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棚里一半的马厩是丈许长宽的单间,另一半是好几匹马一起的通铺。
江宗领着江宣去南墙下,指着一间空出来的单间道:“收拾出来给你的,回头放你那匹棕云。”
又指着旁边那间里的枣红色,头上带白斑的高头大马,“本来早就准备给你的。”
之前三月初六早上出发去虎贲卫的时候,江宗曾经给江宣准备了一匹马,就是眼前这匹,结果被江兴德否了。
“但既然没给成,那就不算,现在重给一遍,算是提前给你的生辰礼,回头你过生可就没了。”
江宣有点意外,江宗原来还真是特意叫他来马棚的。
男人就没不爱车,不,马的,江宣喜滋滋开口道谢,“谢大哥。放心,之后肯定不找你要了,这一匹马就顶我收不少年的生辰礼了。”
以前江宣过生,也就姨娘当回事,别的人就是按例随份礼,好点的也就笔墨纸砚里随便挑一个送点,顶天三五两银子。
而眼前这匹马比棕云高了半个头,体格也不错,至少得二三百两,约莫能换三四个棕云了。
江宣伸手摸摸马头,手下的毛发丝滑像缎子。
马儿透亮大眼睛看了看江宣,没躲。
江宗在一边介绍,“这匹马今年三岁,刚成年,性情比较温顺,脚力也不错。名品比不了,但也能算一般健马了。老四你给起个名字吧,以后就是你的了。”
江宣看了看他马脸上的白毛,“叫枣白吧。”
江宗身为世子爷,妥妥的侯府风向标之一,他突然大送生辰礼,其他人肯定会跟风,江宣预计今天要发。
再加上刚在姨娘那好好体会了番母子亲情,还有江宏倒霉的事,江宣不禁心情大好,问江宗:“大哥,我们算熟了吧?”
江宗点头,“当然。”
说完等着江宣下文。
结果江宣问:“那我能抱你儿子吗?”
转折太大,江宗有点愣。
“显昌白白胖胖的,看着就很福气,我早就想抱抱了,但是之前不熟,不好抱。就是那种当你正稀罕孩子的时候,结果就遇到了个胖娃娃,心里就特别想抱,这种感觉你能理解吗?”
江宗进了虎贲卫也武夫了,说话直来直往就好。
江宗理解,他当年有了显昌后也有段时间特别想偷偷抱他——人前严父抱儿子有点不像样,不禁哈哈笑,“你才多大就稀罕孩子,这是等不及想成亲了吧。放心,随便抱,叔叔抱侄子天经地义。”
江宣的确是想成亲生孩子组建自己的小家,不过急不来,“那就说定了。”
之后两人各自给自己的马刷毛、喂料。
江宣就近刷的枣白,配合上微金舒缓按摩——人马关系不好一下跃进太多,微金就好。
枣白舒服得打响鼻,大眼睛卡巴卡巴得看江宣,主动往江宣身边挪了两步,渐渐眯起了眼睛。
刷完枣白,江宗先走了,江宣再去旁边看棕云,刚才马夫已经把棕云从通铺里牵进了这间单间。
结果江宣发现棕云看他的马眼里居然带着点愤怒,好像在说你个渣男负心人,你刚才刷别的马我都看到了!你居然撂下我不管跑去跟别马亲亲我我!
江宣好笑得摸他马头,人家才微金,你可一直用的是小金,一个顶人家十个。
棕云左右甩头不让江宣摸,愤怒得打响鼻。
江宣趁能摸着马头的时候甩小金——有身体接触后再给好处,才能让智商不高的马明确知道好处来自谁。
好几个小金下来才安抚住了棕云,之后又一通卖力刷毛+小金按摩才哄好。
江宣感觉棕云体格应该是更健壮了一点。
两次赶路棕云吃了上百个小金,在虎贲卫时候他中午有时也会抽空过去马棚给按摩,他自己都能因为锻炼+金手指体格变强,棕云自然也可以,倒也不算太意外。
另一边,一下午侯府两尊大佛江兴德、侯夫人都动了,再迟钝的人这会也或多或少接到了点消息,府里一处处开始看起了热闹。
有嘲笑江宏的,“呵呵,我还当……(侯爷)多疼他呢,结果还不是该发作发作。”
有“恨铁不成钢”的,“那边……”隐晦指正院,“……想怎么拿捏怎么拿捏,连还个手都不敢。”没卵子的货!
有暗笑苏姨娘前面说不要通房,后面看儿媳妇弱气了就出尔反尔的,“立牌坊也不立好了,这立一半再收手,可不是要被砸个满头包。”
有讥讽罗氏的,“善妒心狠还不识礼数,这出身上差了底蕴就是不行。听说又跑去前面跟三少爷关起院门吵起来了?啧。”
还有酸江宣,揶揄丁姨娘的,“不就给侯爷当了个亲卫嘛,还巴巴请了个武曲星君回去,保佑得上吗?不是我说,她那个……龛里还放得下吗?噗!”
各处正越说越欢,结果又有人来报信,说世子爷给四少爷送了一匹高头大马当生辰礼,马棚里还给划了两个单间,跟三少爷齐肩了!
仿佛瞬间开启了静默模式。
等静默完,有惊奇的,有不屑的,有冷笑的,有咬牙的,有暗恨的,有若有所思的,有自以为了然的,有不当回事的,反应多种多样。
但最后,都纷纷吩咐身边人去备一份寿礼来,比往日的例或添几成或翻倍或直接比照给江宏的减半。
后院东北角,一个面阔三间,东西厢房、左右耳房齐全的一进小院子里,苏姨娘听说罗氏去前院宽慰儿子,结果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顿时气得头疼。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自家内里还乱了起来!
不是让她去前面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吗,怎么反而吵上了,这罗氏也太不知数了!
苏姨娘有心想去前面劝架,但她一个姨娘,正经婆婆都算不上,侯爷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关头实在不好再出头,最后只能闷在屋里干着急,心里火气蹭蹭往上蹿。
苏氏心腹婆子接了世子爷送四少爷生辰礼的消息,瞅了半天没敢报上去,只能私下让大丫鬟照常例包了根墨条,想了想又加了支羊毫笔,最后又想了想,再拿了一刀纸,从太zu爷定下的《武经七书》里随便挑了一本,凑了个笔墨纸砚。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码到凌晨2点多,写了半章多点,今天下午3点后继续码,好不容易码出这一章,结果明天家里还要来人,沃德妈Σ(⊙▽⊙\"a
感谢“择一城终老?”、“湫心”亲的营养液,谢谢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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