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一科科长本多又看了一下手表。由于案情是在列车上展开的,所以他对手表格外关心。
房间里贴着“白天鹅”号的列车运行时间表。
现在是下午5时40分
“白天鹅”号列车是在17时25分从新舄发出的,现在列车离开车站不久。新舄以后各站的到站、开出时间如下:
新发田站 ↓17时49分
坂町 ↓18时06分到
↓18时08分发
村上 ↓18时18分
厚见温泉 ↓19时01分
鹤岗 ↓19时24分到
↓19时25分发
酒田 ↓19时45分到
↓19时47分
羽后本庄 ↓20时39分到
↓20时40分发
秋田 21时15分
最后到达青森的时间是23时11分,距现在差不多还有6个小时。
现在,旅程已过一半以上,到目前为止,对龟井的袭击已经有过几次了。
由于这一案件的牵连,片山被杀害了,俱乐部男侍者的被杀也是出于同一原因。为此,车内已有两名男子被捕了。
现在还不能认为案情的发展到此终止。
因为还没有抓到那个出1000万日元悬赏的人。
要是考虑到那1000万日元的影响,袭击龟井的人还会再度出现的。
当片山被害时,本多想中止这次计划,因为作为负责人对部下的牺牲是难以忍受的。并且,他也预料到新闻舆论也会大肆抨击说,警方这一计划是愚蠢的。
十津川也似乎主张过中止执行这次计划。可是,龟井却仍然主张要去青森,他是固执的人。
如果警察被罪犯蔑视,作为警察存在的基础也消失了。这一点,不论是龟井、还是本多和十津川都是十分清楚的。
不管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对来自犯罪者的挑战,刑事警察必须毫不含糊地挺身而出予以回击。如果逃避这种挑战,毫不夸张地说,他就不能成为刑警了。
情况就是如此。
因此,不论要面临什么样的风险,龟井也要紧持到青森去。
一旦龟井平安到达青森,那些指望得到1000万日元赏金想杀害龟井的人,就会感到无望而罢手。这无疑也是给了出1000万日元赏金的那个家伙的沉重打击。
在东京,本多只能予以配合的是找到并逮捕那个悬赏人,搞清楚为什么如此仇恨龟井的原因。
必须在6小时内解决这一问题。解决问题的时间越早,龟井面临的危险就越小。
于是本多再次对部下说:
“要彻底调查那个叫久原夏子的女人,那个叫矶见藏树的男人可能是她的恋人,同样也要调查。要查清她和龟井是怎样结下仇恨的。”
木本和金子两名刑警追踪着久原夏子的踪迹来到了横滨。
一年半之前是在横滨居住的。
伊势佐木大街是横滨有名的繁华街道。
根据摘记下来的住址,公寓就在这条大街的一个角落里,可是找来找去却找不到。
走进后面小巷子,他们到处打听也没有找到。再往里面走,走入更背的一条胡同后才找到。
这是在任何一繁华大街都一定会有的地方。那是一处几乎不见阳光、臭气扑鼻的胡同,映入眼帘的是一家紧挨一家的小酒馆、汤面馆之类的小铺子。
木本看着汤面馆的招牌,对金子说:“我看像是这个地方。”
那是一幢二层小楼,门面上悬挂着“长崎风味汤面”的招牌。虽然招牌很大,可只有一张柜台,仅能容下五六位客人。店的面积估计只有五六坪大小。
两名刑警感到意外,是因为和现在所了解的夏子情况有太大出入。
现在的夏子是一个住着豪华公寓、戴着价值1400万日元手表的人。原以为她以前的住所肯定会是一处大公馆的,没有想到它却是一家小小的汤面店。
两名刑警进入店里,在柜台前坐下之后,要了两份汤面。
看起来像是一对中年夫妻在忙碌着。短小身材的老板娘调配汤水,老板擀制着汤面条。
350元一份的汤面很有味道。
木本付清了汤面钱之后,对柜台里的老板打招呼说:
“对不起,有件事想打听一下。”
“什么事?”
“想打听一下以前住在这里的人的情况,就是这个人,你认识吗?”
木本说着把久原夏子和矶见藏树的照片递给老板看。
“你们是……”老板一边看照片一边问道。
木本默默地让他看了警察证件。
“这个女人我见过的。”
“什么时候?”
“是我买下这个店铺的时候,业主就是这个女人。”
“她的名字叫什么?”
“嗯……她叫什么来着?”老板向老板娘问道。
“叫夏子嘛。她的姓是……”
“是久原夏子?”
“对,是叫久原夏子。那个夏子可是个非常漂亮的美人呀。”
“她在这个地方开过汤面馆吗?”
“不,她在这里开了个小餐馆。”
“是独自一人?”
“看起来像是独自经营的。”
老板刚一说完,爱说话的老板娘接着说:
“有人说,那个女人以前曾当过模特的。”
金子微笑着说:“你很了解她呀。”
老板娘从柜台后面往前探了探身子:
“她出身好,又是个美人,还做过模特之类的工作,据说和一位美男子结婚了。”
“知道那个人的姓名吗?”
“知道,是一个叫矶什么的人。听说他是一位很出色的医生呢。”
“你知道这个人现在哪里吗?”
“这个人死了呀。”
“真的?”
“是的,是听夏子太太说的。”
“他在什么时候、在哪里死的呢?”
“听说他死在东京。可是她并没有告诉我详细情况。”
“估计在东京什么地方呢?”
“说是在东京的高级住宅区,我可是不熟悉东京的情况。”
“那么她是在矶见先生去世之后来这里的吧。”
“她说在丈夫死后一切都不顺利,便来到横滨开起了小餐馆。”
“以后呢?”
“说是又回东京去了,并且说在那里搞到了钱,所以要把这个店贱价卖出去。很对不起,我不知道现在她在哪里。”
“现在她在银座的倶乐部里当老板娘呢。”
“是呀,她做那类事情是很合适的。”老板像是赞成地说。
说是弄到了钱,那就是说有保护人了。
作为夏子保护人的五十岚明是在哪里和夏子结识的呢?
是偶尔来横滨认识了夏子,还是在从前就己相只了呢?
“从夏子那里有没有听说过五十岚明这个名字?这个人在东京经营一家叫皮诺奇的法国餐馆。”
木本向老板夫妇问了一下。他们相互看了看,老板娘说:“五十岚明?这个人没有听说过。不过皮诺奇这个店名倒是听人说起过。”
“是怎样听到的呢?”
“是夏子太太说的。她问过我知不知道东京的一家叫皮诺奇的餐馆,我说那是高级餐馆,仅仅知道它的名字。说到这里,她笑着说她认识那家餐馆的经理。你说那能是真的吗?”
“嗯,那是真的,是和她有某种关系的。可是,她来此地之前,你知道她在东京住在哪里吗?”
“她好像说是住在高级住宅区,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高级住宅区有田园调布、成城学园等好几处,你知道是其中哪个地方吗?”
老板娘歪着头想了一下说:“她对我说过私营铁路设有双座电车的事。”
“那么是小田急线了,这么说是成城学园地区吧。”
两人返回东京后,到了成城学园。他们来到站前派出所,对那里的一位年轻警官说:
“有一位叫矶见藏树的医生,可能住在这一带,你是否知道?”
“是什么时候的事?”警官面露紧张的表情问道。
“不知道。估计是两年前,也许是在三年前,也可能更早一些。”
“我查一下试试看吧。”警官拿来了好几册厚厚的户籍本,开始查阅起来。
很快,他双目放光地说:“有了。”
“还有一个人。三年前的户籍本里有没有五十岚明这个名字?”
金子问道。他觉得也许五十岚明也在这里住过。
果然他的想法被证实了。五十岚明现在住在位于奥泽的公馆里,然而在三年前他住在成城学园住宅区里,并且就住在矶见夫妇住宅附近。
木本和金子决定按照户籍本登记的住址去查看一下。
那里高级住宅鳞次栉比,矶见开设过的医院就设在附近。现在这个医院挂着以白井命名的儿科医院牌子。
两名刑警会见了中年的白井医生。他有着儿科医生的风度,和颜悦色待人周到。当回答木本提出的问题时,说:“这所医院是经房地产公司介绍买下的,所以没有见到过以前在这里开内科医院的矶见先生。”
“你也不了解矶见先生本人的情况吗?”
“从房地产公司方面听到了介绍,说他已经死了。”
“有关他的情况,还听到了些什么呢?”
“说他的孩子……”
“他有孩子吗?”
“是的,听说他有一个3岁的孩子,被汽车撞伤了,加上医治不够及时,后来完全变成了植物人,矶见曾花费了很多的钱。”
“孩子后来怎样了呢?”
“听说已经死了。那个孩子生前是在多门综合医院住院治疗的。”
“你知道矶见先生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他是自杀身亡的。”
“自杀?”
“是的。我就是这样听说的。”
“是警察开车撞伤了他的孩子?”
白井摇手说:“不是的。听说犯人已被捕了。那个犯人还未成年,而且汽车也是偷窃来的,所以连治疗费也不能承担,幸好医院答应借款给他。如果家里出了这样的病人,转眼之间就会破产的,真是件难办的事。”
“那孩子是在多门综合医院治疗的吗?”
“是的。就在前面的大街上,乘车去有十二三分钟的路程。”
两名刑警寻访了那个多门医院。这时已过了诊疗时间,偌大的医院里寂静无声。
木本他们会见了院长。他是一位六十二三岁的白发老人,听清木本他们来意之后,他安详平静地说:
“如果你们问的是矶见先生的孩子,那我记得。”
“听说那孩子当时三岁了。”
“对。是个可爱的男孩子,我记得他叫夏树,多半是取自父母名字中的一个字而命名的。”
“听说他成了植物人?”
“是的。住院一年,采取了一切治疗措施,可是终归无效。”
“住院一年,那可需要很多的钱哪!”
“是的。矶见先生说尽可能给孩子治疗,连各种各样的新药也都用过了。”
“听说由于治晚了所以才变成了植物人,这是真的吗?”
“是的。我想如果提早五六分钟把孩子送到医院,那就能得救的。他得的是脑挫伤,如果早一点动手术,也许会治好的。到现在我都感到非常遗憾。”
“是被汽车撞伤的吧?”
“唉!我知道。”
“那不是可以用车很快把孩子送来的吗?”
“当时的情况不清楚。反正用救护车送来的时候,已经耽误了。”
“你见过矶见先生夫妇吗?”
“当然见过。”
“矶见先生也死了,这一情况你知道吗?”
“知道的。听到矶见先生自杀身亡后,我大吃了一惊。”
“他为什么自杀的呢?”
“这个问题嘛……我想是由于孩子的死亡,再就是归还治疗费用又必须卖掉自己的医院,对这些感到心情沉重的缘故。”
“据说肇事者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年。”
“是的。完全是个没有赔偿能力的少年,被那样的少年开车撞伤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接着他又想起了什么似地说:
“我想促使矶见先生自杀的还有一个原因。”
“是什么?”
“车祸的那一天是9月28日,大概是八幡神社祭日。矶见先生带着孩子去神社参加祭日活动,结果孩子被车撞了。”
“那就是说孩子成了植物人,他感到自己有责任吧。”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矶见先生是位诚实正直的人,他深感内疚。”
“你和他的太太交谈过吗?”
“谈过的。她常常来医院探视孩子。她是位漂亮的太太。”
“那孩子才三岁,生育这个孩子像是相当晚的了。”
“是的,是中年得子。正因如此,所以才格外疼爱的了。”
“对于肇事的犯人是很怨恨的吧。”
“嗯,是这样的。”
“你对矶见太太的印象如何?”
“起初的印象是长得美丽端庄,表面看来温和安详,但她却是位意志坚强的人。”
久原夏子的情况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了。但是,究竟是在哪里和龟井发生纠葛的呢?这一点还不清楚。
“矶见先生为什么自杀的呢?没有发生过什么令人怀疑的情况吗?”
院长听到木本提出的这个问题之后,连连摇头说:
“实际上我是受警方的委托开了死亡诊断书的。看不出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疑点,他是喝农药死的,并且留有明确无误的遗书。”
“什么样的遗书呢?”
“那是写给夏子太太的,写有不便对外人说的一些事。矶见死后,他的太太一定是相当困难的,特别是还负有那么巨大的债务。”
谈过的一切,依然和龟井刑警的名字不沾边,甚至和警察也毫无瓜葛。
“孩子的名字叫夏树吧。”木本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是的。长得像她母亲一样招人喜爱的模样。”
“汽车肇事后,矶见先生和他的太太对警察的处理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你指的是什么?”
“我指的是,例如包庇加害者,或是处理迟缓之类的情况。”
“我想是没有的。第二天警方就把那个少年犯逮捕了嘛。但是,犯人既未成年,汽车又是盗窃而来的,所以犯人方面是拿不出医疗费用的,这些不应怪罪警察的。”
“犯人家庭情况怎样呢?”
“是个没有父亲的母子家庭,犯人像是吸幻觉剂之类毒品的少年,根本没有提供医疗费用的能力。”
仍然和龟井刑警不沾边。
“你有没有从矶见先生和他太太那里听说过龟井这个名字?”
“没听他们说过。”
结果仍是没有出现龟井刑警的名字。
木本和金子两人立刻返回警视厅向本多科长作了汇报。
本多满意地听着他们的报告。
“久原夏子的过去是这样的呀。”
“可是,不管怎样也和龟井联不上。处理那起汽车肇事是交通科的事,和搜查一科没有关系的。”
“五十岚明和夏子住在成城学园时期就相识了吧。”
“就是那时五十岚明可能迷恋上夏子了吧?”
“情况很可能是这样。然而,那时夏子是有夫之妇,就是爱上了也是无计可施的。丈夫自杀之后,夏子在横滨开起了小餐馆。也许是那时五岚明找到了夏子,把她搞到手成了自己的情妇。”
“追究这次事件的起因,仍然是起源于那孩子遭到的车祸吧。”
本多思考着。
“由于这次交通事故,夏子失去了最亲爱的儿子,也可以说她的丈夫也是死于这次事故的。”
“情况是这样的。如果那次交通事故与龟井有关,因此怨恨龟井想要杀他报仇那倒也是不足为奇的。”
“对!”
“然而,好像刚才说过的那样,龟井的名字始终没有出现。这是因为那类事故本来就不是由我们承办的。即便说到矶见自杀问题,他留了遗书肯定是自杀无疑的。”
“嗯……”本多“哼”了一声,说:“孩子被撞是发生在三年前的9月28日吧。”
“是的。”
“那时,龟井在干什么?查一下看看吧。应该是在什么地方有牵连的。”
查阅了三年前9月28日的搜查记录。
“有了。”木本把一册搜查记录拿给本多看。
“三年前的9月28日,在成城学园的附近发生了杀人案,龟井刑警赶到了现场。”
“不会是龟井一个人在现场的吧。”
“是十津川小组担当这一案件调查任务的。现场有十津川警部、龟井刑警、田中刑警、日下刑警和西本刑警,此外还有清水刑警。”
“是十津川带着小组人马全去了吗?是什么案件?”
“是一件以连续杀人作案向警方提出强烈挑战的案子。”
“噢!是那件案子呀。”
本多清晰地想起来了。是一件连续的杀人案,被害者都是位于成城学园附近的超级市场任职的干部。
凶手还向警察和超级市场方面用强硬态度提出了挑战书,那是对警察极为蔑视的挑战书。
这些用打字机打出来的挑战书共有6份,分别投给了警方和大众宣传媒介部门。那些说警察如何如何愚蠢的文章,连一向温厚的十津川都激怒了。
这一案件是暴力团向超级市场勒索金钱,遭到拒绝后泄愤而做案的。查明这一情况之后,警视厅逮捕了三名暴力团员,解决了这起案子。
9月23日,发生了第一名市场干部被杀事件。就在夏树遭遇车祸那一天——9月28日第二名市场干部又被杀害了。
那正是十津川他们拼命追捕犯人的时候,碰巧就在那时,在同一条的大街上发生了交通事故。
但是,这一切怎么会造成对龟井的仇恨呢?
本多对此疑惑不解。他也考虑到如果因为是连续杀人案件,龟井他们只顾这方面的搜查而忽略处理交通事故这一情况。
刑警也是人,他们容易热衷于大案,在此情况下是不能舍弃对杀人犯追捕的。何况,那仅仅是件交通事故呢。
这一事故该是由成城警察署的交通股来处理的,这与搜查一科是没有关系的。
本多长叹了一声,说:“不明白,还是不明白呀。”
好容易发现了线索,在关键的地方却又是一片模糊。
本多向资料室走去,想看一下当时的报纸是如何报道的。
把三年前9月的报纸找了出来,打开了9月29日晨报。
杀害超级市场干部的报道占满了一个版面。
大字标题跃入眼帘:
又一太阳超级市场干部被杀,这也是一次大胆的挑战。
那份挑战书也一字未动地刊登出来。罪犯竟是如此无法无天,是在警方和报社收到挑战书的时刻,杀害了市场干部的。
挑战书上写着:
愚蠢的警察们,要想抓我就来试试吧!你们本来什么都不懂,可是还要多管闲事!
字是用打字机打出来的。正因为如此,挑战的口气就格外强烈。
第一名市场干部被杀尚未侦破,而第二起案件又发生。警方受到舆论的严厉批评。
“下一次我们可要杀死太阳超市的经理了。”——这样的警告信也送给了警方。
本多在一报纸社会版的一角,又看到了一条交通事故消息。
那是一则短短的报道,标题是——在成城,交通肇事犯逃逸。
报道说:住于成城学园的内科医生矶见藏树先生,领其长子夏树(3岁)参观八幡神社祭礼后,一辆狂奔的小汽车将夏树撞成重伤。警方正在追捕驾驶汽车的犯人。
第二天再也没有登出有关这次事故的消息,而另一方面,有关太阳超级市场连续杀人案的报道仍连篇累牍,版面也越来越大。
本多把连续杀人案的搜查记录又仔细看了一遍,其中有被逮捕的三名罪犯的自供记录。
他这样做是因为指望在这些资料中,万一要出现矶见藏树、夏子,然后又是夏树那孩子的名字呢。
看着搜查记录,本多再次回忆起这个困难而又令人激动的案件。
在开始侦破这个案件的时候,也是很不了解罪犯意图的。
尽管多次反复翻阅记录,可矶见藏树的名字也好,还是夏子以及遭遇车祸的孩子的名字都没有出现。
“这可真够受的。”本多心里想着。
“夏子在横滨的生活像是很艰苦吧。”本多问木本和金子。
“是的,失去了丈夫和孩子,又要偿还借债,她到横滨之后就垮了。”
“是否她在横滨开小餐馆的时候,和龟井发生过纠葛的呢?”
“也许是吧。可是龟井不在这里,无法进行查证。”
“把调查情况写成书面材料,电传给秋田警察署吧。”
“是给秋田吗?”
“对。‘白天鹅’号列车是要经过秋田车站的,请他们转交给龟井,也许他会回忆起一些情况来的。把夏子在横滨开小餐馆的事要写清楚。”
“明白了。”
当金子他们去写报告的时间里,本多再一次阅读三年前的案情记录。
看着那三名罪犯的情况,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新的念头。
这三名罪犯都是暴力团K组的成员,而K组是以东京西部势力范围活动的暴力团。
本多打电话给搜查四科,接电话的是花井警部。
“我有事想打听一下,K组和S组之间是什么关系?”本多问道。
“你说的S组是以前提到的幸田圭吾吧?”花井回答说。
“对,就是幸田担任顾问的那个S组。”
“你说的那个K组呢?”
“他和我们己注意了三年前的一个案件有关系。你如果知道什么情况,请告诉我们。”
“那好吧。K组和S组都参加了关东侠义同盟,K组的组长是相田一成,这个相田和S组组长原口良仁是把兄弟。”
“总之可以说是很有交情。”
“你还记得K组的三个人威胁成城的太阳超级市场,并杀害了几名干部的那件案子吗?”
“当然记得。这个案子本来就是我和十津川警部共同去办的嘛。”
“当时,是逮捕了三名犯人的吧。”
“是的。K组说己把他们三人开除了,是真是假搞不清楚。据传闻那三个人是打算向太阳超级市场勒索5000万日元以便充当K组资金的。当时暴力团的资金周转很困难。”
“那三个人和S组幸田圭吾的关系怎么样呢?”
花井思索了一下,说:“我想这三个人和幸田一定是相识的。但不了解这是个人的亲密交往还是别的什么,要调查一下吗?”
“希望紧急调查一下。”
“我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只过了十二三分钟,花井便抱着资料来到了搜查一科。
“这是三年前被捕的K组人员姓名。”
说着他把写有三人姓名的记录放到了本多面前。
“其中叫服部五郎的人,本来就是S组的人。”
“我们知道他在S组的时候,对幸田圭吾尊称为大哥的。”
“这是真的?”
“这是没有证据的传闻。当三人被捕招供的时候,就流传着一种说法,说勒索太阳超级市场就是幸田圭吾给他们三人出的点子。”
“这可真有意思。”
“我也捅了一下幸田圭吾,当然那家伙一口否认了。我很了解那三个人,他们头脑简单,肯定是有人给出的点子。”
“那个幕后人该是S组的幸田圭吾吧。”
“我们也曾考虑过这个人。当时K组资金困难,我想大概是那三人向幸田请教过解决问题的良策,于是幸田就指点他们去勒索生意兴隆的太阳超级市场。”
花井说到这里,突然目光一闪,然后接着说:“是和龟井刑警那件事有关吗?”
“是的。”
“那件案子和谋杀龟井君的案件有牵连吗?”
“龟井君曾承担过那件案子的侦破任务。如果是幸田圭吾在谋杀龟井君,它的起因也许就是三年前的那件案子。”
“对,有这种可能性。幸田圭吾是乐于见到龟井被人袭击的。看起来,服部五郎是幸田的小老弟,服部被龟井逮捕,他是不会高兴的。”
“你认为幸田会直接去袭击龟井君吗?”
“一般来说是不应该这样考虑的。那家伙是身居幕后、出谋划策的人物,这种人是不会去干损伤自己的事。”
“说得有理。但是,我对这个人下落不明很不放心。我在想,莫非幸田也在图谋袭击龟井?”
“关于这个问题,有一个情况值得考虑。”
“哪个情况?”
“刚才提到的那个流言,据说是真实的。”
“是幸田给三人出点子敲诈超级市场那个传闻吗?”
“是的。幸田并没有提出杀害超级市场干部的计划,他考虑用更为隐蔽的方法进行敲诈。然而,那三个人都是冒失鬼,他们以为杀了超级市场的干部,那经理就会吓得发抖,马上把钱交出来的。由于他们任意行动,大概幸田就把他们扔在一旁不闻不问了。那时,K组也把那三个人除名了。”
“幸田头脑聪明,长于计算,和一般的流氓无赖是大不相同的。”
“如果幸田想自己动手袭击龟井君,大概不会像后藤和原胜一那样干的。”
幸田的失踪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幸田可不是那种头脑简单的人。他甚至可能用设置在铁桥上的炸药,把龟井和“白天鹅”号列车一起炸上天去。
东京这里继续追踪幸田当然是势在必行的。此外,也需要把上述情况尽快通知车上的刑警们,提醒他们要警惕。
“你们四科能不能查清幸田的下落?”
“我们查一下试试吧。到他们组织知情人和幸的情妇那里打探一下看看吧。”
花井这样说完就返回四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