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生滚鱼片粥

饭后甜点时他们都得听韦斯莱夫人最喜欢的歌手塞蒂娜·沃贝克的圣诞广播,她的歌声从木头的大收音机中婉转流出。

芙蓉似乎觉得塞蒂娜非常乏味,她在角落里大声说着话,韦斯莱夫人皱着眉头不停地用魔杖调整音量开关,使塞蒂娜唱得越来越响。在一首爵士味特别浓的曲子《一锅火热的爱》的掩护下,赫敏跟金妮玩起了噼啪爆炸牌。罗恩的眼睛老是偷瞟比尔和芙蓉,好像想学点儿什么技巧。卢平显得特别憔悴,他坐在壁炉边,盯着炉火深处,仿佛听不见塞蒂娜的声音。

哦,来搅搅我的这锅汤,

如果你做得很恰当,

我会熬出火热的爱,

陪伴你今夜暖洋洋。

“我们十八岁时跟着这音乐跳过舞!”韦斯莱夫人用手里织的毛线擦了擦眼睛,“你还记得吗,亚瑟?”

“唔?”剥着小蜜橘打起了瞌睡的韦斯莱先生说,“哦,是啊……多棒的曲子……”

他努力坐直了一点儿,扭头看着坐在旁边的哈利。

“对不起啊,”他把脑袋朝收音机那边一摆,塞蒂娜已经唱起了叠句,“就快完了。”

“没事的。”哈利咧嘴一笑,“部里忙吗?”

“非常忙,要是有进展也就罢了,可是这两个月逮捕的三个人里,我怀疑没有一个是真正的食死徒——不过别说出去,哈利。”他马上加了一句,看上去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他们不会还关着桑帕克吧?”哈利问。

“恐怕还关着,我知道邓布利多曾想为桑帕克直接向斯克林杰上诉……所有跟他谈过话的人都认为他像这小蜜橘一样不可能是食死徒……可是上面想显得有进展,‘逮捕三人’听起来比‘误捕三人,后释放’好听多了……不过,这都是高度机密。”

“我不会说的。”哈利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切入他想讲的话题。当他整理思绪时,塞蒂娜已开始唱一首《你用魔法钩走了我的心》。

“韦斯莱先生,你还记得我去学校之前在车站告诉你的事吗?”

“我查过了,哈利。”韦斯莱先生马上说,“我去搜查了马尔福的家,没发现不该有的东西,无论是碎的还是整的。”

“嗯,我知道,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你去搜查了……可这次不一样……更加……”

他对韦斯莱先生讲了马尔福与斯内普的密谈。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他看到卢平的脑袋稍稍偏向了他们,聆听着每一句话。他说完后一片沉默,只听到塞蒂娜的低吟:

哦,我可怜的心,它去了哪里?

“你有没有想过,哈利,”韦斯莱先生说,“斯内普只是假装——”

“假装要帮忙,以便发现马尔福在干什么?”哈利立刻说,“是啊,我想你会这么说的,可是我们怎么知道呢?”

“这不是我们的事。”卢平出人意料地说。他现在背对着炉火,隔着韦斯莱先生面对着哈利。“是邓布利多的事。邓布利多信任西弗勒斯,对我们来说这应该就够了。”

“可是,”哈利说,“假如——假如邓布利多看错了斯内普——”

“有人这么说过,许多次了。说到底是你相不相信邓布利多的判断。我相信,所以,我信任西弗勒斯。”

“可是邓布利多也会犯错,”哈利争辩道,“他自己说过。你——”

他盯着卢平的眼睛。

“——你真喜欢斯内普?”

“我既不喜欢也不讨厌西弗勒斯。”卢平答道,见哈利显出怀疑的表情,他又说,“哈利,我说的是真话。也许我们永远不会成为知心好友。在詹姆、小天狼星和西弗勒斯之间的那些事情以后,积怨太多。但我不会忘记我在霍格沃茨任教的那年,斯内普每个月帮我配狼毒药剂,配得非常好,使我在满月时不用像过去那么痛苦。”

“可是他‘无意中’走漏了你是狼人的消息,结果你只好离开!”哈利愤然道。

卢平耸了耸肩膀。

“这件事总会泄漏的。我们都知道他想要我的职位,但他只要在药里做点手脚,就可以把我害得更惨。他让我保持健康,我应该感激。”

“也许有邓布利多监视,他不敢在药里下手?”

“你是决心要恨他,哈利,”卢平无力地一笑,“我理解,詹姆是你父亲,小天狼星是你教父,你继承了一种成见。你当然可以把你对亚瑟和我说的话告诉邓布利多,但别指望他跟你看法一致,甚至别指望他会吃惊。也许西弗勒斯是奉了邓布利多的命令去问德拉科的。”

请把我的心还给我!

塞蒂娜以一个长长的高音结束了她的演唱,收音机里传出响亮的掌声,韦斯莱夫人也兴奋地鼓着掌。

“完了?”芙蓉大声说,“谢天谢地,好难听——”

“睡前喝点饮料怎么样?”韦斯莱先生跳起来高声问道,“谁要蛋酒?”

哈利奇怪地瞧见沙发上的赫敏一听到蛋酒就抖了一下。

“你最近在干什么?”哈利转过头问卢平,韦斯莱先生端着盛着蛋酒的木头托盘,其他人都舒展着身体,聊起了天。

“哦,我在地下工作,”卢平说,“几乎真是地下。所以我没能写信,哈利,寄信给你会暴露的。”

“你说什么?”

“我生活在我的人当中,我的同类。”他说,“狼人,”见哈利有些不解,又补充道,“他们几乎全都是伏地魔一边的。邓布利多需要一个间谍,我正好是……现成的。”

听起来他有点像发牢骚,可能自己也察觉了,便又笑得更热情了一些,“我不是抱怨,这是必要的工作,谁能比我更胜任这份工作呢?只不过,取得他们信任很难。我带着曾经在巫师中生活过的明显印记,而他们向来避开正常的社会,生活在边缘地带,偷东西吃——有时杀人。”

“他们怎么会喜欢伏地魔呢?”

“大概觉得在他的统治下,他们会过得更好。跟格雷伯克辩论是一件很困难……”

“格雷伯克是谁?”

“你没听说过他吗?”卢平的双手在膝上痉挛地握紧了。“芬里尔·格雷伯克或许是当今世上最凶残的狼人。他以咬伤和传染尽可能多的人为己任,想造出大批狼人来打败巫师。伏地魔允诺给他一些猎物作为酬劳。格雷伯克专攻小孩……他说趁小时候咬,然后把他们从父母身边带走,培养他们仇恨巫师。伏地魔威胁要把格雷伯克放出去咬人家的小孩,这威胁通常很有效。”

卢平停了一会儿,“是格雷伯克咬的我。”

“什么?”哈利吃了一惊,“你是说在——在你小时候?”

“对。我父亲冒犯了他。我有很长时间一直不知道袭击我的狼人是谁。我甚至怜悯他,以为他是控制不住,那时我已经知道一个人变成狼是什么滋味。但格雷伯克并不是那样,满月时他靠近猎物,确保袭击得手。他完全是有预谋的。他就是伏地魔用来召集狼人的人。格雷伯克坚持认为我们狼人应该吸血,应该对正常人进行报复,我不敢说我那种理智的辩论对他有多少效果。”

“可你是正常的!”哈利激烈地说,“你只是有一个——一个问题——”

卢平笑了起来。

“有时你让我想起了詹姆的很多事。他当着人就说这是我的‘毛茸茸的小问题’。许多人以为我养了一只不听话的兔子。”

他从韦斯莱先生手里接过一杯蛋酒,道了声谢,看上去稍稍快活了一些,靠在椅背上品酒看着客厅烧得暖洋洋的壁炉。

蛋酒时光很愉快惬意。

韦斯莱夫人好似怎么也看不够查理的女朋友,正和奥丽薇亚一起手把手地和她拉着家常;查理、比尔和乔治正在讨论古灵阁最近新颁发的安保条约;芙蓉贤惠地把托盘和空杯子都端到厨房去。罗恩自告奋勇地起来帮忙结果半路上被金妮伸出来的脚绊了一趔趄,只好尴尬地又坐了回去。

赫敏不敢再碰蛋酒,抱着杯热牛奶缩在沙发里仍旧被晚饭前在弗雷德房间里的燥热回忆所干扰。

她几乎是一醒酒就开始躲他。哎呀,她都乱七八糟地对他说了些什么啊。本该真挚认真地跟他好好表一次白,她却用蛋酒壮胆。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很轻浮……而且还很饥渴。

一想到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肆无忌惮地舔.了弗雷德的喉结,那几枚小巧的玫瑰红指甲就在热牛奶的玻璃杯上挪了挪。

正和哈利说话的弗雷德不动声色地朝赫敏看了过来。

没过多久,芙蓉决定模仿塞蒂娜唱《一锅火热的爱》,看到韦斯莱夫人的表情之后,大家都把这当做了睡觉的信号。

金妮和赫敏一前一后地上了楼梯准备回房间。赫敏感觉身后突然一暖,弗雷德宽厚的胸膛便隔空传来阵阵温度。

“这个你拿去。”

她低头一看,手里多了本笔记簿。

“晚安宝贝,”他低低的声音离得很近得传来,“谢谢小赫敏的圣诞礼物,还有……”

弗雷德把下颌枕在她的颈侧,温热的鼻息就喷在她脖子上。

“还有你的火辣表白。”

……

哈利一下子被什么惊醒了,发现床脚放着一只鼓鼓囊囊的长袜。

他戴上眼镜环顾着四周,小窗几乎完全被雪遮住了,罗恩笔直地坐在窗前的床上,在看一个东西,好像是一条挺粗的金链子。

“那是什么?”

“拉文德送的,”罗恩厌恶地说,“她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戴吧……”

哈利凑近些一看,哑然失笑,链子上挂着几个大大的金字:

我的甜心

“不错,漂亮。你一定要在弗雷德和乔治面前戴上。”

“如果你告诉他们,”罗恩说着把项链塞到了枕头底下,“我——我——我就——”

“跟我结巴上了?”哈利笑着说,“行了吧,我会吗?”

“她怎么会以为我喜欢这种东西呢?”罗恩对着空气问,一副很震惊的样子。

“回想一下,你有没有流露过喜欢脖子上挂着‘我的甜心’出去招摇的想法?”

“嗯……我们没说多少话,”罗恩说,“主要是……”

“接吻。”

“是啊。”罗恩犹豫了一会儿,“赫敏昨天晚饭前去哪了?”

“不知道,她不是一直在金妮的房间吗?”

哈利举起一件胸前有金色飞贼的毛衣,是韦斯莱夫人亲手织的,弗雷德和乔治送的一大盒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产品,还有一个有点潮湿、带着霉味的包裹,标签上写着:

“致主人,克利切”。

哈利瞪着它。“你说打开它安全吗?”

“不可能是危险品,我们的邮件仍然都是经过魔法部检查的。”罗恩答道,尽管他也怀疑地打量着那个包裹。

“我没想到给克利切送东西!人们一般会给家养小精灵送圣诞礼物吗?”哈利小心地捅着包裹。

“赫敏会。还是先看看是什么再内疚吧。”

片刻之后,哈利大叫一声,从行军床上跳了下来,包裹里是一大堆蛆。

“不错,”罗恩哈哈大笑,“想得很周到。”

“我宁可要这个也不要那条项链。”

罗恩立刻冷静下来。

圣诞午餐是用剩下的蛋酒熬的一大锅香美的生滚鱼片粥。每个人都穿着新毛衣,除了芙蓉(韦斯莱夫人似乎不愿在她身上浪费一件)和韦斯莱夫人自己。韦斯莱夫人戴着一顶崭新的女巫帽,夜空一样的深蓝色上闪烁着小星星般的钻石,还有一串夺目的金项链。

“弗雷德和乔治送给我的!漂亮吧?”

乔治潇洒地一挥手,“要防风草根吗,莱姆斯?”

“哈利,你头上有一条蛆。”金妮快活地说,隔着桌子欠身帮他拿掉了。哈利感到脖子上起了鸡皮疙瘩,但与那条蛆无关。

“哦,好恶心。”芙蓉做作地哆嗦了一下。

“可不,”罗恩说,“要肉卤吗,芙蓉?”

他急于献殷勤,把肉卤盘碰飞了。比尔一挥魔杖,肉卤升到空中,顺从地落回到盘里。

“你跟那个唐克斯一样笨,”芙蓉亲了一下比尔之后对罗恩说,“她总是打翻——”

“我邀请了亲爱的唐克斯,”韦斯莱夫人重重地放下胡萝卜,瞪着芙蓉,“可她不肯来。你最近跟她谈过吗,莱姆斯?”

“没有,我跟谁都没多少联系。但唐克斯要回她自己的家,是不是?”

“嗯,”韦斯莱夫人说,“也许吧。我感觉她是打算一个人过圣诞节。”

她恼火地看了卢平一眼,好像她摊到芙蓉而不是唐克斯当儿媳全是他的错。哈利望望正用她自己的叉子喂比尔吃火鸡的芙蓉,感到韦斯莱夫人早就输定了。但他想起了关于唐克斯的一个问题,问卢平不是最合适吗?他对守护神无所不知。

“唐克斯的守护神变了,斯内普说的。我不知道会有这种事。守护神为什么会变呢?”

卢平不慌不忙地喝着粥,咽下之后缓缓地说道,“有时……大的打击……感情剧变……”

“它看上去很大,有四条腿,”哈利说,突然他闪过一个念头,压低声音说,“嘿……不会是——?”

“亚瑟!”韦斯莱夫人突然叫道。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捂着心口,瞪着厨房窗外。“亚瑟——是珀西!”

“什么?”

珀西·韦斯莱带着魔法部部长光临了陋居,哈利在《预言家日报》上见过的接替福吉位置的那人正跟在珀西后面,他有一点儿跛,长而厚密的灰发和黑斗篷上落了片片白雪。在一阵难堪的沉默和韦斯莱夫人的过于激动后,部长斯克林杰主动邀请哈利到雪后的院子里可爱的花园散散步。

餐桌旁的气氛明显变了,大家的目光从斯克林杰转移到了哈利身上。似乎没人相信哈利被选中陪部长到花园散步很自然,因为金妮、芙蓉和乔治的盘子也都空了。

“好啊。”哈利打破沉默。

“没事。”经过卢平身边时他小声说,因为他看到卢平正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没事。”看到韦斯莱先生张嘴要说话,他又加了一句。

这步散了有将近半个小时,等哈利回来的时候,大家伙谁都没动窝,仍然个个担忧地坐在餐桌前等着他。一听见他回来了笑着说没事,这才又放松下来继续吃饭。

哈利当然当天晚上就把和部长的谈话如数告诉了罗恩和赫敏,无非就是反复询问他关于的邓布利多近日离校的去向。两个人听完后也都难得的一致同意部里一定是在试图拉拢他,好让哈利协助魔法部重建威.望。他们还觉得魔法部去年让哈利吃了那么多苦头,现在又来找他帮忙,脸皮真够厚的。

过完新年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哈利、罗恩、赫敏、金妮和奥丽薇亚在厨房火炉边排着队准备返回霍格沃茨。魔法部安排了这个一次性的飞路网连接,好让学生能快速安全地返校。

哈利走进碧绿的炉火,喊了一声“霍格沃茨!”最后瞥了一眼韦斯莱家的厨房就被火焰包围了。在高速旋转中他模糊地看见一些巫师的房间,都是没等看清就一闪而过了。然后他转得慢下来,端端正正地停在麦格教授的壁炉里。他爬出来时,正在工作的教授几乎连头都没抬。

“晚上好,波特。别把地毯弄上太多的灰。”

“没有,教授。”

大家一起走出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朝格兰芬多塔楼走去。赫敏望了望走廊窗户外面,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上,场地上的积雪比陋居花园里还要深。

“一文不值。”罗恩走到胖夫人跟前自信地说。胖夫人看上去比平时更加苍白,听到他的大嗓门后畏缩了一下。

“不对。”

“什么,‘不对’?”

“换口令了。请不要嚷嚷。”

“可是我们离校了,怎么知道——”

“金妮!赫敏!”

是雅丽可西斯朝他们奔了过来,脸红通通的,穿着斗篷,戴着帽子和手套。

“我两小时前刚回来的,”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们圣诞节过得好吗?”

“嗯,”哈利马上说,“事儿挺多的——”

“哦哈利——我有个东西要给你,哦,等等——口令,戒酒。”

“正确。”胖夫人有气无力地旋开身体,露出了肖像洞口。

“她怎么了?”金妮问。

“显然是圣诞节玩得太疯了。”雅丽可西斯翻了翻眼睛,带头走进了拥挤的公共休息室,“她跟她的朋友维奥莱特把魔咒课教室走廊旁那幅画着几个醉修士的图里的酒全喝光了。总之……”

她在口袋里掏了一会儿,抽出一卷有邓布利多笔迹的羊皮纸。

“太好了,”哈利立刻展开它,发现他接下来跟邓布利多上课的时间就在明天晚上,“我有好多事要告诉他——”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见了一声划破天际的响亮尖叫,“罗—罗!”拉文德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扑进了罗恩的怀里。

旁边有几个人哧哧地笑着。

哈利向窗边一指,“那边有张桌子……过去吗,金妮?”

“不,谢谢,我说好要去见迪安的。”她说。哈利不禁注意到她不是很热心。罗恩和拉文德纠缠在一种直立式摔跤中,哈利就带着赫敏走到了那张空桌子前。

哈利跟她讲了圣诞夜卢平告诉他在狼人中的使命以及他面临的困境,“你听说过芬里尔·格雷伯克吗?”

“听说过!”赫敏显得很吃惊,“你也听说过呀,哈利!”

“什么时候,魔法史课上?你明知道我从来不听……”

“不不,不是魔法史课上——马尔福用他威胁过博金!”她说,“在翻倒巷,你不记得了?他对博金说格雷伯克是他家的老朋友,会来检查博金的进展!”

哈利愣愣地看着她。“我忘了!但这恰恰证明马尔福是食死徒,不然他怎么能接触格雷伯克,并叫他做事呢?”

“是很可疑,”她轻声道,“除非……”

“哦,得了吧,”哈利恼火地说,“你回避不了这个事实!”

“嗯……有可能只是空头威胁。”

“你的话让人难以置信,”哈利摇了摇头,“我们以后会看到谁是谁非的……你会收回你的话的,赫敏,像魔法部一样。哦,对了,金妮和迪安吵架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迪安啊你是斗不过主角哒还是撤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