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到那“白衣人”在网中竭力挣扎着、扭动着,以致潜水器在前进的时候,尾部的水花,大得像是一朵白云一样。
我们两人心中的兴奋,难以形容,我们紧紧地握着手,然后向前游去。
在我们游出了几十码之后,潜水器去得更远。
若不是潜水器的尾部有着因“白衣人”竭力挣扎而生出的那一大团水花,那我们一定看不见那潜水器。
又游出了十来码,我们来到了那件“白衣”的旁边。
巴图一伸手,拉住了连接在衣袖上的手套,拉了那“白衣”,一起向前游去。
我急于想追上那“白衣人”,而带着这样一件衣服,显然减低速度,于是我道:“巴图,抛开它!”
巴图却提醒我道:“不,你曾经说这种人一直是穿着这种‘衣服’的,我想这‘衣服’对他,一定有特别的作用,我们已捉到了俘虏,不能过分虐待他,所以带着这件‘衣服’可能有些用处。”
我道:“你的打算固然好,可是我们快追不上那具潜水器了!”
巴图笑道:“你放心,向前去,是横亘在前的一大片珊瑚礁,还有不少是露出水面的,潜水器一定在那里受到拦阻。如果有咖啡的话,我们慢慢地喝上一杯再去不迟!”
我听得他这样说,心中放心了不少,我不反对他带着那件“白衣”,反而抓住了另一只“袖子”,向前游去。
那件“白衣”并不沉重,我从它中间的裂口处望进去,发现那件“白衣”,简直和小型的潜艇差不多,在“衣服”的内边,有许多按钮和仪器。
当我第一次见到“白衣人”的时候,我以为那只是一个人,穿着一件异样的白衣而已。但到如今,我才知道,实质上,是一个异样的生物,躲在一个人形密封的装置里面!
因为那件“白衣”,的确像一个小型的太空船,当“白衣人”走动之际,只不过是“白衣”下面的小轮在转动而已,而我以前,还以为那是白衣太长,盖住了人的双脚!
“白衣人”的身子并不大,他大约只有四呎来高,在那件“白衣”之中,有着相当的活动余地。我们一面观察着那件白衣,一面尽力向前游去,半小时后,我们看到了那一大片珊瑚礁。
凡是珊瑚礁集中的地方,海水也必然特别明澈,有如透明一样。
那一大片珊瑚礁,横亘在前,足有三哩长,而当我们游得更近之际,我们都看到了我们的那具潜水器,它果然被珊瑚礁拦住了去路。
我们也看到了那张网,网中那个“白衣人”仍然在挣扎着。
但当我们愈来愈接近的时候,他却静了下来。
我和巴图一齐用力划了几下,游了过去,我们站在珊瑚礁上,直起了身子,胸部便已出了海水,我们用力地拖着,将网拖了起来,向珊瑚礁的高处,走了十来步,等到我们的足已浸不到海水之际,那个“白衣人”也完全被我们拖出了海面。于是我和巴图两人,第一次在太阳光之下,看清楚了那来自别的星球的生物。
我不能说他丑恶,因为他来自别的星球,他看我们,也一定同样感到恶心。但是我看了他一眼之后,却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巴图的感觉,显然是和我一样的,我们两人都转过头去,我除下了头上的圆罩:“你,是我们的俘虏,你可明白甚么是俘虏?”
那“白衣人”发出了一阵音节十分快的声音。那毫无疑问是一种语言,而有别于野兽的叫嚷,但是我们却一点也听不懂。
这时候,我们又听到了“拍拍”声,我们不得不转过头去,我们看到他的一条触须,自网孔中伸出来,正在拍打着那件也被我们移上了珊瑚礁的白衣。
我道:“巴图,看来他想要回他的衣服。”
巴图忙道:“那怎么行?他如果一有了‘衣服’,要对付我们,太容易了。”
我苦笑道:“可是如今他讲的话,我们一个字也不懂,我相信在‘衣眼’中有着通译的仪器,那么,我们可以和他开谈判,你以为怎样?”
巴图老实不客气地道:“我认为你太天真了,他回到了衣服中,何必再和我们谈判?”
我偶然一低头,只见到有一条触须正在渐渐地接近巴图的足踝,我忙道:“小心!”
巴图纵身一跳,跳开了四五呎,他恨恨地道:“你看,还要将‘衣服’还给他么?”
“可是,不那样,僵局没法打开。”
“我有办法,”巴图扬了扬手,道:“你将手中的鱼枪对准他,人尽可能匿在珊瑚礁之中。”
“那你怎样呢?”
“我?我胡乱地去按他‘衣服’中的各种掣钮,其中总有一个可以使他的同伴知道他已然遇了难,而赶来救他!”
我呆了一呆:“他的同伴来了,我们岂不要糟糕?”
巴图笑了起来:“你可别忘了,我们的手中有王牌啊,这是人质,而你手中的鱼枪,又正对准了他,那怕甚么?”
我道:“你肯定我手中的鱼枪可以致他于死命么?”
他道:“我想是可以的,你看,鱼枪才一对准了他,他的眼光,你看看。”
我转过头去。这时我手中的鱼枪铮亮的尖簇正对准了那“白衣人”,那“白衣人”宝蓝色的眼光,变得更加明灭不定。
我和巴图两人,其实都不能确知他的“眼睛”光芒明灭不定是不是真的表示恐惧,但是我们除非让他进他的“衣服”去,否则,是只好采取巴图的办法了。
我点头道:“好,你就去乱按钮吧。”
巴图走到了那件竖立在珊瑚礁上的“白衣”之前,伸手进去,按动着里面的按钮,那在网中的“白衣人”则仍然在不停地说着甚么。
约莫过了一分钟之久,我和巴图两人,都不由自主,失声叫了起来。
因为,有四个白衣人已冒出了海面!
巴图在尖叫之后,立时大声道:“别接近我们,要不然,你们的同伴,就会丧命。”
那四个头部已出了水面的白衣人,果然不再前进,只听得其中的一个道:“你们很了不起,你们两人,实在很了不起!”
我用力将鱼枪对准在网中那“白衣人”,唯有使这个白衣人的生命受到威胁,才能保障我们的安全。我不敢有丝毫疏忽,是以我并不讲话。
巴图的回答十分得体,他道:“你们说得不对,并不是我们了不起,而是你们使我们变得了不起,你们想占据我们的星球,这使我们非了不起不可!”
那几个“白衣人”又向前走前了两码,他们的半边身子,都在海水之上了。
巴图再一次严重警告:“如果你们再向前逼近一呎的话,那么我们立即下手!”
那领头的“白衣人”发出几下难听的笑声:“好,我们就站在这里,请问,你们要甚么样的条件,才能释放我们的同伴?”
这一问,令我和巴图两人,尽皆一呆。
那“白衣人”又道:“我们不以为你们知道我们是甚么人,你们早已忘了,是不是?”
我沉声叫道:“巴图!”
巴图立时向我走来,我将鱼枪交给了他,由他去继续瞄准在网中的那个白衣人,然后我走向前去:“你们完全错了,我甚么都记得,一点也没有忘,你们使我记忆消失的手术失败了!”
接着,我便举出了几件在他们总部中所发生的事情,以及揭露了他们想毁灭地球人的阴谋。
那“白衣人”不断地道:“这怎么可能?你脑膜上记忆细胞已被凝结,你不可能记得这些事的。”
我“哈哈”大笑:“可是我却记得!这证明你们的手术失灵,或许你们对地球人的研究还不够,你们自以为灵的手术,其实一点用也没有!”
“白衣人”苦笑了一下,“也许。”
我们之间,而默了半晌,“白衣人”道:“现在,我们要得回我们的同伴,你想怎样?”
我缓缓地道:“可以,条件是:你们立即离去,离开地球,再也不许动地球的脑筋,去找别的星球,作为你们移民的对象。”
那“白衣人”不出声,我回头望了望巴图,巴图面上的神色,表示他的心中也十分紧张。我当然也很紧张,因为我知道对方接受我这个条件的可能性,微之又微,我等了约两分钟,才听得“白衣人”道:“没有可能,我们对地球已作了长时期的研究,而且我们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顿了一顿,又道:“而且,我们拣中了地球,也有原因,地球人自古以来,就热衷于自相残杀,总有一天,地球人会自相残杀到一个也不剩,就像一个患了癌症的人,我们只不过使一个迟早要死的人早一点死去,而且,还可以使地球人少受许多痛苦!”
我冷冷地道:“不论你说得多么堂皇,即使就是你所举的例子那样,杀死一个患癌症的人,也要被判死刑。”
他道:“你坚持要我们中止计划?”
我点了点头:“是!”
“白衣人”道:“那我们说不拢,向地球的移民,是我们星球历时多年的一个决定,这是极重大的一件事,我们在作出这场决定之初,曾经预算会有一场战争,牺牲一个人,在我们来说固然痛心,但只好牺牲!”
我心中感到了一股寒意,我们制住了他们中的一个,想和他们谈判,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自以为抓住了他们不想牺牲一个人的弱点!
可是如今,在那“白衣人”的话中,却已表明,在必要牺牲的时候,他们不怕牺牲!
他们既然不怕牺牲,那我们制住了那个“白衣人”,还有甚么用?
我的手心中已在冒冷汗,海风吹来,也似乎格外地冷,我还想挽回:“我不相信你们肯牺牲这个人!”
那“白衣人”的回答,更令我丧气,他道:“我们星球上,自从克服了一种最致命的病症之后,已有许久未曾有过死亡,但是移民势在必行,我们,八个人从自己的星球出发,到地球上来,抱着必死之心前来,叫你的朋友放开鱼枪,不必要的牺牲,对你们,对我们,都绝无好处。”
我后退了几步,来到了巴图的身边。
巴图的面色可能比我的更难看,他的手已几乎握不住那鱼枪,终于,他的手向下一垂,他手中的鱼枪,“拍”地一声,落在珊瑚礁上。
我也没有俯下身去将鱼枪拾起来,他们不怕牺牲,任何的威胁,都不起作用,只有怕牺牲的胆小鬼,才会对各种各样的威胁怕得要死。
那四个“白衣人”以极快的速度上了珊瑚礁,自一个“白衣人”的“手”部,射出了一股光束来,将网弄开,另一个“白衣人”则将那件“白衣”取了过来,那章鱼也似的东西,立时钻进了“白衣”之中。
两个“白衣人”连忙护送着那“白衣人”先没入了海水之中。
还有两个“白衣人”,则仍在珊瑚礁上,对着我和巴图两人。
我们对峙了相当久,一个“白衣人”才走向前来,伸手在我的肩头上拍了一下:“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我尖声道:“你和一个你将要杀死的人做朋友?而我又会和一个将要杀我的人做朋友?你是甚么意思?”
或许是由于我讲话的声音太尖利了,是以引得那“白衣人”多少有点不安,他后退了一步,才道:“这就是所谓悲剧!”
我根本不去理睬他,他又道:“我想,你们两位,至少可以接受一项邀请,你们是不是肯来参观一下我们的基地?”
巴图冷冷地道:“有甚么好参观的?”
那“白衣人”道:“那或许可以使你们知道,以地球人的能力而论,想和我们作抗拒,绝不可能,而且,你们也可以了解我们的一片苦心,我们实际上已有了毁灭地球人的办法,这办法是我们一到地球便有的,但因为这办法要使地球人受到极大的痛苦,所以我们才不愿意使用它。”
我突然忍不住而大笑了起来:“多么慈悲为怀啊!”
“你可以嘲笑,但我们所说的是实情。”白衣人的声音虽然是通过了传译仪才能使我们听懂的,但是我们也听得出他的声音,相当诚恳,“你们应该接受这个邀请。”
巴图微笑道:“到了你们的基地之后,就可以再被你们施行失忆手术?”
那白衣人的回答,倒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他道:“我们并没有这个打算,尤其是对于他——”
他讲到这里的时候,向我指了一指,又道:“我们已在他的身上,失败了两次,当然不会再去作第三次尝试。”
巴图又道:“那么,你们可是准备将我们软禁起来?”
白衣人道:“为甚么你总是想到我们不怀好意呢?”
这一句话,令得巴图陡地发作了起来,他先骂了五六句极其粗野难听的粗语,然后才道:“你们怀好意,你们好心到要杀死地球上所有的人。”
白衣人一字一顿:“是的,我们从来也不否认这个企图,但是我们的企图,基于一个前提,地球人终将全部死光,而且死得极其痛苦!”
巴图咆哮道:“放你的狗臭屁,那是地球人自己的事,就算地球人总不免要全部死亡,那也是地球人自己的事,与你们有甚么相干?”
白衣人道:“当然有相干,非但和我们有相干,还和许许多多星球上的高级生物有相干,地球上的人类有权自己毁灭自己,但是你不能说地球上的人类在毁灭自己的同时,也害死他人,这就像一个人可以自己用炸弹炸死自己,与人无尤,但如果他在闹市之中炸死自己,同时也损及别人的话,那一定会受到制止。”
巴图厉声道:“你别再在这里吓人,地球人的自我灭亡,与你们这些远在好几十万光年以外的八爪鱼,又有甚么相干?”
白衣人的声音却十分平静:“这个问题,先生,我和你讲,你也不明白,不错,整个宇宙中,有着亿万星球,地球是其中极其渺小的一个,但是它却也是宇宙中的一分子,和其他的星球有着互相牵引连带的关系,这就像一架飞机中,有着数以万计的零件,其中一个出了毛病的话,飞机就失事了。”我和巴图两人都没有出声,因为白衣人的那种说法,的确不容易辩驳。
白衣人续道:“我们估计,地球人的毁灭必然是在一场惊人的核子战争中发生。最后核战的结果,不但地球上的生物完全毁灭,而且地球也会分裂,成为无数团温度高达数百万度的核子汽团,在宇宙中乱冲乱撞,而且,由于地球消失的缘故,整个宇宙的平衡,也就消失。”
白衣人讲到这里,略停了一停:“首先是太阳系的星体,失掉了原来运行的规律,它们将会相撞,而相撞的结果,是导致太阳系星球的毁灭,然后,反应像水圈一样向外扩展,终于将会波及整个宇宙,你说,我们能够坐视不理么?”我和巴图互望了一眼,仍然不说话。而巴图心中的怒意显然已消失了,我可以看得出来,代之而起的是沮丧。
我想了一想:“你的话,只是片面的。”“白衣人”又道:“我们不妨坦白地说,邀你们前去的目的,是想你们去看一下我们的科学发展程度,从而使我们考虑选择一部分地球人,做别的星球的移民的可能性!”
巴图和我,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将地球人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该死的,一类是不该死的。
然后,地球仍由他们来占据,而不该死的那一类,便由他们相助移民到另一个星球中去。
看来他们好像已退了一步。但是这只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固然,他们认为该死的那些人,可能真是该死的,但是正如巴图所说,这是地球人自己的事情,和他们一这些外太空的八爪鱼有甚么相干?
但是我却知道,至少他们暂时对我们不会有甚么恶意。
所以我用手碰了碰巴图,然后道:“好的,我们可以去看看,我们怎么去?”
那“白衣人”道:“太简单了!”
他转身和另一个“白衣人”一起没入海水之中,不一会,他们又浮了上来,我看不出他们的身边多了甚么,但是当他们向我和巴图渐浇接近之际,我却看到似乎有一种甚么透明的东西。
接着,我只觉眼前闪起了一阵眩目的光芒。
在那一刹那问,我是甚么也看不到的。
我尖声叫了起来,叫道:“巴图!”
同时,我也听得巴图叫了我一声,而等到我出了一声之后,那阵光亮已消失了。
我呆了一呆,光亮消失之后,我仍有大约两、三秒钟的时间看不见东西,然后,我的视力恢复了,我看到巴图在我的身边,那两个白衣人也在。
但是,我们却已不是在露出水面之上的珊瑚礁上,而是在一间白色的房间之中我可以肯定,前后只不过三秒钟!
他们是使用甚么交通工具,把我们在那么短的时间中移到?
我看到巴图的神情,显然他的心中,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那“白衣人”道:“请先来看创我们前来的交通工具。”
我和巴图跟着他走了出去,经过了一个通道,来到了一个岩洞之中。
那岩洞向着海,有着一道十分窄的通道,我以为可以在这里看到一座极大的宇宙船,但是到了岩洞之后,我实在看不到甚么。
然而,还未曾等我发问,一块巨大的岩石,自动移开,另一块大石升了上来,在石上,有一件椭圆形的东西。
那东西不会超过八呎长,大约两个人可以抱得过来,是银灰色的。
那“白衣人”已指着那雪茄形的东西:“这便是我们来到地球的工具,若干时间之后,这种工具,将会把我们的同类,大批大批地带到地球上来。”
我强抑着心中的反感:“我记得你说过,你们的星球离地球十分之远,那么你们要飞行多久,才能到达地球?”
“白衣人”道:“这是一个你们地球人无法了解的概念,你们总是以时间来计算距离,你们有一个公式,时间乘速度,就等于距离。在地球表面上的运动,大体上来说,都可以用这一个公式来计算,然而,一出了地球,天体的运动,这个公式便不适用。”
我和巴图都瞪着那“白衣人”,因为我们都觉得这家伙是在信口雌黄。
那“白衣人”又道:“你们感到诧异,是不是?因为那超乎你们的想像之外。譬如说,有一个星球,距离地球六十万光年,用你们的公式来算,那就是说,用光的速度来飞行,要六十万年,才能够到达那个星球。”
“难道不是那样么?”巴图不服气地反问。
“不是那样,在我们来说,只要经过五个或者六个宇宙震荡,就可以到达。”
“甚么叫宇宙震荡?”
“那是宇宙间的一种震荡,十分难以解说明白,它是超乎时间、速度之外的另一种运动,这种震荡,可以改变时问,也可以改变距离,我们也未曾学会切实地掌握它,但是,我们却已使我们的太空飞行工具,投入这种震荡之中,使得星与星之间,转瞬可达。”
我和巴图互望了一眼,我和他两人都莫名其妙。
“白衣人”又道:“当然,要你们明白,十分困难,因为有一些名词以及必要的解释等等,地球人还都没有这种语言可以表达,这就像现代的地球人,要向古罗马时期的地球人解释电视的原理一样,绝难解释得明白!”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才又道:“我告诉你们这些,就是要使你们知道,地球人在地球上,虽然已是最高级的生物,但是在整个宇宙中,却还极其低能,所以我们发现地球可以供我们居住,而要将地球人尽皆杀死,实在绝无不道德可言。这就像地球人发现一个山洞可以居住,而将原来住在山洞的动物赶走一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巴图冷冷地道:“可是我们是人,不是野兽,而且,你所说的甚么震荡,谁知道是怎么一口事?你能立时回到你们的星球去,又再来?”
却不料那白衣人竟立时点头道:“可以的。”
巴图道:“那好,你送我们到你的星球中去看看!”
“白衣人”摇头道:“不能,你的身上,充满了细菌,我们的星球上,消灭细菌已有许多年了,我们没有疾病,也没有死亡,如果你到了我们的星球之上,那你等于是千万亿个死神的化身!”
巴图的两道浓眉,在突然之问,向上扬了起来。
我和他在一起久了,知道他一有这个表情,就是他的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些甚么重大事情的象征。但是当时,他却并没有说甚么,只是随口问道:“原来是那样,那么,这种飞船的动力是甚么呢?”