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从认识法朗西斯开始,就觉得她有一点奇怪。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麻瓜列车的三等车厢里,法朗西斯穿着白色的亚麻连衣裙,看上去单薄而孱弱。
她毫无保留地向他介绍自己,讲述童年趣事,实际上一句实话也没有。
她很贫穷。
这是德拉科一直以来对法朗西斯的印象。
但他同时也觉得古怪。
在一些不经意的交谈中,他发现法朗西斯曾经学过竖琴和拉丁文,并且养过很多名贵的宠物。
——关于这几点,法朗西斯都曾经给出解释。
竖琴和拉丁文是蹭顾主家小姐的课程,名贵宠物也是她帮顾主照料。
德拉科却逐渐发现一些其中的漏洞。
法朗西斯其实并不会照顾宠物,她不知道如何给猫咪洗澡和剪指甲,甚至会对布偶猫屁.股上粘有粪便大呼小叫。
她的华尔兹跳得极其好,并且风格显著,德拉科第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老师来自伊格纳兹家族。
伊格纳兹是享誉整个欧洲巫师的艺术家庭,大概是一个世纪以前,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和麻瓜通婚,并生下哑炮和混血的子嗣。伊格纳兹就此分裂为两派,一部分巫师仍追求完美的纯血,另一部分巫师则流入麻瓜之间。但不管是哑炮还是混血,他们绝高的艺术天赋注定在麻瓜之间引起轰动,德拉科曾经听说,在麻瓜中,伊格纳兹的一场表演就要100加隆,也就是大约500英镑,一节课则需要更高,且只服务于欧洲的古老贵族。
德拉科的华尔兹老师来自这个家族的纯血巫师,是以他才觉得奇怪。
他曾经提出过自己的疑问,但法朗西斯总能找到圆滑的借口。
他问得越多,法朗西斯的漏洞就越少,脾气却越差。
在惹恼女友两次以后,德拉科逐渐学会沉默。
况且,他认为这些怪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通过书籍,他勉强了解到阿尔阿拉夫的一些历史和风俗。
这个国家崇尚魔法,但对女巫深恶痛绝,国王是国家的领袖,而王后因为是女性所以连名字也不能在历史中留下。
外界对这个国家知之甚少,德拉科费尽力气也只找到这些资料而已。
他对麻瓜国王王后的故事不感兴趣,做这些也只是想多了解一点法朗西斯过去的生活。他还搜集了一些新闻,得知阿尔阿拉夫近来发生叛乱,报纸中提到国王失踪,但没有王后的信息。
德拉科猜测,法朗西斯或许是某个贵族的私生女,从小被秘密养起来,后来因为某个缘故,她逃走了。
又或者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平民,但有溺爱她的父母,他们愿意为她请昂贵的教师,替她照顾宠物。但后来她的父母不在了,她只能学会一个人生活。
这些事都令德拉科感到心痛。
法朗西斯的秘密,她不愿意说,德拉科便学会不问。
……
因为乌姆里奇的到来,今年的霍格沃茨称得上十分糟糕。
黑魔法防御术变成比魔法史还令人厌烦的存在,乌姆里奇并不在意讲授知识,而是用来施展威严。
她还会忽然出现在教室的后窗,用一双癞.□□眼睛监视正在上魔咒课的学生。
令人作呕。
她神出鬼没,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竟然没有声音,许多背后说她坏话的学生都因此遭殃。
占卜课上,特里劳妮又开始她那套灵体的演说,亨德莱来的晚了几分钟,教室其他地方都坐满了,只有法朗西斯和德拉科身边有个空位。
亨德莱便在他们身边坐下,后桌的两个女生为此发出一声小小的雀跃惊呼。
“美第奇,麻烦你向左坐一点,谢谢。”法朗西斯小声说。
亨德莱有些疑惑。
法朗西斯向他展示自己藏在圆桌下面的小说。
亨德莱不动声色地挪了下位置。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乌姆里奇忽然推开隔板进来了,法朗西斯飞速把手中的小说丢进德拉科的书包里,假装认真听课。
乌姆里奇开始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并提出一些关于天目的问题。
但特里劳妮最终却给出几个很不讨人喜欢的回答。
占卜课继续上下去,每张桌子上都燃起一支带香味儿的白色蜡烛,学生们在昏暗的烛光下打开课本阅读一些关于亡魂的内容,并假装自己感受到了灵体以此混一些加分。
法朗西斯被蜡烛的香味儿呛得不停地咳嗽,眼泪直流。德拉科掏出一方绿色的手帕递给她。
“简直没有比今天还倒霉的课了。”法朗西斯压低声音,眼睛里还含着因为咳嗽造成的生理性泪水,“占卜、特里劳妮、灵体和乌姆里奇,还有比这更糟糕的组合吗?”
她继续阅读课本上的一些文字,也装模作样的去感受灵体,并神秘地指着德拉科身后说:“我看见有一只厉鬼一直在你身后。”
德拉科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说真的,我希望有个厉鬼或者怨灵能够缠上乌姆里奇。”法朗西斯小声说,“他们最好能像书上说的一样,在空屋给她一些教训尝尝,这样她就会忙着驱魔而不是颁布教育令。”
亨德莱低着头发出一声轻嗤。
“美第奇,你是在笑话我吗?”法朗西斯转过头去,略带不满地质问。
“不,正相反,我认为你早晚会得偿所愿。”亨德莱正色道,接着,他向乌姆里奇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湛蓝的眼眸凝视着一排水晶球架,好像那里真的有什么东西似的。
法朗西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但除了乌姆里奇丑陋的脸,她什么也没看见。
“故弄玄虚。”德拉科轻蔑地撇撇嘴。
但法朗西斯仍旧饶有兴趣地追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能看见灵体吧?你看见什么了?乌姆里奇身后有什么?是厉鬼还是怨灵?”
德拉科扯扯她的衣袖。
“太荒唐了,法兰奇。要我说,魔法部任命乌姆里奇成为霍格沃茨的高级调查官没什么不好,这里被邓布利多搞得乌烟瘴气,早就该整顿整顿了。”
“你在说什么糊涂话?”法朗西斯拍掉他的手,愤愤然,“乌姆里奇这只老青蛙,如果我有邓布利多的本事,就要把她剥掉衣服去喂乌贼。”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德拉科不解道,“她最近给我们学院加了不少分呢。”
“加分?”法朗西斯极其不屑,模仿起乌姆里奇甜腻腻的语气。
“格林格拉斯小姐,恭喜你父亲最近升了职位,斯莱特林加五分,马尔福先生,感谢你父亲对魔法部的慷慨捐赠,斯莱特林加十分——如果你把这些也称为加分的话!”
德拉科尴尬地沉默。
“欺下瞒上、专横独断、狭隘浅薄。”亨德莱做出总结。
“美第奇,这干你什么事?”德拉科恼怒道,“让开,离我们远一点。”
亨德莱并未生气,他举起双手做出一个假装投降的动作,把凳子向外撤了撤。
下课铃就在这时响起来。
关于乌姆里奇的话题也就暂时结束。
德拉科要去训练魁地奇,法朗西斯坐在看台上等他。
七个绿色的身影腾空而起,德拉科好像并没有完全把注意力放在抓金色飞贼上,他做了几个帅气、但没有丝毫用处的动作,直到被队长警告才开始认真寻找飞贼。
因为本沙明的缘故,法朗西斯对魁地奇多少还算得上了解,甚至还精通一丁点专业球员的知识。
德拉科飞得一向不错,但用本沙明的话来说,“他飞得有一点个人主义。”
这个毛病很多找球手都存在,譬如哈利,甚至克鲁姆在成为国家队员以前也是这样。
法朗西斯对此并不在意,比起抓住金色飞贼,她反倒是更乐意看德拉科在空中做一些无意义的好看动作。
墨绿色的队服很衬他金子似的短发,法朗西斯私心里觉得光轮2001要比哈利的火弩.箭更帅气。
她离开阿尔阿拉夫已经将近五年,但一些卡佩族人的性格特质反而在身上愈发明显。
他们向往美丽的事物和人,骨子里流着爱挥霍和奢侈的血,专/制、强硬、喜欢掌控。
“卡佩。”拉文克劳的秋·张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本硬壳书,“玛丽托我把这个还给你。”
“玛丽是谁?”法朗西斯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生。
“玛丽埃塔·艾克莫,我的室友。”秋解释,她有一双美丽的会说话的眼睛,乌黑长发如东方名贵绸缎。
“原来是艾克莫。”法朗西斯了然。上个月,爱格伯特·艾克莫来问她借《以毒攻毒集》,法朗西斯对不关系自己利益的事一向大方,所以欣然答应。
“你这个室友和爱格伯特·艾克莫是亲戚吗?”她随手翻了几页书。
“是兄妹。”秋说。
一个信封掉下来。
浅粉色的信封,画着几颗烂俗的爱心。旁边写着爱格伯特的署名。
这是一封情书。
秋顿时很尴尬:“卡佩,我不知道书里夹了这个。”
“怪不得玛丽埃塔和她兄长都不敢自己来还书。”法朗西斯轻嗤,“张,你这个室友人不怎么样嘛。”
“或许玛丽也不知道。”秋为自己的好友辩驳。
法朗西斯置若罔闻,拆开信封。
秋起身告别,塞德里克站在不远处等她。
信纸有劣质香水的味道,总共三页,法朗西斯只读了半页就不耐烦。她把信封和信纸全部展开,铺在看台座位上,用来垫屁.股。
“法兰奇。”德拉科风风火火地骑着扫帚飞过来,他伸出右手,张开。
是一枚金色飞贼。
“送你。”他说,脸上挂着些汗珠。
“送我这个干什么?”飞贼不停在手心中震动翅膀,虎口微微发麻。
“我答应过你的。等我当上魁地奇队长,就把金色飞贼抓来送你。我现在是级长了,所以也差不多。”德拉科说。
但法朗西斯已经完全忘了这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宝贝们~
忽然发现我写美第奇的眼睛一会儿蓝色一会儿绿色……emm,统一一下,是湛蓝色,如果我哪里又写成绿色了,大家提醒我一下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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