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啊?”夏春天走过去。
李绝却没回答这句话,视线看着她身后:“你什么时候和温娜娜这么好了?”
“怎么?吃醋啊?”温娜娜不知怎么听到这句话,从车上走下来,
“你是夏春天家属吗?连这个都要管?”
一股子的火药味,夏春天被两人话里的夹枪带棒惊到了,他们两的关系这么差的吗?刚想自己是不是需要说点什么,只见李绝直接越过自己,抬腿走过去。
“鼻涕虫,说话注意点。”
他言语戏谑,温娜娜被大少爷的话刺激到,“李绝,我小时候就应该买瓶耗子药把你毒哑。”
夏春天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让开,别挡道,”温娜娜眼神剜他,“我进去跟李叔打个招呼就走。”
李绝反而长腿一迈横在她面前,“我爸出差去了,下次再来吧。”
他语气轻飘飘,温娜娜听得心头瞬间火起,心想果然选择在学校和李绝不认识是对的,要不然自己维持的淑女形象,早晚会被这个大少爷气到崩塌。
她深呼吸一口气,恢复表情管理,抬手跟李绝身后的夏春天挥手,“那夏春天,我们周一见。”
夏春天背着包也招招手,说嗯:“班长再见!”
温娜娜用目光蔑了李绝一眼,“看我下次怎么在李叔面前参你一笔。”
李绝挑挑眉,“随你便,慢走不送。”
说完目送温娜娜坐上车离开,还煞有其事地挥了挥手。
夏春天立在一旁默默围观完,心有余悸,福至心灵,怪不得两个人在外面从来不说话,李绝这嘴上不饶人的功夫,真是能把人气倒。
进到客厅的时候,吴妈正在端菜上桌,有些嗔怪,夏春天这才知道饭菜是热过一遍的,因为自己一直迟迟没回来。
晚上洗完澡,夏春天坐在桌前绞尽脑汁写作业,房间门“咚咚”响了两声,她以为是吴妈,光着脚踩着地毯就去开了门,结果门一打开发现竟然是李绝。
“有事吗?”夏春天眨着大眼睛看他。
大少爷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握着手机把手伸到夏春天面前,语气冷硬:“加个联系方式。”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个二维码,夏春天问:“你是说□□吗?抱歉,我不玩这个。”
“没有□□,微信也行。”
夏春天又讲:“抱歉,我也没有微信。”
李绝瞳孔微微张大,有点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是外星人吗?那你今天怎么和温娜娜联系的?”
夏春天走回桌前,拿起自己的手机给李绝晃了晃,说:“打电话啊,手机我还是有的。”
她言语自然,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李绝看着那个被晃动的手机,上面几道裂痕清晰入眼,半晌,“你的号码?”
夏春天完全不知道李绝做这一出是干嘛,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问自己的手机号,赶紧报出熟悉的十一个数字。
李绝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上快速敲下,输入完撩起眼皮瞧了瞧她,夏春天直觉大少爷是不是还有话要说,主动贴心问:“还有什么事吗?”
房间的灯光只照在李绝脚下的位置,走廊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本就英俊的脸更加轮廓分明。
眨眨眼,下一秒,夏春天就见他嘴巴张合:“再晚回来,记得说一声。”
“不然饭菜热了两遍,难吃死了。”
说完不等人回话,转身走了。
夏春天站在门边,久久,忽然回过味儿来,天呐,大少爷今天不会是特地等自己回来吃饭了吧?
晚上睡觉,夏春天抱着这样的猜测做了一晚上恶梦,早上闹钟响,她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跟糊了胶水没两样。
但这样的大好周末,还要早起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李绝周天要去上大提琴的补习班,而自己这只跟屁虫,显而易见也要一起,虽然只是陪同。
下楼吃早饭时,正给吐司抹着果酱的李绝明显愣了愣,看着夏春天语气有些不太好的问:“你起这么早干嘛?”
夏春天坐下一边搅着碗里的白粥,一边眼皮打架地回答:“陪你去上大提琴课啊。”
她困得脑袋不清醒,讲出来的话也随意,但听起来却有种淡淡的亲昵。
李绝没想到周末也会被跟着,本来有点想发火,可是夏春天用「陪你去」这样的字眼,不知为何那股无名火却发不出了,最后嘴巴张了张,又无声合上什么都没说。
补习班在市中心的繁华广场,路程相比平日的学校有些远,好在周末的早上不算拥堵,车子在路上跑得很平稳。
下了车两人往一栋像写字楼的大厦走。
李绝今天没有穿校服,只穿了件灰色的连帽卫衣,单肩背着大提琴,酒红色的大提琴盒像是团耀眼的火,将少年人的蓬勃朝气衬得一览无遗。
夏春天跟在后面,看李绝像个行走的衣架子似的惹得路人侧目,悄悄跟得离了些距离。
补习班在十楼,电梯门一开,夏春天又再次开了眼界,这一整层竟然都是补习班的教室,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乐器,唯独两手空空的自己显得异类。
夏春天装作没看到那些打量的目光,跟着李绝往里面的教室走,直到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才停下来。
教室朝走廊的墙是单向玻璃制,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但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李绝说大提琴的教室不能随便带人进去,老师会生气,所以就让夏春天在外面坐着等自己,夏春天点头。
说完他拿着琴正准备进去,从教室走出来一个男生,两人似是旧识,交谈了几句后,李绝进了教室,男生却走向了一旁的夏春天。
“你好,夏春天同学。”
正准备打盹的夏春天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抬头望向眼前的人,男生瘦高个,戴着眼镜,长得温文尔雅,可是自己不认识。
“你好,”她礼貌回应,“我们认识吗?”
她一脸的意外和不确定,男生低头看着她,笑得很温柔:“我叫连淮南,也是新亚的学生,我们见过的。”
他说我们见过,夏春天却想不起来,她摇摇头,说:“抱歉,我记性不太好,实在有些记不起来了。”
没想到连淮南笑意更深,“没事,现在你记得了就好。”
夏春天尴尬地同他也笑笑,只好说嗯好。
两人一站一坐,忽地没了话讲,连淮南低着眼睛瞧着夏春天,冲着教室的方向歪了歪头,拉开话题:
“你和李绝怎么会一起来?他以前都是一个人,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夏春天被他突如其来的一连串问题问得有些懵圈,支支吾吾刚想要不要撒谎,李绝从教室走了出来。
“你们在干嘛?”
他冷着一双眼走近,夏春天感觉像看到了救星,不着痕迹地往他身边挪了挪。
连淮南看着她这一微小动作,目光暗了暗,继而又笑起来:
“别紧张,无意冒犯,我只是好奇她怎么坐在外面不进去教室?”
李绝侧脸线条紧绷,面色冷峻:“她只是陪我来上课而已。”
连淮南表情未变,说哦:“这样啊,怪不得。”
说完又看了夏春天两眼,弯着眼睛:“抱歉夏春天同学,吓到你了。”
好脾气,夏春天心想,像可以变成任何模样的棉花糖。
她摆摆手说没事,然后连淮南笑笑走进了教室。
他走后,李绝问:“你跟他怎么认识?”
大少爷毫不掩饰质问语气,夏春天小声辩解:
“哪有,我不认识他,是他主动来跟我打的招呼。”还说认识我。
当然后面一句没敢讲出来。
果然李绝听完没接话,神色冷淡,唇角抿成一线,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才道:“别理他,他应该也不会做什么。”
听着倒像是安抚,夏春天说好。
等李绝再进去开始上课,一首曲子一直拉,悠悠扬扬,断断续续,夏春天坐在外面听得昏昏欲睡,睡梦中还不忘保持正襟危坐的姿态。
教室里李绝拉着琴,想起刚才连淮南的眼神和莫名其妙的打听,瞥了眼前方他拉着琴的背影,突觉心里不爽,视线再换到教室外面,却没忍住笑出了声。
琴声中断,大提琴老师投来疑问的眼神:“李绝同学,有什么事这么开心?”
李绝迅速收敛了笑,握着大提琴的琴弓,老老实实道歉:“老师,不好意思,我刚走神了,请继续。”
琴声再度流淌。
他看向走廊,阳光从尽头的窗口扫下来,明明灭灭,映在墙边沙发上打着瞌睡的少女身上,女生乖乖正坐,双手放在膝上,脑袋无意识地东倒西歪,马尾高高垂下,来回扫落。
李绝觉得那个马尾仿佛在自己心里某个地方勾了勾,连带着他的嘴角都忍不住上翘,真是莫名其妙。
中午大少爷带着人下楼去吃饭。
大厦位于商圈,餐厅聚集,李绝问夏春天想吃什么,让她自己选一家,夏春天看了一圈,问什么都可以吗,李绝玩着手机说嗯,夏春天就指了个方向,李绝看过去,是家肯德基。
“你确定?”他皱着眉。
夏春天抿着嘴笑,说嗯。
李绝还是不太理解,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夏春天不死心,还是说嗯。
李绝看她如此坚定,放弃挣扎,带头走了进去。
餐厅正值午餐高峰期,两人只在高脚吧台找到位置,李绝掏出手机去扫码点餐,夏春天学着他的样子也掏出手机去扫码,大少爷的手立马就顿了。
夏春天看他挑眉侧眼瞧自己,还是没抑制住兴奋。
“没事,我们分开点嘛,我第一次吃这个,有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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