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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帮”字用得就很灵性。
林知译当即放下脚,起身要逃,“谢谢,不用了。”
“你给我坐下!”文婧早有预料地拽住他的胳膊把人拉回来,一只穿过他的腋下抱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去够茶几上的指甲油。
看她拿的实在艰难,林知译长手一伸捞过来,嘴上还在挣扎,“文师傅你就放过我吧。”
“不行,我刚才在网上学了个新图案,你得给我试试效果怎么样。”
原来是抓壮丁,林知译试图祸水东引,“文媚不是在吗?”
“她还在吃饭。”
“我脚受伤了。”
“放心,我不会碰到伤口的。”
“……”
林知译头疼地捏捏眉心,“文婧,我是个男人,你看哪个男的涂指甲油啊?”
还是脚指甲,也太闷骚了。
“之前有没有无所谓,把你涂了就有了。”文婧找到刚才的视频又学了一遍,不忘批评他,“林知译你这样不行啊,年纪轻轻的怎么还裹小脑呢。爱美又不是女性的专属。”
“抖音上涂指甲的男生海了去了,要不我给你找几个你的姐妹看看?”
你的姐妹……
林知译嘴角抽抽,垂眸瞄了眼胳膊的手,认命妥协:“好吧。”
“这样就对了嘛。”文婧满意地拍拍他的手,跃跃欲试,“洗脚去!”
林.工具人.知译暗叹了声,不情不愿在老婆的要求下去卫生间洗脚,涂身体乳。
半响后,他收拾完毕躺在靠阳台那边的长形沙发上,伸直腿,主动把脚伸到搬了小板凳等候的文师傅面前,问:“这下好了吧?”
“再往前坐点。”文师傅放下手机,调整着凳子与沙发最佳距离。
他依言挪了下。
“ok,可以了。”文婧点点头,抽了张湿纸巾擦了擦手,转换到美甲店店员的身份,像模像样地询问,“顾客你好,请问你对底色有没有什么要求?”
“不是只有红色吗?”他瞥向茶几上仅立的一瓶指甲油,困惑道。
“嗯,我就问问。”
“……”
文婧没理会他的怔愕,拿过手机调到之前看的那个视频,给他选图案,“选一款喜欢的。”
视频里发的是图片,可以滑动。
林知译接过手机随手翻了几张。
望着上面琳琅满目的图案,来了几分兴趣,浏览良久思忖过后挑了个熊猫头,手机还回去:“就这个吧,挺可爱的。”
说完又好奇问道:“这些图案你都会了?”
“不会。”文婧非常坦诚。
“那刚才是?”
前期准备就绪后,她抓住他的脚从贴着创口贴的那根脚趾开始上手了,理直气壮说道:“走个流程而已,就我这手残不要对我寄予什么厚望。”
林知译:“……”
“好了,现在开始闭嘴,不要影响我发挥。”
“……哦。”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知译都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文婧一根接一根的将他的脚趾涂满。
一顿操作猛如虎,看起来非常忙碌且专业,再定睛一看,毫无技术含量的纯涂而已。
餐厅那边吃完饭的文媚听见动静好奇飘过来瞄了眼,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恋回了客房。
这客厅没法呆了。
她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文婧小心翼翼刷完最后一笔,随后取出湿纸巾擦了擦手,制住要起身的林知译,“别动!还没完呢。等我一下,还有最后一步。”
说罢起身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手里多了个吹风机。
林知译不解,“这是干吗?”
文婧丢了句“烘干”,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接了个插线板过来,接上吹风机,开机,试了试温度坐回之前的座位上,弯腰对准他还未晾干的脚趾面缓慢吹着,说:“没有紫外灯,凑合一下。”
“……”
林知译第一次知道吹风机还有这妙用。
他不再作声,安静等候。
文婧举着吹风机吹了几分钟,找了根牙签轻轻戳了戳指甲面,确定差不多了干了才再度打开指甲油,抛弃指甲刷,用牙签勾了点油二次上手。
“画的什么?”林知译一直盯着,看她勾画的动作猜测是在作图,可惜底色和作画都是一个颜色他实在看不出来。
“你点的熊猫。”说罢她又沾了点继续画猫耳朵,眼睛,鼻子……
一笔一画,画的认真。
可惜还是看不出来。
林知译专注盯着,视线凝在她作画的脚趾上努力尝试看出什么,奈何老婆画的图案恰如皇帝的新衣,仅她本人可见。
他默了默,诚心建议,“要不你拿支笔在纸上画一下是什么样子的?或者描述一下?我实在看不出来。”
“你要是能看出来你才牛逼。”文婧抬睫扫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别吵吵打扰她思路,低头继续勾边。
过了几秒才停下,回卧室拿了只粉底液出来。
林知译:?
又是在干嘛?
“上色啊,不然这一片红能看出个鬼哦。”她旋开瓶盖子,倒了根新牙签捻了尖尖小心翼翼地沿着轨迹勾勒自觉解释。
顷刻后,一只由几个圆圈拼凑的简笔熊猫就露出了真面目。
“……”
望着和幼稚园三岁小孩画技相媲美的熊猫,林知译实在是夸不出口,一言难尽又评价:“老婆,你这技术要是出去开店你得饿死。”
“你嫌弃我?”文婧眯眼。
他但笑不语,聪明地挑开这茬,问:“完了吗?完了我去洗漱了。”
“好了。”调出收款码收钱,“五十,谢谢!”
“……这么贵抢钱呢吧。”
“好吧。”文婧慢条斯理擦手起身走到林知译背后双手掐住他脖子,如他所愿,“打劫!把钱交出来!”
林知译:“……”
片刻后,他一面转钱一面盘算回头去买本黄历挂在家里,时不时就查看一下免得触了水逆伤身又破财。
之后的一周里,文婧仿佛找到了乐趣,每天乐此不疲地折腾着林知译的身体。
一天早上,甚至忘了将胡闹时给林知译扎的揪揪取掉,导致他顶着一只小辫子去上班被同事笑话了一天。
这个小插曲后来更是成了县法院每逢聚会必提的趣事。
月末周六下午
文婧换好衣服,又化了个简单的妆出来,边跟好姐妹发消息边朝沙发上看书的人走过去,“我出门了。”
林知译抬睫,见她衬衣领子没理好,招手,“过来。”
文婧依言走过去,“怎么了?是不是眼线没画好?”说话间低头去包里翻镜子。
“没画歪,是领口没理好。”他握住她搜罗的手,靠过来,替她把后边压在里边的领口给翻了出来。
食指指尖划过额际顺着滑下来,蹭刮了下碎发,弄得蓬松一点,低头在她红润的唇上点了下,问,“什么时候回来? ”
“我刚涂的口红!”
文婧甩了他一白眼,没好气回道:“还不确定,大概率晚上不会回来吃,不用等我。”
打开镜子正要检查,扣在腰窝上的手掌将她压向胸膛,要亲。
她本想反抗的,但转念一想口红铁定糊了,也就不挣扎了。
午后的阳光温润,风里带着一股难解的黏糊。
微信提示音打断忘了正事的两人。
冯薇说她刚下了班车,这会儿正打的去两人约的地。
文婧回了消息,下巴眷念地搭在他肩头,说想魂穿昏君耽于美色。
林知译抬手拍拍她的屁股,笑笑,“君上出巡玩得开心,早点回来。”
文君上抬眸,手指抵在他胸前懒散画着圈,美目流转不舍,“等朕回来定封你为贵妃。”
即将晋位的林爱妃抿唇轻笑,说好,“谢皇上恩典。”
文婧和冯薇约好在万达见。
她下车就看见冯薇在台阶旁的休息椅上朝她招手,“文婧,这里!”
她抬手回应,避让摩托过去后三两步快步上去和她来了个久违的拥抱。
“不是让你到里面去找个地方等我吗,怎么坐在外面,这么大的太阳也不嫌热。”文婧拉着她进商场,掀开帘子让她先进。
冯薇说:“我也刚到。”
“这么久不见也不联系一下,最近都在干嘛呢?”
“就老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长久没见,总感觉她说话有去无力的。
迈上扶梯,冯薇就松开挽着文婧的手张开手臂问她:“有没有觉得我有什么变化?”
女孩子见面几乎都离不开观察对方的身材。
文婧倚着扶手侧转过来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皱眉,“我怎么觉得你瘦了好多呢。”
看着也憔悴了,和上次见面就感觉像是换了个人,她直觉有事,“怎么回事?”
冯薇戚戚一笑,“上去说吧。”
她们两闲闲逛了一圈,累了找了家西餐厅,点了个双人套餐和一份水果沙拉。
文婧接过杯子给她倒了杯柠檬水,又给自己倒了杯,抿了口,静静等她开口。
店内轻音乐舒缓,放松着紧绷的神经。
冯薇垂着眉眼,捧着玻璃杯也不喝,好像是在思考。
“我怀孕了。”
过了会儿她才开口,一来就是个炸.弹。
文婧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说啥?”
“医生说已经两个月了。”
“……”
那张平日总是蓄着笑意的脸此刻不见一丝欢愉。
文婧本来想问问怎么回事,转念一想人家有男朋友,左右也不过是床上那点事造成的。
果不其然,她想到这儿的时候冯薇像是打开了倾诉的开关,噼里啪啦开始倒豆子。
包括肚子里那颗尚且未发芽的崽是如何意外而来,让他唏嘘不已。
“你怎么想的?”
冯薇说:“我要结婚了。”
因为意料之外的情况,这场约并没有想象中开心。
吃完饭又逛了会儿,考虑到姐妹现在怀孕了也不敢逛太久,两人就提前结束了行程。
送走冯薇,文婧没急着回家,百无聊赖坐在公交站的候车凳上休息。
包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她拿出来,接起。
“在哪?”
熟悉的温柔嗓音从听筒里传来,像一把柔软的手抚平了她内心的烦躁。
郁闷的情绪被吹散,她眉心缓松,提起包包起身,“在万达,怎么了?”
“抬头。”他说,“往右边看。”
文婧云里雾里,还是顺着指示转了头,然后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轿车。
车打着双闪,像是在同她打招呼,驾驶座上的男人探头出来,姿色朗绝的脸上余晖落在眉眼,光晕跃动。
那双望向她的眼神仿佛在说话,温柔得不成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好凉啊……绝对不承认是我写的不行,一定是流量的锅!( 不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