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升温

月明星稀,清风拂来,吹动廊下灯笼摇晃。

秦瑶回到厢房,下人已经给她备下了醒酒的茶与沐浴的汤水。

沐浴完后,秦瑶坐在榻上用白巾擦发,听到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头也没抬一下,让侍女彩屏儿去开。

彩屏儿走到门边,打开门,接着便没声音了。

秦瑶疑惑地抬起头,见一道影子关上门,朝秦瑶走了过来,他身量比彩屏儿修长得多,明显是一个男子的身段。

屋里只有她和他二人,香炉里燃着熏香,发出“噼啪”的轻微响动

秦瑶坐在榻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裙,正要撩起床帐,将那人的面貌看清楚,对方已先她一步,掀开了床帐,直接朝她身上扑来。

秦瑶“啊”的轻叫一声,一只大掌便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搂住,一同仰倒在榻上,滚了好几圈。

这一张床,是崔家准备给客人用的客床,能有多结实?被这么一滚,发出了不小的摇动声。

一阵天旋地转,秦瑶气喘吁吁地停下,趴在男子身上,抬起头,俯看着他的容颜。

她潮湿的发梢,滴落圆润的水珠,啪嗒一下,落在谢玉升下颌角,水珠顺着他干净的曲线流下,消失在颈间。

秦瑶回过神来,右手抡起粉拳,轻轻打了他肩膀一下。

谢玉升揉了揉肩膀,道:“有点疼。”

秦瑶看他胡说,她的粉拳一点劲都没用,哪里会疼?

她伸手,又是几拳砸在他身上,道:“我的拳头分明一点都不疼,你就装样子吧。”

谢玉升仰倒在那里,由着她打了一会。

大概是秦瑶发现他开始装死了,便也停止了无用的攻击。

小姑娘坐直身子,将散乱衣裙穿好,遮住露在外头的肩膀,伸手拍拍他身子,道:“从我的床上下去。”

谢玉升像没听到,无动于衷地躺在那里。

这样子看得秦瑶生气了,她倾身,去拉谢玉升的胳膊,道:“下去,我还和你冷战呢,不要和我睡一张床。”

可谢玉升一个大男人,哪里是秦瑶一个瘦弱的女子能拉得动的?

她奋力拉了几下,非难没能成功,还把自己弄得瘫软,倒在了谢玉升怀里。

谢玉升抱着她的腰,与她换了上下,探手捂住她的樱桃小口,让秦瑶不禁睁大眼睛,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秦瑶挣扎,去推他肩膀,被他用桎梏住手腕,双手都给推过了头顶。

目光对视,秦瑶澄澈的眼底慌乱,奋力挣脱,身子拱起,却使得自己与他贴得更近了,这下,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衣料上的温度。

谢玉升也察觉出来了,他指尖拨开沾上她眼睫的碎发,问:“晚上只穿了一件纱裙,小衣穿了吗?”

这话一出,秦瑶身子有一瞬的僵住。

谢玉升俯下身子,高挺的鼻梁嵌进她脖颈里,呼吸弄得秦瑶又痒又难受,不由张开了那一张红唇,触到了谢玉升放在她唇上的手心。

他在她耳边道:“外面有人在听你我二人说话。”

秦瑶手指一下蜷缩起,忘记了挣扎,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仿佛是在问:是谁?

谢玉升凑到她耳边,问:“我松开你的唇,你能保证不乱叫吗?”

秦瑶用力地点了下头,很快感觉压在唇上的手松开了。

谢玉升俊美的面容停在她面前一寸,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来了个听墙角的,是宴席上你舅舅送给你的那个清倌。”

秦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问:“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然是打消他的怀疑。”

他话语说得轻松,可秦瑶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问:“如何打消啊?”

谢玉升去解自己衣袍,问:“你说呢?”

随着这话落地,他的腰带、外衫、里衣也一件件扔到地上,秦瑶看着不对劲,一下捂住双眼,“这是要干什么!”

可惜秦瑶的嗓音,若真叫起来,那也可以很响亮的,这会顾忌有听墙角的在,施展不开,只怯怯地叫了一声,像溺水的小猫儿一眼,娇且带颤,万分柔弱。

落入旁人耳中,准是以为她受到了谁的欺负。

秦瑶也认为自己被欺负了,害怕地往床里躲了躲,被谢玉升一把抓住腰肢。

纵使她那腰如水蛇一般灵活,这会也难逃他的双手,被狠狠地拽了回来,带着身下的被子都往外一拉,掉到了地上。

谢玉升声音忽然扬高,道:“夫人今日在酒席上不尽兴?那今晚便由我再伺候夫人好了。”

秦瑶摇头,“不、不用了。”

窗外忽然响起动静,一个石子砸在了窗上,发出响声。

秦瑶与谢玉升齐齐转头,看到了窗外黑团团的一片,似乎蹲着一只猫的影子。

被这么一吓,秦瑶想起了外面还有个人。

她看着谢玉升,贝齿咬住红艳艳的唇瓣,硬着头皮,道:“那有劳夫君了。”

灯烛时亮时暗的摇晃,让谢玉升的眼睛如银玉一般,透着几分清透的亮光。

烛光将二人的影子打在墙上和窗户上,床上的男子俯下身子去,窗子上的影子也矮下身去。

秦瑶望着昏黄的帐顶,纤细白皙的脖颈绷直,如此的弧度,昭示着她内心的紧张。

小姑娘仓皇地扭过脸去,一头青丝散落在圆润的肩头之上。

刚刚谢玉升就问过她有没有穿小衣,现在眼前的情况告诉了他——

确实没有。

难怪秦瑶会这么的惶恐。

鹅黄色的纱裙缥缈如云,贴在比绸缎更丝滑的肌骨之上,山峰起伏处生机蓬蓬,河流平坦处风景秀致。

她小手伸出,拢了拢衣裙,被谢玉升握住手腕,轻轻地挑开了,目光流连了一会。

秦瑶看着他的半垂这的眼睛,委屈道:“你闯进来时,我才沐浴完,就穿了一件裙子。”

因着是在夏日,小姑娘怕热,特地只穿了一件纱裙。

纱是什么样的?自然是薄如蝉翼,清透的一层,不管用它覆什么东西,都遮不住形状的。

秦瑶感觉他在看她,咬唇,抬起脚踢他,道:“不可以乱看。”

鹅黄色的纱裙便因为抬脚的动作,从笔直纤细的小腿滑落,如云一般堆到了小腹上。

这样艳丽的场景,让谢玉升挑眉,看了她一眼。

秦瑶轻轻放下了腿,错开他的眼睛,连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

然而接下来,谢玉升的所作所为,让秦瑶更加大气不敢喘出

他微亮的手放上她的肩膀,轻轻扯了下,如同给荔枝剥壳一般,鹅黄色的纱滑下,露出了果壳里的荔枝肉。

秦瑶水眸盈盈看着他,小腹一凉,觉得自己罪不至此,她只是出门在外,心里贪玩,想假扮人玩,没料到必须要和谢玉升扮恩爱夫妻,牺牲到这一地步。

“夫君。”

轻颤的一声,从她唇角流溢出来,企图以此停下他的动作。

男人“嗯”了一下,低沉的嗓音碾压过她的声线,两者尾音相交叠,呈现一种难言的感觉。

谢玉升手压着她脖子,五指撑开,指骨之间的青筋滑动了一下,同样的感受到秦瑶脖颈上下轻轻的哽动。

秦瑶受不住了,朝他招了招手,让他低下头来。

谢玉升很给面子地低头,柔声问:“夫人怎么了?”

秦瑶心口一颤一颤的,手抚上他的耳垂,道:“不要欺负我,我问你,我是谁?”

这声音细得不信,几乎是擦着他耳朵说的,让谢玉升沉思了片刻,转目看着她的眸子,道:“自然是我的皇后。”

秦瑶耳边全是他的热息,身上出了汗,又被泰山一样的重量压着,推不开他,只能继续去攀他的耳朵。

“知道我是你的皇后,为什么还这么对我?”

谢玉升不解,被秦瑶拉下来。

二人在榻上翻滚了一下,不出意外,秦瑶又没能翻身成功,再次仰倒。

谢玉升一只手臂横压住她的肩颈,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小脸,触手肌肤如凝脂。

秦瑶很生气,小脸都滚烫了,问道:“你没失忆之前,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淡?”

谢玉升一怔,“什么?”

秦瑶道:“你不要装没听清,我不理你了,你明明就恢复记忆了,却还骗我说没有,故意把我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好骗?”

这是从猎场回来后,二人第一次谈论这一话题。

此前谢玉升隐隐约约猜到了秦瑶不与他说话的原因,却不敢往下想,只当秦瑶是小脾气又发作了,不肯理自己。

可直到现在,她把话挑明了。

那层遮羞的纱布被一下扯掉,将谢玉升的行径完完全全暴露出来。

谢玉升却分毫不羞愧,手挑起她的下巴,问:“我骗了你,你不也骗了我吗,皇后娘娘忘记自己怎么信誓旦旦说,你与我关系多么好的?”

这点秦瑶承认,她揽过他的肩,艰难地扬起身子,唇凑到他耳边,道:“那我的行为和你比,有你恶劣吗?”

谢玉升道:“没有。”

屋子里没有冰降温,秦瑶额间流下汗水,蹙起眉儿,轻瞪着他,不理解他怎么还这样的理直气壮。

她还要说,却被谢玉升反过来,直接吻住她的唇,碾碎了她的话语,不给她一点说话的机会。

汗水顺着她的纤细蝴蝶骨流下,秦瑶被他撬开舌关,迫着仰头承受他攻城略地一般的吻。

屋子里本就热,这样缠绵的拥抱,极致的亲吻,秦瑶快要无法呼吸了。

终于,谢玉升松开了她,唇顺着她扬起的脖颈,向下吻去。

小夫妻二人,本就是火气旺的年纪,又隔了大半个月没有亲近,这会天雷勾地火,快要按捺不住了。

秦瑶半撑着身子,抬起手背,擦了一下唇角的口脂印,道:“那你骗我,我也骗你,这事顶多算我俩扯平了,你可知我为何还与你冷战?”

谢玉升回应她,咬了她锁骨一下,秦瑶轻咛了一声。

她气得心痒痒,想推开他,却顾忌外头有人,不能大声说话,只能办低下脸,迫不得已地揽住他,以一种更缱绻的姿态,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忘了你失忆前是怎么冷冰冰的对我的?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谢玉升的外衫也已滑落,肩背上有汗,抬起脸,下颌角也有汗。

他咬她耳朵,少女耳垂上挂着的珍珠落在他脸颊上,带着一股奇异的凉感。

谢玉升眼尾发红,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耳朵,道:“会和你道歉的。”

秦瑶呼吸紊乱:“怎么道歉?”

他双臂环绕住她的腰,唇顺着她手臂向下,嘴角衔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道:“先从今晚,好好地给夫人赔罪。”

作者有话说:

谢玉升:感谢清倌1号的助攻。

秦瑶:你这是赔罪该有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