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环节接一个环节,按流程进行。
讲话完毕后是颁奖,颁三个“最具”奖。
这些奖项背后有黑幕,都是给本次活动提供了赞助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荣誉,登台亮个相而已,没实际的价值。
在场的嘉宾都不是很在意,配合地鼓一下掌也就过去了。
颁奖嘉宾和获奖嘉宾合影之后,沉寂了几秒,工作人员搬了两把设计感十足的沙发到宴会厅的舞台中央。
主持人再次出来串词,只不过说完该说的话以后没有立刻下去,反而将台下的孔笙风请上了台,为他递上了话筒。
主持人面带微笑,伸手请孔笙风就座,彬彬有礼地说道:“据说您是国际金融学会的第一位华人主席,首创的AI金融理论斩获了无数奖项,并且已经广泛应用于资产定价和风险管理等方面。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您,像您这样优秀的企业家和学者,是怎么做到在获得了这么多成就后,仍然保持宏图伟愿,不断超越自己的极限、突破行业的边界的呢?”
孔笙风闻言轻巧地举着话筒尾部,笑吟吟地对着主持人说:“人生还没走到尽头,事业怎么可能有止境呢。你说我是企业家和学者其实不够准确。”
主持人笑意更浓:“说得太笼统,把您的贡献说低了是吗?”
孔笙风摇了摇头,谦虚地说道:“虽然我是睿信科技集团的总裁,是荣科银行的执行董事,是京津冀人工智能联合会的副主席,是计量金融研究院的名誉院长,但是你会发现我的人生轨迹这样画出来是一个圆。我们都很难走出自己的认知范围,这时候你再用一个既定的身份来圈定自己,或者说给自己贴上一个标签,会给自己极大的心理暗示,前方的路瞬间就变窄了。有人说不能把爱好变成事业,但是我喜欢把自己的所有爱好都变成事业,所以说你看到我现在还算成功。”
访谈刚开始,孔笙风就已经在和主持人一来一回的交谈中确立了自己权威地位。
他道貌岸然地佯装谦逊,一番话下来,顺利地达到了秀肌肉的目的。
到场的嘉宾见他有这么深厚的资历,都很信服他,愿意听他说下去。
南筱走神了。
她的指甲在不知不觉间陷进肉里。
当年孔笙风来他们学校演讲的时候就是这副温润儒雅的样子。
他说的话,同学们都很乐意听,偌大的礼堂座无虚席。
因为他周身环绕着这样闪耀的光环,所有人都想和他一样,便将他奉为神祗,虔诚地倾听他的圣言。
那时候南筱也是他的信徒。
她有野心,心向往之。
他们最初接触的时候,孔笙风表现得好失望啊,扬着唇角温柔地说:“我只想和你谈情说爱,你却向我讨教人生哲理?我能给你风花雪月,你愿不愿意给我你的真心?”
在认识他之前,南筱一直不知道风流倜傥是怎样的,是孔笙风让她见识了男人勾起魂来有多销魂。
他的学历是完美的,他的社会地位是至高无上的,他对女人的照顾是无可挑剔的。
他追求南筱的时候,不止像有钱阔少一样挥金如土,给她买稀有的限量奢侈品。
他会带她见他生意上的朋友,以她的名义攒局做人情,让到场的人都感谢她,变成她的人脉。
他做尽了只有绅士才会有的行为,深入她的生活,精心设计,在点滴细节里特意表现出对女性的尊重。
他偶尔会毫无防备地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告诉她这是只有她才知道的软肋,让她以为她是他的唯一。
南筱确实陷进去过,患得患失地计较着他的忽冷忽热与欲拒还迎。
如果不是才接触了不到一个月,他还没有完整地了解她的过去,就让她陪他去酒店过情人节,南筱应该会和所有被他睡过的女孩一样,深深陷入泥沼里。
此刻,南筱的所有反应都被程非渝尽收眼底。
他倏然握紧了她的手,深沉的目光一眼望不到尽头。
漆黑的瞳孔反射出光亮,晶莹的眼球玲珑剔透,映照着她清丽动人的面庞。
南筱恍然回神,与他对望。
孔笙风的夸夸其谈沦为低沉遥远的背景音。
程非渝垂眸,掰开她的手指,看见了横亘在掌心的三道月牙状的印痕。
还好。
没有掐出血来。
他探出食指在印痕上轻轻一抚,南筱一个激灵,整只手蓦然抽动了一下。
程非渝将她的手收进掌心握紧,反客为主,低声说道:“专心听讲。”
南筱心念一动,心猿意马起来。
南筱原本是专程来社交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熟识的人都因故缺席了。
就连去年领着她来的盛明薇也不在场。
盛明薇去英国留学了。
这人刚毕业的时候没想到留学,和前男友分手的时候,对方嫌弃她没喝过洋墨水,恶语攻击了她一番,刺激到她了,分手以后她二话不说报了雅思班,高分考出国了。
南筱觉得为了男人不至于,劝她消气。
盛明薇反倒更生气了,义愤填膺地说这是尊严的问题,非要证明自己给对方看。
以盛大小姐的家族势力,这学历拿到了其实也没什么用,多半是压箱底的废纸一张。
很多时候南筱都不理解这些生来富庶的富家千金的脑回路,也不必要求自己去理解。
人与人的想法本来就是不同的。
就像盛明薇也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嫁给程非渝,连“鲜花插在牛粪上”这种话都说出口了。
可南筱确定自己对程非渝是真心实意的。
在感情的事上,对错很难讲。
为了避免自己错过机遇,南筱耐着性子在会场上转了一圈,没找到一个投缘的。
再看看孔笙风身边,围了一圈臭味相投的人。
她顿时就没兴趣跟那些人打交道了。
疲惫之下,她不禁庆幸程非渝把索道缆车的项目都办妥了,不然她这会儿还得求爷爷告奶奶,屈居人下。
南筱食不甘味,跟程非渝说,饿了可以吃会场的自助餐。
活动的负责人精心安排了中餐和西餐两种不同风格的餐品,上百个不锈钢保温容器摆在那里,琳琅满目。
偏生没有程少爷想吃的东西。
程非渝说:“我想喝正宗的泰式冬阴功汤了。”
南筱笑了一声:“要不我们现在打个飞的(di)去泰国喝?”
程非渝没回话,过了一会儿,他的话题一下窜到了一个未知频道,面不改色地提议:“要不我们改天去海钓吧。”
南筱满脸疑惑:“嗯?”
他的脑电波怎么变化得这么快。
两者有必然关联吗?
程非渝目光悠远,似是并不觉得自己想一出是一出,自顾自说:“我在三亚有自己的游轮和游艇,可以趁冰封前把握住今年最后一次海钓的时机。海鱼刺少,而且秋季的最为肥美,用水稍微煮一下味道就很鲜。”
说到这里,总算是扣题了。
南筱听出来了,他就是想吃海鲜了。
这个好办。
别打道回府了,去汉斌叠院吧。
最初开这家汉斌叠院餐厅的时候,目的其实不是用作招待,就是南筱自己的胃口越养越刁,挑食日渐严重,家常便饭已经很难调动她的食欲了。
她嫌总把厨师请到家里来做饭,食材运来会把家里染上腥味,厨余垃圾从家里经过也很熏人。
于是她就想开一家有露天院子的餐厅,背靠青山,空气清新,白天可以围炉煮茶,晚上还能做烧烤。
这就是她为自己量身定制的私房菜馆。
只不过后来客户都知道她名下有家餐厅,应酬的时候不想去别处,指名到汉斌叠院来,她才不舍得把这么好的地方对外开放。
而今天,她主动邀请了程非渝。
南筱的心意程非渝是感受得到的。
他有些受宠若惊,追问南筱:“你确定让我去?”
在他眼里,那是南筱的私人领域。
得到她的许可,就好比是她向他打开了心门。
他不必攻城略地她就为他开了城门,不是投降,是归顺。
南筱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程非渝乐不可支。
吃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程非渝忙不迭挽住南筱的胳膊,健步如飞地架着她朝会场外走。
南筱穿着高跟鞋,步履踉跄,感觉自己真要被他带飞了,连忙说:“你慢一点,我穿的鞋不对,走不快。”
程非渝马上“哦”了一声,觑了她脚上的黑色高跟鞋一眼,放缓了步调,之后继续盯着她的脚看,若有所思。
这时南筱并不知道程非渝的意图。
等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程非渝背起南筱就朝停车的位置跑。
他的后背宽大坚实,但是没有防震模式,南筱像是上了一辆颠簸的山地越野。
月亮的清辉洒在两人微倾的后背,晚风吹乱了南筱的长发。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疯狂。
别人故事里轰轰烈烈的爱情,她好像也拥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要入v啦,感谢大家的陪伴~下一本开《叼走他的烟》,不择手段豪门坏女人X克己复礼大院子弟,透一下文案,超级带感,感兴趣的话别忘收藏~
《叼走他的烟》文案↓
池霏苒为了不公开和霍祈安的关系,不告而别,自己偷偷把孩子生了下来。
结果回国的第一天就被他拉去领了证。
那夜她夹走他的烟猛吸了一口,碾灭火星。
霍祈安冷淡开口:“池霏苒,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池霏苒无所顾忌:“我可都给你生了孩子了,总不至于让你的孩子才出生没多久就没了母亲。”
霍祈安声音冰冷:“没跟你开玩笑,我要听的是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池妍苒沉吟片刻,准备老实交代:“我其实……”
霍祈安忽然打断她的话:“想好怎么解释当初选孩子不选我的原因了吗?”
池霏苒蓦然愣住。
后来二人关系公开,霍祈安推掉合作方邀约回家带孩子的事被传的人尽皆知,到了池霏苒耳朵里,她在人前轻描淡写地炫耀道:“不过是取悦我的手段罢了。”
过后,她被霍祈安抵在门板上,门后就是热闹的会场。
霍祈安的拇指缓慢碾过她的红唇:“取悦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