

双方都在对峙。刀疤男的脸越来越红,蒲驯然却越来越气定神闲。

不多时,蒲驯然松了手,顺便扭了扭自己的手腕。

他转过身来,满脸的戾气还未褪去。

有些人与生俱来一股强大的气场,蒲驯然就是。他就像是从地狱走来的使者,周身弥漫着低压。

天色越来越暗,显得路灯越来越亮。蒲驯然身上的气焰未消,眼神里还带着厉色。

阮映早就对蒲驯然打架闹事有所闻,不得不说,她是真的被蒲驯然的这副样子给吓到了。

不仅是阮映,站在阮映身边的几个男孩也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很快,蒲驯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边将手上的玻璃碎片一扔,低沉开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个道理你们总该懂。”

他将说完,视线落在阮映的身上,道:“走。”

阮映怔了一下,意识到蒲驯然是在对她说话,连忙拉着瞿展鹏紧跟着。

眼下蒲驯然就是她和瞿展鹏的保护神,起码那帮人看在蒲驯然的气场上是不敢再贸然动手的。

果然,就在阮映和瞿展鹏跟着蒲驯然的时候,身后的人都没有再追上来。

一前两后,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

阮映看着蒲驯然的背影,她有些紧张,又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个年纪的蒲驯然有着肩宽窄腰,他足足高出了阮映一个脑袋有余,所以她只能仰着头看他。他的头发很短,脑后利落的短发说不出来的有型,线条利落。

六月的晚风轻轻吹起,将蒲驯然的校服下摆轻轻吹动,他微微侧头,锋利的视线落在阮映的身上。阮映连忙转开了目光。

阮映身边的瞿展鹏小声问她:“你认识蒲驯然?”

阮映摇头:“不认识。”

“那你刚才为什么叫他?”

阮映想了想:“大概是紧急之下做出的反常举动,就像你刚才喊我一样。”

说到这个,瞿展鹏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刚才也是心急,抱歉啊。”

“没事。”

等走出了巷子,面前就是宽阔的大马路。这个点路灯亮起,路上车辆来来往往。

蒲驯然的脚步突然停下,转过身。

阮映和瞿展鹏随即也停下了脚步。

蒲驯然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朝阮映招了一下。他一脸的匪气,身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成熟和狠色。

阮映立即警铃大作,犹豫着不敢动弹。她脑子里还是刚才蒲驯然用玻璃碎片抵着刀疤男的样子,更没有忘记上周蒲驯然在学校里欺负一个男孩子。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蒲驯然都不像是一个好人。可也正是蒲驯然,刚才帮了他们。

“怕我?”蒲驯然的声线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阮映还未开口,一旁的瞿展鹏就道:“蒲驯然,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为难一个女同学。”

这会儿的瞿展鹏倒还挺男人的。

蒲驯然的视线从阮映身上缓缓挪开,淡淡瞥了瞿展鹏一眼。他不说话,是因为懒得跟对方废话。

阮映深怕这会儿蒲驯然和瞿展鹏之间再起什么冲突,连忙对他道:“谢谢你。”

“谢我?你打算怎么谢?”

这句话问住了阮映。

好在蒲驯然似乎也并不为难,说:“记住了,你欠我。”

下一秒,蒲驯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道不同不相为谋,出了这个小巷子,他们就要各奔东西。

阮映对着眼前蒲驯然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渐渐的,蒲驯然走远了,他的身影似乎将这夜晚点亮,连带着街道两旁的路灯也显得格外璀璨。

瞿展鹏轻轻咳嗽了一声,对阮映说:“阮映,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啊。”

阮映松开了搀扶着瞿展鹏的手,摇头:“我又没有帮上什么忙。”

她说着从书包里找出一包纸巾递给瞿展鹏,让他擦一擦自己鼻血,“你怎么会惹到那些人的?”

瞿展鹏伸手擦了一下自己鼻子下面已经凝固的血迹,说:“是我上次打篮球的时候惹了那帮学长,没想到今天会被拉到小巷子里揍。”

阮映问:“你伤势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瞿展鹏说:“没有什么问题,不用去医院。”

阮映还是担心:“万一有内伤怎么办?”

“没有的,放心吧。”

“那要不要告诉老师?”

“不要不要,这点小事而已,我又不是没有被人揍过。”

阮映皱眉:“你心可真大。”

再次确认过,阮映知道瞿展鹏没有什么问题,也就放心地回家去。

回去的路上,阮映还是很后怕。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总疑神疑鬼有人跟着自己。索性她就抬起脚步,直接往家里跑。

跑到家的时候阮映还是气喘吁吁的,爷爷见她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笑着问:“丫头,你跑什么?”

阮映随便找了个借口:“怕有鬼。”

爷爷说:“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说着帮阮映把背在肩膀上的书包拿下来。

爷爷总是很心疼阮映背着重重的书包,总是让她少拿一些书回家。他把一盒现切的水果递给阮映,让她先吃点垫垫肚子。

阮映一直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爷爷名叫阮承志,长得高高瘦瘦,性格特别爽朗。小时候阮映眼中力大无穷的爷爷,现在也成了个小老头,头发都白了不少。

祖孙两人在外面说话被里面的奶奶听到,奶奶连忙出来。

“映映啊,今天怎么晚回来了?”奶奶有些担心。

阮映习惯报喜不报忧:“今天写了一点作业,所以回来迟了点。”

奶奶说:“我刚才就担心你在路上碰到什么坏人,还让你爷爷去找你。”

阮映说:“不会的,奶奶你别瞎操心啦。”

“再炒一个菜我们就开饭了,你先去切个西瓜吃,这些西瓜都是今天刚刚下货的。”

“好的奶奶。”

阮映家是开水果店的。

严格来说,家里应该是三年前开始开水果店的。爷爷奶奶自从退休后,就琢磨着再干点事情,所以就开了这家水果店。

他们住的这个小区很大,小区里面自带幼儿园和一些商铺,门面是阮映自己家的。一楼是门面,二楼以上到五楼都是住户。阮映的家就在水果店的楼上。

下午刚有一批水果下货,其中就数西瓜最多。

爷爷帮着挑了一个西瓜,当着阮映的面切开,说:“儿啊,夏天要来了。知道吗?再硬的水果店,到了西瓜季都要认怂呦。”

夏天,是属于西瓜的季节。

阮映最喜欢吃西瓜。

阮映接过爷爷递过来的一块西瓜,细细地琢磨着爷爷说的这句话,觉得实在很有道理。

也不知道为什么,阮映突然就想到了蒲驯然。

其实阮映至今还深深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蒲驯然的样子。

那是高一开学的第一天,九月一日,星期三,天气热得仿佛随时能够将人蒸发。

和所有第一天来学校的学生一样,阮映对高中充满了幻想和期待。午间休息的时候,阮映还带着满满的好奇心在学校里溜达。

可阮映万万没有想到,刚上学的第一天,她就亲眼目睹了一起打架闹事的现场。而那场事件的主角之一就是蒲驯然。

篮球场上,蒲驯然将手上的一个篮球砸在一个男孩子的后背,大声道:“高一(4)班蒲驯然,随时奉陪。”

那个被砸的男孩子不甘示弱,直接朝蒲驯然冲了过来。

霎时间,整个操场上闹成了一锅粥。

而阮映这个吃瓜群众,手上还拿着一根西瓜口味的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