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地下室里, 石莎忽然口喷鲜血, 然后脸色惨白道“我的蛊虫被人破了!”
旁边的男人面色阴沉, “破了, 你不是说你的蛊虫无人能破吗?”
石莎擦了下嘴角,“我也不知道啊, 不过蛊虫贸然离体, 对人的伤害也大,一时半会儿的那人也醒不过来。”
她血气翻腾,肚内难过极了, 鼻子和耳朵里都流下了血液,头都开始晕了。
男人嫌恶的瞟了石莎一眼, “你能保证, 要是他醒了怎么说?”
石莎嘴边又溢出血液,她的脸色越来越白了,“萧叔叔,我的蛊虫霸道,不是我动手把它引出来, 其他手段都会对人体有损伤, 这个你也见过的。”
这时候站在角落里的萧嘉和走过来,轻轻抱着石莎,“爸爸, 莎莎都受伤了,你别在逼她了!”
石莎感激的看了萧嘉和一眼,实在支撑不住, 闭上眼晕了过去。她没看见萧嘉和眼里刻骨的寒意。
看到石莎晕了,萧嘉和把她一扔,任由她倒在地上,还用脚踢了踢,“真的晕了。”
萧父道“这次投标至关重要,你把她哄好了,务必不能让朱家参与投标。”
萧嘉和点点头,“我知道了。”
萧父接着道“要不是她死活不肯解开你身体里的蛊,我就直接要了她的命!”
萧嘉和道“她现在对我几乎言听计从,等她的价值都没了,我会让她解开我的蛊的。爸爸,有些时候她也挺好用的,不是吗!”
萧父哼了一声,“她的妈妈找了过来,你知道吗?”
萧嘉和道“知道,不过她不会听她妈的话,你就放心吧。”
萧父准备离开地下室,“让人进来把她带走,你也别小看她妈,谁知道那女人能做出些什么。”
萧嘉和得意道“你就放心吧,我把她扔进公安局了。”
萧父道“怎么办的?”
父子两个一起离开地下室,看都没看地上的石莎一眼,萧嘉和道“她妈不是在一个饭店打工吗,诬陷她偷钱就行了,多简单的事,现在已经被拘留了。”
萧父不置可否。
石莎昏迷了三天都没醒,萧父忍不住了,特意去医院探望朱总裁,朱总裁想了一下,就开始装没醒,连管子监控器什么的都弄得像模像样。
萧父和朱夫人打了招呼,特意安慰了几句。
朱夫人演的十分自然,满眼疲惫,放下手里的指甲剪“原来是萧总啊,我们家老朱还没醒呢,我正在帮他打理一下,指甲都这么长了。”
说着她把剪下的指甲掸到垃圾桶里去,萧父的眼睛不由得闪了一下,上一回他意外拿到了朱老板不小心割破手指用来擦拭的纸巾,所以没要什么指甲头发。
但是石莎说过,没有血液,指甲和头发是做法必备的,她不需要接触中蛊的人,一定要有这些东西蛊虫才能找到人。
现在指甲就在垃圾桶里,萧父上前几步还能看到垃圾桶里头发也有,看那个长度定是朱总裁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萧父一直不告辞,等到清洁工过来把垃圾袋都收走,萧父也赶紧告辞了。
清洁工把垃圾袋放到楼下的大垃圾桶里,萧父一直跟在她后面,等清洁工离开了他赶紧翻找垃圾桶,找到了那个有指甲和头发的垃圾袋,欣喜若狂的走了。
这一切都被朱家人在监控里看了个全。
朱夫人气的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这个混蛋,不是东西!”
她儿子面露冷笑,“妈妈,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萧家好过的!”
朱总裁最沉稳,“我原本心里估摸的也是他,现在不过是证实了。萧家,哼哼,成不了气候!”
朱家绝对不会报警,加上这种事报警也没用,谁能证明什么蛊虫能害人的事,就是这段视频,也不过说明萧父有着别与他人的爱好,喜欢翻垃圾桶,这不能说明什么。
一旦有了嫌疑人,朱家就开始行动了,他们不会轻易向别人动手,可算计到自己头上的人,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
朱家的势力本来就比萧家高一截,否则萧家也不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朱家是几代积累,萧家充其量只是个暴发户。
朱夫人的娘家更是活跃在政坛,你说他们会袖手旁观吗?
石莎一直没醒过来,萧父确认了朱老板还在昏迷,就对投标充满了信心。萧家原本也不敢向朱家伸手,实在是石莎太好用了。
在朱家之前,萧家靠着石莎打败了好几个竞争对手,这让他们的私欲一再膨胀,慢慢的觉得没什么人能和他们交手,朱家也不例外,既然你们要挡道,那就把你干掉吧!
可等到标底出来,朱氏一举夺标,朱总裁甚至都亲自露面了,神采奕奕,把以前自己昏迷不醒的流言击的一败涂地。
朱氏的股票马上就开始疯涨。众人上前祝贺朱总裁,萧父也勉强上前祝贺。
朱总裁颇有深意道“我还要多谢萧总呢,我这个人有恩报恩,萧总,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有怨也就一定报怨。
萧父顿时如芒在背,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家完全不能和朱家硬碰硬。
难道朱家发现了什么?萧父惶恐不安的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发现儿子萧嘉和也在,正在低着头看手机,嘴角噙着一丝暧昧的笑意。
萧父皱着眉头道“石莎醒了吗?”
萧嘉和道“没呢吧,醒了她就会起来了。”
萧父喝道“就知道玩手机,去看看她,让她早点醒过来,需要她办事呢!”
萧嘉和被父亲一呵斥,只好放下手机,“我又不是医生,已经让人照顾她了,可就是不醒,我有什么办法。”
萧父脑海里不断闪现朱总裁看他的眼神,越想越心烦意乱,“一定要她早点醒过来!嘉和,今天的竞标我们失败了,那个姓朱的醒了过来,要是被他发现我们算计过他,那就糟了。所以一定要石莎快些醒过来帮我们!”
萧嘉和也不是纯粹的草包,闻言也急了,“怎么会这样啊,那怎么办,她老是不醒,要不我去用针扎扎看。”
萧父摇摇头,忽然道“你把石莎的妈妈找来,她或许有办法呢?”
萧嘉和为难道“她还在看守所呢。”
萧父拍板“那就去捞人,要快!”
这件事萧父没交给儿子,而是自己亲自去办了,谁知道石妈妈不在看守所,早就放出来了。
萧嘉和设计石妈妈偷钱,但是面店的老板娘是个厚道人,没一下子就肯定是石妈妈手脚不干净,虽然自己丢的钱是在石妈妈住的地方找到的,她也不想为此把一个过来找女儿的母亲给弄进监狱里去,所以她改了口供,说这钱是她老公借给石妈妈的,她不知道,就闹差了。
派出所教育了他们一通,就把人给放了,但是石妈妈在面店里也不能继续打工了,萧父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一个商场当清洁工。
女儿是找到了,可怎么看都和以前不一样,并且还在精神病院里,她怎么能放心走,只能继续留下来。
萧父派来的人找到石妈妈,说她女儿生了病。石妈妈马上就跟着人走了。
到了萧家,她在一个装修华丽的房间里看到了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女儿。
萧家明面上绝对不会有亏欠石莎的地方,甚至还给石莎专门请了医生和护士。
萧嘉和一脸的焦急和难过,“我还同学校里请了假陪莎莎,阿姨,你有办法把莎莎救醒吗?”
石妈妈满脸悲切的看着女儿,没有搭理萧家父子,低声道“我能和莎莎单独待一会儿吗。”
萧嘉和当然不会不同意,把护士也带了出去。
石妈妈握着女儿的手,啜泣道“傻孩子啊,妈早就告诉过你,蛊虫不可轻用,人心也不可能错付,而你却一错再错……”
最后石妈妈出来找萧家父子,她也很直接,“我的女儿是因为被蛊虫反噬造成的伤害,在这里我救不了她,我要把她带走。”
这怎么可能呢,萧父还要石莎帮忙对付朱家呢,石妈妈把人带走了,他们萧家就可能直面朱家的怒火,这绝对不行。
萧嘉和赶紧道“阿姨,你要什么东西你说,我们一定能弄来,莎莎现在昏迷不醒,让她就这样走,我们也不放心啊。再说了,莎莎和我两情相悦……”
石妈妈冷哼一声,“两情相悦,两情相悦你们何必让她给人下蛊,然后她还被蛊虫给反噬了?莎莎没认识你之前好好的,认识了你家也不回,妈也不认!我还想问问你呢,莎莎怎么就这样了?”
萧嘉和毕竟年轻,面皮还没磨厚,被石妈妈说的很是狼狈,求助的看了父亲一眼。
萧父咳嗽了一下,微笑道“石莎妈妈,你这么说也有失偏颇,我儿子认识你女儿的时候也没骗过她什么,相反在她身上还花了好几万块钱呢,年轻人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可是我儿子回家后却开始不舒服,到最后简直彻夜难眠,差点被认为是精神病。”
“你猜是怎么回事?就是因为你的女儿给他下了什么蛊!难道你们石家教女儿就是这样教的?谈个恋爱,觉得不合适了男孩子不能走,不能提分手,否则就要他断子绝孙!我们找了好多人都没办法解决,可就这样,我们也没把你的女儿怎么样吧?现在到了你的嘴里,倒全是我们的不是了。做人还是要讲点道理的!”
这个石妈妈无法辩驳,女儿那时候像喝了迷魂汤一样,一头扎了进去,亲自给萧嘉和下了痴情蛊,后来萧嘉和失踪,女儿伤心欲绝,发动了痴情蛊。石妈妈劝都劝不了。
当时她想着,痴情蛊不要人命,只不过受些折磨惊吓,等到女儿冷静下来,她再劝说女儿把蛊虫收回,那种只会玩玩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是托付终身的人呢。
后来眼错不见,女儿留下来一封信就走了,信上说那个男孩回来找她了,愿意和她在一起,但是男孩家境良好,家里就他一个独子,是不能留在这里陪莎莎的,所以莎莎决定跟他一起走,于是就这么走了。
石妈妈当然不会放心,收拾了一下就出来找女儿。
现在听萧父这么一说,石妈妈也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不由得弱了几分语气,“这个……也不能全怪莎莎,要不是你儿子诓骗她,她怎么会这样。好,即便莎莎这件事做得不对,你们为何要让她给人下蛊?下的是什么蛊,对付的是什么人?”
萧父见好就收,“当初嘉和把您女儿带回来,我们虽然不乐意,也没把莎莎赶走,后来嘉和说,当初他也有不对,现在和莎莎是真心的,那么我和我爱人也就默认了,不过她不让嘉和接触别的女性,这点就很过分,我们萧家亲戚朋友这么多,将来嘉和还得接我的班,他现在还在上学,怎么可能除了他妈妈和莎莎以外的女性连话都不能讲呢?”
“因此我们给莎莎请了一个心理医生,莎莎也愿意去治疗,治疗费都是我们来的。我也讲过了,我们萧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也算有几分身家,普通人家里还有几个不对付的亲戚邻居,商场如战场,自然也有希望我们萧家过得不好的人。”
“是莎莎主动说要帮我们的忙,这点如果你把莎莎救醒,你可以问她,看看是我们逼她的,还是她主动帮我们的。说句实话,我们一开始也不认为您的女儿能配得上我儿子,不过她有这本事,还愿意出手相帮,那么也就有资格进入我们萧家了。”
“前段时间我们和好几家企业竞标一块地皮,本来我们萧家是稳当的,有一家仗着自己在政府机构里有人,要横插一手。这家我们萧家也惹不起,当时我就说算了,又不是吃不饱的破落户,不必和那种人争斗。”
“嘉和是看着我们起早贪黑的做这个竞标的工作,没料到临到头却只能认输,还是这种憋屈的方式,他无意中和莎莎讲了这件事,莎莎就自愿出手,说要教训他们一下,我知道的时候就阻止了莎莎,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前几天竞标的时候那家的老总出面,他们稳稳的拿了下来,我早就放弃了,也没放在心上,回来的时候嘉和急着和我说,莎莎昏过去了,我们赶紧送医院治疗,医生什么也检查不出来,我们就把莎莎带回来,请了家庭医生还有护士照顾她。”
“我马上就想到了您,所以派人把您找来,就是想让莎莎早点醒过来。我们这里设施齐全,莎莎也能得到最好的照顾。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也觉得莎莎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您若是非要把她带走,那也随便您,毕竟莎莎是您的女儿。”
萧嘉和急了,有些坐立不安,被萧父瞪了一眼。
石妈妈果然犹豫起来,如果萧家不管,她想把昏迷的女儿带回去就很困难,除非雇一辆车,从这里开回老家。可这个费用不是石妈妈能承受的,而且长途跋涉,对女儿的身体不见得好。
思来想去,只能先把女儿救醒,然后再劝说她和自己回家。
思及此,石妈妈只能放软了表情,同意先把女儿救醒再说。萧嘉和偷偷松了口气,萧父云淡风轻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石妈妈忙着救女儿,萧父在她面前装的二五八万,回头就疑心朱家要对他下手。
其实石妈妈说要带女儿回去不是一时兴起或者是赌气,而是被蛊虫反噬想要救治还得依靠蛊虫,可这些东西都在老家,石妈妈是带不出来的。
既然女儿走不得,只能她回去取东西,萧嘉和殷勤的一路相随。去的时候飞机,回的时候汽车,倒也没耽误多少时间,三天后到萧家,石妈妈就把东西都带齐了。
萧父特意见了她一面,状似忧虑道“莎莎帮我对付的那个人,似乎想要对付我,唉,这也是我没说清楚的缘故,他要向我下手,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石妈妈没什么表示,只道“要是阴私手段,我能替你挡一挡,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
这个当然不是萧父想要的答案,他希望石妈妈出手把朱家给摁死。
不过石妈妈不是石莎这个蠢姑娘,她绝对不会对萧家父子言听计从。
萧父看着石妈妈的背影,脸色阴了下来,对儿子道“石莎不是教过你怎么驾驭蛊虫么,你试试看,能不能从她妈妈手里搞一条出来,然后给朱家那个领头羊来一下狠的,以绝后患。”
萧嘉和是跟着学过,可他一个大学生,家境优越,对这种蠕动的虫子实在没好感,所以如果说自己学到了点毛皮,那都是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
不过他也懂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他问道“那引虫的东西哪来?上回都用光了。”
萧父得意极了,“我手里有,我去医院看姓朱的时候拿到的。”
萧嘉和奉父命接近石妈妈,准备盗取蛊虫。
石妈妈走的急,不可能精挑细选,只是把自己大概能用得上的东西都带了,萧嘉和打着关心石莎的借口接近石妈妈,偶然也能搭上几句话。
他看到石妈妈把一个竹筒用蜡封仔细了,然后小心的放进一个瓷罐子里。
萧嘉和随口道“这是什么蛊啊?”
石妈妈道“未经使用的都只是虫子,还不算蛊。这个是噬心虫。”
她一向对萧家父子很冷淡,就是对着看似十分客气的萧嘉和也从没露出过好脸,现在萧嘉和问了,她也不过简略回答一下。
萧嘉和心里憋着火,石莎从没这样对他,要是萧嘉和对蛊虫露出一点兴趣,她还会认认真真的讲解,可惜萧嘉和对这个有些敬而远之,要不是父亲催促,他一点都不想碰。
眼看这老太婆只说了一句话,萧嘉和只能继续套,“这就是噬心虫?我听莎莎说起过,这个蛊能把人的心脏都吃掉吗?”
石妈妈有些不耐烦,石莎愚蠢,把蛊虫的事和外人说,在老家,这种事是忌讳的,不能对外多言。
但是现在自己和女儿还在萧家,他们又好茶好饭的招待,石妈妈不能立马翻脸,她只能敷衍道“用不着全吃掉,心脏破了口人也就不行了。好了,我要给莎莎准备东西,你在的话可能不方便,你看?”
萧嘉和赶紧告辞,出来后脸一沉,低声道“死老婆子!”
石妈妈要救被反噬的女儿,想要正当途径,石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她只能用转嫁伤害的蛊虫。
伤害转给自己,女儿就能醒来。转多少伤害得控制好,要不然女儿醒了,她晕了,以女儿现在智商下降到胎盘的模样,还不知道她醒了会被萧家父子利用成什么样子。
要是她蠢的再一次被反噬,还有谁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