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瑭呼吸稍快, 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姜令词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到浴室,不动声色地说:“先洗澡。”
确实需要洗澡。
一个人的水就很多。
更何况现在是两个人的。
不先清洗的话,浑身黏糊糊的特别难受。
先是在花洒下冲洗一遍。
姜令词覆在少女腰下的长指缓慢移动, 帮她清理着。
一股一股。
黎瑭低头,便能看到白色糖浆混合着水一路淌到了她脚踝翠绿的珠子上。
忍不住咬住姜令词的锁骨。
他身上的面料华贵的丝绸西装沾了水, 贴在身上, 大抵是觉得不舒服, 一手给黎瑭清理着, 一手解开扣子。
“唔。”
长指不小心戳到了她敏·感的软·肉,黎瑭忍不住呜咽了声。
姜令词动作一顿,沉缓清冽的声线在浴室内夹杂着几分意味不明的低哑:“放松点,手指动不了了。”
“我……放松不了。”
“好像吸住了?”
“有空气进去……”
少女站不稳, 手心下意识地撑在旁边的浴缸上, 她无措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曼妙纤细的腰肢塌下完美的曲线,脊背线条流畅, 还有两个同样漂亮的腰窝, 臀线弧度亦是无可挑剔。
但姜令词却听的明白, 单手将潮湿的西装丢在脏衣篮, 胸链完整展露, 贴合在男人年轻而磅礴的躯体上,潮湿的肌肉起伏间,水珠接连不断地往下坠。
平添了几分朦胧的靡艳。
他就这么贴过去。
突然的贴贴,让黎瑭安全感爆棚。
那么一瞬, 紧绷的身体陡然放松,男人长指终于收回,在弥漫的水蒸气里, 属于少女身上的津液笼罩他冷白矜贵的指节上。
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水膜。
黎瑭转身看向他时,蓦地想起她在PILGRIM微博账号上画的那副他的手图,白色糖浆在他指缝间流淌坠落,一如现在。
只不过他的糖浆,换成了……她的。
见黎瑭盯着自己的手指,姜令词大方地递到她面前:“好看吗?”
透明水迹蜿蜒,淌到了他骨节分明的腕骨,又淌到了兰叶镯的甲骨文“令”字刻纹上……最终包裹住了那颗红宝石。
黎瑭怔怔地望着。
满脑子都是画下来凑成一对。
可以当夫妻头像。
好像有点色·情。
狐朋狗友们倒能接受,她家封建保守的大黎要变态了。
算了。
哎。大黎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就在黎瑭发呆的时候。
姜令词突然笑她:“看自己的水,都能看愣住?”
“这么自恋呀,小糖梨。”
黎瑭终于回过神来,“我才没呢……”
没有自恋!
正常人谁会自恋这个呀?!
又不是变态。
姜令词顶着一张清隽矜冷的面容,欣赏了几秒,随即当着黎瑭的面,探出舌尖,轻尝了一口指尖上的水迹:“果然又甜汁水又多,你这个小名,名副其实。”
黎瑭瞳孔地震:啊啊啊啊啊!
哥哥。
有变态!!!
以后更不能直视自己的小名了。
明明三十秒之前,她小名还是可爱乖巧甜滋滋的。
现在……
她只能想到姜令词一脸冷淡端方,然后说她小名又甜汁水又多,名副其实。
还吃了。
黎瑭还没从这种惊吓中恢复过来,便被姜令词用湿透的长指握住腰,将她重新转过身,完全背对自己。
黎瑭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坚硬而炽热腹肌轮廓,贴和她的腰窝。
下方与臀线相衔。
他们契合无比,天生就该如此。
没等黎瑭缓过这一阵。
下一秒,安静的浴室内,发出了像是小朋友不乖被打屁股一样的声音。
啪——啪——啪。
却不是疼。
而是难以言喻的麻。
从相衔的皮肤传递至身体的每一寸神经感官。
姜令词终于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么漂亮的地儿不是用来打的,而是用来——啪的。
很有节奏感的拍打与水流声撞击到一起,又像是深海鲸鱼鱼尾拍打水面时发出的声响。
构成了一曲激烈而缠绵的交响乐。
在浴室里有个好处,就是一边洗一遍做,不用担心浑身黏腻,对于重度洁癖很友好,而且水流滑润。
黎瑭却受不了这个姿势,腰很酸,手臂也很酸。
偶尔一次还行,长时间不行。
城堡的浴缸很大,像是一个小型的温泉池。
两人又在里面待了会儿。
是黎瑭喜欢的橙花精油的香味。
精神舒服放松的同时,身体却是无限紧绷的。
她掀开潮湿的眼睫,可怜巴巴地说:“不想泡在水里了。”
“再泡我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条鱼了。”
“美人鱼吗。”
姜令词将娇气的小公主从水里捞出来,擦干水珠,似笑非笑地问。
“鲸鱼。”
黎瑭懒懒地说,“啊呜一口吃掉你。”
“怎么吃,这样吃?”
姜令词抱着她,一边继续,一边往外走。
“唔……”
事实证明,她不能一口吃掉姜令词,就连完整地吞下大粉兰都很费劲儿。
照样是那间没有床的房间。
几乎整个地毯都沾满了他们的痕迹,大片大片地毯上的白色毛毛湿哒哒的黏成一团。
空气中弥散着很重的令人意乱情迷的麝香味与少女身上越发浓郁的橙花香。
最后一次。
墨绿色丝绒沙发上。
“不,不要了,真的不要了。”黎瑭跪在沙发里,整个身体都趴在椅背边缘,乌黑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津津的脊背,饱胀的红唇不断张合,一边摇头一边哭诉,“够了……”
“真的够了吗?”
“真的够了。”
大粉兰的花露蜿蜒而下,路过少女粉色的腿弯。蓄积成一小滩。
姜令词掌心贴着她饱胀的肚皮感受了一下:“嗯,这次没骗人。”
终于结束。
结束原因——满了。
满满当当,再也盛不下任何一滴。
窗外天色蒙蒙亮。
从原本的晦暗,到此刻能清晰看到彼此的身体与神情。
初定的睡觉方案显然不成,就在黎瑭又困又累,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这里好湿,我们睡哪儿?”
就没有干燥的地儿。
姜令词单手抱起她,最后洗了个澡后,才绕过一个欧式的浮雕屏风,里面是另一片天地。
正常的梳妆台、床等等家具齐全。
黎瑭懒懒地掀眸一看:“……”
困顿地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歪头又是在姜令词已经满是咬痕的肩膀上又咬了一口,“骗子!”
她惦记睡哪儿惦记了一整晚呢!
幸而姜令词身上的胸链早已摘下。
不然她这闭眼乱咬,得硌掉一口标准的妈生小白牙。
姜令词没有反驳,将她放到床上:“睡吧。”
黎瑭揽着他的脖颈不松开:“你陪我。”
“好。”
姜令词从善如流地的应下。
窗外阳光高照。
密实的窗帘挡住了一切刺眼的光。
姜令词将少女同样严丝合缝地圈在怀里,手指还慢条斯理地给她揉按着用力过度的细腰,免得起床酸疼。
黎瑭很喜欢这样的拥抱,每次失眠时,只要姜令词这样抱她,她会立刻自动关机下线。
临睡前她还在想,外面那间铺满地毯的房间,不会专门用来干这档事儿的吧?
刚想到这儿,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睡得太多,黎瑭恍恍惚惚坐起身来,下一秒,她“哎呦”一声。
又倒吸一口凉气。
腰……腿都好酸。
她隐约记得姜令词揉了好一会儿,还这么难受,可想而知,这次是玩了多少次。
以前他们也做过一夜,但是一夜有水分和没水分区别很大的。
之前的一夜,是睡一会儿再继续。
昨晚的一夜,是一直干一直干没有中场休息。
黎瑭整个身子没什么力气般倒在软枕上,不想动弹。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黎瑭莫名其妙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从生日宴开始到现在——全都是一场经久不醒的梦。
黎瑭缓慢地蜷缩起身体,下意识想要咬手。
岂料下一秒,还未启唇,少女睫毛蓦然颤了下,昨晚姜令词画在她手背上的兰叶依旧清晰,色彩明艳,并没有因为泡在水里太久而黯然失色,左手手背,蜿蜒至指节处。
好似擦不去了!
这下,黎瑭牢牢记住,不能再咬手了。
一想咬,便会记起这丛兰叶。
就在她盯着这簇兰叶发呆时——
窗帘突然被打开。
恰逢落日,天空像是被油画渲染了一样,与山海相映。
黎瑭却没有欣赏风景,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年轻男人身上。
姜令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好了一身熨帖的衬衣西裤,端方矜雅,毫无昨日单穿丝绸西装的风流昳丽,闲适随意地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
等等,沙发……
她依稀记得沾了很多他们两个的东西。
黎瑭太好懂,姜令词适时开口:“睡懵了,这个沙发没用过。”
是有点懵了。
差点忘记,脏掉的沙发,在外面那个全铺着地毯的房间里。
她还是觉得恍惚,等姜令词走近时,少女仰着头看着他问:“现在不是做梦?”
“不是。”
“南瓜马车不是梦?”
“不是。”
“生日宴不是梦?”
“不是。”
“画本和红宝石花型冠冕不是梦?”
“都不是。”
“一切都是真实的,外面还有大家送你的礼物,等会陪你拆。”姜令词嗓音温沉而从容地回答她每一个问题。
即便是同样的答案,都没有半点敷衍。
每一次回答都是看着她的眼睛,然后认真地告诉她说,这不是梦。
黎瑭红唇终于翘起,眼睛弯弯的像是天边最明亮的月牙,有种孩童的纯粹与愉悦。
姜令词像是看到了幼时的小糖梨,他想黎渊说得没错,小糖梨真的很可爱。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还是非常浪漫的烛光晚餐,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吃过晚餐后,黎瑭大脑终于回笼,既然一切都不是梦,那么昨晚……没戴安全套,也不是梦!!!
想起姜令词打的短效避孕针……
黎瑭偷瞄了一眼对面用餐仪态满分的男人,然后悄悄地拿出手机搜索打针后遗症。
嘶。
会不举!
会早泄!
会丧失性·欲!!!
黎瑭越搜越忧心忡忡,过了会儿,她按灭手机,纠结地望着姜令词。
要不要告诉他呢?
姜教授牺牲真的太大了。
“你……你真打了那个什么避孕针?”
黎瑭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问。
昨晚那个状态,好像不太像哦。
姜令词在她关怀的眼神下,慢条斯理地用完晚餐。
然后抽出纸巾按了按干净的唇角,缓缓开口:“打了。”
“啊……我听说,打这个针这个有副作用。”
黎瑭说不清楚什么情绪。
第一反应是如果他真因为这件事不举了或者早泄,那她还要离婚岂不是……太过分?
就在这时,姜令词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补充:“放心,是姜氏集团医疗团队研发的针剂,副作用已经降到最低了,而且避孕效果最好。”
“可以和安全套持平。”
太好了,不需要因为愧疚维持婚姻关系了。
黎瑭掩住眸底的一点失落。
随即姜令词想起什么般,指节曲起,敲了敲桌面,“这个针效果可以持续半个月,要在这里住几天吗?”
他最近没课,黎瑭可以请假。
黎瑭想了想……
视线落在男人一丝不苟的身上。
只有她知道,里面是各种活色生香的咬痕、吻痕和抓痕。
姜令词不打扰她考虑。
黎瑭想了足足八分钟,最后懒懒地抬起手臂:“刚好腰酸腿疼,那就在这里休息几天。”
“抱我。”
“遵命,公主殿下。”
姜令词配合地将她打横抱起。
标准公主抱。
给黎瑭过完生日之后,大家回国的回国,出差的出差,继续各自的生活。
留下一大堆礼物,等着黎瑭回家拆。
在城堡过了几天纸醉金迷的香艳生活,黎瑭回来,觉得她的小别墅有点狭窄。
真是由奢入俭难呀!
小别墅有个好处,距离学校很近。
还有……
床是最日常的双人床,她稍微一个转身,就能撞进姜令词怀里。
自从生日过后,黎瑭的情绪逐渐恢复正常,不会在临睡之前,一定要去看hot曾经睡过的猫窝的位置;也不会半夜突然醒来蜷缩在角落用咬手自虐来确认自己是否在做梦;晚上也不会失眠,一定要和姜令词做a,一定要被他抱在怀里才能睡着。
像是自愈了。
裴懿爻对黎瑭这个状态很熟悉。
痛苦一段时间,便会自愈,又恢复正常,实际上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因为他们很像,裴懿爻靠无休止的雕刻来自愈,以前的黎瑭靠无休止的画画来自愈,而现在的黎瑭,需要姜令词的陪伴自愈。
不然裴懿爻当初也不会抗拒她养猫了。
他们就像是饮鸠止渴。
而“自愈”后的黎瑭,两个小人再次在脑海中对战。
右边:“别沉溺在这种虚假的温暖中,清醒清醒,回国后你们要离婚的,你对他的感情越深,离婚带来的痛苦越清晰。”
左边:“那不离了呗,反正姜令词也不像是想离婚的样子,不然怎么会这么精心的准备生日宴。”
右边:“他是不想离婚,毕竟姜家族规摆在那里!”
左边:“你想法不能这么黑暗,万一人家是真心的呢?”
右边:“他有情感冷漠症!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意的人,会有什么真心?及时止损,反正现在不需要他养猫了,让他搬出去。”
左边:“但需要他养人啊,他做饭好吃……还会烤各种小饼干。”
右边:“人家就是要把你养熟到离不开他!现在是采取的糖衣炮弹腐化你,让你产生不离婚的念头,瞧,这不就快要成功了!危险危险危险!”
黎瑭捂着脑袋,快要被吵死了。
然而黎瑭刚要采取疏远行动,就是当晚床上多了一条被子,稍稍暗示了一下,他们睡觉别贴那么紧。
姜令词平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快要把黎瑭看得心虚了,她解释:“最近天气有点热,贴一块不舒服,所以我们一人一条被子,如果你……”
“好。”
姜令词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沉。
黎瑭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又有点失落。
因为她当晚一个人裹着新被子睡的,倒是没有失眠。
就在黎瑭以为疏远计划稳步进行中时。
第二天晚上,黎瑭回家看到姜令词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晚餐,还惊艳了一下:“好多好吃的。”
都是她爱吃的菜。
姜令词给她盛了一碗米饭,泰然自若地说:“嗯,最后一餐,当然要丰盛些。”
像闲谈一样,继续说,“我明天搬走。”
打了黎瑭一个措手不及,她下意识说:“我没想让你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