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听顿时乐了,这才符合林占魁的脾气,有热闹看谁不想看,何况我们几个本就都是年轻人,急忙都跟了上去,连疯老头都笑眯眯的跟在了后面。
出了大门,林占魁带头,直奔大街上而去,片刻就到了那家新开的武馆门前,门前正站着一个大汉,约有四十来岁,豹头环目,高鼻阔口,肩宽体硕,精壮威猛,看上去确实和林占魁有得一拼。
那大汉旁边还站了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的倒是不丑,只是一脸的狡诈,露出奉承的笑容,在那大汉身边点头哈腰,看上去极为让人看不起。
门前四个狮子仍在舞动,那大汉正在拱手微笑,一脸的得意之色,林占魁上前一步,一脚脚一只狮头踢飞了出去,对那些鼓乐手一摆手道:“停!老子来踢馆!”喧闹之声顿时停了下来,四周民众一看顿时围了更多。
那大汉一愣,随即哈哈狂笑道:“林占魁,你这个手下败将,怎么还有脸来踢馆,你上次被老子打的趴在地上不能动的场景,难道现在忘了?”
林占魁也不说话,走过去一把抓住那大汉旁边的男子,手一提给提了起来,大步走到那石狮子旁边,大声喝道:“你给我说清楚,是谁让你给俺下药的?”
那大汉面色一变,上去抬手就打林占魁,林占魁反手一拳,将那大汉逼退,又一声大喊道:“说不说?”
那男子顿时面如土色,颤声道:“哥……哥……没有……没有啊!”
林占魁面色一冷,说道:“别叫俺,俺当不起你哥哥,今天你不说出实情来,俺就将你撞死在石狮子上。”说罢手一提,就将那男子向石狮子上作势欲撞。
我们也都明白了,那男子就是林占魁那个禽兽不如的弟弟——林登魁。
林登魁顿时吓的惨叫出声,脱口而出道:“是张馆主让俺下的药!是张馆主让俺下的药!”
林占魁这才将手一挥,将林登魁摔了出去,大骂道:“滚!从今以后,你不再是俺林占魁的弟弟,情断义绝,生死由命,跟俺林占魁半点关系也没有了。”
那林登魁被摔的顺地一滚,翻身爬了起来,竟然一转身又跑到了那大汉的身边,哭丧着脸道:“张馆主,你可得为俺做主,打那林占魁一顿。”
我一听顿时大怒,这厮当真一点人味都没有,小马驹身上又散发出那种浓烈的血腥味来,使他旁边的一些乡民都掩鼻而走。
周围的群众已经开始指指点点起来,那大汉一看,顿时面色一变,一脚将林登魁踢飞了出去,手一指林占魁,大怒道:“林占魁,你们兄弟俩窜通起来毁我名声,无非是看不得我武馆开张,当真是居心险恶,有能耐进来打过,别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林占魁哈哈大笑,对周围群众一拱手道:“各位父老,各位街坊,俺林占魁在梁山这块土地上,生活了几十年,俺是什么样的人,相信各位也都心里有数,前几天林登魁给俺下了药,确实输在张加石的手上,今天俺不但要踢馆,还要拆了张家武馆的招牌,绝非是不许别人开武馆,只是要来讨回个公道。”
说完话一转身道:“打肯定是要打的,但是,用不着进你的院子,就在这里打最好,众位父老都可以做个见证。”
周围百姓顿时起哄起来,纷纷指责那张加石,还纷纷主动让出一块场地来,看样子林占魁在这里还挺有人缘。
那张加石一见,顿时大怒,袖子一卷,就跳到场地中间,二话不说,挥拳就向林占魁打去,我一看他出手的速度和架势,心头就一阵疑惑,这家伙虽然看上去很有点武勇,可拳头一出来就露菜了。
在外行眼里看起来,这一拳也满有力道的,拳风呼呼,确实能吓唬住一般人,可在内行人看来,除了点蛮力也就没有什么可言了,真正的好手一拳出去,那是腰马合一,攻守皆备的,他这一拳和我的水平倒差不多。
说实话,就这水平,能开武馆都算胆子长毛的,开个武馆还敢叫山东第一武馆,这不是没事找抽嘛!敢情以为大山东没人了,估计碰到林占魁,这回可有得受了。
果然,林占魁一看,顿时冷哼一声:“就凭你这两下子,也敢自称山东第一?”不闪反进,迎着那张加石的拳头就打了过去,“啪”的一声响,两拳碰撞在一起,那张加石顿时就面色一变,“噔噔噔”连退三步,手一缩,已经背到身后去了。
林占魁大笑道:“就凭你个菜瓜,连老子一拳都挡不住,也敢称山东第一,今天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我林占魁三个字倒过来写。”
话未落音,人已经蹿了上去,那张加石明知不敌,却也不敢抽身逃走,他要一逃,这武馆估计才开张就得关门大吉了,只好强打精神,挺身迎战,却再也不敢和林占魁硬碰硬了。
两人这缠斗到一起,还真有点看头,林占魁气势如虹,豪勇无匹,拳带劲风,脚踢流星,那张加石虽然不敢硬碰,身形倒也算灵活,格挡躲避,腾挪跳跃,丝毫不见停涩,只是气势上明显输了一截。
场外百姓可看的带劲了,不断的喝彩,两人一使出什么漂亮的招数,就一起叫好,我心头只想笑,这些百姓,将这两人的生死搏斗,当成街头打把式卖艺的看了。
林占魁一占了上风,哪里还肯罢手,招招连环,连攻带打,拳走中路守三方,脚踢左右打全身,拳风呼呼,腿疾弹劲,单以体术来论,当真厉害。
那张加石一连防守不及,被林占魁连踢了几脚,一张脸已经变的铁青,双目之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忽然双手高举,一阵“哇哇”乱叫,陡然一听,顿时发起狠来,纵身扑了上去,抛弃了游走战术,和林占魁贴身肉搏了起来。
两人一贴身,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只见那张加石左右双手不住变化,或如蛇、或如鹰、或如螳螂、或如虎掌,还偶尔跳跃几下,最后更是横劈竖砍,将两条手臂当成长刀木棍一般使用。
马平川也轻轻“咦”了一声道:“这人学的好杂,蛇形手、鹰爪、七星螳螂、虎掌,还有劈挂掌,通臂拳,其中还掺杂着柔道、西洋拳击和空手道,中西合璧,刚柔并济,所涉猎不可谓不广,可见此人也在拳法上下了番功夫。”
我虽然对拳法不大精通,听他这么一说,却是一愣,这人一开始出手时的底细,我是能看出来的,可现在却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一般,这是怎么回事?心中隐约觉得不妥,可又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顿时为林占魁担心起来。
林占魁更是大行家,一见张家石的变化,顿时眉头就是一皱,一改之前硬桥硬马的打法,接连使出好几种拳法来,快速无比,虽然都只是见招拆招,并没有还手攻击,却看得我眼花撩花。
马平川又一点头道:“好!林占魁果然名不虚传,所学之博,不在此人之下,倒有意思,今天这一战,还真有点看头。”
不提马平川兴致勃勃,疯老头却悄悄的一拉我,低声道:“小花花,你闭眼感应一下,那家伙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一听顿时醒悟了过来,对头,疯老头所猜完全有理,这张加石自从举手乱喊之后,忽然就判若两人,说不定是请了什么玩意上身了。
当下闭目凝思,将感知扩散过去,可奇怪的是,那张加石身上啥玩意都没有,就是普通人一个。
只是他身边的气流好像有点问题,按理说,每一次挥拳出手,应该是先有动作,后出手的劲力才能带动气流流动才对。可他身边的气流却像在引导着他该如何出手一样,总是先一步流动,随后他的手才自然而然的随着气流的走向挥动,很是奇怪。
我急忙将这个发现低声告诉了疯老头,疯老头一听就乐了,笑道:“看样子还有我们的同道中人在这里,你注意找一下,看看在周围人群之中,有没有正在做比较怪异的动作的?”
我转头向人群中看,根本就不用刻意去找,一眼就看见了,就在人群的后面,有一个疯子,正在不停的指手画脚,看上去就像是在模仿两人打架似的。
可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了,那疯子的每一个动作,都比张加石的动作快上一步,张加石完全就是在跟随他的动作而变换招式。
疯老头明显也发现了那个疯子,又对我说道:“你注意找找,在那疯子和张加石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你得将这种联系给隔断,至于张加石,就是块废料而已,根本就不会是林占魁的对手。”
话刚说话,忽然有一个人从张加石的武馆大门走了出来,笑眯眯的盯着打斗中的两人观看,我一眼看见他,顿时就一愣,这不是那个磨叽的何处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