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傅唯禹的皇兄还能有谁。

不正是傅忱, 梁怀惔前不久才骂过的畜生。

梁怀惔不断往前挣,锁住他四肢的铁链,挣得越发响, 他浑身上下的青筋亘延,眼神凶狠。

傅忱知道梁怀惔习武,手上的力气惊人, 若是一般的铁器打造的链子压根就不能束缚住他,没两下就会被他给挣断。

所以傅忱特地用寒铁打造锁.链。

寒铁韧胜过黄金,即使借助刀枪剑戟也压根无法将它割断, 一旦锁上, 只能用钥匙才能够打开。

梁怀惔手握成拳, 不断挣扎。

他心乱如麻, 汴梁皇宫死掉的人,并没有被傅忱烧死,傅忱派人用推车, 把这些人全都摞起来运出城丢到了京郊几里外的乱葬岗。

汴梁皇宫的侍从还有死掉的兵士全都在那边了,还有一些后宫的主子,什么才人婕妤。

且不说冬日里不热, 尸体不会因为高温坏掉而产生疫病。

但就说那乱葬岗上空常年盘旋着一大群叼人, 吃的恶鸦,死人丢过去, 一个晚上就能被恶鸦叼吃完了, 第二天只剩下冷骨森森。

汴梁皇宫内乱,西律人是把南梁的人当作菜花砍。

跟在身边伺候的人明里暗里担心说过他的阿囡会不会死了……

梁怀惔当场勃然大怒!

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忠贞很久的人, 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

梁怀惔心里明白。

逃出去后蹲守在乱葬岗很久, 他把那群恶鸦都杀掉了, 守了有些日子, 抬出来的人从多到少,渐渐没有,好在也没有在乱葬岗找到他的阿囡。

这说明他的阿囡没有出事,也能叫他松了一口气,辗转到了汴梁的楚馆。

他有想过,阿囡可能会在皇室里的某一角,或许变成了烧火的小宫侍,洒水的小宫侍。

她人那么小,胆子更小,又总爱低着头,很少有人注意到她,还有啊,他的阿囡一点也不笨,从前她就机灵。

即使因为忘症,叫她人变得单纯了些,她也不会笨的。

藏得太好了,所以他找不到她。

冒死派进宫的人,就像是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带回来,梁怀惔越等越急,他只能亲自进宫来找,他知道进宫会面对什么。

数年的折磨,叫傅忱恨他入骨。

他或许还没有找到阿囡,会因此了丧命,但梁怀惔管不了那么多了,阿囡若是在宫乱之时逃出去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过着好日子。

这两者都好,只要还活着,没有死。

但就怕阿囡死了,死在了汴梁的皇宫里,甚至没有人给她安葬,没有人注意到她,梁怀惔想到这里,他就必须要进宫。

落到傅忱的手上也不怕,死在傅忱的手上不慌,阿囡若是真的死在了皇宫,那么他死在这里,也是和他的妹妹,他的阿囡死在一起了。

能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梁怀惔哪里想过,阿囡没有死,也不是她藏得太好,是有人圈禁了她。

所以他的人才探查不到阿囡的去向,找不到她。

是傅忱。

他要娶阿囡了,为什么娶?

他这个贱.种,肮脏到了尘埃,狗到头了,也配娶他的妹妹?

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的阿囡,便是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她,他傅忱算个什么?

盛怒过后,越来越多繁乱理不清的思绪在梁怀惔的思路中蔓延。

梁怀惔更多想的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傅忱会和阿囡扯上关系?怎么就谈到娶了。

傅忱怎么会认识他的阿囡?

傅唯禹真庆幸她点的迷魂香剂量很重,外头看守的人睡得死,不然这么大动静,肯定会把外头的人招进来。

万一,再惊动她皇兄。

她有几个命在这里闹的,“你...你别激动啊........”

瞧见这画像就发疯,该不会....

傅唯禹脑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他要找的阿囡,就是他皇兄要娶的人,她的小嫂子。

“.........”

这???????!!!!

开什么玩笑啊?这是要跟她皇兄抢人阿!

梁怀惔的两只手已经磨出了血,正嘀嗒往水里滴,他仿佛察觉不到疼。

眼睛里消散不去的凶狠,“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唯禹被他吓得跌坐在地上。

也顾不忙站起来,连忙摆手,“你、你怎么问我?我不知道....”

梁怀惔的眼神里仿佛藏着无数把利刃,要将她射穿。

一字一句道,“不、知、道?”

傅唯禹连忙证明自己清白,“我真的不知道,说起来知道,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她指着水里已经沉下去的画像。

“对,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画像上的女子,我皇兄明日要娶的人,是你的..”

“是你的.....”

她不知道这名女子究竟是梁怀惔的什么人。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可是...她皇兄捧那怀乐是捧得跟心肝宝贝似的,他都成阶下囚了,还怎么跟他皇宫抢。

“我能不能问问?她是你什么人?”

“你心仪之人?”傅唯禹窥探着梁怀惔的脸色,不会吧。

梁怀惔咬着牙,“与你何干。”

傅唯禹心落一截,拍着胸口,“你.....”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帮?”

傅唯禹这才想起来,梁怀惔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安好心帮他,找人是,现在也是。

明明,她是真的想要帮他啊。

要不是真的想帮他,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水牢里天天求着他,叫他说出那个人的面貌,帮他找。

这件事情要是被她的皇兄知道,肯定会收拾她,指不定会把她丢到含元殿喂食人鲳。

一直都不被梁怀惔相信,也叫傅唯禹有些气了。

她反向劝说道,“不管她是你什么人,我看啊,你也别惦记了吧。”

“你看看你现在阶下囚的样子,我不是奚落你。”

“我是认真地跟你说,你吃喝都要有人给,她跟在你的身边,你能给她很好的生活吗?你既然喜....额...担心她。”

“我劝你也别担心了,先顾好你自己吧,我不知道你跟我皇兄之间有什么恩怨,我皇兄这个人睚眦必报,他性子最是不好了,我虽是他亲妹妹,跟他也养不好关系。”

“我劝你该服软些,就服软吧,别跟他对着干,整日被他打。”

傅唯禹看了看梁怀惔身上的伤。

“我是真的在为你考虑,喜欢一个人肯定是盼着她好的,先前我与你说的,我皇兄性子不好,但是我看他对你那位阿囡很是上心,给她的吃穿住都是最好的,事事紧着她,护她护得很好,她皱皱眉头,我皇兄都抑闷不悦。”

“为了她还发落了曾经汴梁最出众的三公主梁怀月,明天就要立她为后了呢。”

梁怀惔大惊,“立后?”

“对啊。”傅唯禹点头。

“皇后啊,这是多么尊贵的身份,但凡长了眼生了心的世上女子,谁不想做皇后?”

“你有把握吗?你的阿囡会放弃皇后之位,跟着你走?”

傅忱怎么会立阿囡为后?

他想干什么?他要图什么?喜欢?傅忱会喜欢阿囡?

梁怀惔不信。

“我今天能画出来她的画像,也是因为皇兄派我去给她消遣,哄她开心。”

“我皇兄是喜欢她的,我看着她...她大概.....也是.....喜欢我皇兄的....”

傅唯禹回想她一提到她哥时,怀乐的反应,喜欢肯定是有的,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她皇兄混账是混账,但那张脸再加上浑身的本事,如今又身居高位。

多少女人会前仆后继。

梁怀惔大骂,“狗屁!”

喜欢?前头说的笃定,后面牵强附会,梁怀惔想想,定然是傅忱那畜.生强.迫阿囡了,逼迫她做了不喜欢的事情。

他现在被困在这里,压根做不了什么。

不行,他必须要挣开枷锁。

救阿囡出囫囵,杀了傅忱那贱.种,取他的心头肉给阿囡治病。

“你别激动,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要气你,是让你想清楚,不要做傻事。”

“你一个人,又没有帮手,不要犯傻去做送命的事情,不和你说笑了,我敢跟你保证,要是你敢在我皇兄的眼皮子底下抢人,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傅唯禹也说不清,她私心并不希望梁怀惔死掉,可能是因为她在汴梁无依无靠,没什么朋友,梁怀惔是她来到汴梁之后,唯一认识,能够畅所欲言的人。

怀乐,心思单纯,但是她太敏感了。

好玩是好玩,比梁怀月要好玩,跟她在一块处是不累,但是中间竖着傅忱,傅唯禹可不敢在她面前胡说什么。

要是让傅忱知道,那就完蛋了。

傅唯禹左右说不听,外头的迷香药剂重,但也不能够维持多久,耽搁的时间长了,说得够多,她收拾地上的纸笔。

“我下次再来看你,你好好想想。”

说完也不敢再看梁怀惔要杀人的眼睛。

很快匆匆离开了。

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傅唯禹不希望梁怀惔挣脱链子,明日去闹,傅忱追究下来,到时候她和他都活不了。

链子结实,应该挣不断,他没有钥匙跑不了。

.......

这个夜无比的漫长,难熬的又岂止梁怀惔,傅唯禹两个人。

若是真论起来,最睡不着的便是傅忱,他的心好像被人放到了油锅里熬着,一直翻滚沸腾。

挥之不去的画面,是怀乐见到柏清珩时惊喜雀跃朝他跑过去的画面,她很开心。

柏清珩塞给她的蒙汗药,她也带着了。

“........”

傅忱拧了帕子,转头看向榻上香甜熟睡过去的怀乐。

前头柏清珩来过,怀乐心里揣着事,但傅忱哄她哄得好。

她总还是孩子心性,玩起风筝来就忘了,跑着追风筝,跑累了,回来没有多久,傅忱给她捏捏小腿,捏捏小细腕子,她很快就熟睡过去。

傅忱把给怀乐擦脸洗干净晾好。

撩衣坐在塌边,凝视着怀乐,手指捻起她的一缕发绕在发间。

“乐儿,你会再次丢下我吗?”

会吗?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不会丢下我。

一次就够了,不要丢下第二次。

我承受不住的。

怀乐并没有听见,回答傅忱的是一阵平稳的呼吸声。

她的青发顺滑,像水一样抓不住,绕紧了绷在手里也没用,只要他一松手,就从他的指缝滑走了。

傅忱一阵茫然,找不到着力点的慌。

即使他胜券在握,他也止不住的茫然,止不住的慌,关于梁怀乐,他怎么敢赌,他不敢,他真的承受不住,再来一次,失去梁怀乐。

他害怕得不行。

外头的月光很亮,灭了烛火,也能将屋内照得很亮,傅忱起身把所有的窗桕都关上,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傅忱能在黑暗中行走顺畅。

他走到置物架前,翻到怀乐的衣衫,在她的外裙卷起来的小袖里找到那包柏清珩给她的蒙汗药。

傅忱挑起一丝,闻了闻。

的确是蒙汗药,柏清珩没有骗怀乐。

傅忱把蒙汗药全都倒在了燃香的炉内,换成了他准备的药,把药包折好,重新放回怀乐的小袖子里,恢复成原样。

日子再难熬,也得熬过去。

傅忱守到半夜就离开了奉先殿,怀乐在他走了之后没有多久,天不亮就被人拉了起来,傅唯禹一早也过来了。

跟着宫侍女一起给怀乐涂脂抹粉。

看着宫人拿过来的婚服,傅唯禹瞪大了眼,瞬间就围了上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绣得这么栩栩如生的凤凰呢。”

能跟母妃绣的比拟了,傅唯禹说的母妃不是西律新后,而是惠沅皇后,她的亲母妃。

惠沅皇后死了,她留下很多东西。

其中就有一些绣品,绣的玉兰,青竹,鸢尾,个个都这样栩栩如生。

傅唯禹不敢真碰,也只隔着空假装摸了摸,眼里一片羡慕。

怀乐也外头看过去,挂起来的正红色婚服,上头绣就的凤凰好似活过来了一样,怀乐也看得挪不开眼了。

“你们汴梁的绣娘真了不得,能绣成这样,是哪个绣娘绣的呀?改日我也找她给我裁几身衣裳。”

宫侍说,“禀公主的话,这不是宫内的绣娘绣的。”

“不是?”

怀乐和傅唯禹都傻了,怀乐终于来了精神,怀乐之前绣白玉兰手帕学了很久都学不会,能把凤凰绣成这样。

真了不起。

傅唯禹追问道,“那是外头的人绣了?”

宫侍摇头,“这奴婢就不知情了,是陛下亲自送过来的。”

奉先殿的奴婢口风严谨。

傅唯禹好奇又追问,她宫里的小婢女说道,“奴婢也没有听说民间哪里的绣坊绣娘能这么厉害,能够绣出这么好看的凤凰。”

打听不到,傅唯禹只能悻然作罢。

怀乐被人在脸上抹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脂粉,最后换了婚服,戴上凤冠,拿着坠了凤凰的凤扇。

帝后成婚比一般诸侯嫁娶要繁琐许多。

主要是立后,册封的典官是柏清珩,他来念的封后圣旨和祝词。

傅忱立在怀乐的身旁,立后的时候他原该坐在龙椅上等着就好,但还是下来了,立在怀乐的身侧。

听到柏清珩的声音,怀乐就想到他说的话,走,离开,南宫门,还有蒙汗药。

洞房布置在奉先殿,怀乐一早起来,就把蒙汗药藏在了奉先殿。

真的要下药吗?

要走吗?

会不会又害了柏大哥?而他……凤冠霞帔压得怀乐的脖子都酸了,她的掌心起了汗。

傅忱捏了捏她的手腕,怀乐朝他看,傅忱温婉一笑,冠冕下的那张俊脸朝她温润一笑,捏着她的手。

用唇语说的,“乐儿,别怕。”

怀乐听到了,“.........”

垂下来眼,傅忱收回手。

柏清珩正好念完最后一句祝词,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捏紧了手里的圣旨。

祭拜上天,再接受百官朝拜。

怀乐晕乎乎,累得几乎要站不住了,终于挨到了近吉时,她被先送回来奉先殿。

傅忱本该一起过来的,不知道是还有什么事,怀乐没有仔细听,总之,还要一会才能过来。

只差那么一会,漏灯就要到吉时了。

用不了多久,漂亮质子就要来了,怀乐看着面前的合卺酒。

捏紧了手里的蒙汗药。

彼时该去办事的傅忱,孤身就在殿外站着看她的选择,奉先殿的宫侍都被屏退了,只有他立于寒夜。

又冷又热。

他的手心也是一片汗,攥得很紧,心里七上八下。

等了好久,窗桕里头的小姑娘,最终还是把药倒了进去。

傅忱攥紧的手徒然松开了。

他的心骤凉,仿佛坠入谷底,再也捞不起来,眼里垂下来,眸色暗得跟夜空一样。

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绷得特别紧。

今天的月亮也躲了起来,外头只有灯笼燃起来的光亮,冷风吹得灯笼穗须晃动。

傅忱踩着吉时的步子推开门。

怀乐的脊背一僵。

咬了下唇,来了。

他来了。

两只手从来没有绞得那么厉害过,怀乐的手指从来没有绞得那么厉害过,不是绞,几乎是在掐动。

傅忱关上门。

他走过来,每一个步子都踩在怀乐的心上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怀乐的错觉,今晚的傅忱,好似也异常的沉默。

他没有多说什么。

径直作到了怀乐的身侧,冠冕已经取下来了,怀乐不敢看他,她的视线停留在傅忱的胸膛。

看着上面的龙纹,和怀乐衣裳上的凤凰一样,傅忱身上的龙纹也绣得栩栩如生。

应该是同一个绣娘修的。

只是龙太过于栩栩如生,显得强势,让怀乐想起那回第一次的疼来,她捏着衣角。

容不得怀乐多想,傅忱已经开始倒好合卺酒了。

药就在傅忱的酒盏底。

听到倒酒的声音,怀乐的心神一跳,她不敢抬头。

傅忱倒好了,递了一杯酒给她。

“乐儿。”

他还叫怀乐乐儿,应该是没有察觉出来吧。

“乐儿怎么不抬头看我?是害羞吗?”

怀乐咬了咬下唇,这么躲下去不是一个事,终于缓慢地把头抬了起来。

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傅忱已经把脸上的自嘲和阴戾隐得一干二净。

他的手腕穿过怀乐的手腕,是交杯的模样。

“喝了这杯酒。”

“乐儿与我,生同衾,死同穴。”

“你是不会丢下我的,对吗?”怀乐如果仔细听,就能够听到傅忱声音里的异常。

和平时不一样。

酒喝了。

酒盏还握在手里,怀乐低下头,很小一声,浅浅的,“嗯。”

傅忱得了许诺,轻笑一声。

喝了酒,两人都变成了木头似的,傅忱没有动,怀乐更不知道怎么动了。

没有人来教过怀乐怎么做,是傅忱不让来的。

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傅忱昏睡?

柏大哥不是说这药能够药翻一头猛虎吗?怀乐觉得不对劲,她听到了傅忱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很不对劲了。

她心惊,悄悄抬眼看过去。

吓得瞬间惊愕,太熟悉了,傅忱面色颓红,仿佛忍了很久。

额头上冒了很多很多的汗,汗珠顺着他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落下,滑过他的喉结。

他两只手都紧紧的攥着桌沿,呼吸大喘。

“..........”

不是蒙汗药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

傅忱抬眼看过来,眼睛红得可怖,体内不断腾升翻涌的热流,叫他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

“乐儿....”

又带着别样的可怜,孱弱,他坐不了,也站不住了,两只手撑着桌沿,汗水滴到桌案。

“乐儿.....难受.....”

合卺酒被他动作带的,倒了。

怀乐惊得傻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

起央追带着人手底下的人摸进了皇宫他一早得到线报。

今夜柏家公子在南宫门布防,似乎有异动,傅忱的人手都拨到南宫门去了。

起央追搞不清为什么,但今夜内讧,是他行事有大好处他巴不得再乱一点!

何况今夜宫内有喜事,傅忱立后。

起央追不知道立的后是谁,但今夜绝对是皇宫最松懈的时候。

他带人摸进了宫,杀了一名宫人,探清楚梁怀惔的位置,一路到了水牢。

“梁衡之,我来救你了。”

作者有话说:

字数还没有补完,明天一定…………

最近我也在看的文,嘿嘿嘿很好看

是霍霍于安太太写的《姝色独赏》

文案如下,来和我一起追文!真的很叭错!o(≧v≦)o

——

景国府一贯不近女色的世子萧云谏述职回京时,竟带回一个前尘不好的女子。

此女虽过往不佳,却生得姿颜姝丽,窈窕春色。

为了娶她,萧云谏被跪祠堂,鞭笞加身几乎去了半条命,依然不改执愿。

时雁西被萧夫人逼得几生退意。

却也沦陷在了他背后面色苍白,滚着血的冷汗的额上。

明明疼得发抖,温热的大掌捏住她的指尖抵在额边,温热滚烫。

吐息之言,如同稀罕雨露,一下下敲打在她的心扉。

他说,“若不能给你夫人的名分,此生便不愿再娶亲。”

他说,“我们要个孩子,容貌七分像你,性子如你从前那般英姿烂漫最好不过。”

时雁西沦陷在了那双满是温情缱绻的眼里。

信了萧云谏的诺言,将前尘伤痛尽数放下,只为他笑,只为他活。

直至那日,他欢喜迎了将军府新寡的妇人回府,她才懂他话里的七分容貌,春色烂漫究竟是何模样。

她却还抱有期待。

那女人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找不乐,时雁西想起过往,总舍不下心去。

但替身就是替身,不爱就是不爱,假的东西如何能成得了真呢?

脸还是那张脸,话却不随原来了。

他说,“你流产不久,身带阴煞,与夏夏命格相冲,不如先搬到外郊修养一段时日。”

那个女人说,“你一个身份低位的庶女,萧郎怎么可能对你动心,从始至终,你只不过是他对我求而不得的替代。”

他听了,也不曾反驳。

迎头一棒,时雁西幡然醒悟。

_

一场大火,抹去了时雁西所有存在的痕迹。

萧云谏本以为从前不过尔尔,却不想夜夜惊悸。梦回音转之时,他总梦见那个笑唤他萧郎,笑跳百花舞跌入他怀里的姑娘。

梦醒,血祭,他奋力伸手却再也碰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