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瑭回国期间, 恰好黎渊也在国内,并且约了姜令词见面。
黎渊约姜令词的地点,不是私密性强的会馆, 更不是高级餐厅,而是谁都意想不到的——
自闭症儿童康复中心。
这是黎渊私人名义主做的慈善项目。
两个同样挺拔高大的男人, 存在感很强。
但黎渊没有靠近教室, 只是与姜令词站在一棵极为繁茂的菩提树下, 透过玻璃窗, 远远看着里面正在画画以及玩橡皮泥的小朋友。
有小朋友试图把橡皮泥塞在嘴里,雪白小巧的乳牙几乎陷进去。
护理师立刻上前,温柔地制止。
阳光洒进教室,一切都很美好。
姜令词看到这幅画面的时候, 俊美清隽的面容却染上几分沉郁, 聪明如他,如何猜不到黎渊的目的。
“你上次说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姜令词嗓音微凉, 在春日阳光弥漫的午后, 却像是浸透了冬日寒霜。
不是疑问。
黎渊看似平静地应了声, “上次你问我为什么更怕黎瑭安静下来。”
“我妹妹小时候是个高需求的宝宝, 娇气又粘人, 三岁之前除了学走路,她走到哪儿被抱到哪儿,是在宠爱中长大的,活泼开朗, 天真可爱,每天像是小太阳一样,拥有数不完的活力, 每天有很多话要说。”
“后来我爸妈出事,让她在亲戚家寄宿那两年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黎渊拿出一根香烟,他手有点抖,金属打火机发出三四下声音,没点着。
最终姜令词从他指间抽出打火机,亲自给他点燃。
远远望着那些专注做自己的事情的小朋友,黎渊突然自嘲笑道,“差点,我妹妹就变成这样。”
黎瑭自闭的时候最明显的表现就是画画,一直画画,不停地画画,那个时候,她画的最多的就是黎渊,心理医生说,她在画最重要的人、以为会抛弃她的人,在她的世界与天真的想法,只要画下来,对方就不会消失。
当年黎瑭坚持要学艺术学画画的时候,黎渊不同意,因为黎瑭一画画就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黎渊很怕她自闭。
虽然当初介入的及时,只有前期症状,并没有真正变成自闭症,但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后来黎瑭叛逆又闹腾,还离家出走,黎渊嘴上骂她管她,反而很安心。
所以他才会说,最怕的不是她折腾作妖,最怕的是她突然安静。
姜令词蓦地想起那本蓝色封皮的画册。
厚厚一本。
上面画的全是他。
所以黎瑭以为他会抛弃她吗?
因为怕被抛弃,所以提前抛弃他?
姜令词觉得说不通,因为不是黎瑭的行事准则。
姜令词突兀地岔开话题:“你知道她和裴懿爻交换遗书的事情吗?”
“知道,这是他们两个从小的秘密。”
黎渊精神强大,很快便恢复冷静,此时听到这个问题,凉凉一笑:“小孩的秘密,真以为能在大人面前保密呢。”
不但他知道,裴懿爻的亲哥哥裴懿川也知道。
根据心理医生的说法,让大人少介入。
在他们幼时的世界里,这和交换日记没有区别,没必要去点破让他们以为自己与其他人不同。
本就没有不同。
姜令词视线落在那些小朋友身上:“所以,裴懿爻也是?”
黎渊:“嗯,他们就是在康复幼儿园认识的。”
难怪黎瑭与裴懿爻相处方式很特别,对比其他青梅竹马之间的感情,他们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也不像友情。
姜令词:“所以他们是怎么样的感情?”
黎渊狼眸似笑非笑:“他们两个是病情一样,所以谁都插入不进去他们的世界。”
“你这当老公的也别试图插进人家小朋友之间。”
直到黎渊看小朋友快要下课了,他灭了烟,淡睨着姜令词继续说:“反倒是你,我真没想到她会跟你结婚。”
还这么早。
刚到结婚年龄呢。
黎渊上下打量着亲妹夫,点评:
这男的,除了高点,帅点,有点钱,家世好点,学历高点有文化点,好像也没有特别出众的地方了吧?
所以黎渊真的很疑惑,姜令词到底是哪方面打动他妹妹的。
毕竟黎瑭的不婚主义念头,比他可严重多了。
黎渊随口提到:“当初心理医生说,她骨子里惧怕的是失去亲人,以后或许很难与人确立亲密关系。”
姜令词原本静谧如深海的眼底骤然闪过一丝波澜。
他很擅长捕捉话中深层意味,就从黎渊寥寥话语中,他已经完全意识到,黎瑭当初在地震后,为什么坚定了离婚的念头。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宁愿不曾得到。
黎瑭像是一株生长在悬崖上的玫瑰,灿烂明媚,然而只要一阵狂风吹过,她便飘零于深渊。
而那场地震,他对生命的漠视,对黎瑭而言,就是那阵狂风。
姜令词再想起当初黎瑭提离婚时的表情,终于明白……
她在向他……求救。
临别之时,黎渊用那双锐利冷酷的狼眸定定地看着姜令词:“总之,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我希望我妹妹永远任性骄纵也不要她当一个安静乖巧的世俗意义上的好孩子。或许需要有人一辈子管着她,惯着她,但这不是她的错,而我会一辈子宠着她,纵容她的一切。”
最后他拍了拍姜令词的肩膀,带着微笑:“希望你也能做到。”
力道却很重。
不像是希望,更像是威胁。
姜令词神色平静地与他对视。
没有像普通人面对女方家长时赌咒发誓,说什么一辈子对她好不让她受任何委屈这种官方套话。
依旧是曾经许诺给黎渊的那句:“黎瑭永远可以做自己。”
然而黎渊很满意。
他不需要姜令词对黎瑭多好,他只需要姜令词保证,黎瑭永远自由。
对妹妹好,是哥哥永远的责任。
于黎渊而言,黎瑭不是累赘,是爸爸妈妈留给他最后的,也是最珍贵的礼物,是唯一的宝贝。
“大黎,你太离谱了,亲爱的妹妹刚回国,你居然要登机了!可恶,你再也不是我最爱的哥哥了。”
黎瑭知道黎渊最近在国内,一回国第一时间给哥哥打电话,没想到人又快起飞了。
好气。
“那我让飞机靠边停一下?”黎渊慢悠悠地说。
黎瑭:“……”
大黎嘴真毒。
“行了,在国内老实点,给你涨了双倍零用钱,不准拿去乱花买什么危险物品,被我发现立刻扣光,听见了没。”
“听见啦。”
“我就是想你了嘛。”
“得了吧,想我怎么不去A国找我。”
“什么你要登机了,那我挂了,大黎再见,一路平安。”
挂断电话后,黎瑭站在机场出口的路边,很是迷茫。
没错,她是偷偷回来的,原本打算让大黎来接她,现在没戏,师姐在国外帮老师办展,虞苏潼在国外走秀,黎瑭掰着手指算了算能来接她的人,突然绝望。
她真朋友好少哦。
“黎小姐?”
就在这时,黎瑭听到一道不怎么熟悉但是非常悦耳的女孩声音。
黎瑭循着声音望过去。
加长豪华商务车降下车窗,后排露出一双辨识度超高的桃花眼,正含笑望着她。
刚才还从机场大屏幕上看到这张脸代言的顶奢化妆品广告。
正是秦梵。
秦梵很小心地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想到黎瑭画的那副超绝油画,挽救了她破碎的塑料婚姻,十分热情地向恩人招手:“上车,送你一程。”
司机下车将黎瑭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
然后恭敬地给她打开车门。
秦梵:“快点快点,别让路人看到,我今天私人行程保密的。”
黎瑭本来就不是什么扭捏的性格,而且看得出来秦梵是真心想要送她一程,并不是假装客气,于是弯腰上车:“谢谢你啦。”
“对了,你老公身体怎么样了?”
她礼貌关心。
“多谢姜太太关心,谢某身体健康。” 一道淡漠冷冽、似无情无欲的嗓音传来。
“谢、谢总?”
黎瑭进入车厢,乍然抬眸,恰好看到了坐在秦梵后排,膝盖上放着文件的、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她看看秦梵,又看看谢砚礼,一脸迷茫。
最终视线又落在秦梵身上,“谢总就是你那位性……”
“嘘!”
秦梵立刻朝着黎瑭使眼色。
黎瑭会意,十分聪明地话锋一转:“性格温柔体贴的老公?”
秦梵立刻点头,“对对对,就是我说的性格温柔体贴、助人为乐、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全世界最善良宽容大度的老公。”
看黎瑭的眼神,更像是看菩萨。
黎瑭和她对视一眼:“……”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呢。
你说的是天生加后天性冷淡并且支棱不起来的有眼无珠对美貌老婆视若无睹的老公。
当初黎瑭脑补的是一个很虚的男人模样。
还觉得怎么大美女都配了弱鸡男,浪费!
而面前这位浑身上下写满尊贵矜傲,单单坐在那里,便能感受到强大气场的男人,跟秦梵形容的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
别人的太太谢砚礼不了解,但是他的太太,他了解的很。
一看便是心虚的很。
等黎瑭落座,秦梵假装无事发生地转移话题:“咦,你们也认识呀?”
谢砚礼:“她是令词的太太。”
秦梵:“这么巧?!”
黎瑭也觉得巧。
早知道秦梵和谢砚礼是夫妻关系,她当时就免费给她画了!
毕竟当初谢总可是纡尊降贵地给她的画展当过排面。
就在黎瑭纠结的时候,秦梵继续说:“那你回来也是参加姜家宴会喽,刚好,我们同路。”
等等?
姜家宴会?
黎瑭下意识问:“今天国内几号来着?”
秦梵理所当然:“三月五号呀。”
三月五号!
不是四号!!!
黎瑭突然反应过来,她忘记倒换时差了!
今天是姜令词正式接管姜家、成为新一任家主的日子,也是他的二十六岁生日。
她提前一天回来,就是为了给姜令词过生日。
幸好大黎登机了。
不然她要明天跟姜令词见面,黄花菜都凉了。
秦梵见她表情不对劲,笑意盈盈地问:“怎么,忘记带生日礼物啦?”
“我们可以中途停下去买哦,对吧谢总。”
谢砚礼像是没什么活人气息,淡淡地应了声。
随谢太太如何。
“礼物……带了。”
黎瑭想到自己放在行李箱里,从姜令词离开E国,她就开始准备的礼物。
相较于姜令词去年送她的用心版、多金版礼物。
她觉得她的礼物有一点拿不出手。
但除此之外,没别的可送了。
姜家老宅。
车影绰绰,全都是平日里见不到的各种豪车与车牌号。
“瑭瑭!”
在门口迎接客人的秦女士第一时间看到黎瑭很惊喜。
从去年开始,姜令词便提醒他们,不要去打扰黎瑭学习。虽然不知道这对小夫妻在搞什么,但是他们很尊重小夫妻的个人空间。
原本以为最近是黎瑭的考试周,她不会回来……
秦女士让管家接去黎瑭的行李箱,握着她的手往家里走,一边询问:“是请假了吗?”
黎瑭从善如流地回:“没,毕业了。”
“毕业了?”
秦女士更惊喜了,“哎呀,终于可以安心地待在国内了,最近在老宅多住几天,我去跟阿词说。”
“妈,先别。”
“给他个惊喜。”
“明白。”
秦女士笑盈盈地给黎瑭指了院落方向,“他在换衣服,你自己进去。”
宴会还要半小时才正式开始。
黎瑭推开姜令词的房间。
空荡荡的。
人呢?
黎瑭转悠了一圈,然后在靠窗的贵妃榻上落座。
好累。
老宅的雕花窗户很特别,阳光穿透,洒下斑驳光影,好像不是玻璃,细看会有自然光泽的纹理,很漂亮。
黎瑭无聊地托腮观察,突然想起电视剧里这种窗户用手指就能戳破。
还可以吹迷药进去。
黎瑭探身戳了一下。
手指疼。
下一秒。
房门被推开,姜令词挺拔修长的身影出现。
入目便是正在干坏事的少女。
黎瑭心虚,细指下意识缩回,在对上姜令词那双熟悉的淡色的眼瞳后,她红唇微启,足足好几秒,一直到姜令词从门口走到她面前,才溢出一句委屈的话:“你们家这窗户纸怎么戳不破,电视剧里轻轻一戳就破了!”
姜令词垂眸看着坐在贵妃榻上的少女,“这不是纸,是打磨后的海月贝,没那么容易戳破。”
黎瑭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举起手指给姜令词看:“疼。”
指尖有一点点红。
如果没给他看,再过几秒就消失了。
姜令词视线落在少女似蕴着水雾的眸子,微凉的长指握住她的指尖,俯身亲了一下:“还疼吗?”
薄唇贴着指尖。
黎瑭像是感觉到一阵悸动从指尖传递到全身,她眼睫轻颤,“还有一点。”
下一秒。
便落在男人怀中。
姜令词将她从窗边的贵妃椅抱起,一路走到内室床上。
黎瑭知道姜令词洁癖:“我没洗澡。”
洁癖如姜令词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但这次却对风尘仆仆跨国而来的少女说:“睡前换床品便是。”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水墨香,好似在书房里待久了才浸透上去的。
时隔半年的吻。
黎瑭恨不得像个小年糕一样黏在他的身上。
黎瑭枕着姜令词的枕头,仰头看着悬在面前的男人,潮湿的红唇微微嘟起:“还要亲亲。”
唇珠翘起,引人采撷。
姜令词贴着她的唇又吻了上去:“再亲十分钟。”
“不要,还要亲一小时。”
黎瑭手臂缠在姜令词脖颈上,漂亮的脸蛋贴在男人脖颈处极轻地蹭了蹭,“我那么想你,你都不想我吗?”
她手很不老实地捏了一下他的指节。
姜令词沉缓磁性的笑音从喉间溢出:“你是打算让爷爷在隔壁书房等我们一小时吗?”
黎瑭迷蒙的眼神终于清醒几分。
爷爷?
怎么会在书房?
她眼神意思太过明显,姜令词一边亲她唇侧,一边不紧不慢地解释:“晚宴之前有交接仪式,爷爷和我一起入场。”
“那你还亲?!”
黎瑭视线落在没有上锁的房门,虽然隔了一扇屏风,就算在门口也看不到床上的场景,难怪姜令词要抱她上床。
怕不是担心爷爷在门口喊他时,看到不该看的。
姜令词动作不疾不徐,少女白色丝质衬衫的扣子,与半裙一同掉落在床尾。
“别紧张,十分钟,够伺候你舒服一次。”
男人修长骨节极为灵活,他完全知道黎瑭最喜欢的地儿在哪个地,在什么地方,会让她很快的舒服。
雪白纤细的身体在黑色床单上,擦出香艳绮靡的火焰。
少女曼妙身体、与男人冷硬的骨骼构成一副极致放荡的画面。
黎瑭双手紧攥着床单,细颈轻扬着:“你……你看不起谁呢。”
可是好舒服。
二。姜令词真的很会。
像是下过了细密的雨水,墙壁都浸满了水珠,潮湿润泽,甚至可以加到三。
姜令词薄唇贴在她耳后,“好多梨汁儿,攒了多久?”
“有没有自己喝过?”
黎瑭眼皮都洇红了,她唇瓣紧抿着才没有溢出低呼。
因为……
谁知道这样古老的房子,隔音好不好呀。
万一被隔壁老爷子听到。
好半晌,她才带着鼻音:“没……自己怎么喝。”
而且她又不是变态。
谁会去喝这个。
“这么甜的梨汁,小糖梨不喝是不喜欢喝吗?”
“当然不喜欢。”
“只有,只有变·态才喜欢。”
“嗯,我喜欢。”姜令词说喝就喝,黎瑭浑身无力之后,还要说,“比你寄给我的梨汁要甜。”
姜令词说用时十分钟,就是十分钟。
十分钟后。
黎瑭一身洁白肌肤泛着绯色,软软地趴在他的枕头上,身上盖了一层轻薄的毯子,依稀可见里面似是曼妙身躯。
姜令词在她脖颈后落下的斑驳的吻痕。
但他本人连衬衣都不曾乱掉。
稍微一整理,便能衣冠楚楚的前往宴会现场。
除了……
清冷禁欲的黑色西裤中间,不怎么体面的支棱着。
姜令词一边整理袖扣,一边低垂着眼眸。
黎瑭也看到了,她忍不住翘着红唇:“我们姜教授打算这样参加宴会?”
听秦女士的意思,这次宴会相当重要。
比成年礼还要重要。
毕竟是正式接管一个家族,成为掌权者。
姜令词当然不会。
原本是忍了一会儿,但黎瑭躺在他的床上,枕着他的枕头,又盖着他的被子。
他的所有欲·望都来自于黎瑭,她又近在咫尺。
难以消解,反而越来越盛。
原本姜令词已经穿好衣服,但黎瑭眼皮子突然一跳,因为他又开始往下脱了,并且致电老爷子。
希望晚点到场。
向来守时的老爷子差点直接冲到房间里逮他,幸好秦女士也在,温言轻语地拦住他,并且带着老爷子一同离开了姜令词的院落。
偌大的院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黎小姐,帮个忙。”
“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上,这个忙,我帮了。”
黎瑭觉得自己才是全天下最善良的人,比秦梵她老公还要善良。
少女披着薄毯,跪坐在地上。
“黎瑭。”
姜令词长指轻抚少女蜿蜒至地毯上的长发,嗓音幽沉,“我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日子迟到。”
更未想过,还是为了纾解身体本能而迟到。
因为,从小作为名门世家未来的掌权人,他学的最好的一节课便是克制欲·望克制本·能。
许久没有吃,她刚启唇便磕到了一下。
她太毛躁,齿尖衔到了皮肉,姜令词低嘶了一声。
黎瑭仰头无辜地看着男人:“好久不见有点陌生,再给我一次机会。”
“先舔。”
姜令词指腹摩挲着少女蓬松柔软的发间,而后往下,落在后颈的位置。
又慢条斯理地滑至前方喉咙处,非常危险的地方。
“我会!”
黎瑭很不服气,细软指尖贴在兰花心,上面是吐出花露的位置,此时往外溢着清澈的水。
没有奇怪的味道,反而有一股子冷梅香与奇异的麝香交揉的惑人气息,有点潮又有点艳。
“x这里,你会舒服吗?”
“我如果吸,能吸出东西吗?”
黎瑭话很多。
姜令词相信黎渊说的,小时候的黎瑭,话真的很多。
她现在话就很多。
兰花都堵不住她的嘴。
姜令词瞥了眼时间,他最晚只能推迟半小时,再晚说不过去。
掌心重新落在少女的后脑。
挺胯自食其力。
少女呜呜咽咽再也说不出连续的话。
黎瑭嗓子本来就细,水迹蜿蜒,根本来不及咽下去。
反倒是全都淌在姜令词身上,这下,他的西裤不换也得换。
少女唇色鲜艳饱胀。
姜令词才结束。
“咳咳咳……”
黎瑭眼尾都是泪。
好多,好多。
像吃了一大管过期颜料。
姜令词没有骗人,他真的攒了好多。
“吐出来。”
斑驳的光影透过花窗,洒落在房间内。
清晰可见少女饱胀潮湿的红唇沾着白色糖浆。
姜令词指腹替她抹了抹下唇残留的几滴,动作轻柔。
十分钟后,姜令词卡着时间抵达晚宴现场,刚好与前来找他的管家迎面撞上。
管家带来姜老爷子的话,再迟到,这个家主他就别当了。
插播一段宴会开始前,停车场某个角落的场景。
谢砚礼漆黑如墨的眼瞳染着几分意味不明,将秦梵抱在膝盖上:“谢太太对谢某的身体,也有不满?”
秦梵细白指尖戳着男人腕骨上换了淡青色的佛珠,呼吸有点急促:“满满满……”
“呜,别咬我脖子。”
“明天还要拍杂志封面。”
男人薄唇贴在少女的颈侧,像是惩罚般含吮着,落下鲜艳的印记。
当黎瑭披散着及腰卷长的发丝姗姗来迟时,发现秦梵原本松松挽起的发丝也披散在肩膀上。
对视一眼。
各自心虚挪开。
宴会厅并非西式的那种,复古又不降低名门世家的高调排场。
姜令词站在中间。
一袭矜贵华美的西装,仪态端方从容,毫无半小时前在房间里的放荡纵情。
黎瑭视线落在他领口别着的祖母绿菱形胸针,问旁边的秦女士:“那个祖母绿胸针,有什么特别的吗?”
在重要场合,从未见过他佩戴其他胸针。
但……
云阙湾里,姜令词甚至有一个单独的胸针柜,里面是琳琅满目各种珍贵材质各种顶级设计的胸针。
见她似是不明,秦女士解释:“那是姜家家主的信物。”
黎瑭水眸轻荡:“他什么时候会佩戴?”
秦女士理所当然:“当然是重要场合。”
“重要场合?”
“嗯,只有重要场合,才需要佩戴家族信物,以表珍重。”
黎瑭不自觉地回忆起姜令词佩戴这枚祖母绿胸针的时刻。
第一次见到是情人节那天。
第二次是他来黎家下聘。
第三次是她的生日,对他而言每年都过的生日,竟然也算重要时刻吗?
换言之,她对他很重要。
约等于,她在他心里。
温柔、体贴、耐心、在意、以及……身·体·欲·望。
只对她。
四舍五入就是他是不是有一点点的喜欢她?
毕竟他怎么不对别人这样?
出国之前,黎瑭想,一回国就要和姜令词解除婚约关系,重新成为自由的黎瑭。
不受任何束缚。
黎瑭想起行李箱里的那件尚未送出去的生日礼物。
然而现在。
如果姜令词对她有一点点的喜欢,她……她好像……很难再提出“离婚”这个词。
甚至不愿意想,离婚之后,与姜令词成为陌生人。
姜令词不再抱她,不再亲她,不再给她做各种各样的小饼干,不再给她下海鲜面,不再煎漂亮的太阳蛋,不再每天按照她的幸运色给她准备餐点,晚上睡觉时一翻身,不能翻到他怀里,失眠时没有人哄她睡觉……等等。
而这一切,姜令词或许会给另外的女人。
另外的……姜太太。
黎瑭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眼眶一下子红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咬手指。
一定是噩梦。
周围华灯璀璨,觥筹交错。
黎瑭看到手指沾上的一抹口红颜色,陡然清醒。
不是梦。
是姜令词的生日晚宴也是他接任家主的最大日子,不能破坏。
“姜太太。”
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黎瑭循着声音,望进一双熟悉的眼眸。
是姜令词。
男人绅士地弯腰,随即伸出一只手臂,手心朝上,“有幸与姜太太跳一支舞吗?”
黎瑭茫然地掀睫。
她手指上沾的艳丽红色被姜令词看得清晰。
姜令词视线停顿。
黎瑭下意识地像藏起来。
下一秒便被姜令词握住了手腕,指腹抹去了那一点红,并没有任何伤口:“没做错事,心虚什么?”
黎瑭:“……”
对哦,她又没有咬下去,干嘛要心虚,于是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我没心虚!”
姜令词看着少女微红的眼眶,没有多言,揽着她的细腰一同进入舞池内。
由于是比较中式古典的舞会,所以黎瑭穿得也是秦女士为她准备的旗袍,不过簪子没有用上,即便旗袍领子高,也挡不住姜令词落在她耳后的吻痕。
黛青色刺绣旗袍与男人身上矜贵的深色系西装碰撞。
黎瑭转了个圈,又想了想,就着这个姿势,撞进男人怀里时,在他耳边说:“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而且有话想要对你说。”
她要告诉姜令词,不离婚了。
姜令词视线落在少女被艳色口红遮挡住的唇瓣,视线偏移开几分,而后语调温沉地回:“我也有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