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整肃, 学校的风气是好了一些。不过当外婆来学校看了一下花槐, 背后议论花槐的人就更多了。
没别的原因, 有人了解到花槐是个孤儿, 只靠一个外婆养着,那么请问, 一个看起来就处于社会底层的老人如何供养得起一个衣服鞋袜加上学习用具都是定制的大学生?
语言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种, 它更加的隐蔽,更加的伤人。
花槐是不会把这些放在心里,这些语言暴力对她来讲, 还不如一个屁值得关注,毕竟屁污染空气, 而这些话她压根听不到。
丁香却十分难过, 花槐是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且花槐人很好,从不背后乱嚼舌根,问她问题,也会耐心回答。
她受不了同学们背后这么说花槐, 就替她争辩几句, “花槐的东西都是别人送的,她外婆在疗养院里干活,那里的老人都喜欢她。”
有人笑的更加猥琐, “老人们都喜欢她?哟呵呵,真的是十分形象啊,要不是喜欢她, 怎么会送这么多东西?”
“就是啊,现在小学生都知道无功不受禄吧,哪里会有人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就送这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啊!”
接着花槐专门服务“老年人”的消息就又传了出来。
丁香还特意找花槐道歉。
花槐道“我都不放在心上,你怎么比我还急呢,别去理他们了,整天小鸡肚肠没事干才会传谣言,到了地府会有拔舌之刑,一笔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去,你放心吧。”
丁香都被花槐的淡然给惊住了,不过想想,花槐自己不受影响就行,这么多人的嘴,也堵不住啊。
谣言之所以会伤人,就是有人会被谣言吸引。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原本纯洁善良,嫉妒她的人在她身后造谣,说她经常出入酒吧KTV,是个‘小姐’,哪怕她再辩解也于事无补,会有居心叵测的人循着谣言涎着脸找上来。
花槐的谣言就吸引了一个管后勤宿舍老头子的注意,他的目光就开始跟着花槐转了。
花槐也注意到了他,因为他身边也跟着一个女鬼,那个鬼魂几乎和他寸步不离。
花槐让桂花试着去接触这个鬼,但是桂花失败而归,“压根不理我,眼里只有那个老头子,他走到哪儿都跟着。”
花槐道“你就没问问为什么老跟着啊?”
“问不出来,我觉得她像傻子一样,就知道盯着那老头。”桂花十分无奈。
其实人死之后的魂体并不是个个都清晰明了,一般来讲,人正常没了后,七天内还是能留在阳世亲人身边,那时候鬼魂神智齐全。
等到头七一过,就该去地府报到,你若不愿去,留在阳世时间一长,魂体就会受到伤害,没有保护魂体的方法,时间越长,伤害越大,最后就会魂魄消散,然后一无所有。
也不是个个都能变成厉鬼怨鬼的,那也得需要机缘。
孙老头身边的鬼凭的只是一腔执念,所以只能紧紧跟着他,却做不了任何事。
花槐只能自己去找这个女鬼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在这个女鬼模样没变形,花槐画了个草图给李越,让李越帮忙查一下。
李越也不是废物,很快就找到了,“大你们三届的一个女学生,当初是跳楼死的。据说作风不检点,男朋友和她分手,然后她就跳了楼。”
李越还把详细资料给了花槐。
再见到孙老头凑过来,花槐就冲他笑了笑,把孙老头乐的找不着北,然后花槐就把紧跟着孙老头的女鬼给拉了下来。
这个鬼几乎连鬼样都没了,只是一腔执念跟着孙老头。
花槐叹了口气,把女鬼塞进桂花的木牌里,暂时养养。
孙老头三五不时的接近花槐,有人看了,风言风语就更多起来。
七天后,花槐把女鬼从木牌里放了出来,这回有个鬼样了,她似乎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花槐施法稳定了她的魂魄,她才渐渐回过神来,接着这个女鬼就告诉了花槐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女鬼生前叫柏毓莲,家里条件一般,但是能负担她上学,用不着过分担心生活费和学费。
柏毓莲上大学前对大学生活充满了向往,到了大学以后才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这是颠扑不破的。
她人长的清秀,美丽迷人算不上,给人小家碧玉的清新感。
虽然家里按月给她生活费,可是柏毓莲也不想自己老靠着父母,于是节假日和放假的时候就会出去兼职。
大学生兼职除了自己找,也有辅导老师介绍的,这样更稳妥一些。
自己找的话,也不一定能找到靠谱的,老师介绍的工作多半是给孩子补习,那样安全也有保证。
柏毓莲一开始打工的地方都是老师介绍的,她能赚出自己的生活费就很满足了。同学间的摩擦也都是小问题,她也能应付。
转折出现在大三,那时候柏毓莲的母亲病了,需要一大笔医疗费,这就让原本勉强平衡的家庭收支出现了绝对的倾斜。
柏毓莲为了分担家里的负担,兼职也多了起来。说实话,家庭因素存在,她还没想过谈男朋友,但是一个男生却一直在追求她,柏毓莲婉言谢绝了。
她的理由也很实在,家庭条件不太好,没心思谈感情,男孩子倒没有穷追猛打,平时对她还是颇多照顾。
给孩子辅导课程,赚的钱只能够生活费,想要贴补家里,就必须另找工作,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很多工作都会对她敞开门口。
柏毓莲去酒吧推销酒水去了,只要工作出色,一个月能拿上万,不过她有自己的底线,陪着喝两杯没问题,再想动手动脚是不愿意的。
就这样,她能一边上学,一边补贴家里,母亲的病也有了起色,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就在这时候,班里几个同学去酒吧玩,然后遇到了柏毓莲,在酒吧推销酒水不可能穿着学生装,这种衣物是会带点性感的。追求过柏毓莲的男孩眼里带着不可思议,柏毓莲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觉得自己又没干什么坏事,也就坦然面对了。
回到学校,男孩开始回避她,她也不放在心上,反正她又没和男孩有什么关系,此时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多了起来。
这是喜欢这个男孩的一个女孩说出来的,她追求男孩无果,知道男孩喜欢的是柏毓莲,于是嫉妒使她面目全非,一个劲的造谣柏毓莲在外当陪酒女,只要有钱,什么事她都愿意干。
柏毓莲几次和这个女孩交涉都没结果,反而引来更多的嘲弄,于是她沉默了下来。
这时候孙老头出面安慰柏毓莲,在众多恶意的眼光里,孙老头犹如一个救世主一样,他还给柏毓莲安排了暑假里住的宿舍,方便她外出工作了有地方落脚。
有一次上了晚班回来,柏毓莲又困又累,回到宿舍就躺下睡着了,等她觉得不对劲醒过来,发现孙老头那张恶心的老脸正面对着她。
柏毓莲拼死反抗,一个女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最后还是被孙老头给强了,他还道“你反抗什么呢,我一样给你钱不就结了!”
时候柏毓莲想要报警,孙老头得意洋洋的笑“你去报啊,到时候我就说是你勾引我的,你本身就在那种地方工作,你看看谁能信你!你知道你的同学都是怎么说你的,就怕到最后没人愿意给你作证!你连学也上不下去!”
柏毓莲吞下了这个苦果,没有吱声,孙老头反而用此胁迫她,最后她怀孕了,检查的时候被一个同学得知,接着宣扬的全校皆知。
柏毓莲万念俱灰之下爬上学校的高楼,一跃而下,死后她都死盯着孙老头不放,不过鬼一般来讲无法害人,她除了紧跟这孙老头,别无他法。
花槐皱着眉头听完,道“你还是去地府吧,别为了这种人弄得魂飞魄散,不值得。”
柏毓莲摇摇头,“我不怕魂飞魄散,我只想要报仇!”
花槐看了柏毓莲一眼,想了想道“好吧,我来帮你。”
花槐也厌烦了那些老在背后叽叽喳喳的人,她正想要一只谄妖,谄妖生于人心,现在校园里气氛这么糟糕,已经有了生成谄妖的基础,还缺一点引子。
这天花槐去上课,孙老头晃晃悠悠的过来,很慈祥的看了花槐一眼,他很想早点把这个女学生给摸上手,可是人家不住校,没什么地方能让他钻空子的。
上回这小姑娘对他笑了,这笑容可真好看。
孙老头情不自禁的晃悠了过来,他被人投诉过性骚扰,但是孙老头背后有人,每次都能把他保下来,这也就更让他有恃无恐起来。
不过这个老头色心虽大,却还有几分脑子,家境好背景好的学生他从不招惹,只敢碰那些家境一般或者贫穷的,然后人缘也不太好,简单说就是被人排挤的女学生。
有些甚至给些小恩小惠就能上手,三年前上手的那个柏毓莲让他十分得意,可后来小姑娘跳楼自杀了,也让他担惊受怕了一阵子。
再后来学校按了下去,赔了一些钱,加上柏毓莲的同学都在说她自身不检点,被男朋友抛弃才想不开自杀的,最后也就草草收场了。
孙老头没有受到一点牵连。
这几年太平日子一过,他的色心贼胆又起来了。花槐的家境他知道,山村里面出来的,就一个外婆养着。
别看她用的东西好,就这种家境,哪来的钱供应她这种开销,孙老头觉得自己能得手的机会大得很。
几天后,孙老头又来找花槐,遮遮掩掩的送了她一只小包,花槐定定的看了他一眼。
孙老头笑道“别和我客气,今天晚上有空吗?”
花槐看了包一眼,“有空。”
孙老头笑的更加荡漾了,拍了拍花槐的胳膊,递了个纸条过去,然后笑眯眯的走了。
路过的同学都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花槐。
花槐嘴角勾起,露出一副意味不明的笑容。她拿着包和纸条直接去找辅导员去了。
辅导员气的满脸通红,只能先安慰花槐,然后把东西收起来,等下要去找人说这个孙老头一顿去。
辅导员也挺忙的,这个事又不是什么上台面的事,花槐拿来了包就意味着她肯定不会去纸条上写的器械室,那么辅导员就先去忙要紧的事去了。
到了晚上,孙老头一个人摸去了器械室,在影影绰绰的光线里,他从门外看到了一个妙曼的身躯,正靠在窗台上。
孙老头简直心痒难耐,打开门就溜了进去,一边还笑道“让你久等了!”他关上门向‘花槐’走过去,手刚刚想搭上眼前这个女孩子的肩膀,那个女孩子蓦然回过头,这个头回的惊悚无比,因为回的只是头,身躯还是一动不动的。
那张脸,即便没有灯光,孙老头还是看的清清楚楚,赫然就是柏毓莲的面孔,此时她正对着孙老头阴森森的笑着。
孙老头一声惨叫,连滚带爬的想逃走,可是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他惊恐的看着柏毓莲捧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再把身体一点点回正,最后扭了扭脑袋,冲着孙老头又是一笑。
孙老头闭着眼睛喊叫“不是我害得你,是你自己跳的楼,不关我的事!别来找我!”
一缕游丝的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吗?可是我死的好惨啊,我的孩子也死的好惨啊,他都没来得及睁开眼看一看呢,听说你的儿媳妇要生孩子了,就让我们的孩子去投胎好不好,你可以看看他呀!”
孙老头裤子都湿了,“不不不,不要!”
柏毓莲的脸变了,七窍开始流血,“为什么不要!你给我说清楚,这可是你的孩子!一定要!”
孙老头哆哆嗦嗦,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小莲啊,我求求你了,别来找我,也别找我儿子,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成不成啊!”
柏毓莲笑道“我不要你磕头,我就要我们的孩子去你家投胎。”
孙老头死命磕头,“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你放了我,求求你了……”
飘忽的声音又在耳朵边想起,“不让投胎也可以啊,那你把强/奸我的事再说一遍,以前你不肯承认,现在你总要承认了吧。”
孙老头就趴在地上开始唠叨起来,从一开始听到风言风语开始,到自己利用职务之便给她留宿舍,接着在侵犯她,没一点疏漏。
等他唠叨完,柏毓莲哈哈大笑,冲着孙老头就伸出了长长的指甲,直接从孙老头的眼睛里插了进去,孙老头惨叫连连。
第二天一大早,去器械室拿东西的老师带着几个学生一开门,就看见孙老头倒在屋里,因为大小便失禁,浑身气味难闻的很,甚至有苍蝇在他身上嗡嗡嗡飞来飞去。
这个老师急忙上前查看,发现人还活着才舒了口气,赶紧联系人,要把孙老头送医院。
一个女同学出面道“老师,这孙主任怎么无缘无故就来了器械室,又是这么一副模样,弄不好是被人害的呢,我看还是报警吧。”
老师还想替学校遮掩,女同学又道“那要是孙主任有什么三长两短,人家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弄不好还要怪学校呢,不如报警,到时候警察还能做个证。”
老师一想也对,器械室又不归这个孙老头管,他半夜三更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出了事还来怪学校,谁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是就同意报警了,人也送去了医院。
那个女学生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这个老不死喜欢性骚扰女同学,被人投诉了也没事,可自己的朋友差点精神崩溃,有人说她污蔑,还有人说她幻想,现在看见这一幕,她当然想宣扬的越大越好,彻底搞臭这个老不死的。
警察过来照例检查了一遍,意外发现了一个摄像头,于是把资料带回了警局。
这时候花槐的辅导员也知道了这件事,他是知道孙老头约花槐去器械室的,那个包和那个纸条还在自己手里的,昨天有事还没处理这个事,今天就得知孙老头出了意外。
辅导员惊疑不定,难道花槐还是去了,然后把人给弄成这幅德行?
辅导员特意等花槐来上学,一把拉住她,“你昨天没去那个器械室吧?”
花槐一脸无辜,“我去器械室干嘛,昨天下了课我就回去了。”我不去不代表别的人和‘东西’不会去。
辅导员松了口气,只要花槐没去就行,那这件事就和自己的学生无关了。
在医院抢救了一通,孙老头醒了,醒过来就大喊大叫有鬼,守在一边的警察等他略微平静下来例行询问,孙老头颠三倒四的述说着,被问到为什么半夜三更去器械室,他噎了一下,然后还是支支吾吾的胡说八道。
他说是有个女学生约他去的,警察一边记录,一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那个摄像头的里的资料一开始打不开,需要技术人员处理一下,接这个案子的警察根据孙老头的供述去找花槐了解情况。
一下子摸到辅导员那里,辅导员又被气着了,拿出了包和纸条,“我正想去找校长呢!这个老混蛋自己不学好,还要污蔑我的学生,真是活该!”
把花槐叫来一问,这一条线索算是清楚了,这个孙老头想要占人家女同学便宜,可人家压根没上当,东西交到了辅导员手里,女学生也没去什么器械室。
别小看这一举动,花槐把自己从这潭污泥里摘开了,要不然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胡说八道,说她贪图小便宜和孙老头交往呢。
然后孙老头为什么倒地不起?玩的太疯,身体吃不消抽过去了呗,千万别小看人们造谣的能力。
现在有辅导员作证,大家明面上不说什么,私底下还是在说花槐不检点。
花槐看着手里那一团暗灰色,这是还没成型的谄妖,拿来派用处已经行了。
在警察局里,那个视频已经处理好了,可以观看了。
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就看见半夜时分,孙老头独自一人来到了器械室,他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猥琐,对着窗边一个人形模特开始自言自语。
观看的警察一脸诧异,外加啼笑皆非。
渐渐的他严肃起来,因为孙老头开始做出害怕状,跪在地上磕头,一下下的,然后还把自己逼奸柏毓莲的事全说了出来。
接着他就开始抽搐,然后大小便失禁晕了过去,整个器械室里从头到尾就只有孙老头一个人。
孙老头的家里人一开始还要找学校麻烦,等到警方把视频放给他们看,他们彻底没了声息。
孙老头的儿媳妇拒绝去医院看他,说还不够丢脸的。
不过遗憾的是这件事只有孙老头的供述,柏毓莲已经火化,早就没了物证,想要把孙老头绳之以法还是有难度的。
花槐在最后关头没让柏毓莲杀人,也算是保全了她的鬼魂。她拿出了谄妖,对柏毓莲道“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的经历进入那些曾经污蔑过你的人的梦里,让他们也经历一遍你经历过的事。”
柏毓莲点点头,花槐从她的魂魄中取出了这些回忆,加入到了谄妖里,然后她把加工过的谄妖释放了出去。
从这天起,很多人都在睡梦里发现自己变成了柏毓莲,然后眼看着自己一步步被谣言所伤,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面目模糊的恶心男人强暴,最后找不到出路,在无尽的指责中跳楼身亡。
这个梦太可怕了,哪怕醒过来知道这是个梦,也挡不住从心里散发出的寒意。
柏毓莲有无数次的机会能活下来,但是围观的人冷漠的看着,非但不愿伸出援助之手,还在她的伤口上加上了一刀又一刀。
这种梦无休止的上演,这些学生连睡觉都不敢睡,有人偷偷的给柏毓莲烧香,哭着说自己错了,希望她能原谅自己。
孙老头既然供述自己强奸,哪怕没有证据,警察也得过来调查,这一回没人再敢信口雌黄,柏毓莲身上的事开始渐渐清晰。
不知道是谁,在校园一处给柏毓莲设了一个纪念角,上面有她的照片和鲜花,旁边是一张写着对不起的明信片。
慢慢的鲜花越来越多,对不起的明信片也越来越多。
学校一开始想把这个角撤掉,后来经过商量,就允许它存在。
花槐看着柏毓莲的魂体开始变得干净通透,她道“你的时间到了。”
柏毓莲笑了,“是的,这回我真的要离开了,谢谢你!”
花槐看着柏毓莲离开阳世。
孙老头最终还是进了监狱,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坚定的认了罪,最后还是被判刑三年。
刑罚虽然轻,他受到的折磨一点都不少,首先他的眼睛已经不行了,迎风流泪是小问题,光线强一些就觉得刺眼难受。
谄妖在很多人的梦境中,但是这些人如果真心忏悔了,谄妖也就无处安身,然后渐渐消亡。
而在孙老头身上的谄妖却没有消亡的迹象,他认罪也不是真的觉得自己有罪,他怕柏毓莲再来找他,监狱里都是恶人,鬼怕恶人,他是准备躲鬼的。
他躲掉了鬼,躲不掉谄妖,每次在梦中,他都在被不同的人嘲笑,辱骂,追杀,甚至到最后,被梦境影响,他都在怀疑儿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儿子来监狱看望他,他让儿子去做DNA检测,他不想白白替别人养儿子。
最后儿子再也不来看他了。
由于身体原因,孙老头只坐了两年不到的牢就被放了出来,可这时候他什么都没了,儿子一家早就把房子卖掉搬到了别的地方,实在受不了邻居和认识的人指指戳戳。
加上孙老头自己都不认他,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孙老头成了一个真正的乞丐,住废弃的烂尾楼,捡垃圾维持生计,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
花槐的学校里进行了一番整顿,当初包庇孙老头的人被调走了,很多人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是从不缺席。不过对柏毓莲来讲,这份正义已经迟到的太久,似乎没了意义。
又过了一阵子,学校请了一个蒋教授来上公开课,蒋教授是业界权威,学校为了请到他,花了无数心思。
花槐是新生,这种课还轮不到她听。
可是蒋教授讲完课,特意过来找花槐,把蒋老太太要他带给花槐的衣物交给花槐,笑眯眯道“老太太说了,不想看见你一副灰头土脸的邋遢模样。”
花槐道了谢,接过一箱子东西,还递给蒋教授一个桃木符,“我找来的,送给您。”
自己弄得木头,自己雕刻的符文,绝对有诚意。
蒋教授看了桃木符一眼,因为小巧,他干脆放进了钱包里,和花槐挥手道别,临了还道“放假了回疗养院啊,他们都很想你呢。”
花槐点点头。
目睹这一切的同学都目瞪口呆,这时候他们才相信,花槐的东西居然真的是别人送的。
丁香无比高兴,“我早就说了么,花槐和外婆住在长康疗养院里,那里的老人都喜欢她,她的东西都是老人们送的!”
花槐什么都没改变,但是同学们开始对她释放善意。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一时间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