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对本宫动手你这是同谁……

一直以来,李静涵都从未细想过一些事。

尤其是天子同长公主之间的。

譬如陛下为何那样看重长公主。

先前她真的以为是因着两人之间姐弟感情甚笃,是自幼而来的情谊。

可若细想,便能想到不对劲之处。

先帝后宫嫔妃众多,诞下的皇子公主更是不少,照理说,那些人都是陛下手足,同长公主并无分别。

可从未见陛下待旁人有如此宽厚过。

别的不说,便是陛下登基一年来,先帝膝下的公主中,除了长公主,旁人竟一位也未得加封,不仅如此,那些公主们在陛下登基后不久,便尽数分府离宫,出了皇城。

唯有琼英长公主一人,得了加封不说,还留在了皇城之中。

要知道,那明安殿,是当初世宗亲自叫人替自己的姑母赵国大长公主所建。且世宗之后,大魏便再无一位公主有这机会入内,直到今上下旨将明安殿赐予长公主。

这皇城之中的人都说,陛下这是敬重自己的皇姐。

可多数人都忘了,今上不止一位皇姐,可偏偏唯有这一位入了他的眼。

旁人或许不知,可李静涵却撞见了好几回的。

每每她去紫宸殿求见,但凡是迎面遇见长公主,同样的情况,她要么是被拦在殿外,或者是在外长久等着,直到去通禀的内侍的了陛下旨意,她才能入殿。

可长公主却不需要任何通禀,但凡对方到了紫宸殿,永远都是畅通无阻,且时常是身为殿中监的陆斌亲自出来迎接。

这殊荣只怕除了长公主,旁人也不会有了。

不止如此。

李静涵在慈安殿这些日子,自然从自己姑母李太妃那里听了不少事。

譬如曾经还是储君的陛下,待自己这个皇姐究竟有多好。

许多事若非她亲耳听见姑母说,只怕她都不会信。

曾经的李静涵知道那些后,心中只是有些不解,不知为何陛下褥子喜爱自己这个皇姐,甚至到了不问是非的地步。

直到眼下听得燕秀的话,她脑中再想了想,将一切联系起来后,才忽然悟过来了什么。

陛下昨日在慈安殿时,分明是用了那盏茶的。

李静涵虽不在现场,可那茶盏中的东西是她亲自放进去的,也是她看着小宫娥端出去。

尔后她便一直等着,等姑母来叫人告知她,说陛下已经用了那茶水。

可她等了许久,等来的人却告诉她,陛下已经离开了慈安殿。

李静涵闻言一怔,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跑了出去。

当站在慈安殿一处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后,她躲在暗处,视线一直盯着天子的小玉辇,直到已经看不见后,她才忙着跑回去。

她去问了李太妃,结果对方告诉她,确实已经看见陛下当面饮了那茶盏之中的茶水。

只是不知为何竟没发作,陛下反而十分正常低离开了慈安殿。

那时连姑母都问她,是不是真的确定东西已经放进去了。

对方以为是她没做好,失了手。

可李静涵分明记得那是她一点点小心地放进去的,还特意等了会儿,等到那氤氲的茶水将那东西一点点融化殆尽,再看不出丝毫问题后,才放下了心,叫人端了出去的。

那东西是姑母给她的,因此李静涵当时还反问了李太妃一句,是不是确定那东西没问题。

当时的李太妃也回答的信誓旦旦。

只说那东西是自己这么些年一直留下来的,原以为再没机会用,没想到这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只是未料到竟然会失手。

李太妃因想着日后还有机会,便不想在此时暴露了,以免节外生枝。

可李静涵却不这么想。

她对自己极有信心,既然那东西是她亲手放的,姑母又说了没有任何问题,她便要彻底弄清楚究竟是什么环节出了意外。

于是她背着李太妃,偷偷叫燕秀去找了小乐子打听。

结果就听到了那令她惊愕之事。

陛下离了慈安殿后确实径直回了紫宸殿,可却没叫任何人殿内伺候,反而当时第一句便是让陆斌去明安殿请长公主。

听小乐子的原话。

陛下虽然马上便收回了这话,可之后却径直入了殿内,不让任何人跟着。

就连殿中监陆斌都被留在了殿门外。

且当时的陆大人还将原本候在殿外的内侍全都带离了,不叫众人靠近殿门。

之后直到深夜,陛下都未从紫宸殿出来。

及至今早小乐子轮值换班时,才听到说陛下叫人。

李静涵不是喜欢去想这些事的人。

可眼下这种种巧合夹杂在一起,叫她不得不多想。

陛下以前待长公主如此好。

且在明知自己中了药的情况下,第一反应都是叫人去找长公主。

这样算下来,只怕陛下同长公主之间

思及此,李静涵整个人的指尖都猛地攥紧。

她又不由地怀疑自己的判断。

因为这一切实在太过令人震惊。

若真的如她所想,那一切不就是

这样的关系,她便是稍稍一想便觉得可怕。

这皇家的关系,在旁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竟是如此之乱。

同时,她的心中又逐渐生出了些鄙夷和恶心。

那是对长公主的。

若是对方同陛下的关系真如她所想,那身为长公主的穆染,该是多么地不知廉耻,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够

怪道是这么些年来,陛下无论是尚为储君时,还是登基之后,都待自己这个皇姐如此之好。

只怕这一切都是有所交换的。

且长公主比之陛下又大了几岁。

李静涵想到姑母同她说的。

曾经的长公主不过是皇城之中一个丝毫不受先帝重视公主罢了,自己的母亲也只是卑贱的宜春院出身,当初若非还是太子的陛下无意中救了对方,只怕眼下皇城早已没了什么琼英长公主,不过是多了一缕孤魂罢了。

且自从救了长公主之后,那时的陛下便仿佛魔怔了一般,待她极好,也极亲近她,叫旁的皇子公主们不知多羡慕。

可谁也弄不清楚,为何自幼要什么有什么的太子会对这么一个从未见过的皇姐如此好。

好到有些超出了旁人的想象。

曾经的李静涵也不明白。

可眼下她却似是有些清楚了。

原来不过是以色侍人。

“姑娘,姑娘?”燕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李静涵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看了眼跟前的人。

“怎么了?”

燕秀这才道:“姑娘方才是怎么了,奴婢叫了姑娘好多声呢,姑娘都好像没听见一般,是有什么心事吗?”

李静涵自然是有心事的。

只是这事不能轻易告知。

因为她眼下尚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想。

思索半刻,最终她忽地起身。

“去明安殿,求见长公主。”

穆染昨夜睡得倒好。

她自打从行宫回了明安殿后,便又三天两头地同先前一样,总是梦见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

梦中的一切都是压抑而绝望的。

女子悲戚而痛苦的声音,男人阴鸷狠厉的神情。

一直在她的梦境之中。

多数的内容她醒来后都会忘记,可总也会记住一些。

且即便是忘掉那些情景,可那种有心底蔓延开来的绝望却总是让她难以释怀。

所以她近些日子安眠的时候极少。

总是被梦魇折磨,早晨醒来时精神也不是很好。

可昨夜不同,她在被突如其来的困倦席卷之后,整个人竟睡得极为安稳,

以至于今日醒来时,整个人都变得松快许多。

在千月替她挽好发后,她才径直去了另一边,接着在罗汉床上坐定。

整个人的身子靠在身后的凭几之上,尔后才问了句:“银团今日如何了?”

“回殿下,银团今日倒还好。”千月忙回了句,“奴婢方才来之前听得说颜致远的伤已经无碍了,眼下活动都不成问题了。安锦便问奴婢,是否要颜致远再一同照看银团?”

穆染想了想。

“不罢了,先叫他来,本宫瞧瞧是否真的好全了。”

她原是想说不必了的。

毕竟先前叫颜致远帮着照看银团,是因为那时的银团极为依赖对方,但凡离开了颜致远,便会极其暴躁。可如今过了这么些日子,银团慢慢又变回了先前那样,温顺而听话。

这时再叫颜致远来照顾银团,也没什么必要了。

她转念一想。

当初是她亲口说的,将银团交给颜致远的。

原本颜致远在她这明安殿便没什么地位了,穆染自然知道明安殿的宫人们极为瞧不上身为贱籍的对方。

若不然,当日李静涵在明安殿之外欺辱颜致远时,怎么会那样长的时间都没人出来拦住。

毕竟那时的李静涵已经不是待选的家人子了,而正是慈安殿中的一个掌事女官罢了。

明安殿的人便是不能同她对着来,可出来说几句,震慑一下也是正常的。

毕竟那是在明安殿,宫人们代表的是身为长公主的穆染。

可即便是这样的情况,在分明听到了穆宴被狠狠地欺辱时,那些人也只是当做不知道,各自在明安殿中做着自己的事。

说到底,都是觉得贱籍命贱,便是被折磨得死了也是正常,不值当去多此一举。

就这还是穆染交代了,让颜致远帮着照看银团之后才有的情况,若不然,只怕不用李静涵动手,这颜致远早就被明安殿的众人暗地里折腾的不知如何了。

因想到这里,她才收回了先前的话,转而叫千月先将颜致远叫来。

毕竟她自己也是手指受过伤的人。

自然知道这手上的伤不是这样轻易容易愈合的。

千月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且又见的多了她对那个贱籍的宽厚举动,因此也没多问,应了声后便要离去,谁知还没走到殿门口,便见一小宫娥匆匆而来,说是慈安殿的李姑娘求见。

千月将这消息告诉了长公主,便见对方双目微凝。

“本宫还未去寻她的不是,她倒自己先上门了。”

穆染当初其实是不想这样轻易放了李静涵的。

倒也不全是因着对方欺辱颜致远。

更多的是因为她在明安殿外举止无状。

且言语之间还不太尊敬。

穆染如此通透的人,如何听不出当时对方说的那话是在针对她?

虽然不明白为了李静涵同李太妃一样对她有这样大的意见,可转念一想,大概就是姑侄之间的遗传罢。

李太妃如此不喜她,想来身为李太妃的内侄女,李静涵应当也差不多。

穆染有时不是感觉不出来,只是时常不想去计较这些罢了。

虽说李静涵曾经的待选的家人子,可到底没入宫。

那对她来说,这个人便不是什么值得上心的人。

只是她未料到李静涵会那样大胆。

竟直接在她的明安殿外欺辱她的人。

罚李静涵在明安殿外跪一个时辰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

若非想着对方背后还有个李太妃,照着当时李静涵那样的做法,绝对不是跪一跪便能轻易解决的。

原本过了这么些日子,穆染都快将此事忘了,可也不知道那李静涵如何想的,竟自己主动找上明安殿求见。

“罢。”她想了想便道,“叫她去正殿,本宫过会儿便去。”

那前来传话的小宫娥应了声后又匆匆步子离去。

千月这才看向穆染。

“殿下。”她有些不太高兴,“那李静涵先前那般无礼,如今竟还有脸来求见,且不说先时的事。她如今已经不是待选的家人子了,不过一个女官罢了,怎的配让殿下去见她。”

千月说的没错。

先前的李静涵还是家人子,备选的人自然不一样些,给些面子便罢了。

可眼下对方不过是个女官。

说好听些是女官,说的不好听些,同她们这些宫娥也没什么分别,唯一不一样些的,便是对方背后是李太妃罢了。

穆染却没千月那样不高兴,她只是声音轻缓道:“她既上门了,见一见也无妨,横竖无事。”

只是口中虽说着见,却并不见她起身,反而坐了不知多久,才缓缓起身,说了句:“走吧。”

李静涵在来明安殿的路上想了许多。

她一直在想,若是真的一切如她所想的那般该如何。

因为脑子里想了太多东西,以至于到了明安殿后她发现自己竟被长公主明着晾了大半个时辰,整个人心中的那股气便愈发不顺起来。

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即便眼下还没证据,可她自己却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经自己补全了。

在正殿之中等着的这段时辰,她便越想越多。

到最后,她甚至都信了自己的所想的。

陛下既然从未碰过女子,那自然便容易被蛊惑。

若非长公主使了什么手段,也不会将陛下迷得如此。

身边连一个伺候的宫娥都没有。

在她的想法之中,身为长公主的穆染已经是毫无廉耻之心的祸水了。

否则也不会不顾人伦大防,而做出这等媚上之事。

所以说人是不能独自待着的,尤其是心中还装着别的事时。

最典型的便是李静涵。

原本她只是听了燕秀说的,而自己将先前的那些事串联起来想了想,稍稍觉察出不对之处了后,便愈发开始胡思乱想。

如今来了明安殿后,又被晾在此处等着,她心中自然不高兴。

这不高兴便又带动了她的想法。

导致她想的越发离谱。

因此直到长公主到的时候,在她的心中,这个长公主在她心中已经不知是个什么模样了。

在这样的心思之下,她在同长公主见礼时,竟生出了些轻蔑之感。

“妾见过殿下。”她一句话说的敷衍,福身便更是如此。

照着规矩,长公主未开口叫她起身前,她是不能自己起身的,否则便是不敬之罪。

可眼下,她口中随意说了句见礼的话,双膝一屈,下一刻便直接站直身子,快的叫跟在穆染身后千月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千月看着对方,双目微微睁大。

若不是亲眼见到,她还以为方才的事是自己的错觉。

跟在长公主身边这么些年,千月还从未见过有谁敢在自家殿下跟前如此无礼。

这李静涵先前分明都是恭敬有礼的,不管心中怎么想,可面上的礼节到底是到位的,也叫人挑不出错处。

便是那日被自家殿下罚跪,也不敢说一句不是,而是直接认罚。

可如今也没过去多久,怎的感觉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竟如此毫无礼节起来。

比起千月,穆染则显得淡然得多。

她甚至都没计较对方的无礼。

“不知李姑娘今日前来,可是太妃娘娘有什么事?”

她没问是不是李静涵自己有事找她。

因为对眼下的李静涵来说,若不是因着背后是李太妃,她一个女官想要求见长公主,是绝不可能的。

这李静涵显然也明白这点,可她却不愿承认。

直起身子后,她视线向前,正要开口,却忽地瞥见对方半举着的手,手腕之处的情景,整个人一滞,接着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目。

“你,你的手!”

她原本眼中的轻视并不明显,也隐藏的很好,可这时眼底的神色却全成了震惊,眼圈也开始发红,似是惊愕又似是怒意。

穆染因她这一举动而有些不解,接着便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之处,整个人也怔了怔。

只见那莹白细腻的手腕之上,有一点浅淡的红色。

那红色其实并不明显,可偏偏穆染的肌肤过于白皙,雪山之上终年的积雪,因此那红色落在她的皓腕之上时,竟如同白雪红梅,肆意绽放着。

知道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这是什么。

穆染很快便恢复过来,冷静地将手放下,收回宽袖之中。

这一系列的动作极快。

从她低头看见自己皓腕之上的红梅,到将手收回,这过程快的千月都没来得及看她。

千月能瞧见的,便是自家殿下低了下头,接着把手收了回来。

尔后便是殿下稍稍转头,对着她道:“你先出去,无谕不得入殿。”

千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也心中也知道不好问,便低低应了身后,小心着步子退出殿中。

在出去之后即将把殿门关上时,她隐约听得那李静涵语带嘲笑地说了一句:“殿下怎的,还怕旁人知道吗?”

之后的话,千月便一句都听不见了。

因为殿门一句被她彻底关上。

可她却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在这深宫之中这么些年,她早就知道了该如何才能活的更好更久。

唯有什么都不知道、

只有不知道秘密的人,才有自己好好活着。

而此时的殿内,李静涵看着眼前的人,想到刚才看到对方手腕之上的红梅,和对方的反应,她觉得自己甚至都不用多确认了,先前想的那些事,只怕都是真的了。

于是她才忍不住出言嘲讽。

“殿下竟做得出,又怎么怕旁人知道?”

她说着冷笑一声。

“原来孤傲高洁的长公主骨子里竟是这样的人。”

穆染却没急着回答对方,只是指尖轻捻了捻,尔后在脑子里想了想。

却什么都没想起来。

关于她手腕之上的那红色,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可以确定的是,基本上就是穆宴弄上去的。

思及此,她心中叹了口气。

昨夜还说不会将她陷入两难的境地,可眼下这境地便找上她了。

看李静涵的模样,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可此时的穆染却也没心思再多想李静涵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的,她只是看着对方,语气一样的清清冷冷,丝毫不显得慌张。

“李姑娘先前不是已经得了尚仪局的人的教导么,怎的不知在皇城之中说话是个什么规矩。本宫是个怎样的人,你倒是说说。”

穆染虽骨架纤细,可人却比一般的女子要高一些,因此此时的她同李静涵对站着,对方竟要稍稍仰头才能看清她面上的神情。

眼见穆染不似自己想的那般露出被戳穿心中之事的羞愧和惊愕怯弱的神情,反而仍旧是冷淡的神色,说出的话也是完全不承认,李静涵整个人都惊住了,她显然是没想到对方竟会这样表现。

“你!你这手腕之上分明就是”

“是什么?”

李静涵深吸口气:“分明就是你勾引陛下的证据!”

穆染嗤地一声。

“本宫还当李姑娘是贵女出身,未料到说出的话竟如此粗鄙。”她看着对方,缓缓道,“本宫是陛下的皇姐,你莫不是疯了,竟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说”她的声音稍稍低了些,“本宫听得说李姑娘入宫来,为了接近陛下可谓手段频出,想是姑娘想入后宫想得魔怔了,自己不成,反倒随口攀咬起本宫”

“啪!”

穆染的话被这清脆的声音打断,她止了声,看着眼前刚打了她,此时又用手指着她恨恨开口人。

“你、你这个贱啊!”

李静涵一句话未说完,同样的事便落到她身上。

而比起她,穆染手下用的劲便大多了,直接将她整个人的脸打得往旁边一偏,回过神来时便感觉到自己脸侧之上火辣辣的疼,舌尖稍稍往口中一抵,竟尝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想来方才对方的那一巴掌,直接让她口中出血了。

李静涵整个人怔了怔,下一刻便猛地往前扑去。

她此时早已失了理智,否则也不会对长公主动手了。

尤其是被对方打回了一巴掌后,便愈发疯癫,想要报仇。

可她未料到,自己刚刚往前两步,膝盖之处便猛地一疼,接着整个人便支撑不住地跌落在地。

下一刻,长公主微微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还是那样清凌凌,可落在李静涵耳中,对方便是在讥讽她不自量力。

“对本宫动手?你这是同谁借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