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花槐简单介绍了一下, 林轩兴奋极了, “我马上来!”
也不知道林轩怎么赶过来的, 下午的时候他就到了, 一跨进门,他就在墙壁上摸来摸去, 房叔忍不住了, “哎呀哎呀,你别挠我痒痒啊!”连大厅里的信箱都抖了起来。
林轩激动的眼睛都亮了,“太神奇了!这房子我要了!到了我哪里, 我给你装修,全部拿好材料!房叔你喜欢什么乳胶漆啊?”
梅小小在一边忐忑不安, “那您, 怎么把房叔给搬走呢?不能拆的。”
林轩一看见梅小小,马上热情高涨,拉着梅小小就去一边谈话。
李越道“林轩这是想干嘛啊?”
花槐道“忽悠人家进入他的组织,他专门干这个。”
李越道“那小小会答应吗?”
花槐点点头“只要林轩把房叔搬走,小小肯定跟过去!”
林轩能量很大, 他还不是用法术搬的房叔, 他找来一辆特大工程车,用钢筋绳索把房叔固定住,然后让花槐帮忙, 把房叔铲起来,整个搬到了车上,然后大摇大摆的拉走了, 梅小小一路跟了过去。亏得房叔是老建筑,房型小,占地面积也就不大,工程车驼了就走。
对于范家来讲,这件事也算圆满解决了,工期不用耽误下去了,但是范嘉安从李越嘴里知道了前因后果,内心简直五味杂陈,扼腕叹息,这么好的房子,他也想要啊,干嘛便宜林轩,他们范家哪里的好地方找不到,为什么明明是他们花钱盘下来的房子,最后被林轩给搬走了!
他还不敢质问花槐,要知道一开始他们就是奔着拆房去的,哪怕知道梅小小有古怪,也没想过和人家好好商量,只想着把人轰走加紧拆房,现在只能自认倒霉。而且就是让房叔选择,肯定也是选择国家机构,难道选择你一个想要把我拆成碎片的私人企业么。
花槐也想过把房叔弄到自己的疗养院去,不过房叔的房型也太老了,疗养院估计派不上大用处,而且疗养院的妖精也够多的,想来想去只有林轩哪里最合适,进了国家单位,房叔的妖生就有了保证,不用担心被拆了,而且林轩肯定妖尽其用,房叔不会是个摆设的。
林轩把房叔搬到总部,特意腾了一处地方安置他,然后询问过以后,再把房叔整体升级一下,水电网线统统加上,墙壁重新粉刷,破旧的地方全部修补一新,连木质扶梯都换了更好的木头,房叔十分高兴。
他现在成了资料库和仓库,在他房子里的东西,连电脑名单都不要,只要你报出编号或者特征,他就能给你直接找出来。放在他房子里的东西就像进了保险箱,除非房叔愿意,要不然一张纸别人都拿不走。
在这里工作的人,纷纷拍着林轩的肩膀,夸他这件事办得好!
特别是原来兼仓库管理的那位员工,非常感谢房叔,一有空就给房叔清理外墙和窗户,他实在当够管理员了。
梅小小也成了这里的一个员工,虽然级别比较低,闲时还是画她的漫画,现在她彻底放心了,房叔再也不会被拆了。
林轩还特地邀请花槐来看一下自己安置房叔是不是妥当,让梅小小去请的,就连花槐也看出林轩的意图来,不就是想诱惑花槐也一起加入组织么。
梅小小没发觉,邀请花槐的时候特别兴高采烈,李越也跟着去凑了一波热闹。
还别说,林轩他们的总部地址确实不错,不管是从风水的角度看,还是从交通便捷的方位看,都是个好地方。
占地面积也大,围墙掩映在绿植里,院子里花木扶疏,看起来像个公园。
房叔那个地方就在院子一角,门前一颗大银杏树,四周花坛什么都很齐全。房叔看见花槐还扭了扭身子,扑扇了一下窗户,一栋楼房在你面前扭身体,看起来就觉得这房子是不是要塌了。
以前房叔不敢动弹,就怕被人看出破绽,到了这里,人人都知道他是房子成精,只要不忽然变成变形金刚,他想怎么扭都行,太阳好的话,房叔还能打开屋顶晒太阳呢,第一次看见的人嘴巴都张的老大。
梅小小特别热情的邀请花槐和李越进去参观,“里面装修一新,可好看了,装修的材料都是天然无公害的,房叔很喜欢。”
进去一看,果然墙壁雪白,大厅地上都铺了上好的地砖,房间里就是实木地板,连原来的木质扶手都换了新的,摸上去光润的很。
房叔看见他们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话,他还是个隐藏话痨,不停的介绍自己装修了那些地方,用的材料是什么,还向花槐大力推荐自己的木质扶手,“柚木扶手,摸上去感觉舒服吧,我的墙壁上用的都是上等乳胶漆……我的瓦,你们看了没,全换了琉璃瓦,现在下雨打在瓦片上特别舒服,跟按摩一样!”
花槐和李越“……”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一个房子喜欢的点我们似乎也理解不了,不过此行就是看一下房叔过的怎么样,现在看他很满意,那就好了。
梅小小腼腆道“我在这里也挺好的,有房叔在,这里的人很有意思,我也不被人当怪物看,我很喜欢这里。”
花槐要走的时候林轩一脸希冀,花槐笑道“你就别打我主意了,我有个疗养院呢,有事我愿意帮忙,让我过来是不可能的。”
林轩抽抽鼻子,他这里也不能像传销一样死活拉人进来,只能遗憾的看着花槐离开。
过了几日,彭丽娜生孩子请满月酒,花槐当然要去随一下礼,然后留下吃饭,江墨没有亲人,来的是朋友和同事,其他都是彭家的人。
老婆此刻还不能从床上起来,招呼待客的都是江墨,宾客们哪怕知道这个小子身无分文娶到了彭家千金,也没当面敢说酸话,毕竟江墨如今的小公司办的也不错,哪怕是靠了岳父,人家也没忘恩负义。
脑子拎的清的反而觉得彭父彭母眼光不错,弄个无父无母的女婿,将来还怕女婿不和岳家亲近?好些凤凰男娶了城里媳妇,都是被家里拖累才弄得婚姻一地鸡毛,江墨没这个拖后腿亲戚,他是把岳父岳母当亲生父母看待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除非心里阴暗太过不堪的人,否则看着女婿踏实肯干,对女儿也好,对老人也孝敬,那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彭母关心江墨有时候都让女儿吃醋呢。
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的缩在一边讲小话,无外乎就是彭家没眼光,找个小白脸当女婿,当心家财都让人家糊弄走了等等,反正在他们眼里,彭丽娜嫁给江墨就是一桩亏本买卖。
实际上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没从彭丽娜这桩婚事里拿到可持续的好处,明着还不敢讲,只能背地里嚼舌,花槐不听讲便罢,听见了,她就淡淡瞟了一眼,然后嚼舌的忽然发现嗓子哑了,发不出声音了。
这几个女人正在一边惊慌失措,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大家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喝水啦,咳嗽啦,实在不行去医院啦。
花槐在一边幽幽道“别不是背后说主人家坏话,然后遭了报应吧?”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寂静了下来,□□也在一边关心,听了花槐的话,她面色一变,“花花,她们嚼什么舌了?”
花槐道“问她们不就得了。”
这一句话一出口,那些女人顿时解了禁,她们满脸愤怒,一个尖声道“我们说什么啦!啊,彭家自己眼瞎,找个没来历的男人当女婿。拿家里的钱填补他,这份家产迟早掉进他的口袋,我哪里说错了?”
“就是,当初我侄儿介绍给丽娜,人家还是公务员呢,她偏看不上,也不想想,如今穷小子算计岳家的还少了?就怕将来丽娜鸡飞蛋打一场空!”
“阿静你也是,你就一个女儿,不好好挑女婿,挑来挑去,挑个这种货色,你看看新闻呐,杀妻骗保,从岳家掏钱花,完了抛妻弃子,不都是这种穷酸小子干出来的事!也就你们这一对眼瞎,看上那种女婿!”
周围的人像傻了一样看着这几个蠢妇,你就是心里有酸话,也不好当着人主家的面,在这种大喜日子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吧,再说了,江墨虽然有依靠岳家的地方,人家也是自己在打拼。那房子和车子都是江墨自己买的,上了彭丽娜的名字,哪怕人家哄了岳家的钱花,只要彭家愿意,关你们屁事,也没花你家的吧?
□□气笑了,理也不理这几个傻货,回头找彭爸爸,“这些什么人啊,怎么大好的日子,这种东西也放进来,彭家是不是要她们做主了?”
彭爸爸阴测测的看了这几个长舌妇一眼,回头对秘书说“怎么搞的,请帖乱给的,不是人你都放进来!”
秘书憋气憋的,关他什么事,他只能马上点头,挥手让保安把这几个女人丢了出去。
那几个女人说完话才知道糟了,这些是她们心里话,可没打算当着主人的面说出来,怎么就管不住嘴巴秃瓢了呢,什么话都往外说,连找补的机会都没有,最后连带她们的男人都被彭爸爸赶了出来,可以预见今天这几家都逃不开家暴了。
过后江墨偷偷道“你弄得?”
花槐耸耸肩膀,江墨笑着走了。
接着去宴会和谐多了,江墨才不会把这些蠢人放在眼里,彭父彭母对他怎么样他心里清楚,那种自己家过得不畅,喜欢对旁人家指手画脚的人,他压根就没放在心里。
彭丽娜最后也知道了,她心更宽,“理她们呢,我自过自己的日子。”那几个蠢货,以为彭爸爸赶走就好了,她们几家依仗彭家良多,现在都被她们的臭嘴给毁了。
花槐在彭丽娜的房间陪她兼看孩子,陆续还有彭家的亲朋好友进来探望,有个打扮十分简朴,面目清秀的女人跟着一个老人进来,老人看了孩子说些吉祥话,然后就被那女人扶了出去。
等人全走了,花槐问彭丽娜道“那个女人,穿黄色外套的那个,看起来低眉顺眼的,是谁啊?”
彭丽娜一开始没想起,花槐多说了一些特征,彭丽娜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贾家阿芬吧,啧啧啧,那可就说来话长了,我都不知道现今这世上还有这种圣母呢!”
根据彭丽娜的描述,这个阿芬嫂子嫁的是彭家一个远房姑姑家的儿子,那时候彭父还没发家,这位隔了几房的姑姑嫁的人也一般,一嫁人就生了两个闺女。
那时候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这位姑姑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后来好容易生下一个孩子,全家当宝贝一样疼,这种溺爱下的孩子就变的特别自私懦弱,大学没上,高中毕业后工作一直找不到,因为拈轻怕重。
于是就宅在家里啃老,这样,家里人还一味的纵容他,这些也没关系,毕竟这只是你们自家人照顾一个废物,和旁人无关。
可是儿子大了,当父母的就开始给儿子张罗对象,谁家的女儿不是父母的心肝肉,都不愿意嫁到这一看就不靠谱的人家里去,所以这男的一直单身。
不知道怎么搞得,这位圣母阿芬就看中了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然后下嫁了,裸婚哦,男方什么都没给,连婚礼也都办的草草的。
彭丽娜道“当初我就想不明白啊,这就是扶贫,你也得找个像样的吧,怎么滴就盯上这家的烂泥塘了呢。后来我妈说,这个阿芬无父无母,可能从小受过委屈,所以特别渴望家庭,然后就饥不择食了。”
嫁过去以后,这位圣母里里外外的忙活,伺候公婆,伺候老公,还要伺候回家的大小姑子一家。人家都说贾家上辈子积德,找来这么一位能干媳妇。
一开始这一家人确实很满意,儿子是一摊烂泥,有这么个个能干媳妇撑着,他们当父母的也放心,可是吧,儿媳妇娶进门不光是用来当保姆的,还得传宗接代啊。
阿芬嫁进来三年无出,贾家就开始嘀咕了,倒也没有一耙子全打在阿芬身上,他们让儿子儿媳去医院看了,然后医院说是阿芬生不了。
这下阿芬的日子难过了,贾家把她看成了绝嗣的罪魁祸首,婆婆拍着大腿骂,“你当初就是算计我们家,知道你自己个儿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然后就赖在我们家身上!”
到这份上,看不上就离呗,这不就结了。
贾家也知道,离了,他们的儿子哪里还能找这么低声下气的女人来服侍啊,不能离,但是也不让阿芬好过,一天按照三顿饭的打骂。
这女人也咬牙忍了下来,婆家看不起她不能生孩子,这女人把圣母发扬光大,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彭丽娜道“我妈当初看不过,还说了那贾家几句,那个阿芬,还自己出头说婆婆家待她很好,我妈也就彻底不管了,后来我妈说这就是自己贱皮子。”
圣母可不光做到这一步啊,阿芬有一手卤肉的绝活,往日就逢年过节,自己家弄点吃的,后来看看家里入不敷出,丈夫天天翘着脚在家里玩游戏。
现在的游戏你想玩的开心,那就得充钱,钱哪里来,父母身边要啊,父母的家底一点点就被儿子掏空了,阿芬看这样不行,家里眼看就揭不开锅了,就去镇子上卖卤肉,一开始弄辆车流动卖,接着就盘了铺子卖。现在卤肉店都开了三家了。
按照这个说法,贾家总要对媳妇另眼相看了吧?一开始是,媳妇赚钱了,婆婆和两个姑子也对阿芬客气多了。
可惜,家里的钱多了,婆婆又惦记起了孙子,这回这个下金蛋的儿媳妇绝对不能离,那就花钱让儿子和别人生一个孩子来。
婆婆对阿芬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想,要是以后没孩子,你和阿勇多凄凉,外头领养的孩子不知道根底,养大了跑了就不划算了,让阿勇外头找个女人生下一个孩子,这就是贾家的血脉啊,你老了也就有依靠。”
彭丽娜越说越上火,拍桌子道“这种不要脸的言论也说的出来!我听着都觉得生气,可偏偏这世上真的有那种蠢死的女人,阿芬她,同意了!”
于是阿芬的丈夫堂而皇之出轨了,他这种男的也找不到好的相配,就找了个乡下来的小保姆,一来二去勾搭上了,为了怕在家里不好看,一开头就在外头租了一间房,进出俨然是夫妻。
第二年,就给贾家生了一个胖孙子,婆婆高兴的不得了,把孩子带回家亲自抚养,那么照理说小保姆也该功成身退了吧,不,丈夫舍不得离开人家了。
婆婆还劝儿媳,“小勇就是贪嘴,时间长了也就好了,家里还是你当大房。”
彭丽娜嗤笑道“你听听,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大房二房,我告诉你,要是江墨敢这样,我打断他三条腿!”
江墨正好拿彭丽娜的饭菜进来,听到了最后一句,委屈道“我干什么了,你要打断我三条腿啊?”
彭丽娜大手一挥,“拿你当个比方!”
花槐听完,若有所思,“这个确实挺奇怪的啊。”
江墨给彭丽娜床上支起小桌子,把饭菜都搬上去,“你们说谁啊?”
然后听彭丽娜道“说贾家的阿芬呢!”
江墨道“这个啊,哎呀,只能说人各有志。”看样子阿芬的事迹彭家流传的甚广。
花槐摸着下巴,“不是啊,如果是个女人,她要这么生活,在我眼里倒是正常的。”古代好些女人过得都是这种日子吧,嫁了人听凭夫家摆布。
江墨道“你这什么意思?”
彭丽娜拿着汤勺连喝汤都停了下来。
花槐轻轻道“那个阿芬,她不是个人啊,她是个妖,一个妖这么忍气吞声为什么啊?”
我擦!彭丽娜和江墨双双石化了。
一个妖,再不济也不会被人欺负成这样吧,那她到底图什么啊?
彭丽娜就问了出来,花槐摇头,“我不知道。”知道就不问你了。
除了阿芬这个当事妖,谁知道她想干嘛。
彭丽娜道“那你去降妖吗?”
花槐道“你以为我闲得慌啊,反正我听下来,这个妖也没害人,反倒是一直在奉献,我管她干嘛。”
彭丽娜道“那要是她忍不住了,半夜把贾家给统统弄死了呢?”
花槐道“那我现在也不能以猜测的罪名把她拘了呀,你要是有空就观察他们一下,没空就算了,贾家的运势很奇怪,那个阿芬当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对贾家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